六十五回
鐵勒之捆綁
在劉遺忘出了虎堂之後，鄭仁泰解散來參加軍議的將領只留下薛仁貴，鐵勒行軍兩大巨頭搖頭苦笑，只聽鄭仁泰說道：“薛老弟，你對這個劉遺忘怎麼看？”
薛仁貴從劉遺忘進虎堂就一直在觀察這個人，言談舉止上沒有不妥之處，唯一就是太鎮定。就是這個人用了不到半年時間解決了前幾任知府都沒法解決的民族部落糾紛，探子回報說他根本就沒到西州府赴任，待在月氏部落幫忙建城池修住房。難道一個知府幫部落建房子就可以解決糾紛，不可能！西州地界上幾大部落長年累月為爭奪一塊草場大打出手，會賣他的帳？笑話！
“鄭老哥，劉遺忘讓人看不透，照理說他不會不明白這次烏蘭巴托的危險性，除非他是一個沒有軍事常識的飯桶，但以我看不象。”
鄭仁泰也在考慮下一步的計劃，劉遺忘的到來是個意外，誰都以為無法召集二萬的族兵前來，他一來就打亂前期的部署，現在走出第一步，讓他橫穿阿爾泰山脈，拿下烏蘭巴托重鎮截住鐵勒九姓聯盟的退路，這對明眼人來說就是個幌子，有可能嗎？幾千米高的阿爾泰山很少有人從中間穿過，如果做不到就以違抗軍令罪論處，連同他帶來的三萬五千部落族兵一起絞殺在巴彥洪戈爾。如果真做到了的話，那朝廷下達的必除旨意又如何回復？看來只有走一步算一步，抬頭望了一眼也在沉思的薛仁貴說道：“薛老弟，箭在弦不得不發呀！如果不是朝廷的旨意，你我早就拿下九姓聯盟頒師回朝啦！又何必在這苦寒之地。”
“誰說不是啊！還不是因為西州這塊蠻夷之地不服教化，屢次跟朝廷作對惹下的後果。可我就不明白一件事情，兵部明明就知道晉陽公主也在裏面，還要下這樣的軍令。如果公主有不測的話。。。你我。。。”薛仁貴還是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聽到這話鄭仁泰臉色突變，不顧半點情面，嚴厲說道：“薛副大總管，我希望你明白做為一個軍人的職責，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明白，不該你擔心的事情最好別問。”
薛仁貴心頭一驚，從鄭仁泰話里似乎聽出什麼來，不過很快鎮定說道：“仁貴明白鄭老哥的意思。”
鄭仁泰點點頭，從案桌上拿起劉遺忘復命的兩份公文掃了一眼，在燭台上點燃化為灰燼。從這一刻晉陽公主就不是奉了朝廷的旨意來親征的，包括劉遺忘和他帶領的部落族兵，到最後他們都會被大唐軍隊以與九姓聯盟有勾結而消滅，接下來就是對月氏和韃鄲部落的清洗，還大唐一片祥和。
“薛老弟，原定作戰計劃不變，你我各帶五萬人馬在十天後對鐵勒九姓聯盟發動進攻，拿下烏里雅蘇台，直逼烏蘭巴托，過了這個重鎮，分別對九姓部落進行打擊。”
薛仁貴點點頭，這是他與鄭仁泰兩人制定的，計劃里根本就沒有劉遺忘和部落族兵的存在，要不是朝廷八百里加急送來旨意，在一個月前計劃已經實現了。
回到暫時休息的地方，劉遺忘命人把月滿樓和伊庫叫到中軍大帳，回來的路上始終感覺那道殺氣還對着自己，包括現在坐在營帳里，揮之不去，這是一種不好的預兆。
“伊庫首領，現在的情況有些變化，鐵勒行軍要求我們橫穿阿爾泰山脈去進攻烏蘭巴托，堵住九姓聯盟的退路，您對這個計劃怎麼看？”先把不好的感覺壓下，聽聽伊庫首領的意見，畢竟他們韃鄲部落是從鐵勒這一帶遷到西州大草原的。
伊庫稍微呆了呆，臉色變得很嚴肅，在他看來難的不是阿爾泰山脈的險峻，而是鐵勒行軍這個計劃，從現在鐵勒行軍駐地到前方九姓聯盟集結地就百十里，攻下後用不了一天時間就可以直殺烏蘭巴托，這不是多此一舉嗎？伊庫搖搖頭，說道：“劉知府，你想過沒有？就算我們穿過阿爾泰山脈拿下烏蘭巴托，但接下來我們將面對九姓部落聯盟的圍攻，你看，九姓各部落會成包圍之勢把我們堵在烏蘭巴托，前邊是十多萬駐守在杭愛山和大唐軍隊對峙的精銳，他們得知烏蘭巴托淪陷，會在第一時間趕回去救援，我們最少要面對二十萬人的攻擊。大唐軍隊跟在後邊追趕的話，我們還有一線生機，否則。。。”伊庫不好說是朝廷在針對他們，對着行軍圖上的烏蘭巴托畫出一個大圈。
伊庫跟劉遺忘想到一快，不同的是劉遺忘比他了解朝廷的意思。朝廷是想利用這次清剿鐵勒的機會連同月氏韃鄲一塊清除，當然少不了晉陽，一箭三雕，夠狠！夠毒！
“劉——知府，照你們的意思，朝廷有意讓我們去送死，那我們不如回到西州草原。”月滿樓應該早就知道朝廷是不會放過月氏部落，想不到的是連韃鄲和劉遺忘都不放過。
劉遺忘和伊庫相視笑了笑，女人家看事情太簡單，現在說回草原部落太晚了，只有你敢不服從軍令，十多萬大唐軍隊會不顧九姓聯盟在前而反過來把刀舉起對準我們，現在只有服從朝廷的調遣，也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伊庫首領，知道您老對我還有一絲疑慮，畢竟我是朝廷派到西州的知府，有顧慮很正常。說句實在話，我已經把家中的老母親接到月氏部落，還有我那幾個手下的家人，現在我劉遺忘就是月氏人，部落的存亡與我息息相關。朝廷擺明針對西州部落這一點我很清楚，唯一不了解的是到了哪個程度，是清除還是打壓？眼下必須服從鐵勒行軍的命令是不爭的事實，但我們不可以坐以待斃，月氏城牆應該合龍，我的意思是韃鄲部落留守的族人全部轉移到月氏城堡，時刻關注鐵勒行軍的動態，就算他們有十萬人馬去進攻也是徒勞。月——滿樓！派出最親信的族人通知月首領讓他多加小心，發現不對，關閉城門。”劉遺忘把自己綁部落在這條船上，一是不想看到兩個民族就此消亡，二是為了晉陽，只有靠部落的力量出能夠跟朝廷抗衡，希望是他多慮啦！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由不得他。
伊庫還在考慮，前進是必須的，前進之後他還有一條路可以選擇，那就是投靠九姓聯盟，但是代價實在太大，部落里十萬族人的性命在他一念之間閃過，媚兒將會成為任人凌辱的奴隸，部落里的男子會成為大唐刀下亡魂，婦人和孩子成為大唐軍士的戰利品，豬狗不如，為了一己之私放棄整個部落。。。伊庫辦不到。
沉沒許久的伊庫一臉無奈說道：“劉知府，看樣子也只有這個辦法，韃鄲部落遷到月氏城后可以集中力量防守，就如同你說得又樣，沒有十萬人根本就休想進入。”
劉遺忘見伊庫這樣說，不由輕聲笑道：“伊庫首領，有了韃鄲部落十萬族人，呵。。呵。。。就算三十萬大軍又如何，一樣進不了月氏城。在臨出發前，我已經讓月首領在城牆上建造簡單的防禦工事，不要小看我說的簡單，八米高的城牆不是誰想上就能夠上，光滑的牆壁在冬天更能夠體現它的威力，只需要一盆水就可以阻擋。當然還有為來犯者準備的秘密武器，只要在適當的機會，哼！不要說十萬，就是一百萬前來，我要他有來無回。城門就更不用說，依照現在大唐撞門柱，就算十根合在一起也無法動它分毫。”劉遺忘說出這話無疑是在給伊庫吃定心丸。
哦！伊庫在月氏城待了一天，當然不能了解其中恐怖的防禦力，看來劉遺忘早就準備在月氏城落地生根，一百萬來進攻月氏城他都不怕，是什麼武器？伊庫還是不敢相信劉遺忘真有。
光是這樣還不足以讓伊庫打消疑慮，任誰都不能夠拿幾萬人的性命開玩笑，做為首領有責任保護自己的族人不受傷害，伊庫臉上的一切表情劉遺忘看在眼裏。
“伊庫首領，您知道從高昌出發以前我為什麼要把原來駐守在城裏的兵士打散嗎？早在月氏的時候，就想把西州府衙門遷過去，只是找不到適當的時機，現在朝廷竟然這樣，那就別怪我先斬後奏。趙四哥！進來一下。”劉遺忘沖中軍帳外叫了聲。
趙四一直跟在劉遺忘身邊，他哪會不知道其中的原由。小三和他的家人早就在月氏城安家立戶，月氏如果有不測就表示家人不測。掀開簾門沖裏面三個打招呼，還是一臉憨笑的表情，他在等候劉遺忘的命令。
“趙四哥！馬上趕回高昌，讓虎軍師和小三把城裏所有物資秘密轉移到月氏城，還有那幫工匠一定要全部帶去，高昌城只留一個百人隊駐守，負責日常警戒，如發現鐵勒行軍有不利的舉動，立即撤回月氏城，不可戀戰。你的任務就是協助月首領保護月氏城，說句不吉利的話。。。呵。。。城在人在，誓與月氏共存亡，不想看到你比我先死，兄弟！”劉遺忘重重拍了拍趙四的肩膀。
“老大！別呀！肉麻！”趙四眼圈紅紅的，嘴上說肉麻卻伸出臂膀跟劉遺忘抱在一起。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