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世界級黑客3
看到這句話的時候,你們一定是看了假的小說她邊想邊嘗口剛盛入盤的銀鱈魚塊,雖然炸的不怎麼酥脆,但內里卻柔滑鮮嫩,汁美醬香,心道也勉強能入陸衡的口了。她把煲好的骨湯和幾樣小菜放在托盤裏,上樓后發現陸衡給她留了門,就直接進去了。
房間裏只開了兩盞燈,柔和而明亮,陸衡坐在露台處,夜風細細搖擺着盆栽,他指尖夾着的香煙燃至煙蒂。見林簡端了夜宵進來,陸衡只輕描淡寫掃一眼,彈指點煙蒂,直接扔在腳邊碾滅。
林簡覺得他不對勁,就問道:“你這是心情不好呢,還是遇着棘手的大問題了?”說話間她已經把飯菜擺好,茶几略矮,林簡盤腿坐在地上,沖陸衡說道:“快來嘗嘗,這回可是好吃得很,保證合你的口味兒。”
陸衡起身,依舊沒說話,這種態度愈發不正常,林簡也見過陸衡生氣,但大都是爆脾氣樣兒的摔打怒罵,可勁兒把心裏的不爽快給造出來,哪裏會這般沉默不語。
也可能是和陸衡處得久了,平日裏又總琢磨着如何拿捏他的心思,所以陸衡這一反常態的悶聲模樣竟惹得林簡心頭也橫生出不少沉鬱之感來,她長出口氣,不由得放軟聲音問道:“你這到底是怎麼了?和誰置氣呢?想把自己給憋死啊?”
她心裏煩悶叢生,知道自己是被陸衡給影響了,就扔掉筷子站起來說:“得,你是大爺,愛說不說也愛吃不吃,我就是腦袋被門擠了才巴巴地給你倒騰吃食。”
林簡越說越覺得生氣,而這無緣由的生氣里還多出來一股子委屈,她甩開門回自己房間了。
兩人的卧室就隔了一堵牆,林簡窩火的關門聲震得陸衡房間都顫抖一下。陸衡再點根煙,用大拇指和食指斜斜捏着,狠吸一口后憋了好一會兒氣,才吐出長長的煙霧來。他關掉電腦上剛收到的關於林簡的身份資料,滿腦子都在想林簡和林遠藏得夠深,差點把他給騙過去了。
飯菜的香味兒竄進陸衡的鼻子裏,他抬眼看看,復收回目光,大半夜心情極度不好的陸衡,史無前例地沒發火,不是不發,而是不知道該怎麼發!滿房間都是香味,看着那像模像樣的幾個菜,他哼笑,心裏萌生出放林簡一馬的念頭來,可隨即,這念頭就被突然打進來的電話給打破了。
陸衡掛了電話后,直接衝出門,因為事態緊急,他不小心撞到茶几,幾個菜就摔在了地上。
聽見響聲的林簡趕緊出來看,看見陸衡直接一躍下樓,也跟着跳下去,問他怎麼回事,陸衡揮手,兩個帶槍的保鏢立即堵住她。
林簡滿肚子火氣突然爆發,想也沒想地就動了手,抓腕、搶槍、側身、橫踢,動作一氣呵成,眨眼間制伏了兩個保鏢。卻沒看見陸衡何時近前,出其不意地擰住她的手腕,將她銬住,拉着她上樓。
林簡往後扯,罵陸衡神經病,陸衡額頭青筋暴起,艱難忍住揍她的衝動,直接扛起她,硬是把她弄回了房間,讓她乖乖等他回來,然後把門鎖上走了。
林簡用力扭手銬,掙脫無果后,她雙手握拳,使勁砸下門,拿起打火機和平板,氣得粗喘地開始輸出路線圖。
整個過程中,林簡把陸衡翻來覆去罵了無數句混蛋,自語道做完任務就立馬滾遠,絕不和陸衡牽扯!
晚飯的時候還有說有笑的,怎麼幾個小時就抽風了?林簡罵著罵著,又開始想陸衡到底怎麼了?
她把陸衡最近的活動路線放入地圖中,準確記下坐標后,平板上的路線圖已經自行消失了。
林簡按在打火機上的小點是無相給她的黑科技路線器,現在她已經知道了位置,路線器也按照設定消失。
等陸衡回來,已經是清晨了,他帶着一身石油燃燒的味兒地打開林簡的門,眉宇間戾氣橫生,林簡懶懶翻身,賴床上不起來。
陸衡走過來捏住她的下巴,開口,聲音嘶啞:“李婉和周自清是不是還活着?”林簡滿頭霧水,她甩開陸衡的手,罵道:“你丫的發夠瘋了沒?給誰甩臉子呢?他倆死活我怎麼知道?再說最想弄死他們的不是你陸衡嗎?”
先過了嘴癮后,林簡才反應過來,她急忙問道:“他們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陸衡端詳着林簡,見她關切的表情,猛踹下床頭櫃,說道:“昨晚周自清帶李婉去看他那什麼破海洋石油工程,結果基地爆炸了,海面燒了一片,沒人活下來。”
這件事本和陸衡沒關係,但這個海洋石油項目的官方負責人是陸衡父親,周自清此次亦是聽了陸衡父親的意見后,才突然去看項目的,帶上李婉是周自清私人原因,卻無故牽連到她。
現在倆人出事,陸衡受命查明此事,他知是林遠動的手腳,但老狐狸賊精明,陸衡沒有絲毫證據。大半夜時間處理好各方事宜后,陸衡就直奔林簡而來了。
林簡卻聽得稀里糊塗,她問道:“這個我有什麼關係?”陸衡拽住她的手銬,咬牙切齒又不忍心動她地說道:“你就直接給我說,你是林遠的人,我也不會怎麼著你!你把知道的全說出來,我絕對保你性命!”
陸衡的一番話說得絕對真心實意,他不對林簡不會惺惺作態,但卻會作惡,林簡從床上站起來就是一腳,陸衡躲開,皺眉低吼道:“林簡,我這小半輩子的耐心都耗你身上了,你別蹬鼻子上臉!你逃不出我手心,也送不出情報!”
“我送情報?呵呵!我要是對你有二心的話,你早就死翹翹了!我就想不通了,你為啥死活覺得我是林遠那貨派來的尖細!我像嗎像嗎?”
林簡連跳帶罵地嚷道,手銬也被她激動地亂掙着,發出刺耳的聲音,眼看着手腕就要被磨破了。陸衡抬手,想按住她的手,不讓她掙扎,孰料林簡站在床上就和他吵起來,他悶悶收回剛伸出去的手。
林簡個子沒陸衡高,現在站在床上,生生比陸衡高出小半個上身來,“你小心謹慎就算了,但為啥偏就在我身上眼瞎心盲的,我成天被你困在身邊,你防我防賊一樣的,我有什麼動作你能不知道!大爺的你再懷疑我,我現在就投奔林遠去!”
陸衡處理周自清的事情而一夜未休息,又被林簡的身份佔據心神,現在林簡在他頭頂上大聲叫喚,他頓覺頭皮發麻發懵。
爆脾氣直朝腦門上涌,陸衡罵了個髒字,一腳踹向林簡的床,用力巨大,把整張床都給踹得移了位。
沒防備的林簡重心不穩,身體慣性往前撲,直接砸在陸衡身上,陸衡也是沒想到,他只顧得上抱住林簡,兩人就已經摔在地上了。
被當成肉墊的陸衡摔着了後腦勺,疼得他悶哼一聲,“丫的林簡你體重是成噸的嗎!”
“你丫的才成噸!我這是骨頭重!”林簡趴他身上說道。
倆人一言一語后,瞬間吵不起來了。但林簡依舊氣惱,用腕間的手銬敲敲陸衡的腦門,氣狠狠地說:“你腦子就是被驢給踢了!”
“哼,”陸衡一直黑乎乎的臉突然笑了,他捏住林簡的手腕,搖搖說:“剛被你‘踢’過!”
林簡掙開陸衡的手,起身,炸了廟般地說道:“你到底懷疑我什麼?怎麼怎麼了我就!”
不得不說,陸衡喜歡和林簡打架鬥嘴,只消簡單地動動手腳,他心裏再旺盛的火氣和暴躁也會一溜煙兒跑沒影。
也不知是自大還是寬縱林簡,陸衡攤牌道:“我派人查你的家底兒了,沒查出來什麼東西,但有一條,你和林遠關係匪淺。”
他拉着林簡去自己房間,打開電腦讓她看那份文件,上面明確指出林簡是林遠資助出國的,其後三年間,林遠一直給她的戶頭打款。
林簡看那圖文並茂的表述,氣得把電腦摔在地上,“奶奶的林遠太不要臉,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啥時候出國三年了,他還給我打款?下次見了他,我非把錢要到手后再弄死他!”
明白這就是陸衡態度驟變的原因后,林簡深呼一口氣,心平氣和地對陸衡說:“這絕對是假的,你相信我。”
“好啊,”陸衡說:“在此之前,你先賠我的電腦,這裏面有很多機密文件,被你這一摔,也該打不開了。”
林簡小小的嘴抽下,她瞄到自己頭晚做的夜宵,便說道:“那好啊,你先賠我的心血!你肯定有備份,但我的湯和菜世間只一份!”
一斗就成打情,一吵就變罵俏,以至於吵不起來也斗不起來,這大概是陸衡和林簡之間最直白的描述了。
陸衡查林簡,林遠也在查林簡,只是後來兩方都沒查出來,林遠便來了這麼一出,讓陸衡和林簡斗個熱火朝天去。
這真是害苦了林簡,初次接受任務,她忘記找無相要一個和任務世界符合的身份了,不想林簡順利完成任務的無相更是不會提醒她這一點。以至於被林遠陷害了,她也百口莫辯。
可他就害怕她自亂陣腳,越想越擔心,陸衡急火攻心,吐了一口鮮血。
林遠和毒蠍子已經走到囚門口了,陸衡不死心地掙掙鋼絲繩,忽聽見毒蠍子對林遠邊笑邊說的一句話:“既然林老弟要請客,那我就客隨主便吃一次中國菜吧,聽說你那裏有個叫麵茶的東西好喝,待會兒我要好好嘗嘗喝他個九碗十一碗的!”
麵茶兩個字一出,陸衡心裏驟然寂靜,又聽見九碗十一碗的,彷彿雲海翻湧間忽而時間凝固,是林簡,她籌謀好了,這麼短的時間內,她竟然做好計劃並付諸行動了!
九碗十一碗,九號十一號,她已經知道並掌握了十一號,說明她武器充足。陸衡忍不住想要大笑,覺得美艷死神這四個字實在太適合她,連毒蠍子都能搬過來傳遞消息,還不忘麻痹林遠。真他娘的絕妙!
忍笑太辛苦,陸衡忍得內髒髮疼,卻低頭不敢笑出來。他眼睛微眯,想像着林簡就在自己跟前,他能輕易地伸出手,把她箍在懷裏,在她纖細柔韌的腰身上醉死過去。
剛得了毒蠍子傳過來的消息的林簡忽然感覺腰上一熱,彷彿被人狠狠捏了似的,她活動活動手腕,心裏想着陸衡可別輕易掛了啊。隨後根據關押陸衡的位置和林遠基地的最新佈防,做了最終部署。
深夜,林遠雖然防禦極嚴,但壓根抵不住林簡正面直衝的猛烈攻擊,林遠被驚醒,看過林簡強猛的攻勢后,風度盡毀地罵道:“這個瘋女人是找死嗎!她哪兒來的武器?趕緊聯繫毒蠍子!”
林簡一個火箭炮轟過來,將基地大門給炸了個巨大的窟窿,強悍的火力讓林簡神清氣爽,大呼過癮。
而林遠卻看着窟窿,窺出了端倪,他早就聽說陸衡私下裏藏了不少軍火,都捨不得買,但這批貨在哪裏,他查了兩年也沒查出頭緒來。
眼下南美不可能有誰能給林簡提供這樣威猛的軍火,所以林簡是拿到了陸衡的私貨!毒蠍子!林遠心裏一寒,意識到陰謀,恰好手下負責聯絡的人對林遠說聯繫不上毒蠍子。
林遠惱得一槍斃了聯絡員,他也顧不上猛攻直進的林簡,快步走向關押陸衡的囚房裏去。就算今日栽在這裏,他也要拉上陸衡墊背。
只是林遠意識到自己上當的時間太晚,在林簡大張旗鼓地轟炸時,已經有人趁亂溜進了囚房,救出了陸衡。
林遠神色陰沉,他發狠地咬牙,對手下說:“先撤!”他的聲音未落,就聽見數十聲巨大的爆炸聲,連地面都跟着強烈搖晃,整個基地搖搖欲墜,陷入半塌陷的狀態。
待到房間平穩后,林遠發現身邊的人已經全部倒下了,煙塵散盡,他看見了陸衡,一身傷痕猶如嗜血野獸,喘着粗氣盯着林遠。
林遠舉起槍,笑得溫和:“你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不好意思,你那槍好像沒子彈。”林簡從門外走進來,手裏上下掂量着一個遙控器,長腿步伐優美,“不信你試試。”
林遠試試槍的重量,不信林簡的話,對着陸衡就開槍,卻沒看見子彈,他抽出彈匣,發現被水泥給灌實了。
林簡生怕氣不死林遠,又說道:“哦對了,還有,剛才那爆炸聲大吧,你的飛機啊遊艇啊汽車什麼的,我都給炸了。”林遠氣得衝過來,林簡身後閃出來幾個人,將他圍住了。
若不是萬事俱備,林簡又怎敢把毒蠍子這股東風送進來?
毒蠍子揚言要捉陸衡和林簡,林遠順水推舟送上陸衡,如果毒蠍子不來或者帶了很多人來,那林遠會毫不猶豫地殺了陸衡。
然而毒蠍子只帶了幾個人,過來確定一下,就再無其他。林遠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和毒蠍子達成最終交易的並說動他放消息的,是林簡。
說話間林簡已經走到陸衡身邊,她看着渾身是血的他,卻不覺他狼狽落魄。林簡張嘴,卻頓時語塞,什麼也沒說出來。
陸衡拇指抹掉唇角的血,歪頭一笑,扔下手裏的匕首,張開雙臂,用力地、堅實地抱住了林簡!
“你這個大傻子!”他緊緊勒住林簡,恨不得傾盡一生力氣,把她嵌進自己的骨肉血脈里去。
林簡伏在陸衡鮮血猶溫的肩頭,滿腔鐵鏽味兒卻是讓她心疼到肉里去,“哪裏傻了?我這幾十個小時沒命部署,哪一招不是絕妙刁鑽的?”
阻林遠的外援,斷他後路。猛攻他前門,助人潛入基地,進囚房救人。混淆他視線,換他槍挫他心氣!環環緊扣,分秒不差!
這一切,在陸衡捨身把她扔上遊艇的時候,就在她腦子裏醞釀了,她要救他,從未有過一秒鐘的猶豫。
陸衡笑,牽動一身傷口,他氣喘地鬆開林簡,看向林遠,準備報仇。林簡見勢遞給陸衡一把槍,顯然是懶得和他比劃拳腳,準備一槍了事。
林遠眼神亂瞟,企圖反抗,陸衡連開三槍,分別打中他的肩膀和雙膝,林遠跪在地上,不甘地吼道:“陸衡!”
陸衡眼神冰冷,在他身體關節上開槍,硬是把林遠打得趴在地上,林遠說不出來話,染血的手往前抓,陸衡把槍口抵在他手臂上,把林遠帶給他的傷口,一槍槍補回來。
林簡走過來,握住陸衡的手,兩人同舉一把槍,扣下扳機,痛快結束了林遠的性命!
數架直升機低空盤旋,海面上是蓄勢待發的遊艇,陸衡靠在林簡肩膀上,逆着清晨熹微的初光,從基地里走出來。
上了遊艇之後,林簡拿出遙控器,啟動了最後一顆炸彈。
在太陽躍出海平線、遊艇在海面劃出第一道白色波紋的時候,龐大的基地在爆炸聲中化成滾滾火海。
林簡凝視着烈烈火焰,將遙控器扔進了大海里。回眸,被醫生圍住的臨時病床上,陸衡遙遙伸出了一隻手,林簡莞爾,疾步走過去,握住那隻殺過人染過血的手,感覺到一種久違的心安。
要活着!活的放肆而燦爛!
初秋,落葉開始稀拉拉地飄落,新聞里才播放兩個月前的南美動亂,真真假假都成街頭談資。媒體談及國內牽涉人員,也不過說兩人被救,一人身亡而已。
被救的,是周自清和李婉,宣告死亡的,是陸衡。他帶軍銜涉|黑走私,未曾將家族弄得身敗名裂,也是幸事。
只是有關他的一切軍功榮耀,盡數被剝奪,外人不知,知情人不提,此事就當過眼煙雲,新聞一樁罷了。
遠郊地帶,一輛越野車停在野草半黃的路邊,林簡從樹上跳到車頂上,驚醒了車裏假寐的陸衡。他下車,看見她盤腿坐在車頂,手裏拿着倆野生果子,用紙巾擦擦后,塞進他嘴裏一個,“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陸衡去捏她的鼻子,他的手依舊帶着薄繭,只是永遠都不能握槍了。林簡親下他的掌心,他渾然不在意地笑道:“這就叫報應,誰讓我幹壞事呢,沒死已經是老天爺睡糊塗了。”
林簡不同意他的說法:“不是老天爺糊塗,是我把他打暈了好吧。”
陸衡抱她下來,“爺爺說今晚回家吃飯,問問我們接下來的打算。”
林簡翻身掙開他的懷抱,溜進車裏,對陸衡擺手笑道:“爺爺是說讓我去吃飯,沒管你。”說罷驅車離去,任由陸衡跑步追過來,嘴裏還嚷道:“哪來的傻大個兒,連自己男人都不要了。”
這一句恰好似當初相見,在那離亂光線里,他們四目相對,他就忽然笑道:“這哪兒來的傻大個子?”
而今,再叫一句傻大個兒,那個人,那個人,都不曾變,如此,剛剛圓滿。
林簡的意識脫離身體,她看見另一個自己停了車,和他一起消失在馬路盡頭,他們離她遠去,去奔赴一場團圓之宴,在幻世里藉此一生夢一場。
真實虛幻,何必界限分明,林簡揮手作別,眼前光影重重,她眨眼,身體已經重新站在了無相眼前。
“我回來了。”林簡柔軟說著,卻未等無相開口,就直接栽進了他的懷裏,昏睡過去!
她才十二歲,胳膊細瘦身體纖長,花骨朵一樣的美麗姑娘,在烈火面前,她的逃生之路孱弱得近乎絕境,她聽見少年急促地喊道:“用腿,把全身的力量放到腿上,拚命踢上去!”
火光灼灼,她的眼珠子也亮得灼熱,她沾滿黑煙的雙手緊緊握住,抬腿之前,她聽見少年忽而柔軟的聲音:“我要你活着,無論正邪善惡,像烈艷的花朵一樣活着!”語氣真摯的宛如捧着一顆心。
為了奉還同樣一顆真心,她不要命地對着火焰燃燒的大門踢過去,單薄的身體下,動作強悍野蠻,轟的一聲后,她逃生路上的最後一道障礙,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