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路漫漫(七)

56.路漫漫(七)

此為防盜章這一場無聲的較量,白文元覺得自己贏了。

“你終於成了醫生,如願以償。”白文元笑,“我還以為你會躲我一輩子。”

“我沒躲,一直都在平城,你要是想找也能找得到。”常相思將手機掏出來放在桌邊上,她得二十四小時保持開機狀態以相應醫院的召喚。

“過得好嗎?”白文元摸出一根煙,猶豫着要不要點燃。

“還行!”常相思視線落在他夾煙的手上,白文元的手指修長,骨結優美,她以前取笑,這不是一個粗人的手,這雙手應該用來握手術刀或者彈鋼琴。白文元就會無恥地用他的雙手摸遍她全身,指尖上的老繭刮蹭她柔軟的肌膚,麻酥酥地,然後在她耳邊說,“你就是我的剔骨刀——”

常相思身體有點發熱,補充道,“醫院又忙又充實,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狀態。”

“挺好。”白文元點頭,最後還是把煙放回煙盒裏。

服務員很快將飯菜送上來,兩人也不過多交談,埋頭吃飯。吃完飯,白文元問服務員要了紙了筆,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和住址,將紙條推給常相思,“這是我在平城的電話和地址,你收好,有事情第一時間聯繫我,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

常相思不想要,顯出一些抗拒來。

白文元道,“相思,你從來不是扭捏的人,如果一直這樣的態度,我會誤會。”

“誤會什麼?”

“誤會你對我余情未了。”白文元笑着,“你是嗎?”

常相思皺眉,不理會白文元的挑釁,但也沒有拿紙條的意思。

白文元深黑的眼睛看着常相思,伸手拉起她的手,撿起紙條塞在她手心。常相思手掙不脫,白文元的手指上又滿是老繭,磨得她的皮膚又是酥麻又是痛。

常相思看着手心的紙條,勉強道,“行了,我會收好的。”

白文元滿意,起身,“今天就不繼續打擾你了。看見你過得好,我很開心。”

“你——”常相思想問,你在平城負責什麼工作呢?

白文元停住身形,看常相思,目光平靜中略有期待,可常相思沒問出口。

白文元笑一聲,道,“相思,再見!”

常相思見白文元走遠了,長舒一口氣,伸手摸摸狂跳的心臟。她的心不聽話,只不過是一次簡單的會面而已,便激動得不能自己了,過度的興奮使她感覺到疲憊。她有點更煩躁了,想丟了那紙條,可知道白文元已經有自己的聯絡方式,硬將他自己的塞給她,不過是滿足他變態內心的一種儀式感而已,想了想,最終沒丟,隨手塞外套口袋裏。

次日,常相思照例六點起床,收拾了一身寬鬆的運動服準備跑步。

室外凜冽的寒氣讓她打了個寒顫,人立刻就清醒了,常相思搓搓手,小跑着下了樓梯。公寓樓下的院子很小,不適宜跑步,但公寓樓外沿河有一條綠道,正是跑步的好去處。

常相思將頭罩在帽子裏,順着綠道慢跑,感覺自己藉由運動和這個城市融為一體。正是晨起的時候,綠道上有零星的人影,身邊也有同樣跑步的聲音,常相思側頭看過去,蔡炳坤沖她笑了一下。

兩人頗有默契,步調一致,跑出了三公里后,沿途折返。常相思的喘息有點急了,蔡炳坤的體能比她好了許多,呼吸絲毫不亂,主動配合著她的步調領着她跑,最後一公里沖|刺加速,常相思感覺得到自己身上的脂肪在燃燒的滋滋聲。

常相思熱氣蒸騰,額頭有薄汗,路過公寓門口的早餐店,主動對蔡炳坤道,“你早餐吃什麼?豆漿油條還是饅頭稀飯?”

“饅頭和豆漿吧!”

常相思買了兩份,遞了一份給蔡炳坤,“你跑得很標準,練過?”

“大學同舍的哥們是體育生,每天一大早就把我們全舍的人拎起來跑步,糾正我們的姿態和呼吸,跑了一段時間就喜歡上了。”蔡炳坤運動后,更顯唇紅齒白,他喝一口豆漿,“以後每天早晨都六點約?”

“行!有你帶,我才跑得好。”常相思吃完早飯,“我今天早班,得去醫院了。”

“我能蹭個車嗎?”蔡炳坤略有些靦腆道。

“當然。”常相思笑,“就當是請你陪我晨跑,以後上下班時間湊巧的話,我都捎帶你。”

常相思想,要在健身房找這樣一個養眼舒心的陪跑帥哥,不便宜。

常相思載着蔡炳坤到了醫院,停車的時候遇見幾個同事,見兩人從同一輛車下來,幾個平日愛開玩笑的直衝常相思豎大拇指。常相思倒是一副坦然的樣子,一路上和蔡炳坤有說有笑。兩人剛踏入辦公室,護士長蘇清就把蔡炳坤叫走,常相思整理自己的病歷,帶上幾個助理醫巡房。

常相思挺喜歡巡房的,關照病人病情的時候多聊兩句,社會的千姿百態便展現在她面前,這讓她感覺得到沒有被社會和潮流拋棄。

巡房完畢,路過ICU門口,常相思見兩個穿着警服的人站門口守着。

“那是怎麼呢?”常相思拉着急匆匆走來的蘇清,“怎麼守到醫院裏來了?”

“半夜送了個危重病人過來,槍傷,傷了腦子,一直昏迷着呢!”蘇清聲音又急又輕,抱怨道,“那邊來的人凶得很,醫生護士去給換藥都是檢查了又檢查,把人當犯人一樣審。本來事情就多,床位還不夠,這樣兩個門神立在那兒——”

“院長來了沒?”常相思覺得自己得去找鍾院長聊聊,再給他強調一次,她和白文元已經結束很久很久了,不要再做多餘的事情。

“來了,不過好像有個客人。你要找他?”蘇清跟着常相思走,開玩笑道,“你把蔡炳坤泡到手了?今兒大家都說看到你開車載他來上班!”

“我也經常開車送你回家,送小周回家,嗯,還經常開車去接院長。”常相思一本正經道,“這樣說起來,我泡到手的人有點多啊,忙不過來了!”

蘇清哈哈一笑,“那你可得悠着點,我可聽說了,因為你去北部縣的申請表一直沒交,好幾個女醫生為了爭取這個和帥哥獨處半年的機會,很踴躍積極去院長那裏自薦呢!”

“哎呀,我是不是擋人姻緣了?”

“你才知道啊!”蘇清避開來往的人潮,“我還聽說內科的小王醫生早就開始行動了——”

常相思憋笑道,“你知道,我不是住公寓嗎?蔡炳坤就在我隔壁,天天門上都掛水果和燉湯。”

“是嗎?”

“可便宜我和隔壁另外幾個單身漢了!”常相思笑道,“湯煲得很不錯的!”

“真是好口福。”蘇清羨慕道,“長得好看的人就是不一樣!憑他是多聰明的多能幹的,都不如長得好看的!”

“你這話,在我這裏不着數。”常相思道,“我更喜歡有意思的。”

“你這麼多年,找着有意思的了嗎?”蘇清取笑道,“有意思的再有意思也好看不了,可要是好看的人再有點意思,哎呀,真是要山崩地裂了——”

常相思就看着蘇清笑,蘇清就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蘇清年齡比常相思小點,據說是個家裏有點小錢的女白富美,可這個白富美護專畢業托家裏的關係進了市中心醫院,干起了伺候人的活兒,還幹得挺高興。按照她自己的說法,從小就覺得穿白大褂的醫生特別特別有魅力,奈何自己成績不好,肯定是考不上醫學院的。當不了醫生是個人能力有問題,但是拚命也得和醫生掛上點邊,於是義無反顧讀了護專,憑藉對這個行業的熱愛和繼續學習的勁頭,很快就當上了護士長。

蘇清卻非常喜歡八卦,平日裏在小護士們面前裝護士長的神氣,可一隻耳朵卻聽着她們閑話這個醫生風流那個病人有錢,轉手就把聽來的狗血吐給常相思聽。

常相思覺得,如果她不是蘇清少數幾個好朋友,她肯定對醫院裏的人際關係沒有更深層次的了解。

常相思和蘇清分開,走向院長辦公室,辦公室的門虛掩着,聽得出裏面兩人談笑風生。

常相思靠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便聽見室內拉椅子起身的聲音,忙站直了。

門拉開,院長親自把人送到門口,兩人的手握住沒分開。

“老師——”常相思抬眼,看見笑容滿面的鐘院長和白文元。

“小常來啦!”鍾院長熱情招呼。

常相思雙手揣在兜里,認真看着打哈哈的鐘院長,“老師,我想和你談談。”

“你和我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好談的?昨天該談的都談好了,談好了!”鍾院長大概知道常相思要找他說不能和白文元再有交集的問題,可白文元恭恭敬敬來找他,也算個不大不小的領導,忙道,“我還有個會要開,沒時間沒時間!”

常相思想要爭取一下,一隻腳硬卡進門,門卻被鍾院長無情地關上了。

常相思氣餒地拍一下門,又覺得這樣對老師實在不尊敬,轉身就要回自己辦公室。

“你還有多久下班?”白文元跟在常相思身後。

“幹嘛?”常相思心情不太好,語氣也不好了。

“中午請你吃個飯。”白文元道,“不是專門來找你麻煩的,來辦事,順便而已。”

“你在醫院的事情挺多的。”常相思語氣里不自覺帶了幾分諷刺。

“有個很重要的證人,被傷了。這個案子,我來平城第一個親自督辦的,人可不能就這樣死了。”白文元道,“昨天親自來找院長,希望能安排最好的醫生治療,發現院長是鍾老。很巧——”

常相思拒絕道,“我挺忙的,沒功夫陪你吃飯,等我空了聯繫你重新約。”

白文元看着常相思的,“你會嗎?”

常相思似笑非笑,“你覺得呢?”

寒春的深夜,街上人車稀少,很快便抵達白文元居住的小區,常相思不得不繼續拜託司機幫忙將白文元運到他所居住的單元電梯。

常相思硬扶住白文元,按下樓層按鍵,這才想起來她還得拿白文元身上的鑰匙。

“白文元!”常相思用力拍白文元的肩膀,“你鑰匙呢?”

白文元迷迷糊糊半張了一下眼睛,復又閉上。

常相思無奈極了,樓層到后,將他拉出電梯靠在牆壁上。常相思伸手去摸白文元外套口袋,手還沒伸進去,就被抓住,鐵鉗一般,手腕都要折斷了,痛得她想尖叫。常相思是知道白文元的力氣,她親眼看過他僅憑藉雙手的力量硬生生將一個彪形大漢的腕骨折斷,所以她不敢在他迷糊的時候胡亂掙扎。

“白文元,醒醒!”常相思身體不動,和白文元貼得很緊,感受得到他身體散發的熱力,“你放開我的手,我得拿鑰匙。”

白文元似乎聽見了常相思的聲音,慢慢鬆開了雙手,常相思拔開他的手指,“你鑰匙是在衣服兜里,還是褲兜里,能給我拿出來嗎?”

白文元手拍了拍衣兜,常相思試探性地拉開,將鑰匙串拖了出來,轉身認真找對應的鑰匙。常相思找到鑰匙插|入鑰匙孔,白文元卻貼到她身後,雙手緊緊掐住她細細的腰,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將她整個人抱在自己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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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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