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單挑
當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徹底的呆住了，不僅是我，就連唐飛也一臉的意外，似乎覺得陸芸就算不保我，起碼也要象徵性的說點什麼才正常。
喪權同樣一臉獃滯，他猶豫了一下，就對陸芸說：“芸小姐。小川是我們這一邊的啊，你怎麼……”
“誰告訴你他是我們的人了？”喪權還沒說完陸芸就打斷了他。喪權追問道：“那之前那一次你怎麼幫他……”
“我這人不想欠人情，但也不喜歡別人欠我人情。”陸芸顯得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上一次這個霍東川間接幫了我，但我後面也已經幫回他了，這事兒早已經兩清。況且我好久都沒聽到他的消息了，這突然間要我站出來為他撐腰，說不過去吧？”
喪權一時間啞口無言，我大聲問他：“權哥，你不是說芸小姐一直很看得起我，一直想讓我加入你們的嗎？”
喪權沒有回答我，把頭壓得很低。
我急了，又吼了一句：“你說話呀！”
這次喪權乾脆轉過身去，不僅沒回答，就是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了。
於是我才知道，什麼陸芸一直對我青睞有加，覺得我機靈。覺得我這人能做大事，一直想讓我加入，根本就是喪權自己編的！陸芸壓根兒就沒有說過這些話。
我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時間愣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而一邊的小舅子則指着我哈哈狂笑起來，說瞧瞧這個傻逼，哎喲，還以為傍上芸小姐這個大腿了，難怪一直這麼囂張，還想埋伏着陰我？感情人家芸小姐壓根就不認識你啊！你這個一廂情願的想法真能讓我笑上一整天，你爸媽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奇葩呢！哈哈哈。
唐飛也是一臉的嘲諷加輕蔑，他用鼻音“嗤”了一下，眼裏是滿滿的不屑，面無表情說：“看來我之前的調查果然沒錯，這小子只是個不入流的小臭蟲，打着別人家的名號在耀武揚威。既然芸小姐你親自澄清跟他沒有關係，那我也就沒有什麼顧慮了。等下做了他之後，就給他屍體沉到市郊河裏去。”
“隨便你怎麼處置吧。”陸芸轉身就要離開，“我還有事要忙，恕不奉陪了。”
從她轉身的那一瞬間。我看了一眼她面紗后的那雙眼睛，裏面一點感情都沒有，冷漠得嚇人，才終於意識到。我真的就只是一個小嘍啰，連讓人家情緒泛起波瀾的資格都沒有。
這何止是悲哀，再也沒有比這更嘲諷的事情了！
我不由得在想，喪權不幫我。陸芸也不幫我，那等他們走了之後，我該怎麼辦？豈不是得被唐飛帶着人活活打死？
想到這裏，我手腳冰冷，直接嚇出了一身的白毛汗。眼見着陸芸帶着人已經走出了好幾步，我不由的想跟上去，結果唐飛的幾個手下立即出來把我攔住，我急了。大聲對着陸芸的背影喊：“芸小姐，你別走啊，你走了讓我怎麼辦！”
陸芸站住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就皺眉道：“你是耳聾了嗎，難道我剛才說得還不夠清楚？”
我莫名的有些火氣，咬牙切齒地說：“既然你不肯幫我，那剛才為什麼要讓我放開沈亮？反正橫豎都是死。我還不如早點割了他脖子，跟他來個同歸於盡！”
“你可以不放的。”陸芸冷冷道：“我又沒有命令你，更沒有拿槍逼着你鬆手。”
“你！”我被反駁得說不出話來，但在求生慾望的驅使下，我仍舊不死心，大聲說：“雖然我不是你的人，你沒理由救我，但我好歹跟喪權是朋友，喪權總是你的人了吧？你於情於理不應該幫我嗎？”
陸芸愣了一下，似乎覺得有點道理，就回頭問喪權：“他真是你朋友？”
喪權仍舊是低着頭，猶豫了下說：“算。算是吧。”
得到確切回答，陸芸顯得有些煩躁，就又帶着人重新走了回來，也不拐彎抹角，徑直對唐飛說：“話你聽到了吧？”
“聽到是聽到了，不過我不太懂是什麼意思。”唐飛陰沉着臉說：“你是打算罩他嗎？”
陸芸反問道：“不然呢？”
唐飛嘴角痙攣了一下，隨即冷冷道：“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意一個問題，這小子並不是你的人，可他卻打了我的手下，我找他算賬你是沒法干涉的。”
“這一點我是沒辦法干涉，不過我聽說這個霍東川跟你那個手下，私底下是有恩怨的。兩人互相尋仇很正常。說白了這是他們之間的私人恩怨，你這做老大也同樣沒道理干涉吧？何況是帶着這麼多人以多欺少，就不怕道上人笑話嗎？”
唐飛陰沉着臉，緊緊盯着芸小姐的眼睛說：“我要是說我不管什麼閑話，今天就管定這事了，你又如何？”
“不如何。”芸小姐淡淡道：“既然你這麼不講道理，那我當然也不用講道理。反正這霍東川是喪權朋友，我拉上一把倒也說得過去。”
唐飛有些咬牙切齒：“你這是在刻意挑釁嗎！”
芸小姐反問：“我何曾懼過你？”
兩人的對話到了這裏就戛然而止。但是他們身後的手下都默契的站前了一步。提起各自手中的棍子，虎視眈眈地看着對方，讓得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拔劍弩張起來。
我有些緊張，沒想到這個芸小姐雖然有些不近人情，但在關鍵時候卻挺霸氣的，一介女流，在面對唐飛跟他十餘個手下的同時，不僅能夠做到面不改色，甚至連氣勢都壓了對方一頭。不說氣質，光是這份膽色，就不是一般女人能夠輕易做到的。
誰也沒有再說話，兩邊人就這麼對峙着，大有一言不合就會立即動手的架勢。
不過這種僵持維持了兩三分鐘就被打破了，先說話的是唐飛，他晃了晃手，身後的手下立即配合地後退了幾步，而芸小姐也說了兩個字：“退後。”她的人也默契地退出同樣的距離。
“行，今天我就賣你陸芸一個面子。”唐飛冷哼道：“這事兒我可以不干涉，但你陸芸也不能夠出手，讓他們自個兒解決！”
李芸不咸不淡道：“正合我意。”
唐飛就轉身問小舅子：“姜東。既然這小子跟你有仇，那你打算怎麼做？”
小舅子仇恨地看着我，怨毒地說：“當然是要殺了他，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氣！”
陸芸也轉頭問我：“霍東川你呢？打算怎麼辦？”
我當然也一肚子火，毫不猶豫道：“他騙光了我的錢，還打傷了我女朋友，我不殺他誓不為人！”
“既然這樣就好辦了。”陸芸對唐飛道：“我們誰也不能出手，讓他倆單挑。”
唐飛也有相同的想法，就點了點頭，對我和小舅子說：“你們兩個最好只有一個能活下來，這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說完又揮了揮手，身後的手下繼續退後好幾步，而陸芸也帶着人後退，將衚衕中間的地方讓了出來。
然後唐飛直接甩給了小舅子一條棍子，陸芸也同樣叫人遞給我一條，兩人緊抓武器。開始來到場中央。
說實在，一對一單挑，沒有人干涉，沒有人幫忙，這個結果是我最樂意看到的，心中不由對那個芸小姐抱了濃濃的感激。雖然她從頭到尾只當我是個小嘍啰。
想到小舅子從一開始的各種害我，差點搞得我家破人亡，還把李歡歡打成了輕微腦震蕩，這一樁樁仇恨從腦子裏回放，我的眼睛就紅了起來。
下一刻，我提着棍子直衝過去，嘴上大吼着：“姜東，你的死期到了，給我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