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惡人還須惡人磨
李歡歡住了兩天院，腦震蕩的癥狀減輕了很多，額頭的傷口也已經開始癒合了，醫生才讓她辦理了出院手續。
我們回到事務所之後，李歡歡看着一地狼藉，壞掉的電腦、裂成幾塊的桌子凳子、滿地的文件紙張，仍舊氣得臉色蒼白。這裏畢竟是她一手經營起來的，對所有東西都有一定感情，如今被人毀得一乾二淨，怎麼能不讓她心痛？
當下我們沒有二話，立即打電話報警，警察來了之後觀察了一遍現場，就給我們立案，然後開始問我們一些東西，像身份信息、人際交往這些。好不容易做好記錄，警察卻讓我們耐心等消息，畢竟已經錯過了第一偵查的時間，加上打砸的這夥人是有預謀性的，來這裏的時候，故意繞開了有攝像頭的地方，讓得他們對這些人的身份一無所知，現場更沒有留下什麼指紋，所以破案的難度會很大。
這也是我們能夠預料到的結果，當然這也有一定的借口在裏面，說白了警察就是看我們損失不大，被砸的東西也就萬把塊錢，加上李律師的傷並無大礙，所以沒有太過關心，不準備投入最大的精力進去，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李歡歡不放心，就說要是那些人又回來報復怎麼辦？警察回答說到時候給他們打電話就行，他們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的，讓我們不要擔心，要相信人民警察的能力，總之就是說了一大堆安慰的話吧。
警察走了之後，我跟李歡歡說，姜東那小子肯定還會回來的，指望警察不現實，要不我們乾脆把事務所搬去別的地方，讓他找不到不就行了？李歡歡直接拒絕，說這不行，咱們事務所規模雖然不大，但好歹是她這大半年辛苦經營起來的，好不容易打贏幾場官司，也慢慢的積累了一些名氣，要是搬走的話那就等於被打回原形，一切都得重新開始了。況且事務所處在的地段很不錯，人流量也足，要是搬遷的話，是很難再找到這麼好的地方的。
我心想也是，名氣對於一個律師來說太重要了，要是搬走了的話，固然可以躲掉小舅子的報復，但以前積累下的客戶源可就全沒了，到時候必須陷入一段沒有生意的日子，同時還得努力去外面做宣傳什麼的，開支相當大，可能到最後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這個辦法行不通，我很快就又想到了一招，說要不請幾個保鏢吧，我平時經常得賠客人出去取證送資料什麼的，要是姜東又像這次一樣，等我外出了再來報復的話，你一個人在家可怎麼辦？
李歡歡聽了我的話，不由得瞪我一眼，說你知道請一個保鏢要多少錢嗎？普通一點只負責看家護院的，都得三四千，一些可以幫你打架的，沒有個七八千不會有人干，而那種既可以幫你看家護院，又能幫你打架盡心保護你的貼身保鏢，最起碼得一萬以上，你說咱們事務所的生意只能算勉強過得去，而我每個月又得給你發薪水，外加五險一金伙食水電這些的，那些貼身保鏢就別說了，咱們是連最普通的保安都請不起！退一步講，姜東要是報復的話，肯定會帶不少人來，就像這次一樣，那我們就算請了幾個保鏢也不一定打得過他們，何必呢？
我沒了轍，說那怎麼辦？難道就得坐等姜東上門報復嗎？李歡歡讓我也不要太擔心，最多回頭在事務所里裝幾個攝像頭就是了，萬一到時候姜東真的上門報復，他的行為也可以被當成證據一樣拍下來，而且我們對警察同志也得有信心，發現情況不妙就第一時間報警，現在畢竟是法治社會，姜東總不能喊人把我們殺了吧？
李歡歡的話嗆得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雖然我很佩服她的勇氣，但不得不說她有些小看了小舅子的報復心，像他這樣的賭棍加無賴，說好聽點是無業游民，說得難聽了，無非就是個社會的垃圾，況且他現在加入了唐飛，整天拉幫結派的到處欺負人，肯定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怕死了，他爛命一條，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惹惱了他到時候做出跟你同歸於盡的事情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我思考再三，實在放心不下，就找了個借口外出，偷偷給喪權打了個電話。
說實話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想跟喪權這樣的黑社會扯上關係的，不過他這個人起碼還有良心，講得通道理，而且還挺重義氣，比小舅子那樣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好上太多了。
當時打電話給喪權的時候，他好像在忙，聽他那邊挺吵的，耳邊有巨大的機器運轉聲，像是在什麼工作車間，我把話說得很大聲他也聽不清，最後他只好先把電話掛了，給我發了個信息，讓我找個地方等他，到時候再見面聊。
我沒辦法，只能在附近一個飯館包了個包廂，點了個驢肉火鍋等着。當然我找喪權這事兒是不能跟李歡歡說的，她一向嫉惡如仇，我最怕就是她那個固執勁兒上來了。
等了有一個多小時吧，喪權開車過來了，風風火火的，他也沒跟我客氣，坐下了兩個人就開始吃飯，這家店的驢肉挺新鮮的，喪權吃得很香，最後我們又互相勸了兩杯白酒，有點上頭，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我跟他說，權哥，我這段時間被姜東那小子糾纏得有些慘啊，喪權一愣，問我咋回事？於是我就把事務所被砸的事情全告訴了他，當然李歡歡的律師身份沒提，被砸的也是個服裝店，而不是律師事務所。
喪權聽完之後明白了個大概，就皺眉說：“你說你家店被砸了是吧？”我立即點頭，說是，損失還挺大的，有一萬多塊錢吧。
喪權似乎在想什麼，低頭沉思着，半響后才又問我，說被姜東打傷的是你朋友，你沒有被打嗎？我說我當時正好外出了，不在店裏，被打的是我朋友，額頭受傷了，流了很多血，還有點輕微腦震蕩，光是住的兩天院跟醫藥費，就又花了好幾千。
聽到這裏，喪權仍舊是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繼續詢問我：“你確定你沒有受傷，被打的只是你朋友嗎？”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問什麼，但也只能照實回答，說對，我沒有受傷，被打的只有我朋友。
喪權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又問我那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我回答是女的，他又說跟我有關係嗎，比如說是女朋友或者親戚什麼的，我說不是，就只是一個關係比較好的朋友而已，算是合伙人吧。
喪權就嘆了口氣，拍了拍我肩膀，說兄弟，這事兒有點難辦啊，我一驚，問這話怎麼說？
“首先，唐飛跟咱們芸小姐已經約法三章了，手底下的人不能無緣無故動手，這也是之前為什麼我打了姜東之後，唐飛大張旗鼓過來算賬的原因，因為他想替姜東找回場子嘛。”喪權看我很不解的樣子，就給我解釋道：“本來呢，姜東上門報復你，如果你被他打傷了，那姜東這小子就犯戒了，我可以讓芸小姐出面找他算賬。但問題就在於你沒有被打，更沒有受傷，受傷的是你朋友，而且你那朋友又跟你沒什麼關係，不是你親戚或者你女朋友什麼的，所以芸小姐沒法出面幫忙啊！”
我恍然大悟之餘又很火大，說那可怎麼辦？難道我的店就得這麼白白讓他砸了嗎！
喪權讓我別激動，雖然芸小姐不方便出面，但是他卻仍然有辦法，在既不得罪唐飛的情況下，又能幫我報仇，讓小舅子那王八蛋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