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食人之蠱
郊外的一所亭子裏,青青怯生生的站着,連呼吸都變得謹慎。
“倩姨,你幾時來京城的?您這次來京……?”青青看着她的臉色問。
“看來你真忘了,我上次是怎麼跟你說的?”
顧美倩輕掃她一眼,目光陰沉。
青青怎麼敢忘,她讓自己回京后十天出城找她,眼看着回京都20幾天了,只是假裝忘記,其實是沒勇氣來。
顧美倩揚了一下嘴角,但是並沒有笑:
“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什麼事,給你兩條路,第一,幫我殺了秦晉,第二,離開他,你自己選!”
青青不敢相信的抬頭看她,這是這具軀體的親姨,可不是自己的親姨,就算是,她雲青青的事,還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她自己的路,怎麼會讓別人來出選擇題。
青青心裏是有點怕她,但並不代表,就會向她妥協,答應她無理的要求。
“倩姨,就算殺了秦晉。你就能復國,南楚就會滅亡嗎?”
“倩姨,朝代的更替,在歷史上再常見不過,其中牽扯了不少國讎家恨。人的一生沒有多少年,不應該生活在仇恨里,就算你把南楚推翻了,秦家是不是也應該恨你,這種冤冤相報的戲碼?何時能休?”
顧美倩眼神有一瞬間的掙扎,但很快就消失,又被冷漠所代替。
青青看她沉默不語,彷彿陷入沉思,就說:
“倩姨,你好好想想,我就先回去了!”
顧美倩又恢復了冷若冰霜,目光是那麼的固執,口氣也不容置疑:
“等等!”
青青邁出去的腳,又停了下來。
“你跟我說再多都沒用,你只需從兩條路中選一條。”
“我如果不選呢?”
“你會選的!”
顧美倩胸有成竹的,從袖子裏掏出一支長簫。
青青突然想到,她打入自己體內的,那根銀針,心裏莫名的發冷。
她伸出素手,把那根長蕭放在嘴邊,吹奏出來的聲音,悅耳動聽!
青青瞳仁收縮了一下,隨着音樂的激蕩。
她小腹內,彷彿有一條蟲子在慢慢蘇醒,蠕動,快速爬行。
“啊!”
青青扶着旁邊的柱子,瞪着她:
“你對我做了什麼?”
顧美倩淡淡開口:“你可知道養蠱最好的養料是什麼,那就是腹中的胎兒!”
這句話無疑就像一個晴天霹靂,準確無誤的劈在青青頭上,讓她瞬間手腳冰冷。
“你簡直是喪心病狂!”
顧美倩臉上依然是冷漠,每個人都說她喪心病狂,她已經習慣了,麻木了。
“此蠱,平時會在體內長眠,聽到我的蕭聲就會蘇醒,蘇醒就會找吃的,只有兩種方法可解,一。我不吹簫,二,剜取孩子父親的心頭血,一日兩次,連飲半個月,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
顧美倩輕輕站起,那美貌的外表下,卻有一顆這麼毒辣的心。
“顧美倩,你太可怕了,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我只是你甥女,你有什麼資格來左右我的人生,你對得起我死去的父母嗎?”
顧美倩停下腳步,並沒有看她:
“因為你的命是我的!”
說完快速離開,青青不死心,快步跟了出去:
“你不要得意,我一定會想出辦法,解此蠱的。”
“你捨不得殺他,也捨不得離開他,就那麼確定他是一心對你嗎?”
她身影越來越遠,但聲音依舊清晰,“他把舊情人,養在城南三十里的別院,應該沒告訴你吧?”
“記住了,你只有三天時間。”
聲音隨人影都消失了,只有雲青青獃獃的站着,像失去了知覺。
回去后,秦晉還沒回來,聽丫鬟說,皇上有要事和他商量,可能會晚些回來。
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躺在床上,內心卻無法再平靜,看是閉着眼,腦海里卻做着天人交戰。
顧美倩的狠勁兒,青青是見識過,她眼裏除了仇恨,沒有任何感情。
巫蠱之術,青青聽說過,但並不了解,更沒接觸過,三日,別說配出解藥,就是搞明白都困難。
殺他,離開他,如果非在這兩條路里選的話,只能離開他。
青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手撫摸着還算平坦的小腹上,心裏陷入了絕望。
第三條路,就是把顧美倩的話,拋之腦後。
腦海里馬上出現了這種鮮血淋淋的畫面,肚裏還沒成型的胎兒,被一種叫做蠱的蟲子,一點一點的蠶食,然後就是自己忍受不了,疼痛而死。
她後背起了一層冷汗,猛然睜開眼,穿上鞋子,快速走到了書房。
把幾本惡蠱之術的書,翻出來,慢慢查看。
“身染蠱毒,是無醫可治的絕症。其實,人世間所有的病毒,都是有法可解,只待福緣幸遇。”
這段話,把她打入了谷底。
但她不甘心,在書房整整查了一夜,幾本書上,所得的答案基本相似。
醒來的時候是在卧房,丫頭秋菊說,是王爺抱她回來的。
“那王爺呢?”青青坐起來,捶了一下,有些泛疼的腦袋。
秋菊笑了一下:
“王爺臨走時吩咐的,這幾天都比較忙,大婚之日,沒幾天了,太后讓他進宮商量細節,本來也讓您去的,怕您太勞累,就讓您在家休息了。”
大婚,這兩個字,讓她心裏刺痛。
匆匆吃了一些東西,就到亳仁堂找哥哥商量。
雲承揚走南闖北,見多識廣。說不定會有辦法。
當她向他打聽巫蠱之術的時候,他是這麼說的:
“爹爹醫書上曾提到,蠱是一種神秘的邪術,只有下蠱的人才有法子解,如果他不願意解,就等於判了死刑,不過,還有一種方法……”
青青聽得有方法,非常激動,拉着他的胳膊,急切的問:“什麼方法?”
可聽到雲承揚所說的答案時,她陷入更深的絕望,只聽他說:“那就是殺了下蠱的人。”
青青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顧美倩一個邪教的宮主。武功天下無雙,數十名頂尖高手,都不是她的對手,殺她,無疑難於上天。
她又是養育他們兄妹倆的恩人,殺她豈不是大逆不道。
雲承揚看她垂頭喪氣,走過來問:
“青青,你問這個幹嘛?這可是邪術。”
“沒事,昨天無意中看到,有些好奇,隨便問問,哥,我先回去了!”
之後就起身告辭,雲承揚把她送出門。看她上了馬車,心裏還是有些不踏實。
王府內。
秦晉和楚千痕,兩人正在對飲閑聊。
“喂,子慕,你說是不是再溫婉可人的姑娘,只要一成了親,就變成了母老虎啊?”
“怎麼,錦兒收拾你了?”
楚千痕咳嗽了一聲,把手攏在嘴邊,小聲的說:
“這才成親不到十天,每晚讓我,在床前跪搓板兒,說是要磨磨我渾身的紈絝性。”
膝蓋磨破到是真的。
秦晉忍不住笑了,心裏在想着活該。
“以後。讓青青和她兩個少接觸,一見面,指定就沒我好。”
兩人正在閑聊,就看到青青臉色漠然的進來。
楚千痕連忙住口,還以為自己的話,被她聽到了,站起滿臉堆笑:“青青回來啦?”
青青點了一下頭,沒出聲。
“我和他,正等你呢,想跟你報備一下,我們倆想出去一會兒,允許嗎?”
楚千痕說,現在可不像單身漢的時候了,什麼事兒都得媳婦點頭。
“出去少喝點酒!”青青吩咐了一句,轉身就回了裏面的廂房。
秦晉看她神情不是很好,忙站起身跟了過去。
撥開帘子,看她和衣面朝里躺着。
床邊一沉,他坐了下來。
“你不是出去嗎?怎麼進來了?”
她閉着眼睛,聲音有些疲憊。
秦晉雙手支撐的她身體兩邊,傾下身子,看她的臉夾有些發白。
“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那我就不出去了。”
青青轉過身,慢慢睜開眼,裝着若無其事的笑了一下。
“就是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在反而影響我休息,去吧!”
秦晉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還是不放心地問:“真沒事?”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我是大夫,有沒有事我知道!”
“這幾天事太多,忽略了你,你如果有什麼事兒,一定要告訴我。”他凝視着她的眼睛,聲音那麼的溫柔似水。
“我能有什麼事?”
青青有些心虛的不敢接觸他的目光。
秦晉看她明澈的眼睛,閃爍不定,他多會察言觀色,嘆一口氣:
“青青,再過幾天,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我是你相公,是你的依靠,更應該為你遮風擋雨,有些解決不了的問題。都交給我,我不能說,做得多穩妥,但一定會儘力讓你滿意。”
青青聽了他這一段話,心尖最柔軟處開始抽搐,鼻子一酸,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本來在他面前就挺軟弱的,這兩天積攢在心中的情緒,彷彿要決堤一樣。
她偏過臉,不想讓他看到,可淚珠,卻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秦晉的一張俊臉,頓時變得凝重。
她還試圖迴避自己,那無助的模樣,刺痛了他。
他伸手,抄入她腋下,把她扶了起來,倚在床背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青青,看着我的眼睛說!”
青青突然意識到,在他面前流露的太多的情緒。
告訴他什麼,告訴他自己中了別人的蠱。
殺了他,別人才給解,或者是用他的心頭血。
還是說,什麼都不做,讓肚裏的孩子和自己等死。
她眨了一下眼睛,把眼底的淚逼退,毫不心虛的和他對視:
“你緊張什麼?我就是婚前恐懼症。人變得敏感,誰讓你說那麼煽情的話。”
秦晉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眼睛,試圖從裏面找出答案。
但是那雙眼睛,已經恢復了自然。
“婚前恐懼症?這個詞倒是第一次聽,我好像心裏也有點惴惴不安。”
他雖然有點兒懷疑,似乎也接受了她這個理由,因為離,婚期越緊,自己的情緒也越來越不穩。
他抬手擦拭了一下她的眼角,“說來也奇怪,我們第一次成親時,我都沒什麼感覺,為什麽第二次成親,老覺得不安。”
“因為第一次成親。我們都不願意,越在乎了,越患得患失,所以才會情緒不穩。”
她這個解釋似乎也合理。
秦晉心裏才有些許的放鬆,手放在她肩胛上,用了些力,安慰說:
“那就不要想太多了,等大婚後,我就帶你出去遊山玩水,好好放鬆一下。”
“嗯!”
門外響了一個聲音:“子慕!”
“什麼事?”
門口一陣沉默,顯然這件事,是不能就這麼說出來的。
“你去吧,不用管我,我休息會兒就好。”
青青催促着他,因為她怕在他面前,流露太多的情感。
“那我早些回來!”
他彎腰在她額上親了一下,吩咐左右,好生伺候,遲疑片刻才出門。
楚千痕看他出來,調侃着說:“難道還有什麼分別儀式?”
秦晉懶得看他一眼,又聽他說:
“出事了,剛剛你的手下來說,趙如意病情加重了!”
“什麼?”秦晉心底一緊,不好的預感,撲面而來。
“出了門,我們倆就分開哈,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楚千痕小聲說:“我主要是掩護你出門!”
秦晉沒心情聽他調侃,坐上馬車,快速朝城南奔去。
今天是第二天了,青青半躺在床上,看着房頂發獃,眼角不自覺的濕潤。
突然一個什麼東西,打在她的床上。
她一驚,連忙撿起,原來是一個摺疊的紙條。
“他去會情人,你不跟過去看看嗎?”
青青環顧了一下四周,一切如常。
她穿上鞋下床,又把幾個窗戶打開,也沒發現異常。
正好大丫頭秋菊過來,青青忙問:“剛剛可看到什麼人進來?”
“沒有啊,我一直都在房間。”秋菊答。
“沒事兒,你們去休息吧!”
她重新躺了下來,熄燈,過了片刻,有一陣悠揚的蕭聲傳來。
青青渾身像被蟄了一下一樣,小腹中,那種被啃噬的感覺,蔓延全身。
她捂着肚子,像蝦米一樣蜷縮一團,肚子裏彷彿有個魔鬼在作怪。
絞痛,全身冰涼,迸沁着冷汗,她不是不能忍受痛,而是不能忍受,孩子被吞噬。
顫抖的雙手:“倩姨,我聽你的!”
蕭聲止。
她臉色煞白的,穿戴整齊,讓車夫趕了一輛馬車。
坐進去時,卻發現裏面還有一個人。
青青神情麻木的坐在她旁邊,“我離開他,你能保證不傷他,不傷我肚裏的孩子嗎?你能放棄報仇?”
顧美倩勾了一下唇: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講條件?”
青青冷冷的笑了一聲,怎麼忘了,這個人做事,不能用正常人的腦子來想。
兩人一陣沉默,顧美倩突然一改孤傲的常態:“可以!”
這倒出乎青青的意料,又聽她說。
“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必須離開他。”
青青更不明白了,唇齒間嗤了一聲:
“我就納悶兒了,我離開他,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寧願放棄殺他,也要讓我離開他。”
顧美倩臉上出現了少見的落寞,她嘆一口氣:
“上次你說的話,我也想了,南楚氣數未盡,想滅它,談何容易,但是我絕不會讓我的女兒,嫁給仇人的兒子。”
青青驟然抬頭,顯然是不敢相信。
顧美倩就把20年前,和易景天父親的那段過往,告訴了她。
青青心中五味雜陳,已經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了,她和易景天真的是兄妹,可還想爭取。
“倩姨,上一代的恩怨,我們都沒有參與,而結果卻讓我們承受,這公平嗎?”
顧美倩神色一凜:“休得多言!”
馬車在林間穿梭,很快就遠離了王府,朝着城南的方向奔去。
黑夜,行路顯得特別快,蒼林掩映處,透着幾點昏黃的光芒,為這冷寂的夜,增添了一抹暖色。
馬車停在了別院的遠處,青青下車。讓車夫在這兒等。
那所院落,修建的十分别致,也很精巧。
青青正在猶豫是這麼直接過去,還是讓人通報。
身體突然一輕,瞬間失重,她還沒驚呼出口,嘴巴就被捂住。
輕飄飄的落在房頂上,顧美倩輕輕地揭開一片瓦。
屋裏的情景映入了眼帘,丫頭來回穿梭,腳步急匆。
床邊的椅子上,坐的挺拔男人,是青青再熟悉不過的。
他正細心的一勺一勺,給床上的人喂葯,“如意。吃了葯病才能好!”
而床上半躺的,是一位神情憔悴,體型消瘦的姑娘,她搖了一下頭:
“九爺,這段時間,是我過的最開心的,就是死也瞑目了。”
“你不會死的,聽話!”
他口氣讓人無法抗拒,趙如意乖巧的點了點頭。
“看到了吧,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吃着碗裏,看着鍋里,還想着碟子裏。”顧美倩輕生說。
青青動了一下嘴唇,如意,這個名字她怎麼會不知道?
但是也看見了,她得了重病,青青是明事理人,心裏雖然不舒服,但也沒有太怪罪秦晉,這不是正說明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嘛?
醫者仁心,這是做大夫的最基本醫德。
“現在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顧美倩說。
離開,青青心裏一陣酸澀,瞬間感覺渾身冰冷!
她如果就這樣默不作聲地走,秦晉必然會發瘋的找她,會懷念她。
為什麼不讓他死心,或者讓他恨自己,這樣就把自己忘了,不久的將來,就能重新開始一段感情。
“倩姨,我想進去看看!”青青心尖泛疼。
“有關係嗎?”對顧美倩來說,目的就是讓他們分開,過程不重要。
“求你!”
顧美倩遲疑了一下,似乎心軟,“三日後,我在老地方等你,這幾天,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
她輕輕一推,雲青青的身體像一片羽毛一樣,飄然落地。
再抬頭,早已沒有了顧美倩的影子。
屋裏的傳來一道聲音:“什麼人?”
房門被人從里打開,一個小丫頭看到她有些疑惑。
秦晉沒聽到迴音,放下碗。頎長的身體,僵硬在門口。
院子裏侍衛,聽到聲音,早就圍了上來,還沒出聲,秦晉就抬手讓他們退下。
“青青!”他正想上前拉她的手。
青青沒看他一眼,就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慢慢垂下來,手掌收緊。
屋裏的丫頭剛開始也納悶兒,是誰這麼大膽,無視爺的存在,聽到青青二字,才知道原來是准王妃來了。
秦晉遲疑片刻轉身跟了上去,剛想解釋,就聽到青青問旁邊的白朔:
“銀針帶來了嗎?”
白朔心虛的看着她,又掃了一眼九哥,忘了回答。
“你聾啊?”青青瞪了他一眼。
“哦,哦,帶了!”白朔連忙轉身把自己的藥箱取來,打開,把銀針攤在她面前。
床上的趙如意,看着屋裏兩個男人的神情,已經知道面前的姑娘是誰了,“如意,參見王妃。”掙扎着就要下床。
青青把她按了回去,還對她友好的笑了笑,“別說話!”
趙如意獃獃的看着她。白朔拚命的對趙如意使眼色,那意思就是能讓青青出手,她的病可能就有救了。
“眼抽風啊?”
“哦!”白朔謹慎的看她一眼,專心打下手。
青青仔細的替她把脈,又認真的觀察了她的眼睛,以及口腔,發現她有嚴重的心腦血管兒疾病。
這可能是長期緊張,精神高度受刺激所致。
針灸是能起到緩解作用,但還要配合用藥。
青青神情專註精準的,為她刺入每個,可以疏通脈絡的穴位。
做完這些之後,清洗了手,吩咐白朔說:
“明天把店裏的華佗丸拿來,一日三次,每日兩粒,長期服用,每晚用藏紅花泡腳,另外,辰時出去做些有氧運動,我再開些中藥,明天一併帶來。”
白朔連忙幫她研墨,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臉色說,“這就是一個朋友,我也認識的,和九哥沒什麼關係。”
青青手持硃筆,在白紙上寫下了一串,娟秀的字跡,交給他,又回頭對趙如意說:“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悅,凡事不要想太多。”
“王妃,九爺他……”趙如意試圖解釋什麼,卻被青青打斷。
“沒事,我抽空再來看你。”青青輕笑了一下。
“王妃,你們不用來了,我挺好的。”趙如意說。
青青點了一下頭,慢慢的走出房間,經過秦晉身邊時,稍頓了一下。
秦晉看着她的臉色,心底有些犯虛。
回頭對趙如意說:“放心吧,青青是個知書達理的姑娘,好好養着,按她說的做。”
之後快速跟出了門。
院裏的侍衛也納悶兒了,這姑娘是怎麼進來的,秦晉還嚴厲的瞪他們一眼,怪他們沒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