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失憶

080失憶

“還有就是,公主的養母以及兩個妹妹進京投靠舊友,而那舊友一家卻莫名失了火,大海將那裏的一切都燒成了灰,無一人倖免,恩……這件事情與南湖城胡校尉一家的遭遇有些相似。”

“胡校尉是因為醉酒後強暴了自家小姨子,被那小姨子的未婚之夫給一把火點了……”謝淮道。

慕承便沉默下來,他查過所有認識蘇傾歌的人,只發現這兩件事情很奇怪,卻無法將其聯繫起來。

所以,他們目前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寂靜的夜裏,燈火朦朧,悶悶的沒有一絲風吹來,謝淮立在蘇傾歌屋子的窗前,思緒飄出了很遠……隱隱約約中,他似是聽到了孩子哭泣的聲音,心,無端的便緊了下。

謝淮精神為之一震,孩子的哭聲似是自遙遠的地方傳來,有些縹緲。

“來人,給我挖!”

謝淮似熱鍋上的螞蟻,在那屋子裏轉了幾圈之後,便招呼人進得屋來。

就算挖地三尺,他也必須要找到她!

他早該想到的!

蘇傾歌一定還在這附近!謝淮親自拿過鋤頭,揮汗如雨的挖了起來。

“王爺,這裏真的有一個被堵上的洞口。”有侍衛來報,謝淮連忙放下手裏的工具,逕自跑過去,而後順着那洞口,一直往裏走去。

孩子的哭聲越發響亮起來。

謝淮打着火把,腳步如飛。

“阿淮……”道路的盡頭,女子懷抱嬰孩,身上的裙子染了鮮血。她扯開嘴角,朝謝淮笑了笑,忽而落下淚來。

謝淮大步跨過去,將母子倆個擁進懷裏,便轉身出來。

“蘇傾歌……你嚇死我了!”謝淮緊緊擁着懷裏的女人,刺鼻的血腥氣直湧上來,可他竟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快,快去請太醫過來!”屋子裏,已經被謝淮挖得面目全非,是再不能住人了,謝淮便叫人接過孩子。直接擁着懷裏的女人去了書房。

到了書房將蘇傾歌安置在榻上,孩子的哭聲越發弱了起來。

可蘇傾歌竟不覺得不對,她只痴痴的看着謝淮,眼中瑩彩盡現。

“孩子不足月,中氣不足,這會,想來也是餓了!”

“你下去吧,給本宮熬一些補氣血的藥材來飲就好,本宮累了,想休息一下。”蘇傾歌閉上眼睛說道。

那太醫有些為難,看蘇傾歌一身是血。卻拒絕太醫……這……

“你下去就是,好生照顧孩子!”謝淮這定瞧了蘇傾歌一會,而後叫人將孩子抱了下去。

“先吃一點你最愛的黃泥螺再睡吧!”

謝淮道,身子卻是沒動。

“恩……也好!”她脫掉了身上的血衣,朝謝淮道:“阿淮,我想洗個澡再吃。”

謝淮上前,猛的拔出劍來指在蘇傾歌臉上。

“你是誰!!!蘇傾歌在哪裏?”

“蘇傾歌”一愣,怎麼會……這也太快了些罷??

“阿淮,你怎麼了?是我啊!!”

謝淮甩開她的手,手裏的長劍一揮,便挑開了她肩上的衣裳來,露出光潔的胸口,那裏,沒有那處劍傷,曾經為了救他謝淮而受的傷,憑空消失了去。

他閉了閉眼,那劍便又向前一寸,刺進了她的肉里。

“說!不說我就將你的肉一片一片刮下來!”

說話間,劍又向里刺入兩分。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察覺!”女子被看穿,神色卻很淡然。

“你怎麼看出來的?”她問,似乎刺入身體的那劍。一點疼痛也沒有帶來過一般。

“蘇傾歌在哪裏?”謝淮幾乎咆哮着道。

“你先告訴我,你怎麼看出來的,我就告訴你蘇傾歌在哪裏!”

“說不說?”他用力刺下一劍在她腿上,女子神色未變。

“我沒有痛意,就算你一片一片刮下我的肉來,也許,我還能神色淡然的陪你聊會子天。”

謝淮一痛,他一掌拍在牆上,又是個鮮明的指印留在上頭。

“蘇傾歌從來不喜歡喚我阿淮……還有你對孩子簡直漠不關心,他哭得那麼傷心,可你一點也不動容,蘇傾歌愛這孩子如命,見孩子不好,她不可能會你這般的反應,還有……你這一身的血污,根本不是她的血!”因為謝淮聞着那血腥氣,煩燥的想殺人!

可蘇傾歌的血,他從來沒有感覺到不安過!

那女人的一切,都讓他莫名感到安寧。

所以,眼前頂着一張蘇傾歌的臉的女子,決不是他的妻!

“蘇傾歌在哪裏?”

“死了!”

“什麼!!”他一拳打在那女子的臉上,女子臉一歪,面上的面具便鬆鬆捲起一個邊角。

謝淮蹙眉,伸手將她臉上面具撕下來,赫然便是胡落那張稚嫩的臉。

“人皮面具!!”他白臉,抖着手拿着手裏那張面具。

“胡落……是你!!!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撕吼着,絕望溢出來,一瞬間便將他淹沒了去。

“哈哈哈…………”

胡落不答,卻是瘋狂的笑了起來。

“王爺……那地道直接通向梅太夫人的院子,我們還在梅太夫人的院子裏找到幾滴血跡。”

手下的人來報,謝淮驚訝之極,而後便又是山似的痛苦倒在他胸口。

“梅姨也有份……”那個他最尊敬的女人!

“先抓起來。”謝淮冷冷道。

不論是誰,碰觸了他的底線,便是他謝淮的死仇!

梅太夫人比之胡落,又稍稍激動一些。

她沒有想到胡落這麼快就會露餡,按照計劃,她起碼還能等來一場大火,大火之後,她能順利的燒死自己,而後,便是她的海闊天空了!

“梅姨……你為什麼?”

“既然都被你抓住了,再扮什麼母子情深,就不好玩了呢!”梅太夫人淡淡道。

“我把你當母親,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妻子在哪裏?”

“死了。扔進了亂葬崗!”

謝淮立時派人去各個亂葬崗子裏尋。

“為什麼?”

“為什麼?道理很簡單!你們姓謝的,我恨了一輩子!”

“因為我爹的罪過?可你不該對我妻兒如此!”

“不,你以為顧氏的幾百口人是多大的事,可在我這裏,卻不值一提,你以為當年給你父親提供密報的人是誰?你以為你父親後來憑什麼要立我為側妃?”

謝淮聽罷,恨恨的瞪着她。

“別瞪我,實話告訴你,不光是顧氏,就連你娘,也交待在了我手裏……要不是我長年累月的給她下毒。她哪裏死得那麼快?”梅太夫人似是豁出去了一般,她面色如常,可說出來的話,卻一句比一句更叫人心驚。

“老王爺的毒也是你下的吧!”

“是又如何?那老東西該死,他不該利用完了我,心裏卻仍舊惦記着你那死鬼娘親!那我便送他下去同她團聚!”

“你和胡落為什麼會勾結在一起!蘇傾歌沒有得罪過你!”

“胡落……原本我只是想她進府里來之後,塞進你這後院裏,好生將你這後院於攪和攪和,不然也太過安靜了!沒成想那丫頭是個有大本事的,竟能開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謝淮看着梅太夫人,眼裏全是失望。

梅太夫人卻不看她。她知無不言,也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一旦被謝淮發現,她絕對不可能活着走出謝王府的大門!

“胡落,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胡落卻是哈哈大笑,連梅太夫人都招認了,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橫豎都是個死!

“你看清楚了,我到底是誰!”她在臉上又揭下一層皮來。

“蘇傾城!!!”

謝淮上前兩步,啪啪兩聲,招了兩巴掌在她面上。

“如果蘇傾歌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蘇傾城瘋狂的笑起來,凌厲的笑聲在這夜色里,顯然特別陰森。

“她有什麼好!!!最先愛上你的人是我!!!”

謝淮又一次一巴掌拍在她臉上。

“你不配!!”

他以往從來不會打女人,可這會子根本顧不了那麼多。

莫說打,就算真殺了她們,也不足以泄憤!

“給我關進地牢,綁起來丟進那口陶缸里!!!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惡夢!”謝淮陰森森的對着蘇傾城說著而後又道:“梅太夫人也請移駕吧!”

說罷,他叫人好生照顧孩子,又叫侍衛繼續審那蘇傾城,自己連夜便走去外頭尋蘇傾歌。

活着丟進陶缸里,並不會很快就死去。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皮肉一塊塊的掉進黃澄澄的水裏……

但凡是人,都會恐懼。

若她還有改密,必定會說出來。

可直到死去,蘇傾城都沒現開過口。

她得不到的,蘇傾歌也別想得到!

謝淮在那南湖城大大小小的亂葬崗尋一整晚,除開一件帶衣的衣裳外,他什麼也沒有找到。

那件血衣,他很確定是蘇傾歌的,上頭的血腥味,莫名叫他有熟悉的感覺。

“王爺……”侍衛見謝淮眼中落下血淚,便齊聲響道。

“啊…………”撕心裂肺的撕吼聲傳來。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如果痛恨過自己的無能為力!

蘇傾歌生死不明!他活着的唯一信念,便是尋到她!

謝淮派出手裏能調用的一切人力物力,將整個王朝差不多翻了個個,卻沒有找到蘇傾歌的下落。

皇帝親自照料着蘇傾歌的孩子,看着那小小軟軟的一團,她心裏一瞬間便柔軟得不像話。

“阿淮,給孩子取個名字吧。”皇帝說。

“不,瀟月辛苦懷胎,這孩子的名字我想等她回來再取。”

皇帝聽罷,神色暗然。

她跟蘇傾歌之間原本有些感應,在她不見的那些時日,莫名的恐懼整日籠罩下來,她心慌之極,可這會,什麼感應也沒有了,她不知道這是好消息,或是壞消息,只是看謝淮整日瘋了一般,日日夜夜的搜尋着蘇傾歌的下落,連這個與自己看起來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孩子都沒有心情多看兩眼,她就又不忍心說出來。

有些時候,有希望,就有活下去的動力。

皇帝沒再說什麼,叫來奶娘將孩子抱下去。

尋了這般久,她沒辦法再在這裏耗下去,朝堂上不可一日無君。

“那我明日先將孩子帶回宮裏,先替你照料着,等你尋到了瀟月,再來接他回來就是,一年之期的約定,總還算數的!”

“好。”他沒有遲疑,就答應下來。

第二日。皇帝啟程回程,與之一起的,還有偷偷逃跑出來的楚辛月,皇帝親自押她回宮。

謝王府一下子就安靜下來,謝淮回府的日子越發屈指可數。

這裏於他,便如同一座空城,他只有沒日沒夜的在外尋找着他的蘇傾歌,一刻不停下來,才不會被那排山倒海一般的痛苦所侵襲。

長久下來,他終於支撐不住,病了下來。

可縱是如此。也沒有阻擋他的腳步。

拖着病體,依然在外頭尋找着,可茫茫人海,他不知道此時自己的妻子,頂着怎樣一張臉,過着怎樣的生活……一日復一日的漫長搜尋,他一點兒進展也無。

與此同時,與南湖城外百里之遙的七寶小鎮上人來人往,位於市集上一個普通百姓的家裏,不時傳來孩子的啼哭之聲。

“哥,這孩子怎麼一直哭一直哭呢?”蘇傾歌懷抱着小小的孩子,輕輕來回搖動,可孩子只一個勁兒的哭。

“她餓了!又還沒學會說話,自然只能哭了!”蘇傾牧笑笑,憐愛的揉了揉她的頭。

在他蘇傾牧眼裏,自家小妹自己還是個孩子,可流落在外不知遭遇了什麼,竟然生下了孩子,還一身是血的躺在亂葬崗上,那日若不是他想去南湖城打聽打聽這屆趕考的事情,也就遇不到她,若遇不到她。那後果……不堪想像!!!

此時,眼前的女子頂着一張蘇傾墨的臉!

她失去了記憶,醒來之後,懷裏便多了個小小的孩子,面前一個高高大大的男子忙裏忙外的幫她做着飯。

她以為那應該是她的夫君,正待叫一聲來聽聽時,男子道:“傾墨,你醒了?”

蘇化歌愣了愣,她做傾墨么?

“我……你是誰?”

“我是哥哥啊,離家幾年,你都不認識我了?這孩子的父親……”蘇傾牧問。

蘇傾歌將孩子摟緊。心裏隱隱發疼,可她什麼也記不起來。

“我……我不記得了……你當真是我哥哥?我都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會什麼都不記得了??”

蘇傾牧便不再問她,心想也許她身體好些了,便能憶起一些,當務之急,是好生照料孩子,好生為她調養身子。

他剛找到她時,她那肚皮上一個大大的口子,渾身是血……好在大夫是個膽子大的。他縫好了蘇傾歌的肚皮,又給她開好葯,蘇傾牧放下書本的時間,不是在照料孩子,就是在照料妹妹。

他原是被家人拋棄的,可心裏卻沒有怨氣。

能再尋到親人,就是上天對他的眷顧!

“墨兒,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等身體好了,也許就能想起來了!你看這孩子,吃得多好!”

蘇傾歌笑了,只心裏某個角落,那疼痛卻四散開來……

蘇傾牧在這裏生活了多年。左鄰右里的,待他都十分友善,這會見他領回個女子,懷裏還摟個孩子,都以為是他娶上了媳婦。

“不是,她是我妹妹,來我這裏住上幾日。”蘇傾牧這般說,也無人生疑,只看了看了那孩子,連連說生得好看。

蘇傾牧便扯開嘴角笑着,這孩子的確生得好看極了。

日子一天天過下去。蘇傾歌雖然失去了記憶,可卻沒辦法靜下心來。

孩子一天比一天長得快,她這心裏,卻是一天比一天的慌亂起來。

她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她知道!可她想不起來!!!

再如何努力去回想,都沒辦法想起什麼,只有在午夜夢回之時,腦子裏模模糊糊的,印出來的,是一間四面都是牆地暗室,燈火忽明忽暗,還有那閃着白光的小刀在眼前晃來晃去。

“不要……不要傷害我……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她知道自己又一次陷入了夢境。這惡夢,她做過無數次,夢裏那種驚恐的場面,似乎就發生在眼裏,她心口就要跳出來,拚命的想要叫自己清醒過來。

“我改主意了……”面前的女子神色淡然道。

“墨兒……墨兒你醒醒……”蘇傾牧聽到孩子的哭聲進來一看,只見蘇傾歌滿頭大汗,神色痛苦的陷入了惡夢之中,於是他抱起孩子安撫着,又輕輕推了推她。

蘇傾歌彈跳着清醒過來。

她滿頭大汗的看着蘇傾牧,想張嘴喊他一聲哥。可嗓子跟要冒煙似的,又干又疼。

“又做惡夢了?”蘇傾牧問。

蘇傾歌點了點頭。

“不要亂想,再睡一會吧,孩子我抱過去了!今天晚上孩子跟我睡吧。”

蘇傾歌點了點頭,她這會狀態並不好,也確實照顧不了孩子。

蘇傾牧抱着孩子出了屋子,這屋子裏一下子就冷清了起來,她坐起來,環抱着自己,靠在牆頭髮着呆。

夢裏的一切那般真實,而自己那麼害怕……就像真實發生過一樣。而且,比害怕更多的,是悲傷,是絕望……她都經歷過什麼?

一滴淚珠子自眼角滑落,她死死環抱着自己,任由那悲傷逆流成河。

沒來由的,她感覺痛苦,悲傷……

窗外一片黑暗,便如同她此刻的心情,黑暗,看不到希望……她明明應該滿懷希望的生活下去。可說不清道不明的那股子悲傷,總也驅散不去。

她失去了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第二天蘇傾牧將孩子還回來時,蘇傾歌還保持着那個姿勢不變。

他嘆了口氣,將熟睡的孩子輕輕放在她的身邊。

“墨兒……你這個樣子,哥哥很是擔心,有什麼不開心的,你說出來,哥哥來想辦法,好不好?”

蘇傾歌苦笑着搖了搖頭,問題是她也不知道,她說不清這情緒的由來,就是不開心,就是痛苦!

“哥,我……我也不知道,好像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唉,哥哥只知道你和娘親,還有二妹妹三個人去了京城,其他的,便打聽不出來,要我說,你還是不要多想,不開心的時候。看看孩子!!!你看這孩子多漂亮,多可愛啊!”

兩人說話間,忽然從外頭進來一大隊的官兵將他們重重圍住。

蘇傾歌警惕的看着來人,緊緊的將孩子抱在懷裏,蘇傾牧站起來擋在蘇傾歌面前,朝謝淮說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闖進我家裏來?”

謝淮一把推開了蘇傾牧,自蘇傾歌懷裏抱起了孩子看了看。

原來他的推斷真的沒有錯,找不到蘇傾歌的線索,他便從孩子身上找起,蘇傾歌那般大的肚子,極有可能懷的是雙胞胎。方圓百里搜尋新生的孩子,比找一個不知道長相如何的女人要容易的多。

很快他便一戶一戶的排查下來,尋到了這裏。

蘇傾歌果然給他生了對龍鳳胎,兩個孩子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孩子嫩生生的小手在謝淮眼前揮動了兩下,突然朝他扯了個笑。

那一瞬間,謝淮心口如同被人軟軟一撞,眼眶又酸又澀。

他伏下身去吻了吻孩子,就將孩子將到身後的侍衛手裏抱住。

|“孩子是哪裏來的?蘇傾歌人呢?”謝淮問那男子,蘇傾墨他是見過的,可這男子卻是陌生。

“把孩子還給我們吧,這裏沒有你們要找的孩子啊!我早就和大妹妹失去了聯絡,也不知她身在何處,而且這些年來一直不曾見過,就算現在她立在我身前,我也不識得。”

“你是蘇傾牧?”

“是。”

“你如何和蘇傾墨在一起?”謝淮說著,看向一旁的蘇傾墨,她只臉色發白的看着孩子,生怕那侍衛弄疼了小小軟軟的孩子。

蘇傾牧還沒有回答謝淮,就聽蘇傾歌道:“你們把孩子還給我,孩子餓了,我要給他餵奶!”

說著她便伸出手去,想自侍衛手裏接過孩子。

謝淮聽着那聲音,身子一僵。

為什麼這聲音這般熟悉?

他轉頭看她,那眉那眼,分明不是他的蘇傾歌。

而後他突然想到了蘇傾城的人皮面具,他上前兩步,大手在蘇傾歌面前一揮,當直叫他揭下一張人皮面具來。

嗓子一哽,淚水毫無防備的落下來。

他長臂一收,便將面前的女子緊緊的擁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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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又在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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