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又見洛水鎮

066又見洛水鎮

“不敢?呵,謝淮,就憑這一點,朕很難說服自己留下你的性命!”

謝淮給皇帝倒下一杯茶,往他面前推了推道:“陛下若真心想殺了我,首先會做的,應該是安撫我,讓我以為自己的威脅起來作用,而後再趁我不備,屠我性命,再想辦法栽臟給入侵我國土地的鄰國,激發南湖城將士的士氣,一鼓作氣的將失卻的土地奪回來,如果運氣好的話,最好將鄰國也給滅了,擴大版圖,再圖謀以仁和治之!”

皇帝一聽,臉上卻是露出笑意來。

他什麼都猜到了!

“可是陛下您沒有那麼做!就說明,我這步棋走對了!或者說,其實這是陛下樂於見到的!”

“這又如何說?”皇帝收起先前的種種表情,淡定的扯起嘴角,看着他微微笑着。

“可能……是這個皇帝您終於做得不耐煩了,又或者,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微臣不得而知!”

“既然阿淮你看得那般透徹,那朕就有話直說吧!”

謝淮坐直了身子,認真聽着。

“第一,朕封你為古北大將軍,率南湖二十萬精兵收復漠北割讓出去的城池,你率眾歸來之日,便是與瀟月公主成親之時!”

謝淮聽着,點頭稱是,這個結果自是最好!

“第二嘛,將來和皇姐成親後生下的第一個男孩,姓楚,朕親封其為太子。將來繼承大統!”

謝淮聽着,詫異的看着他,或是她,第二條在他看來實在匪夷所思,她自己也是女人,想要個孩子,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朕年幼之時便作男裝打扮,后慢慢服用藥物,以使女性特徵不那麼明顯,終是傷其根本,這輩子,朕都沒辦法要一個自己的孩子。所以……”

這皇宮裏的刀光劍影,謝淮並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去領略,於是他道:“呵呵!也許辛月公主生下的孩子更為合適……”

“誰人合適,朕自有論斷,你既然要娶我皇姐為妻,那便要同她一起承擔肩膀上的重任,朕一個人撐了二十幾年……朕累了!阿淮,這輩子朕沒有過過一天身為女人應該過的日子,你明白嗎?”

謝淮聽完,沉默下來,就算是個男人,肩上擔了那麼重的擔子。都未必能如她這般,她有多麼不容易,他都懂,太后並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這個皇帝她確是做得辛苦。

“好,我答應你,不過……要先成親,成完親我便領兵爭戰!”

皇帝莞爾一笑,淡淡道:“朕准了!”

正事說完了,謝淮站起來要走,皇帝便又道:“以後莫再鑽地道了,誰也不會攔着你去哪裏。”

謝淮一頓,臉上微微泛着緋色。

這人當真可怕,不動聲色的,便知曉了一切,將所有人都算計在內!

此事有了轉機,謝淮自是要去與蘇傾歌那裏通個氣兒,他們很快就會成親!自皇帝那裏離開,他腳步輕快,如沐春風!

“傾歌!”謝淮光明正大自正門進去,果真沒有人敢阻攔他。

蘇傾歌見他滿臉帶笑,便放下手裏的畫筆,問:“怎麼了?”

“皇帝答應了!我們可以成親了!”

謝淮說起,才發覺自己對於和蘇傾歌成親這件事情很是期待。從此以後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牽着她的手,可以理直氣壯的將那誰誰誰趕跑,他笑着,將她拉進了懷裏。

蘇傾歌一聽,面上微紅,心口跳動的極快。

第一回嫁給他老王爺的時候,她沒有半點少女的悸動,滿心滿眼裏,全是算計與利用,經歷一段連新婚之夜都沒有熬過去的婚姻,她以為自己此生會孤獨終老,可這會,着實有些激動。

“皇帝怎麼會答應?謝淮你是不是答應了她什麼?”

“恩,成婚後我要出戰,可能要留你一個人在宮裏一段時間,待收回失地,我便來接你。”

謝淮沒有將那件事情告訴她,船到橋頭自然直,事情沒有走到那一步,就會有轉機,有些事情,女人就應該在他的羽翼之下,過平平靜靜的日子。

蘇傾歌緊緊握住他的手臂,問:“出戰?什麼出戰?”

“朕封了謝王爺為古北大將軍,替朕收復失地,三日後便為你二人主持大婚,大婚之後,阿淮便要直接回去領兵出征!待他日凱旋,再來宮裏接皇姐回你們南湖城!”皇帝背着手走進來說道。

蘇傾歌蹙眉,卻無從反駁,謝淮生為男子,保家衛國原是本分,縱然心裏一百個不舍,也只能深埋心底。

他用這樣的方式,換兩人一個機會,更是全了他為人臣子的責任。

“三天……”她輕輕呢喃,心頭歡喜,卻也莫名憂傷。

他們終於可以明正言順的行走於陽光之下,可短暫的相聚之後,便又是長久的分離。

“對,三天時間,朕會為你二人操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介時一齊公佈皇姐長公主的身份。”皇帝說著,臉上的笑意愈深。

“多謝皇上!”蘇傾歌朝他行了一禮。

“那你們說會子放吧,其他的,交給朕就好。”說著,看了眼謝淮,而後轉身離去。

蘇傾歌長長的嘆息一口氣。既已成定局,再多說也是無益。

“怎的,要嫁我了,反而憂傷起來了?這是什麼道理?”謝淮眉眼彎彎,多方權衡之下,現下的選擇,對大家都是最好。

“沒有,我心裏很是歡喜!可成婚之後你就要出征……謝淮,我想跟你一起去!”

“胡鬧!刀槍無眼,你以為是去玩兒么?再者,你若在身邊,我反而容易分心這樣反而不好!皇帝會善待你。你在宮裏我反而放心些!”

“可是你一個人在外征戰,我不放心!”

謝淮聽着,頓時心滿意足,蘇傾歌鮮少在他面前表露心跡,她對自己的擔憂,對自己關心,以及愛護,都能讓他每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不放心什麼?害怕你相公叫別的女人拐跑了不成?”

蘇傾歌臉上一紅,相公這兩個字,莫名叫她老臉一紅,猶記得在那夢中,兩人痴纏時。她總是一遍又一遍的喚他相公……

顯然謝淮也是同時想到了那上頭,他抬起蘇傾歌的下巴,深深的看着她,道:“再像那回那般喚我一聲。”

蘇傾歌臉上紅得要滴血,朱唇輕啟,道了聲:“相公。”

而後便羞澀不已,將臉埋進他胸口,緊緊擁住他。

謝淮呼得心口一顫,情不自禁將她緊緊、緊緊的擁住。

“恨不能一夕之間便已白頭!蘇傾歌,我愛你!”

“我也愛你,所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歸來!”蘇傾歌仰頭看他,瑩亮的眸中印出他英俊不凡的容顏,她定定的看着他,離別的愁緒縈繞心頭,漸漸有晶亮的淚珠盈眶。

謝淮心頭一軟,捧起她腦袋,緩緩壓向她紅潤的唇。

二人呼吸交纏,十指緊扣……

“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謝淮鬆開她,牽着她一道坐下道。

“什麼事情?”蘇傾歌問。

“是桑桑。”他深情望着她,語氣淡淡。

蘇傾歌心口微微一跳。

王桑凝陪伴了他二十幾年,二人同甘共苦,渡過那許多困苦,想必在他心底亦是存有無法抹去的位置。蘇傾歌不是不介意的。

她該死的介意!

她以為謝淮給了王姑娘一封休書,兩人便再無瓜葛……看來還是她想得太過簡單。

以王姑娘的為人,又如何會這般輕易的退出?

“她怎麼了?”蘇傾歌面上緋色迅速退去,可她不想看出來什麼,便儘可能面色平靜的道。

“拿了休書後,她與史正君一齊去了洛水鎮,可杜明宇那裏傳來消息說,史正君才是虞人門真正的控制者,他挾持了桑桑,蘇傾歌,我沒有辦法看她去死!”

自己與蘇傾歌的事情已是告一段落,三日後便是大婚之日。那麼他正好利用這三日將桑桑救出來,畢竟自己拿她當妹妹一樣疼愛了數十年之久,況且,先前,確實是自己對不起她,他沒辦法愛上她!

“那你答應我,毫髮無損的回來,三日後大婚,若是趕不及回來……我就嫁與別的才俊了!”

“你敢!”謝淮咬牙切齒,突然低下頭狠狠吻住她。

嫁給別人……她這輩子,下輩子,是沒有指望的!

良久之後,他放開她,氣息已然不穩。

“什麼時候走?”

“一會就要走,早去早回!”

“你要記住,我在這裏等你!”

謝淮點點頭,在她額上輕輕印上一吻,而後便逕自出宮,急急趕往洛水鎮去。

到了洛水鎮之後,蕭尋領着帶出來的一隊精兵前來。

“怎麼樣了?”謝淮問。

“史正君佔了洛領山,手裏又有人質,那裏易守難攻,屬下幾次和弟兄們深夜偷襲,可都因為王姑娘在他手上而退了下來。”

“他怎麼說?”

蕭尋猶豫了一會,說:“他說要您親自上山去將王姑娘換下來,否則……便會要她的命!”

“我今天晚上上山,你們在下面作好準備接應。”

“王爺,屬下懷疑王姑娘並不是真正的被要挾,他們不過是在做戲而已。”

“怎話怎講?”

蕭尋便將他心中的疑問一一道來:“其一,我們第一次上山時是有看到過他二人的,當時他二人依偎在一起,看起來與普通夫妻並地二致,其二,幾次攻上山時,都在同一地點看到補綁起來的姑娘,誰是形容狼狽。可我在她眼裏並不曾見到過任何仇恨的眼神……”

“好了,我知道了。”謝淮打斷他,就算她真是和史正君勾結起來,要引他上山,他也必須要去。

史正君並不是一個適合託付終身的人,他一定要將她帶離。

“加大對虞人門的絞殺,這人門派非消失不可!”

“是!”

謝淮稍稍休息了個把時辰,便背了把劍上子洛領山,到了山門口,謝淮扯開嗓子喊道:“本王在此,還不快快前來相見!”

隨着他聲音的落下,那石鑄的山門隨即開啟。

“謝王爺。好久不見!”史正君一身青色長袍,背着手立在山頭之上,看着謝淮淡淡笑着。

“放了桑桑!滅你虞人門的人是本王,你拘着她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史正君轉頭,哈哈大笑起來。

“凝兒,他要我放了你,你要不要離開我?”

王姑娘自他身後走出來,嘴角微微揚起道:“我不離開,這一生一世我只認一個夫君,那就是正君你!”

史正軍放聲大笑幾聲,將王姑娘摟在懷裏,當著謝淮的面在她臉上親吻了一口,道:“哈哈哈……這才是本座的乖凝兒!”

王姑娘神色未明的看了眼謝淮,而後手扶上史正君的腰,在他里咯吱咯吱的跟着了笑了起來。

說話間,山門已是重重關上,十幾人悄聲而上,將謝淮團團圍困在裏頭。

“桑桑,你不要這麼糊塗!”謝淮看也沒看身邊那圍上來的殺手,而是看着王姑娘道。

“我糊塗了這麼多年,突然清醒了,阿淮,我醒轉過來,突然很想要你的命。你知道嗎?反正顧氏三百多口都死在了你謝家人的刀下,那我殺了你,也算是為顧氏一族報了血仇了,你說對不對?”王姑娘依偎在史正君懷裏,眼裏全是仇恨的光。

史正君將王姑娘摟得更緊些道:“莫怕莫怕,往後本座會好生疼你!”

說罷,他轉眼看着謝淮道:“先謝王爺練練拳腳,我和凝兒吃好飯,咱們再敘!”而後兩人轉身,那十幾個人蜂擁而上。

好在謝淮早有準備,他揮劍斬向向他靠近的殺手,手腳麻利的與其打鬥起來。只那殺手越圍越多,十幾個人圍他一人,更有好幾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謝淮不想與他們拖去太多時間,便自懷裏摸出一包白色粉末來,朝那些人灑去,那白色粉末落到他們身上,猶如刀割一般,又麻又痛,越來越多的人蜷縮着在地上打滾,謝淮身形如電,只幾個回合,便將那一群人通通放倒。

劍上有鮮血滴滴落下,謝淮縱身一躍,便已穩穩落在高處,四下里一看,只見不遠處有裊裊青煙冉冉升起,夜色里他快步朝那木屋而去。

今夜的唯一目的,便是將桑桑從這裏救出去,不論她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他都不能看着她在這條不歸的路上越走越遠。

小屋裏王姑娘十指輕輕撫在琴弦上,便有琴音如行雲流水傾瀉而出,史正君一手執酒杯,一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着桌面。一又桃花眼裏,儘是算計,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撫琴的王姑娘,嘴角彎彎勾起。

“凝兒,你當真不傷心?今夜,可能就是你那前夫的死期。”

王姑娘心口一跳,卻是極力隱去自己眼中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淡而無波。

“還要多謝夫君你,若是沒有你,我這輩子都報不了仇,他謝家滅我滿門在先,負我在後。現在那人要死了,我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傷心?”

“你能這麼想,那就最好了!”

一曲畢,史正君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衣裳道:“我先去看看,等我回來再睡!”

王姑娘臉一紅,微微點了點頭:“那你早一點。”

目送史正軍離去,王姑娘手指都在顫抖,她緊緊握着自己的雙手,在屋子裏來回走動着,她自小便深愛謝淮。哪怕他最終負了自己,哪怕他絕然的休書在她手上,她都沒有想過要殺了他!

她不能看着他去死!史正君表面上風度翩翩,可實則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謝淮落在他手上,定是活路的。

她惹不起史正君,也沒有辦法看着謝淮去死。

要怎麼做,才能避免這一切?

她腦子飛快的轉動着,心道一定要想出辦法來!一定一定!

先前對謝淮的那一點兒恨意,在他不顧自己安危前來救她那一刻,便已消散得一乾二淨。

拋開他在感情上沒有回應過自己這回事,自小到大。謝淮待她極是呵護,在謝王府十幾年裏,她從來沒有受到過一丁點兒的委屈。

她突然之間便頓悟,自己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完全全是自己作出來的。

她肖想了原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愛他!理所當然的認為他也應該要愛自己,才對得起自己的付出。

可是現在,她突然明白了,真正愛一個人,便是那人無法回應,也丁點也不會改變其本質,說到底,愛或不愛。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跟他無關,她強求了十幾年,終是想通。

謝淮從來沒有說過他愛她,他只跟自己保證過會照顧她一輩子,會護她一輩子,他當自己當成妹妹一樣的疼愛。

可是王姑娘偏偏要他娶她,謝淮雖然答應,許也是因為她救他幾次而心中有所虧欠,這種虧欠換不來他愛她!

史正君站在暗處,看着不遠處的黑影隱進了木屋,而後他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點了點頭,在不遠處按下什麼開頭,便有一陣白色霧氣突然噴出,謝淮尚且來不及捂住口鼻,便已倒下。

燈火下謝淮被五花大綁了困在樹樁子上,史正君似笑非笑的拿了把短刀在謝淮面上晃了晃,道:“他什麼時候能醒來?”

話音一落,就有手下人拎起一桶冷水,直接往謝淮身上撲去,而後便見謝淮緩緩睜開了眼,可腦子仍是不大清楚,他眨了眨看,看了看史正君,顯得有氣無力。

他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麼毒,只知那白色霧氣一吸入身體,自己便軟軟倒下,到現在,身上仍是沒有半點力氣。

“謝王爺滅了我虞人門不少弟兄,這筆賬,是時候好好清算一下了!”史正君用那短刀挑起謝淮的下巴,笑得有些狡詐。

“像你們這些敗類,人人得而誅之,便是你殺了我,虞人門也同樣會被滅門。你們早晚會完蛋!”

“是嗎?小皇帝先前也吵着鬧着要把本座滅掉,可到頭來,他連我一根手指頭也沒有摸到!”

史正君自信滿滿,他有的是錢,便是殺掉幾個門徒,再花些銀子招募幾個來就是!

“放了她,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跟她無關!”

“誰是她?哦……你說凝兒嗎?我們相親相愛的,就算是本座要趕她走,她也不走了!”

見他這麼一說,謝淮眼裏就快要噴出火來。

“卑鄙!”

“過獎!”

“本座聽說,世上有一物。喚金玉膏,人若沾上一點,便會皮膚潰爛,自動脫落,最後只餘一副森森白骨,而且本座還聽說,莫干山上那死老頭竟用一人的血研製出了解藥……謝王爺如果將這金玉膏的配方,以及解藥獻給本座,那本座便饒你一命!”

謝淮冷冷看着史正君,而後道:“這就是你接近桑桑的理由?”

“呵,你倒是聰慧,不錯,便是你不說,凝兒也遲早會將秘方交來給本座!”

“別做夢了,世上已經沒有了那東西的秘方,也沒有了什麼解藥!”

“你唬我玩兒呢!解藥不就是蘇太妃的血嗎?本座只要將她捉來,還怕得不到解藥?”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蘇傾歌在來京途中便已遇刺身故,難道不是你虞人門做的嗎?”說到這裏,謝淮突然憤怒起來,似乎說到蘇傾歌的死,他便渾身充滿了仇恨。

“開玩笑,虞人門若是殺了她,本座怎麼會不知道?”史正君眯着眼看着謝淮,似是想自謝淮面上看出他話里的真假。

“還不承認!若不是因為你殺了她,我也不會對你虞人門趕盡殺絕!”

“這樣啊!本座還以為你只是來救你的桑桑呢!原來只是順便!唉,我凝兒可真是可憐,怎麼碰見你這種負心漢!”

謝淮狠狠上瞪那史正君,用力的掙紮起來。

史正君卻是招來手下人,在那人耳邊嘀咕兩句后,那人迅速退下。

“謝王爺若執意不肯交出來,那便先請王爺償償我虞人門的酷刑吧,來人,給我打!!!”他一聲令下,便有人揮着一根長長的鞭子,上頭還有許多閃着銀光的倒刺,這要是落在身上,不死也得脫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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