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皇弟,你對朕這處置有異議?」

「臣弟對這一案的處置沒有任何異議,不過對於大皇子的身世有異議。」玄墨自衣袖裏拿出一封信函,低聲道:「此事事關皇兄顏面,還請皇兄親自過目。」

皇帝疑惑拿過那份密函,拆開一看,再見到其中所附的一些書信,臉色更是難看得青到不能再青。

暗衛調查到,五年前龍菲剛頂替白傾樓,在進宮前一次宴會上結識了南昌王,兩人相談甚歡。

在白傾樓入宮后,南昌王曾經趁着皇帝秋狩,整個月不在宮中,多次夜訪龍菲宮殿,不多時便傳出她有孕的消息。

他堂堂一個皇帝竟然戴了綠帽,這股怒氣是怎麼也吞不下去,怒極地憤怒一拍,「啪!」

桌案上的茶盞一倒,茶湯灑出整個桌面。

皇帝目眥盡裂,咬牙切齒,費了好大的勁才自齒縫裏擠出四個字,「滴血驗親!」

虞婧聽到「滴血驗親」這麼不科學的四個字,當下實在很想衝出去,說以現代醫學理論,滴血驗親根本不準,結果完全不能採信。

可是她可以跟古人解釋DNA嗎?恐怕她說破天去他們也聽不懂。

直到南昌王陳濟璋和大皇子同時站在堂上,也不用滴什麼血認什麼親了,這一大一小長得很像,難怪老一輩的人常說孩子不能偷生,玄墨也說,大皇子小時候看還不覺得,愈大愈像南昌王,難怪宮中難免會有些閑言碎語,只是沒人敢傳到皇帝耳中便是,怕皇上盛怒之下,知情者全砍頭以免有人再嚼舌根。

白貴妃還要爭辯說只是湊巧長得相像,像她和真正的白傾樓不是一點關係也沒有,卻也長得像,天下事本就無奇不有。她不是白傾樓,但她的孩子是皇上的。

虞婧是沒有辦法驗DNA啦,不過藉着觀察一些顯性基因,比如耳垂、下顎的特徵等,證明大皇子絕不可能是皇上的兒子。

疼了四年的大皇子不是他兒子,她真是有點同情皇帝。

她趁着玄墨到後堂如廁的空檔,把這些推論告訴他,而後面的事情結果如何,她也沒有再看下去,陳濟璋死活不認,張顯明下令對陳濟璋嚴刑逼供,後頭肯定還有得審,畢竟關繫着數百條人命、好幾大家子的死活,她沒有這麼冷血可以坐在那邊像是看熱鬧一樣的聽着宣判,先回王府了。

「小姐、小姐。」小碧匆匆忙忙進屋焦急的叫喚她。

「怎麼了?」

「皇後派嬤嬤來了,要你趕緊進宮一趟,小皇子身子有異樣。」小碧焦急的道。

這皇家真是多事之秋啊,皇帝跟玄墨還在大理寺衙門裏,沒了一個大皇子,後宮小皇子又出事。

虞婧拿了藥箱,便跟着嬤嬤趕緊進宮,皇家現在就僅剩小皇子這矜貴的血脈,千萬不能有什麼閃失。

進到坤寧宮,看到皇后坐在小皇子的床榻邊,不停的用着濕帕子為他檫拭,臉上儘是擔心,一見她來,顧不得她還沒請安就急忙道——「婧丫頭,快,快看看峻兒,中午時還好好的,怎麼睡個午覺醒來他就不對勁了。」皇后急得如熱鍋上螞蟻,拉着她要她趕緊為小皇子診脈。

「皇後娘娘,您別急,我先為小皇子診脈。」虞婧坐到床榻邊,拉過小皇子的手仔細的探脈。

片刻,她放下小皇子的手,看着照顧小皇子的奶娘問道:「今天帶小皇子去了哪些地方?

或是吃了什麼奇怪東西?」

「婧丫頭,是不是峻兒他……」

「皇後娘娘您別急,我先了解一下。」她拿起金針,在小皇子的幾個穴位上扎針。

「小皇子今天吃的都跟往日一樣,沒有其他奇特東西,至於遇上什麼人……」奶娘回憶着,「啊,今日大皇子特地跑來說要跟弟弟玩,還給小皇子吃糖,說是白貴妃出宮前給他的,很好吃,但因為小皇子還咬不動糖,又怕噎着,因此大皇子便讓小皇子舔了下糖,其餘的自己吃了……」

「什麼?」虞婧驚呼一聲,即刻從藥箱裏拿出一瓶葯,「皇后,快,這是解毒藥,只要是一般的毒都能解,快派人拿到大理寺,喂大皇子吃下,快,否則會來不及。」

不用說皇后也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火速命人將解毒藥送到大理寺。

隨後焦急的詢問正在為小皇子針灸的虞婧,「婧丫頭,峻兒他要不要緊?」

「皇後娘娘請放心,小皇子中毒不深,將這顆藥丸溶入溫水中,喂小皇子喝下,不下一刻鐘小皇子身上的高燒便會退了。」

聽到虞婧這麼說,皇后就放心多了,手搗着胸口道:「那本宮就放心多了,峻兒千萬不能有事。」

虞婧安慰皇后道:「小皇子會沒事的。」

看着臉上逐漸恢復血色,高燒也開始下降的小皇子,虞婧不禁有些感慨,人說虎毒不食子,她怎麼也沒想到龍菲心腸會這麼狠,陳氏狀告白貴妃是假冒一事,滿朝皆知,龍菲自己一定也知道,她居然利用無知懵懂的親兒,給自己兄弟下毒,就算大皇子不幸中毒死了,也能拉上身上真正流着白澤皇室血脈的小皇子一起下黃泉,真是太狠了。

她要是沒事,全身而退,回宮來自是能解了大皇子所中的毒。

還好小皇子年紀小吃得不多,只有發燒癥狀,就不知道大皇子有沒有這麼幸運了。

【第三十四章栽贓陷害】

一直到黃昏,小皇子燒才完全退了,皇后擔心半夜小皇子又有什麼狀況,便讓虞婧今晚住在宮中,沒想到這一住就住了好幾天。

虞婧撩開布簾看了眼外頭清朗的天空,明媚的陽光,這麼好的天氣心情應該很輕鬆的,可是一想到最近的事情,她實在是開心不起來。

這幾天,她住在宮裏沒回宸王府,原因無他,是玄墨堅持的。外頭現在有些亂,那日大理寺大審后,白國徽黨羽跟他們的家眷們一夜之間全被禁衛軍押人大牢,所有的家產充公。

皇上下令關緊城門,除非有官府通關文書,否則一般平民百姓不許進出,大肆搜索那些逃跑的家眷或奴僕,每天都有不少官兵在街上來回搜查,整個京城裏風聲鶴唳。

那些官兵一旦搜到窩藏逃跑家眷或奴僕的店家,一併連坐處罰,全抓進牢裏,有些店家生怕被連累,乾脆都關門不做生意了。

其餘老百姓也是跟着關緊家門,就怕被陌生人闖入,連累了他們,頓時間整個繁華京城就像座空城一樣,沒人敢外出。

就連最愛到處亂竄的乞丐們也全窩在破廟裏不敢亂跑,一有陌生人靠近便將人趕走,不敢收留在乞丐窩。

那天離開大理寺后,後來的情況她是從皇后口中得知,大皇子沒能來得及救下,葯送到時,大皇子已經吐血身亡。

龍菲抱著兒子的屍體,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的大哭,不準任何人靠近大皇子,嘴裏直哭嚷着>是她害死他的.大皇子雖然不是皇帝的親生兒子,但也疼了好幾年,皇帝最終還是讓人以皇子規格將大皇子葬了。

至於白國徽這顆大毒瘤,在他抵達邊關時,便被玄墨派出等在邊關的親信,逮住他直接押解回京受審,與螭龍國的談判則是甴一起隨行、皇帝信任的大臣接手。

那些白國徽的黨羽,差不多都是些貪官污吏,被處以極刑砍頭,或者是發配邊疆等等,她一點也不會可憐他們,她唯一會同情的只有那個被自己親娘毒死的大皇子。

他是這場權謀爭鬥中最無辜的犧牲品,想想真是叫人不舍……

虞婧看了眼天空那朵緩緩飄過的白雲,又該到了替小皇子把脈時間,收拾好有些沉重的心情,背起藥箱準備出門。

小碧卻像個急驚風一樣從外邊沖了進來,氣喘吁吁的對着她喊道:「小姐、小姐,王爺他讓人來交代小姐……」

「你別急,站好喘口氣再說。」

「小姐,王爺讓人來交代你好好準備,晚上參加宮宴。」

「宮宴?」

「是,皇上要犒賞這次的有功之人所舉辦的晚宴。」

「經過了幾天的動蕩不安,搞得人心惶惶,現在要舉辦宮宴,看來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了。」

小碧點點頭,「我剛聽寒山說了,那些脫逃的家眷跟奴僕都已經抓進監牢,現在整個京城陸陸續續恢復以往的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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葯妻醫貴夫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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