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家徒四壁
腦海里想起這一家子成員,頭疼。幸好早已分家,沒有計劃生育的年代真是可怕,這一大家子人,光靠地里那幾畝田哪能過日子,只能說這家女主人會過日子,養豬、養雞、養鴨貼補生活,真是家裏家外一手抓的好能手。
穿越這種比**彩還難得的事情被他撞上了,難道還有第二回?只能好好的活下去,他是個隨遇而安的人,也沒有什麼雄心壯志,只想顧好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什麼預知未來、金手指、大殺四方、改變歷史等等,那些離他太遙遠,他就是一普通百姓,穿越前也就一普通公務員,早九晚五,沒有多大能耐。
現在他回不去了,還好他上面有個哥哥,下面還有一個妹妹,父母也有退休工資,他是在上班時間殉職的,政府應該有補貼,這對父母也算一種慰籍吧。
趙國生,他以後就是趙國生了,那麼就不得不為這個家現在的情況考慮,為之計生遠,目前最重要的是起房子,記憶中家裏這些年省吃儉用存了點錢,原本是打算明年起(在這裏起通砌,當地土話)房子的,趙國生那兩位兄弟在開春之前已經起好了房子,大哥家就一個兒子,起了三間半的磚瓦房,(其中半間是灶房,做飯的)小弟家三個兒子,起了五間半的磚瓦房。
這個年頭最怕的就是對比,原身家也有三個兒子,心想着怎麼也不能輸給當弟弟的,心裏攢着口氣想蓋過弟弟,就他這木頭腦袋只會悶頭苦做事,從來沒想過他弟那房子是怎麼砌起來的,想都不用想他那偏心的便宜母親不知補貼了多少進去。
記憶力前幾天好像聽到原身媳婦李蘭秀提過一嘴,要給大女兒美艷找婆家,似乎打着美艷彩禮錢的主意,原身貌似也默認,這年頭重男輕女現象特別嚴重,既然他現在是趙國生,就絕對不會打着‘賣女兒’起房子的主意,大抵還得給她攢點嫁妝,大兒子似乎也有15歲了,過兩年也得娶媳婦,這一大家子人全靠那幾畝田哪裏能行,得問問這些便宜兒女的想法,想讀書的讀書,不讀書的必須去學一門手藝,不然光在家種田,只會越來越窮,日子也過不下去。
“哎”趙國生習慣性的想從兜里掏根煙來抽,每次他想問題時都會抽上一根,卻想這回掏了個空,這才拍拍腦袋瓜子笑自己。
“四月里雖說暖和了些,你也不該站在風口啊,你身體還沒好利索,小心得風寒,就你傻不啦嘰的淋着雨給宏生他們家插秧,這生病了,他們家連個雞蛋都捨不得拿出來給你補補”別人把他男人當牲口,她可心疼她男人,這次她得好好讓他看清那家子人的嘴臉。
這算不算暗地裏上眼藥,原身這媳婦真心不錯,會過日子,相貌也不差,就是嘴巴太厲害了點,要說嘴皮,這年頭的女人大部分都不是善茬,主要原因還是一個窮字逼的。
原身之所以生病發燒,都是幫他弟弟家淋雨插秧惹出來的,原身心太軟,別人落雨的時候都知道避雨,他倒是好心,硬是淋着雨把剩下的秧插完,真是人善被人欺,明明他家田最多的都忙清楚了,他弟弟家還在那裏磨嘰,這顯而易見的用心也只有他傻傻的。
雖然接受了這具身體,也擁有原身的記憶,可面對劉蘭秀這個媳婦時,他仍有種不真實感,誰讓他單身這麼多年,突然冒出個媳婦還是有點怵的慌。
“咳咳,我們家現在多少錢”看來工資上繳老婆的慣例是一種‘歷史文化’淵源流傳呀,這年頭就開始了。(說不定更早)
突然提到錢,劉蘭秀有些警惕,他男人什麼都好,就是愚孝了點,她婆婆在他男人面前裝腔作勢訴苦一番,過幾天,他就會找機會送點錢去孝順,最後,這錢還不是進了老三的口袋。
瞧着自家便宜媳婦的臉色,他馬上苦笑,都是原身太愚蠢了,這一開口提錢就讓便宜媳婦認為他又要去給便宜母親送錢。
“不是給我姆媽送錢,我瞧着大哥和小弟都住上新房子了,我着么着我們是不是今年也起房子”那破土毛房這兩天下雨正漏的厲害,家裏都可以養魚了,還有那茅房,媽蛋,那雨水都滴到他屁股上了,涼的慌。
看他那認真的神色,劉蘭秀還是保持懷疑態度,不過還是聽她家男人的話:“攢了這些年,總算有一千出頭了,只夠起三間半的磚瓦房,想起宏生他們家那樣的房子,今明兩年得省吃儉用,賣掉豬仔和糧食,明年還得勉強”。
趙國生聽了沉默着,半響不說話。
劉蘭秀看他沉默,也知道他男人平時不怎麼說話,一但作出決定就沒得改變,說直白點就是倔的很,“今年我們家真要起房子,美艷也差不多該說婆家了,加上她那彩禮錢,我們先起四間半的房子”說完還看了眼自家土毛房。
就知道她打着便宜女兒的彩禮錢,如果真那樣,他便宜女兒這輩子都別想在婆家提起頭,這和賣女兒有什麼差別,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年代,他一個人改變不了女性的地位和命運,至少他不想自家女兒被別人輕視。
“這種話你不要再說了,美艷的彩禮錢,我們家一分錢都不能動,你是不是眼紅大哥家那三份彩禮錢?是的,我們村有好幾戶人家起房子都用了女兒的彩禮錢,可你也看到了那些女孩在婆家過的是什麼日子,抬得起頭嗎?就拿大哥家的幾個侄女來說,除了過年,她們願意回來嗎?就算受了委屈都不願意回來,如果你想美艷也這樣,你就昧了她的彩禮錢吧”就算是便宜女兒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