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月黑風高
忙了大半日，眼看天就要黑下來了，麥子和吉文靜兩個人連一間房子也沒有打掃完。倒是“煙雨迷濛”和“水雲帚”運用起來已是頗為得心應手，一股股流水沖刷着地面和不怕水的牆壁，漸漸現出它們的本來面目，兩個少年玩得很是開心。不過這裏畢竟太過寬暢，粗看起來沒有十幾日是打掃不完的，不由得兩人不抱怨怎麼會有這麼懶散不講衛生的副校長，偏偏還是他們的導師。
“不行了，累死了。”終於，麥子滿身酸痛，無力地丟掉手裏的活，沒形像地癱坐在潮濕的地上。縱使有魔法工具的幫助，他的力量也早已用到了盡頭，不過依年輕人目前的實力來看，他能夠堅持這麼長時間的魔法能量輸出已經是相當難能可貴的了。旁邊吉文靜也好不到哪去，喘着粗氣靠在牆角也不想再站起來了，她的頭髮已經被汗水溻成一絡一絡的，小臉上也黑一道白一道，樣子頗為可笑。
很快，兩個人互視一眼，指着對方哈哈大笑起來。
好一陣子，吉文靜才稍微緩過來，對麥子說道：“好久沒這麼累了，西蒙導師的訓練還真是嚴格啊。”麥子當然也知道這樣快速消耗掉全身的魔法力也是一種非常有效的修行方式，而且還可以訓練對魔法控制的熟練程度，可是肯這樣做的魔法師倒不多見，因為是太難堅持了。
“明天我得把小豹子也帶來，它太懶了，也應該煅練一下。”麥子壞壞地說。
“聽說過你有一個寵物魔獸，是一隻豹子嗎？有空可不可以讓我也看看啊。”小姑娘有了點精神。
“它是一隻高級魔獸，叫幻翼金豹，是我在來洛城的路上遇到的，哎！你不知道，當時可驚險了，我差點沒命呢。”麥子開始給她講自己的那段傳奇經歷，當然，他跳過了一些不方便講的地方。
“我可從來沒遇見過這樣有趣的事，連到這裏上學都是父母送過來的。”小姑娘抱怨道：“要不沒準我也可以在路上碰到點什麼的。”
“哈，你當是多麼輕鬆愉快的事啊！我沒死掉那可是運氣好，說到底還是自己本事太差了，你不知道，我那隻小豹子比我可厲害多了，我敢打賭，一年級的新生中都沒有人是它的對手！”
“真的嗎？我不相信，有空我去和它比試比試。”小姑娘滿是好奇。
兩個少年聊得熱火朝天。這時天漸漸黑下來，西蒙導師又趕了回來，先四處打量一番，滿意地對兩個狼狽的學生呵呵笑着：“幹得不賴，孩子們，看起來你們的訓練成果不錯。不過明天你們就不會這麼辛苦了，我又找到了幾個不錯的弟子，可以來幫你們的忙。”
“是嗎？太好了！”兩個年輕人歡呼起來。西蒙忍不住微笑着教訓他們：“不要以為有人幫忙就可以放鬆對自己的要求，以後出去才不會給我丟臉啊。”兩人忙不迭地點頭應是。
晚飯是西蒙特製的營養餐，手藝並不好，麥子和吉文靜又累得要命，草草吃了幾口，也嘗不出什麼味道。西蒙又囑咐幾句，告訴他們，只要先忙完這段，以後只需要定期來這裏學習就可以了，其他的時間還是要和班裏的其他同學一起去大教室聽講，麥子轉頭偷偷對吉文靜做了個鬼臉，不愧是魔導士，果然要求是極為嚴格的。
又休息了一陣子，兩人恭恭敬敬地嚮導師告辭，各自回宿舍休息去了。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西蒙滿意地點點頭，這兩個小傢伙還真是不錯，挺有韌勁的，不過剛剛收下的學生也很有趣，看來自己要忙上好一陣了。
麥子回到宿舍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用氣脈術中的調氣訣坐息了小半個時辰，才將體力恢復過來大半，可是消耗掉的精神力恢復得相當慢，只復原三分之一左右，看起來還得睡上一覺才能完全補充回來。室友們也剛渾身上下髒兮兮地進來，看樣子今天也不比麥子輕鬆多少。
斯諾比奇羨慕無比地看着他道：“麥子，你怎麼這麼輕鬆啊，看起來還是跟着西蒙導師好啊？”雷諾和修格也都在旁邊一個勁地點頭，看起來他們的訓練也挺嚴格的，好像也吃了不少苦頭。看到麥子還蠻精神的樣子，三位兄弟開始心理不平衡，“你也應該多運動運動的！”雷諾嚷嚷着。
修格也跑過來湊熱鬧：“好像今天早上麥子答應過要做一件事的……”“去和女生聯誼！”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叫起來，並得意地嘿嘿笑着。陰謀！絕對是陰謀！這些傢伙整個白天沒準光想着這事了。
麥子討饒地開始向大家介紹西蒙導師如何欺壓勞工，他也和同學們一樣辛苦的，可是根本沒有人理睬他。麥子獃獃地看着三人一溜煙跑出去，不過片刻功夫，七班的二十一個男生便都齊刷刷地站到了他跟前，“走吧，走吧，快一點!”七八張嘴一起亂嚷着。麥子這下沒轍了，想了想，抱起還窩在他床上睡大覺的小豹子，無奈地跟着大隊人馬走了出去。小豹子不高興地似醒非醒，趴在他的肩頭打着哈欠。
女生們的宿舍區也並不遠，十幾分鐘就到了，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一盞盞燈火像繁星一樣閃亮着。成片的住房出現在眼前，看得麥子眼花繚亂，雷諾和幾個男生卻像是識途老馬一樣領着眾人認準目標一路直行。終於成功來到目的地。麥子無奈地被無數只手推到了前面，並且聽到一陣壓低了許多的壞笑，那感覺真是如芒在背，麥子很窘地嘟囔着，禁不住大夥在催，開始敲第一個宿舍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很眼熟的女生，可是麥子想不起來她叫什麼了，想是正在梳洗，濕濕的頭髮還在不停滴水，還是女孩子們愛乾淨。年輕人紅着臉也不看她，像背課一樣很正式地講：“嗯！那個……我代表七班的全體男生約女生們出去……走走！”偷眼向後一看，那群小子早就退得遠遠的，在那裏探頭探腦的。
那個女生咯咯笑了起來，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先等一下，我去問問她們。”麥子如逢大郝，一直退到大夥身邊這才鬆了一口氣。“完成任務了，她叫我等一下，要先問一下別的人。”麥子開始擦汗，短短几分鐘可讓他體溫增加不少。於是大夥開始耐心等待。
遠遠的有人在走動，好像過了很長時間，幾間宿舍的門才都打開了，女孩子們嘻嘻哈哈地慢慢向這邊走來。一個女生向他們這邊問：“這麼晚了，叫我們出來去哪兒啊？”雷諾清了清嗓子，大聲講道：“這是我們七班入學以來的第一次聚會，為了增進同學之間的友誼與相互了解，我提議大家一起去登西山，還可以一起聊聊天。”女孩兒們吃吃地輕笑着，覺得挺刺激也挺有趣的，便也都同意了。
“今晚的月色很好，正適合登山賞月。”所有人都疑惑地抬起頭來看了看天，彎彎的月芽兒正努力地從濃厚的雲層後面透出微微的亮光幾顆星星淡淡地閃爍着。雷諾卻不以為意地繼續胡吹：“為了表示對這次聚會的重視，我們昨天就派麥子同學去西山先行查看過，儘管放心跟着他就好了。”幾個男生紛紛稱是。
一旁還以為自己沒事兒了的麥子又被嚇了一跳，西山自己並不熟悉啊，昨天只是遠遠地繞過去的，只知道大概的方位，這麼晚了視野又不清晰，萬一走丟了怎麼辦。不過沒法子，誰讓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地方呢。
於是大夥就出發了，男生們散亂地聚在一團，女孩們三五成群地湊成一個大的隊伍，雙方勢力之間涇渭分明，有一搭沒一搭地談笑着行進，一邊努力尋找共同的話題，唯一令人感到不太協調的是四下里黑漆漆的環境，七班新生們的第一次聚會竟然是在月黑風高之夜！還好是在學院之內，倒沒有人會覺得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