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長發及腰29
回到房間的時候，小囡突然想起了被自己忽略掉的一個問題——他開了幾間房？昨晚在前台的時候，她只顧着興奮，把這給忘了……
眼看他把自己放下以後還在房間裏不出去，就覺得不對勁了……
“你……怎麼還在這裏？”她試探着問。
睡睡醒醒，夢夢停停，至快天明的時候，她才沉睡。
剛剛畫下一筆，他便倏地睜開眼睛，抓住了她的手腕，並且下意識地用力，讓單腳站立的她重心不穩，往前倒去，而後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身上。
突然間的靠近，讓她再一次僵住。
“這還好……小囡，你要記住媽媽的話，女孩，一定要珍愛自己，不到結婚的那天不要輕易付出自己，一個連自己都不珍愛的人，是指望不上別人珍愛你的，懂嗎？”無論陸家老二是否優秀是否對小囡真心，也無論她這個當母親的是否對陸念之滿意，誰也無法在此時就斷定，到底誰是小囡的真命天子，所以，她對女兒的要求始終如一。
額頭相撞，鼻子相磕，卻沒有小說里唇碰唇的巧合和浪漫，小囡疼得眼前金星直冒，翻身捂着額頭哀號，“你的額頭是鐵做的嗎？”
“不告訴你！先去吃早餐！”他卻故意賣起了關子，然後半蹲下來。
莫忘和小囡的感情，她和寧震謙都深深了解，可是，這些年，寧震謙也說服她，達成一致的觀點：莫忘的人生，與小囡無關。
是真的睡著了嗎？
而他，很自覺地把浴室門關上，卻補充了一句，“如果有什麼不方便，叫我……”
“……”小囡便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做的夢，夢想成真是多麼難的事啊，擱她這，怎麼夢什麼應驗什麼？非禮勿視……她趕緊把頭轉開，“話說，我們商量一下吧，你另外再開間房好不好？”
這一晚始終沒能睡踏實，雖然他們分睡兩張床，可是她卻總感覺他的呼吸就在耳側一樣，讓人始終耳熱心跳。
原本是一句真誠的關切的話，卻讓門內的小囡臉紅心跳了很久，她洗澡的時候無論發生什麼事也不會叫他呀……
一路，她不知問了多少遍了，可他卻始終搖頭不肯透露……
鼓起勇氣撥了家裏的號碼，這時候爸爸媽媽去上班了，家裏應該只有奶奶和保姆阿姨在的，她撒撒嬌的話，奶奶可能不會罵她了……
“帆船？！你會？我可以嗎？”她既驚且喜，這是她不曾想過的事……
她咬着唇瓣，笑意瀰漫，用記號筆在他臉上開始塗鴉。
“陸教官？陸教官……”她叫了兩聲。
原本打算第二天再看一次美麗的海上日出，可是，等她徹底醒來，天已經大亮了，而另一張床上，卻沒有了他的身影。
他仍是沒有回答。她便知道，這傢伙一定是在裝！大凡部隊的人，睡覺一貫警醒，稍有響動就會醒來，怎麼會像他現在這般？敵人把他搬走了他還不知道……
“嗯……我剛剛起床呢，就給你們打電話了……媽媽，我怕你們擔心呢……”她撒嬌地討好賣乖。
她微一思索，笑了。裝睡是嗎？
“小囡，你現在在哪？酒店嗎？”作為母親，心中還是有些放不下。
她自然也沒點破，這，是否也算是年輕人的小情趣呢？讓他們自己去磨合和發現吧……
想到這裏，她還是有些不安的。作為孩子，永遠都是闖禍不斷，可心裏也總是忐忑不安啊！
“還好了！等了一會兒，我們給他解釋了，他也就沒再等了。”陶子輕描淡寫地道。
“怕我們擔心還跑出去？！”陶子語氣加重了些，也算是給女兒敲警鐘，而後，直奔最關鍵的問題，“小囡，你們……住幾間房？”
“啊……”小囡尖聲阻止，“你怎麼老喜歡脫衣服啊？”
“啊？媽……媽媽……”小囡最怕的人就是媽媽了，這下慘了，撞槍口上……
“好了，別八卦別人的事了！媽媽只叮囑你，女孩子在外，一定要自愛，還有，早點回來，你爸在這上火呢！”陶子道。
他也是微微一怔，滿臉紅暈，波光流轉的她，就像一朵嬌嫩初開的花……
“那就好，我就擔心哥哥呢……那媽媽，不說了，我吃早餐去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拜拜。”
小囡並不知道媽媽也對自己撒了謊，自己起了床，一邊梳洗一邊思索陸教官去了哪裏。
心疼之餘，他輕輕吹着她額頭上的印記，柔聲問，“還疼不疼？”
她的腦子很亂，心跳也很亂，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迷迷瞪瞪洗完了澡，又是怎麼出的浴室，他又是如何把她扶上床睡下的，更不知自己是怎麼睡着的，第一次和一個不是親人的成年男子共睡一室，很久以後的她想起來，還不知自己為什麼那麼大膽，或者，是因為她出身軍人家庭，父親的偉岸讓她對所有的軍人都有類似的信任心理，或者是因為，他是樂顏的哥哥，是熟人，彼時的她下意識地也將他視為哥哥一般，所以才會信任，又或者，什麼原因也沒有，只是，一切都是天註定……
她的額頭上被撞出一個紅印來，他微皺了眉，到底是女孩，嬌嫩些，像他這樣粗糙的，都沒感覺到太疼。
床頭柜上有電話，她思慮再三，還是決定打個電話回去向爸爸媽媽報聲平安，以免他們擔心，還有哥哥，自己昨晚沒回去，不知有沒有等自己很久？
可是，他不在也並沒有影響她的情緒，他帶她來海邊已經是個意外了，她沒有權力要求他時時陪着自己，如果他今天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她就獨自慢慢地享受屬於她的海風和海浪。
他怕黑才怪……小囡怎麼會相信？他這樣子，可真是賴皮！不過，想想卻是自己做得不當，這次出來機票住宿飲食都是他出的資，她不能這麼心安理得地享受，於是道，“再開一間房吧，我們aa，這間房我去開。”
“媽……我和樂顏她哥來海邊玩兒了……”小囡弱弱地回答，暗想這頓訓逃不掉了！
還裝？
“忘記？這麼轟動的事您也忘記？怎麼可以？”小囡大為失望……
經過這一天兩晚的相處，他們一直都是這個模式，小囡也習慣了，完全不必再矯情地拒絕，直接，自自然然地就趴上了他的背，不過，心痒痒的，只想知道今天到底要幹嘛。
“嗯，拜拜。”陶子聽得女兒那端傳來嘟嘟的聲音才把電話放下。事情並不像她說的這麼簡單，她之所以今天沒去公司，就是因為莫忘不太好。昨晚北京這邊下雨，莫忘等了小囡許久也沒等到，不知怎麼跑出去找了，等他們把莫忘找到時，莫忘淋得一身濕透，半夜裏就生病了……
而他和她的距離，好近……他還裸着上身，別樣的氣息在空氣里浮動，他一時失神……到間然起勁。
不禁有些泄氣，只好道，“你先墊付吧，回去以後我把錢算給你。”
“是啊！曈曈哥說，這個人我也認識，你們都知道！”小囡補充道。
她一個人說著，卻沒聽到身邊有迴音，再一看，他竟然閉着眼睛睡著了……
直到最後，把她帶到了一處靜謐的海灣，一艘帆船映入她的眼帘。
“嗯……”許是他溫柔的語氣蠱惑了她，許是他的話語有着無法抗拒的疼愛的力量，她出奇地聽話，撿了衣服，在他的攙扶下進了浴室。
而且，被子已經跌得整整齊齊，若不是那方方正正的豆腐塊，她真要懷疑昨晚那一切的混亂真的是一場夢。她凝視着身旁那潔白的被子疊成的豆腐塊，不禁又想笑，這是軍人都有的強迫症嗎？無論什麼被子到了他們手裏都是這種形狀？
陶子瞬間恍然大悟，不禁在電話那頭笑了，她的寶貝女兒，還真是混沌未開啊……
心理和生理的悸動讓他在短暫的失神后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臉，輕輕放開了她，把她扶起來，輕道，“聽話，我就睡這裏，你一個人，腳又不方便，我不在你萬一有事叫誰去？去吧，洗個澡，然後睡了。”
陶子暗暗搖頭，這個女兒被她家首長寵得過了頭，不知天高地厚，更沒有男女之防，在男女情事上還是個孩子一般，也幸而“拐”走她的人是陸家老二，如果換成別人……不過轉念又想，這個假設還真不成立，別人也沒這個本事把她的寶貝女兒給“偷”走。
“你告訴我嘛！先說說，就說一個字讓我猜好不好？”
“……”小囡斜眼看了下身邊的床，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兩間……”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撒謊了……為什麼要撒謊？
然而，剛梳洗完畢，就聽見門響，他居然回來了，一臉的笑容，還有笑容里的熱力和活力，在他闖入的瞬間，小囡覺得，仿似整個海灘的陽光都湧進來了一般，心，突然間便寬大了。
當她拿起包的時候，卻想起，東西是他收拾的，他只把她的身份證抽了出來，其它的都沒帶……
“真撞疼了？”他也隨之俯身過來，把她的手腕掰開，“讓我看看。”
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近距離地和他相對，她便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總是陷入獃滯的局面。
這個動作已經不用再多做解釋了，就是要背她的意思……
他倒是終於不脫褲子了，鞋子一甩，整個人倒在了床上，“一人一間，我怕黑……”
酒店橘黃的燈光下，她怔怔地看着他，清晰地可以數清他的睫毛，很長，很密，原來，他真的很好看……
“媽……您在說什麼呢！？他是樂顏哥哥啊！就跟我自己哥哥似的！在人家眼裏我就是個小丫頭，怎麼會發生那種事！媽，您擔心過多了！”小囡想起了昨晚那個辣妹對自己的評價——初中生，也許在曈曈哥眼裏，自己還真是個初中生，他怎麼會對初中生有興趣？昨晚不是什麼都沒發生嗎？再說了，人家有神秘初戀還有未婚妻的……
“只有一間房……”他皮帶一解，又準備脫褲子了。
小囡是女孩，有她自己的未來，有屬於她自己的家庭和幸福，而莫忘，決不能成為小囡幸福的拖累，遲早有一天這兩兄妹要分開的，而且寧震謙的意思是，必須分開……
“知道了……”想起回去要面對的現實小囡就覺得頭疼，還是暫時別想吧，免得連看海的心情都沒了，“媽，我昨晚沒回家，哥哥有沒有等我很久？”這是小囡心中還牽挂着的問題。
混亂的睡眠，混亂的夢。
陸念之上衣一脫，回頭笑道，“我不在這裏去哪裏？”
他停下來，好笑地看着她，“睡覺還穿着衣服？那多不舒服啊！”
“這麼早你去哪裏了？”她下意識地問。
想到這裏，她突然八卦之心升起，“媽媽，曈曈哥說他有過初戀呢！而且還轟動整個大院了，您知道女孩是誰嗎？”
“你不是……應該去你自己房間睡覺了嗎？”小囡雙眼微微眯起來，指頭指了指外面。
他神秘地一笑，“準備今天的活動啊！小囡，你一定會喜歡的！”
她從包里找出一隻記號筆來，輕輕地單腳跳到他床前，道，“陸教官？你真的睡著了是嗎？好吧，如果睡著了，我也就不趕你走了，算了吧……”
“哦？今天我們要去哪？”小囡的好奇心被完全勾起。
可是，當時爸爸是什麼氣息，她忘記了，此刻，只知道他呼出來的氣有種一種無法言喻的魄力，壓迫着她，壓得她忘記了呼吸，一層暈紅迅速爬上她臉頰。
“小囡？”陶子聽出了女兒的聲音，她一看這來電就猜想可能是女兒，儘管對女兒這次出走並不像寧震謙那樣怒氣衝天，可還是硬着聲音說，“小囡！你好大膽子！去哪裏了？”
“我真不知道，可能媽媽年紀大了，記憶力減退，忘記了……”
“喂。”電話那頭卻傳來陶子的聲音。
他仍然靜靜地閉着眼睛。
“初戀？”這問題問得陶子也雲裏霧裏，按說轟動大院的事肯定是在陸念之沒去部隊之前發生的，可那時他還小，哪有什麼初戀傳出來？再後來，他進部隊再有什麼戀愛史，他們大院的又怎麼知道？
“小囡！我說你也太糊塗了！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和一個男孩子跑出去玩？”
她沒有說話，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腦海里回想起小時候在廚房裏皮，有一次不小心手被熱鍋給燙了，爸爸衝進來，也是這麼吹着她的小手，問她“還疼不疼”……
南方海域強烈的陽光透過密密的窗帘，仍然滲透進金線般的光，不知不覺，她的海濱第一日就這麼過去了，不知道爸爸媽媽現在怎麼樣了？發現她不在家會不會大發雷霆？
“……”小囡自昨晚開始就頭腦發熱，從沒想過她這次是做了一件多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下意識地便解釋，“媽媽，他不是別人，是樂顏哥哥啊……”她怎麼會隨隨便便和男孩子跑出去玩？短暫的數秒里，她就在腦海里把她認識的所有男孩過濾了一遍，除了驍驍他們，她絕不會再跟別人出去玩的……
她發亮的眸子裏溢出的喜悅，讓他的笑容蔓延開來，低沉的聲音道，“有我在，不怕。”13ac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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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的更新貌似早點了，呵呵，希望吉祥能保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