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番外四
如果你看的是重複內容,那麼請訂購正版蓮笙“……”
她想出聲阻止都來不及,杜氏的動作太快,整套下來行雲流水,顯是做慣了的,二丫懵懵懂懂地醒來,吸溜着鼻麻利地穿好衣服,在杜氏的緊迫盯人下快速出門。
杜氏這才換了副面孔對着她輕聲道,“天還早着呢,你再眯會吧。”手下不停地揭開被子,示意她再躺回去。
蓮笙無奈躺好,杜氏方才帶門出去,院子裏又響起二丫的呼痛聲,似乎是什麼事沒做對又挨打了,老兩口對兩個女兒也太差別對待了,幸好二丫是個傻姐兒,若是個心思重的,怕是早就心生嫉恨。
等天大亮,鄰居們也開始呼貓喚狗時,蓮笙照舊在老娘妹子的侍候下梳洗完畢,杜氏看看日頭,洪老爹還沒回來,估摸着今兒個生意不行,遂整整衣裳風風火火地上西市了。
二丫也提着籃子和對門的春杏去河邊洗衣服了,獨留蓮笙在屋百無聊賴地摳指甲,突然後門傳來三長一短的叩門聲,且有男子小聲地喚她的名。
她心下狐疑,打開一條小縫,外面一白面公子,身着淺藍雲紋長袍,羽巾摺扇,桃花眼閃電般瞅着她,深情囈語,“蓮笙,可想死本世子了。”
世子?
莫不是便宜未婚夫,只這直勾勾的眼神真真讓人不喜,趁着她愣神,侯世子側身擠進院子,眼溜一圈發現家中無人,心下大喜就要伸手接她。
蓮笙一個閃身避了開。
“蓮笙,你莫不是怨我許久沒來看你。”顧紹南心生不悅,不過是個破落戶,還擺上幾分臉子了,若不看她生得實在貌美,他一堂堂侯府世子哪會如此陪小心。
正欲動怒,瞧着那張艷若桃李的臉多了絲以前所沒有的正經,似乎憑添幾分貴氣,更加勾人,只覺心癢難奈,連倚翠樓的頭牌萬雁回都沒有如此的顏色,頓時覺得她耍些脾氣也可以容忍。
蓮笙盯着他變幻的臉,那眼中一閃而過的淫邪也沒逃過她的眼,立時如吞了蒼蠅般噁心難受,這什麼侯府世子,分明是個花叢蝴蝶,色中老手。
真不知那敦厚的錦寧侯如何養出這麼個兒子!
顧紹南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簪,斜插入她的髮髻,“蓮笙你莫惱,最近我爹硬是逼我閉門苦讀,實在脫不開身。”
他爹錦寧侯以前跟親爹一起過苦日子,實在看不上老娘和夫人如此慣寵孩子,偏婆媳倆護得緊,他還沒動手,老娘就躺在地上心肝肉地要死要活,只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越來越不成器。
顧紹南倒是沒撒謊,錦寧侯是壓着他讀書不假,但他有祖母和母親打着掩護,昨兒個可是偷溜出門,在倚翠樓聽那萬雁回彈了一宿的琴。
萬雁回賣藝不賣身,便是堂堂理親王都沒能沾到她身,還對外聲稱萬雁回是他的紅顏知己,所以男人就是賤,她越如此,那些王公貴族們越是捨得砸銀子捧場。
初時蓮笙的美貌着實晃花顧紹南的眼,心裏暗自感激祖父替自己訂下這麼個美嬌娘,但隨着接觸他發現此女也只有皮相,內里庸俗,不及萬雁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百般風情卻又清高入骨。
慢慢地他漸漸也不放在心,反正她人跑不掉,遲早進他侯府後院,昨夜被萬雁回引得血氣翻湧,偏連小手都沒摸上,心中的邪火壓都壓不住。
蓮笙可就不樣,貌美還輕浮,要不是杜氏那虔婆看得緊,怕是早就到手成好事了,甫一進院,看着只余蓮笙一人,心中竊喜,怎料這女子今兒個不知吃錯啥葯,居然對他掉臉子,便是送上玉簪也沒換來好臉。
待瞧見那雙媚眼看着自己,裏面的孤冷如清月般湧現,僅是站在那裏,都透着魅人心神的氣息,細看下更加國色天香。
真正是個尤物!
他又要作勢一撲,蓮笙閃身,杏眼圓瞪,“世子請自重,你我雖有婚約在身,但自古男女七歲不同席,能私下見面已是逾越。”
顧紹南被那眼神驚到,莫名地覺得森寒壓迫,頭皮發麻,待緩過來臉色馬上醬紫,不由怒火上升,下作的破落戶,裝什麼清高,自有她求自己的時候,當下覺得興緻也散,徑直摔門而去。
蓮笙淡然地倚在門后,禮貌的送別,“世子您慢走。”
顧紹南烏青着臉,憤然大步向前,此女實在可惡,還真以為將來能嫁進他侯府做當家主母,也不想想就洪家這破落戶,能給個貴妾名份都算抬舉,母親已經暗底訂好人家,是他捨不得蓮笙的好顏色,才沒公開。
不過,侯夫人也鬆口,正妻別想,妾室倒是可以,誰讓兒子喜歡,納妾納色,再貌美也不過一個玩物,也就由着他去。
眼見便宜未婚夫氣呼呼地走了,蓮笙鬆口氣,路角一抹青白,她抬眼望去,正是那位神秘的霍夫子,待看清他的長相,不由心下一驚。
怎麼會是他?
那凌厲的眼神只微掃她一眼就轉開,蓮笙眼看他冷漠地走進旁邊的院子,想着自己如今的模樣,再看看遠處的侯世子,暗忖這人不會以為她在會情郎吧。
眼瞧着那長腿跨進院子,隨後關上門,再也沒有看她一眼,她摸摸滑如蛋白的臉,怕是誰也認不出來自己了吧,嘆口氣,也轉身進了屋。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以前就覺得他怪怪的,不愛說話,成天擺個棺材臉,不知為何跑到市井來做什麼夫子,說是夫子可沒收一個學生,也不知這夫子的名是哪來的,聽杜氏說,大家都不知霍夫子幹啥的,成天早出晚歸,行蹤莫測,春杏的娘說看他的作派,八成是大戶人家坐館的夫子。
街坊們都認可這一說法,在後端門這條街上,春杏娘是出名的見多識廣,年輕時是京中某個大官主母的貼身大丫頭。
蓮笙心裏搖頭,他哪裏像個教書育人的,天天板個死人臉,小孩都要嚇哭,那眼中睨視眾人的傲氣絕不是書生的清高,而是與生俱來的霸氣。
自小他便是皇兄的伴讀,皇兄駕崩后自己對他更是倚重,每回倆人探討政事,他總是默默地跟在身後,平淡的長相,很容易讓人忽視他的存在,只今日一見,他就陌生的仿若他人,周身的氣質與往日溫和的表像大相逕庭。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他吧,以前自己見的不過是其中的一面,他生在輔國公府,剛出生便封世子,二十齣頭便貴為國公,怎麼可能溫和得如鄰家哥哥。
他可是當朝堂堂攝政王!
另見那抬着箱子的漢子們輕鬆的腳步,料想裏面裝的東西不多,說不定是多抬幾個箱子出來撐門面的,至於箱子更是可以做假,好的手藝人一刷漆作舊,尋常的木料也能變得名貴起來,自己真是多心,錯把魚目當珍珠!
看他這穿得衣冠楚楚的,還不知是從哪裏借來的袍子,她撇撇嘴,裝得還像那麼回事,哼,死要面子!
一行人連看都沒看她們一眼便錯身走過去,氣得春杏直跺腳,這些男人真沒眼光,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居然沒人看,白瞎了他們的眼。
她恨恨地盯着那前頭的男子看,這怕就是那洪蓮笙的新夫婿吧,雖長得不如自家公子俊俏,但那輕走如風的姿態,卻是要強不少倍,當下便心泛酸醋,眼裏的嫉恨溢出來。
柳氏扯下她,“莫與這群人計較,不過是群鄉野漢子,那箱子輕飄飄的,裏面說不定是空的呢。”
春杏見娘說得篤定,也點下頭,心情里好受不少,就洪蓮笙那爛名聲,能找到什麼好人家,若她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雖然抬箱子的人看起來輕鬆,但那些人行走起來腳尖着地,步履虛飄,分明都是難得一見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