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落幕

76.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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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死人哪,世子沒回來不知派人去找。”

“是,奴婢這就派人去。”

顧紹南正坐在倚翠樓的雅間裏,一位長相清麗脫俗的女子正坐在對面彈着琴,只見她柳眉檀口,眼若冰雪般清冷,白色的裙袂散開如花,越發顯得人冷淡清高,如仙子般聖潔,十指纖纖,輕輕地拔動琴弦,琴聲如泣如訴,如流水般緩緩入心田。

他端起面前的酒盅,一飲而盡,心中煩躁不已,前日裏見過那敬德侯大姑娘商湘靈,聽名字倒是個水靈的姑娘,只一見他就興趣全無,那長相確實端莊,像極敬德侯本人,方臉倒梢眉,嘴大又齒疏,尤其是一笑,簡直堪比夜裏鍾馗,那樣一張臉讓他如何下得去嘴,還不如房裏的丫頭長相可人。

心裏對母親是怨念不已,找兒媳光看家世,雖說娶妻娶賢,但顏色半點沒有,便是出身再高又如何,眼下傳得紛紛揚揚,便是不娶那敬德侯的大姑娘都不行。

也不知怎麼的,眼前清冷出塵的萬雁回明明還是平日裏的樣子,只他的心裏聽着琴聲卻越發的煩燥,砸了那麼多的銀子下去,連小手都沒摸到,太不划算了,心中惡念頓生,站起身來,慢慢地立到美人的後面。

輕輕地伸手環住她,手按住那彈琴的玉指,“雁回,本世子心悅你,跟本世子回侯府吧。”

萬雁回掙開他的手,“世子請自重,雁回雖墮入風塵,以前也是好人家的女兒,故立誓賣笑不聲身,就是不願辱及先祖的名聲。”語氣哀婉惹人憐,心裏卻冷笑,這麼個金玉其中,敗絮其外的男子,也想染指她,做夢!

一句話說得顧紹南沒了脾氣,自己看中的不就是她的這身傲骨,當下放開她,坐回原位,心中的火氣發不出去,耐着性子聽完一曲,便告辭而去。

也不回侯府,直奔後端門,憑什麼他以後要對着那樣一個無鹽的妻子,那花朵般的美人怎麼能便宜他人,心裏越來不平,一腳踢開洪家的大門。

驚得杜氏跳起來,定神一看,原來是侯世子,蓮笙聽見動靜從後面出來,“錦寧侯世子真真是威風,上次私闖我家,念兩家祖父是故友,不予追究,沒想到卻是助長了世子的氣焰,居然還敢破門而入,真當我洪家無人。”

顧紹南氣得火冒金星,這死丫頭是越來蹬鼻子上臉,只那張艷若芙蓉的臉,如今對着自己竟是森森的冷意,哪裏還有往日裏的痴迷深情,心中暗罵,果然是坊間傳的下賤貨,翻臉比翻書還快。

洪老爹去賣豆腐了,家裏只有母女三人在,他一掀衣袍,往院子裏一坐,“今日本世子就坐在這裏,我看誰敢動,你洪蓮笙也別把話說得太滿,除了本世子,誰還會要你這個殘花敗柳。”

蓮笙對二丫一使眼色,二丫馬上就明白了,對付這樣的小人,還得是姐夫出面,趁人不注意悄悄是從後門出去,後門口,正立着霍老三,主子可是有令,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便是保護未來的主母。

二丫一說來意,霍老三陰着臉直點頭,轉身往府衙走去。

只驚得那秦中行從案桌後面跑出來,“霍將軍,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也不派人早點通知下官,下官好派人迎接。”

霍老三大咧咧往他面前一站,伸手虛扶一把,“迎接那是不用,我霍老三一介武夫,粗鄙慣了,那些虛頭巴腦的對我沒用,我只問你,你這京兆尹當得也太舒服了吧,那私闖民宅,還賴着不走你都不管。”

“何等刁民,連將軍府也敢硬闖,來人哪,還不快去將人拿下。”秦中行一揮手,左右衙役出來十多個,齊刷刷地站到面前。

霍老三蒲扇般的巴掌拍到他的肩上,“本將軍哪裏說是自己府上了。”

秦中行被那大掌拍得一個踉蹌,心中嘀咕,不是將軍府,那霍將軍說的是哪裏,他也有點懵,跟着霍老三來到後端門,越走越心驚,這裏住的可都是些平民,到底是哪家值得霍將軍親自報官!

待見杜氏,心中立馬明了,原來是她家,那正院裏坐的可不就是錦寧侯的世子,敢情私闖民宅的就是他,不由得慶幸自己上次將侯夫人康氏的銀票都已退回,這錦寧侯府怕是遲早要完,得罪了那位爺,簡直就是找死。

老臉上擠出一張笑容,“洪夫人,下官聽說這裏有人私闖民宅,可是院中坐着的此人?”

杜氏驚得站起來,這府尹大人的笑太假,搞得她手足無措,想着上次他也是這樣對自己賠笑,越發的渾身不自在。

“秦世叔,我是紹兒,這裏哪有什麼私闖民宅的人,怕是有人報錯官了。”顧紹南一見來人,站起身說話,狠瞪一眼杜氏,這老虔婆居然還敢報官,也不看下他是誰。

看着這作死的世子,秦中行一臉的不為所動,“在公言公,在私言私,本官正在辦案,當不得世子一聲世叔,如今有人狀告世子違法犯紀,且本官也已親眼所見,請錦寧侯世子與下官去京兆府里走一趟。”

說完不由分說,他一揮手,幾個衙役上前,口中說著得罪,就把顧紹南挎起扭走,氣得顧紹南怒目直視秦中行,“秦世叔,你這太過份了,莫不是忘記你我兩家的交情,待我父親知曉,怕是不好交待。”

秦中行雙手朝皇宮方向一拱,義正嚴詞裏說道,“本官所作所為一切按照我夏月王朝律法行事,便是錦寧侯問起,下官亦無愧,帶走。”

轉身對着蓮笙行了一個禮,不敢直視她的眼,他心中徹底明白,這洪家能得那位爺另眼相看,起由怕就是洪家的大姑娘,早先外面傳言這姑娘貌若仙子,看來所言不虛,他只輕瞄一眼,便覺得眼前繁花似錦,百花不能與其爭艷!

幾個衙役快速地拉着人就走,秦中行在前面走得飛快,斜眼看着怒不可遏的顧紹南,你小子死到臨頭還不知道,莫要連累了他。

望着一行人遠去,杜氏看一眼大女兒,剛才二丫頭的動作她可看到了,準是去求未來姑爺,心中納悶,這姑爺究竟是何人,居然連京兆尹都賣他的面子,暗自越發的覺得將大丫頭嫁過去是對了,往後再有不長眼的上門,也不再懼怕。

蓮笙收到杜氏隱晦的一眼,默不作聲,只顧和二丫頭說著話,只聽得二丫頭嘰嘰嘰喳喳的,“姐姐,那霍老三好有本事呢,連府尹大人都請得來,這府尹大人真是個好官,都不給那壞人面子,直接就把人帶走了。”

聽得她連連續搖頭,秦中行可算不上個好官,不過是懼於攝政王的威名。

又想到,一直以來,全家對這個妹妹都是二丫二丫的叫着,難道沒個大名,“娘,咱家二丫也大了,往後可不能還一直二丫二丫的叫着。”

“也是呢,可是我和你爹不識字,也沒給她娶個大名,”杜氏一聽,是這麼個理,大丫頭嫁得不錯,將來二丫頭說不定也有造化,是不能再叫小名,“我看姑爺是個有才的,不如讓他取個名吧。”

“那倒不用,我來取吧,”蓮笙開口道,看向二丫,這個妹妹一直對自己都很維護,為人也是個開朗無心機的,但願她一生平安喜樂,“就叫常樂吧,常開心多喜樂。”

“好,常樂好,我以後也有名字了,我叫常樂。”二丫高興得拍手笑,姐姐取的名字真好聽,聽着寓意也好。

“我要去告訴春杏,我現在叫常樂了。”她蹦蹦跳跳地往對門走去,看得杜氏和蓮笙在後面失笑搖頭。

不一會兒,常樂回來了,嘟個嘴,“春杏不在家,她娘說春杏嫁人了。”

嫁人?杜氏也一驚,沒聽柳妹子說過啊,再說哪有人家嫁人一點動靜都沒有的,不應該啊?

蓮笙卻有些瞭然,不聲不響的出嫁,只能一個原因,便是做妾!

杜氏轉過身不理她,有個做妾的女兒顯擺什麼,生怕別人不知她把女兒賣了好價錢。

“這人的命啊,真是說不準,你說你家蓮笙,哎……”見杜氏狠狠地看她,柳氏馬上住口,又道,“那錦寧侯府今日娶親呢,你還真別說,到底也是侯府出來的小姐,聽說那嫁妝堵在門口,半天才抬完呢。”

聽着這話,杜氏手停了一下,復又忙活起來,那錦寧侯的世子與她洪家又有何干,將手中撿出的壞豆子往簸箕里倒,“柳妹子,我這家裏正忙着呢,就沒空招呼你了,你請自便吧。”

豆子揚起的細末嗆得柳氏咳嗽不已,反正目的已達到,扭着腰身就走,這洪家果然是破落戶,往後還是少來,如今她身份不一樣,犯不着和粗鄙婦人一般見識。

柳氏這一回去,當天晚上睡得人事不知,次日早上起來,竟失了聲,把她急得“嗚嗚”叫喚,瞧過不少大夫都沒治好,徹底變成個啞巴。

洪家

門上傳來叩門聲,蓮笙以為是杜氏折回,打開門一看,見是一個不認識的男子。

男子不到二十的樣子,緙絲月白長袍,面目清秀頗有些玉樹臨風的氣質,見着她,臉一紅,接着便文質彬彬地問道,“這位姑娘,小生路經此地,正好有些口乾,可否討得一碗白水。”

蓮笙見只是過路討水的,也不為難,將人請進來,端出一碗清水,“公子莫嫌棄,寒門陋戶,只有清水,但勝在甘甜,也可解渴。”

“姑娘客氣了,”男子雙手有禮地接過水碗,舉止斯文地一飲而盡,放下碗道,“小生姓潘名世慶,今日有幸見得姑娘,深覺不枉此生。”

“公子過譽。”見他雙眼含情地盯着自己的臉,蓮笙心中不喜。

“姑娘莫惱,小生是今年應試的舉子,見姑娘心善,多言幾句並無惡意。”

男子小心是觀察着她的臉色,見她有些不悅,趕緊改口,“不過請恕在下冒昧,姑娘如此天人之姿,屈在如此小戶,實在是有些冤枉,潘某平生最是嚮往金榜提名,美人相伴的佳話,若姑娘願意,小生願許姑娘鳳冠霞帔,誥命加身。”

聽見這話,蓮笙這才仔細看他,見他眼中閃着獵艷的光,暗忖剛才裝得還挺樣,害自己以為是個有禮的書生,“公子說笑了,水已喝,我一個姑娘在家,多有不便,公子請。”

男子不死心地道,“姑娘,若你已訂親,恐怕也是這市井中人,如何配得上你的花容月貌,小生不才,家境殷實,自信能摘得金榜,姑娘你何不良禽擇木而棲。”

“姑娘,才子佳人,乃世間佳話,流芳千古,為何不與小生共譜一曲這曠世奇談。”

“公子,你有素昧平生,說這些實在是逾越,請吧!”蓮笙伸手做出請的動作,那男子磨磨蹭蹭地有些不想走,正想着要不……

“大丫頭,這人誰啊。”杜氏一腳跨進門來,蓮笙這才放鬆下來,剛才這男子的眼神都變了,

怕是不好,幸虧老娘回來,要不然……

“大娘,小生是路過的書生,進來討碗水喝,這就告辭。”男子拱手相見,後退離去。

“大丫頭,以後可不能隨便放人進來,今天幸好是個書生,萬一是壞人可就麻煩大了。”杜氏到底是經過事的婦人,有些事情一眼便能看出端倪。

“嗯,女兒知道了,這次是我的錯。”蓮笙心中也僥倖,幸虧老娘回來得及時,前世皇兄登基后,對自己保護太好,讓她忘記早年的艱辛,連基本的警惕都沒有。

剛才那書生眼神的變幻,分明是起了壞心,只不過這後端門裏,怎麼會有書生路過呢,那些清高的讀書人,應該不屑於來這樣的市井小地。

那潘世慶從洪家出來,心中越發戀戀不捨,本以為是個稍有姿色的女子,坊間傳得太過,三分顏色也能說成九分,沒想到竟真是個絕色,便是他閱盡煙花之地,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尤物,看來幹完這票,不僅能得那上千兩白銀,還能白得一個美人兒,真正是個好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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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寵溺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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