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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早已與黑暗融為一體的男人。。
如果只以單純的人類來進行衡量。蝙蝠俠可以說已經突破了人類的極限——無論是格鬥,還是體能的極限,他都已經做到了最好。
但還遠遠不夠……
蝙蝠俠清楚的知道，作為一個打擊犯罪的義警,自己的弱勢在哪裏。
無論體能,力量。儘管已經突破了極限,他還是無法與其他超級英雄相比...但唯一一點不同的是,他會用其他的辦法來彌補這個弱點。
他身上所蘊含的知識,以及對新武器的開發,無疑是支撐着他能繼續在這條道路上前行下去的唯一秘寶。
克拉克曾在無數個報道中聽過這個名字，聽到哥譚的民眾對他的譴責，或是對他的讚美。
但這些參照對他而言,都是百聞不如一見。
直到真正見到了他的那一個,他才能感受到那人所信仰，並堅定遵守的正義……和那弱不可聞的，絕望的嘆息。
在那一剎那間,他忽然就有了結識的衝動。
相信蝙蝠俠可以很好的解決這裏的困境，克拉克終於趴了回來。泠儀也順勢放開了抓着他的手腕,人往他身下拱起的空地縮了縮。
“借我擋一擋。”她面色自然的對着他說道。絲毫沒有羞澀和不好意思，十分厚臉皮的躲在超人比鋼鐵還要堅固的身軀下,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超人的保護。
啊……這個身體可比她好用多了。如果她想要在這樣的槍林彈雨下毫髮無傷還需要動用言靈的力量。
克拉克：“……”這是一條不按常理出牌的龍。
泠儀就着在超人身下躺着的姿勢將這個大廳的情況收入眼底。
雖然混亂髮生的突然,但到底都是在混戰遍地都會展開的美國生活多年，對於超級英雄與反派們每天東炸炸西炸炸的日常生活早已開始習慣——所以很快的，來賓們的秩序還是自發的穩定了下來。分分關掉了可能會被當做靶子的手機，貓着腰躲在離大門遠遠的地方,等待蝙蝠俠將這些小丑的手下打倒。
泠儀對着克拉克說道：“我想這場戰鬥應該快要結束，不需要你出面了。”
“如果大名鼎鼎的超人忽然出現在這個晚宴的現場參與救援，大概是會讓一些媒體人捕風捉影吧。”她腦補了一下超人被攝像機圍攻的畫面，覺得還是不要出現這樣的場景比較好。
“……啊？”
克拉克茫然的看過來。顯然對她的話還沒有消化過來。
泠儀對着他眨了眨眼：“據我所知，你現在的處境不太好。是嗎？超人先生？”
“......你到底是誰？”
克拉克禁不住問出了這個一直困惑着他的問題。
從晚宴開始到現在，她似乎什麼都沒做，但是對於蝙蝠俠會出現在這裏救場了如指掌，又對他的身份一清二楚。在子彈來襲時也不見驚慌......最重要的是，他明明透過眼睛看到的是一條巨大的龍，卻絲毫找不出她身上龍的痕迹。
她的一舉一動，都帶着人類特有的習慣與自然。
最開始他是懷疑她的，他懷疑她的出現另有目的，但當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中。當他在黑暗中對上她的眼睛的時候——女人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深邃而又明亮。目光灼然，瞳孔中跳動着韻律的波動，似要燃起洶湧的火焰。
他的心猛然一凜。
——那是一雙毫無波瀾的眼。
她沉默着，彷彿是在用那雙眼睛睥睨着世界的一切。哪怕此刻生靈塗炭，大理石的地面上，鮮血洗染了純凈的白，痛苦的哀嚎直入靈魂。她也仍舊是不為所動，靜默的注視着這裏發生的一切。
——那是神祗才會有的態度。
不悲憫，卻又悲憫。不殺生，卻又手染血債。
在那麼一瞬間，克拉克覺得自己被震懾住了。
但也只是一瞬。發覺到那雙眼的詭異，和對他造成的影響后，他很快的錯開了兩人之間的對視。強迫着把自己的注意從那雙眼睛抽離開。
他很快的明白過來。這不是一個卑劣的小人，她不會肆意踐踏生命......但她也絕不是一個好人，因為她對人命極盡的漠視。
矛盾而複雜的......龍。
“泠儀。”就在他萬分糾結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龍時，她忽然回答他了。
“其實我想你應該聽說過我。不過我這次離開紐約算是有秘密任務。我想你還是不要說出去的好。”
耳邊還有零星的槍聲響起。
泠儀回答了克拉克的問題后就將精神集中在了還在大廳中的戰鬥。雖然嘴上說著蝙蝠俠一個人也可以，但是敵人源源不斷從大門口衝進來，也是耗時耗力的。而且稍有不慎，受傷的可能性太大了。
於是泠儀想了想，悄悄的對着大門那裏施加了一些微弱的言靈效果，讓那些在後面闖入的不是因為意外跌倒，撞到槍口上，就是上蝙蝠俠的飛鏢在穿透一個人後，繼續加快速度，對着下一個人飛了過去。
一直有注視着門口的布魯斯掛在一處牆壁上，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大門處的異樣后，面罩下的眉毛微挑。
“泠儀的手筆……”他低聲說道。
闖進萊克斯集團的小丑的手下們被蝙蝠俠用蝙蝠形狀的飛鏢射中，除去被泠儀做了手腳射殺的那些人，其他的全部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不遠處已經傳來警車的鳴笛聲，治安的警察在接到報警后很快就會趕來維護秩序。
然而聚集在這裏的賓客似乎並沒有感覺到警察所帶給他們的安全感。槍聲終於結束后，他們推搡着，一面哭泣一面歡呼，試圖找出隱藏在黑暗中的蝙蝠俠——在這個超級英雄遍佈全美的土地上，警察的存在早已經是形同虛設。公民的信任在絕大多數的危機中，警察都無法保護他們的情況下日漸下滑，最終這份情感轉移，寄托在了對超級英雄們的崇拜，和憎恨當中。
——他們所渴求的，那麼一絲微小的平靜。在日復一日激烈的戰爭中被摧毀，粉碎。
真正的人類沒有力量，而這些平凡的人們的視線追逐着那些強大的身影，終將有一日，將他們奉上神壇......或是拉入地獄。
泠儀在一片混亂中，尋找到盧瑟的身影。他站在最開始演講的演講台上，手裏還拿着麥克風，低垂着頭。栗色的頭髮向前垂下，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手機屏光芒一晃而過的時候，她似乎隱約看到了那人臉頰滑落的，折射着光的水珠。
克拉克順着她的方向望了過去。
——講台上的男人緩緩的揚起頭，扯起一抹瘋狂扭曲的笑容。
......
......
泠儀收回了視線。
她對着身側的超人說道：“你最好小心點他。我知道他現在一直在努力與國防部合作，開發一種對你有殺傷性的武器。”
“......對，我？”克拉克愣了愣。
“是你。”槍聲已經不再響起，泠儀推着克拉克起來，然後自己也坐了起來，說道：“復仇者聯盟已經在美國各區發現了反超英的組織。他們專註於搜尋超級英雄的資料，尋找他們的弱點。然後組織內部共享資源，將找到弱點的英雄擊殺。你是第一個......”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是第二個。”
“所以接下來小心，我們已經截獲了一顆運往哥譚的氪石，但據搗毀的其中一個據點交代，這樣的石頭應該不只一塊，剩下的運輸路線或許在其它人手上，我們只來得及截獲小丑的那個份。
我現在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如果你打算合作，或許尋求幫助，可以去哥譚打開那盞蝙蝠燈。蝙蝠俠會幫你，我們都會幫你。”
戰鬥告一段落。
泠儀完成了對超人預警的任務后離開了，然後她在混亂的人群中找到了換下蝙蝠俠制服匆匆趕來的布魯斯·韋恩。
他的腿上受了一絲輕傷，是在躲閃時不小心被子彈剮蹭到的。由於褲子時有些着忙，上面已經染上了血跡，槍口也完全沒有處理。
泠儀連忙上前攙住他，讓他站得更舒服一點。然後手覆蓋上他受傷的位置，言靈·時間順着掌心緩緩溢出，滲入傷口，將滲血的傷口恢復如初。
也連帶將染血的褲子恢復乾淨。
“謝了。”布魯斯低聲說道。
“不用謝，一直攙着你我也會很累。”泠儀一本正經的裝着柔弱：“大樓里的敵人都清理乾淨了嗎？”
“大廳里的都在這了。”布魯斯指了一下被他打暈，摞成山堆在門口的小丑的手下說道：“剛剛遇到史蒂夫。他去解決樓上掐斷電源的那些人了。這會應該也結束了。”
正說著，兩個夜視能力滿分的布魯斯和泠儀，就看到從樓上被扔下幾個帶着小丑面具的嘍啰，“碰”“碰”幾聲，和堆在門口的小山上落在了一起。
兩人抬頭，看到了拐角處一閃而過的盾牌。
泠儀咂咂嘴，感慨道：“暴力的男人們。”
......
警察很快就駕着車包圍了這裏。小丑的手下被盡數抓走。至於這些人是會被押送到哥譚，還是在大都會的監獄裏伏法泠儀就不得而知。
隨後電力恢復。娜塔莎早已拷貝好了需要的信息，與史蒂夫一同返回到會場偽裝成受驚的來賓。按照慣例眾人依次被警官叫去描述當初事故發生時的情景，然後留下聯繫方式後放行。泠儀與布魯斯簡短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慌張與對歹徒暴行的譴責后，泠儀就像大多數女賓們所表出的慌張，依偎在布魯斯的懷中顫抖着離開。
向外走時，她隨手撿起地上一個打空的子彈握在手中。
布魯斯看到她的動作，什麼也沒有問，幫她擋了一下警察的視線。然後在泠儀起身時，若無其事的帶着她上了自己的跑車，駛離了萊克斯集團。
幾個小時后，眾人重新在廢棄碼頭的地下室集合，布魯斯打開電腦，將破譯的文件導入進去，打開文件夾。
裏面是幾個排列好的視頻。眾人對視一眼后，依次將視頻打開觀看。
視頻的時常很短，大概只有幾十秒，但所涵蓋的內容讓所有人心頭一沉。
“看來第一個據點，我們已經找到了。”
布魯斯看了眼最後一個視頻中，女人佈滿鱗片的身體，以及張開的巨大的龍翼，說道：“萊克斯集團的超人類毀滅計劃。”
泠儀面無表情的看着視頻中的自己。那正是華盛頓中，她與天啟一戰的實況轉播。畫面從她化龍開始，一直播放到她釋放燭龍，火光吞沒一起。
在當時整個電磁場失衡的狀況下，她不知道這個視頻是如何拍攝，並保存起來的。
她默不作聲，但仍是感覺到身邊娜塔莎與隊長的欲言又止。儘管當時的戰況他們都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從結局卻可以推測出一二。很多時候泠儀對於自己做了什麼都不會直說。一方面是她不想讓他們全部知道，一方面又不願意完全的隱藏自己。
所以即使合作到了今天，他們對泠儀的很多事情都是靠猜。而經歷過的人，也總是會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而選擇保守秘密。
空氣有一瞬間的靜默。
“你們都看着我做什麼？”泠儀莫名其妙的環視了一圈，對這樣的低氣壓有些莫名其妙。
“又不會死……不用這麼悲壯了吧……”她說著，然後也不管其他人複雜的目光，從口袋中拿出那枚在現場撿到的子彈，猜測性的，將子彈頭對着手背的位置劃了一道。
有些發黑的血液瞬間從傷口流了下來，染紅了手背。
血液的流失速度似乎有些不太正常，泠儀試着發動言靈治癒傷口，然而那萬分好用的，用來治療的時間這時卻不再發揮它的作用。傷口在一瞬間癒合，然後再度撕裂，仍舊是與先前一模一樣大的傷口，沒有任何的改善。
“這是......”隊長的臉色微變。
“混合了水銀的子彈頭。正好克制我的能力。”泠儀仔細端詳着做工精美的子彈：“批量生產，短時速成。不可能是小丑自己弄的。他還沒這個能力。”
她忽的頓了下，腦海里突然回想起自己在黑暗中，無意間瞥見盧瑟那個癲狂的笑。在微微怔住后，明白了過來。
“被擺了一道啊......”
那樣狀況下的機槍亂射，怎麼可能一點也沒有傷到站在演講台上的萊克斯·盧瑟呢。他能毫髮無傷的站在那裏，想必兩個人早就串通好了吧。
如果是萊克斯集團來生產子彈，然後小丑實施暴行。看起來這樣的可能性要高出很多。兩個瘋狂的人湊在一起，大概都會為彼此的瘋狂而讚不絕口......如果那時不是超人把她護在身下，或許她現在已經傷痕纍纍了。
“不過這樣以來，我們就確定了兩個目標。證據已經有了，餘下的就好下手了。”
“那麼，大都會和哥譚的線索集齊的差不多，和其他人共享一下消息吧。”
“情況大概就是這樣。”
“知道了，多謝。”
將最靠近他們方位的巴基和蜘蛛俠通知到后，娜塔莎掛斷了電話。
電話的另一頭，掛斷通訊后的男人望向窗外。
這是一間狹小的出租屋裏，拉開窗帘的窗戶，正對着不遠處的萊克斯集團。從這個角度向下眺望，可以看到整個大樓的全貌。
在發生在萊克斯集團內的□□結束不久后，這件出租屋裏也迎接了血禮。
月光下，金屬臂的男人收回手臂，將奄奄一息的小丑拖行到窗口，臉狠狠砸在了透明的窗戶上。
“咳咳......”
小丑吐着血沫，渾濁的眼睛裏染着血，對着窗戶上反射出身後冬兵的臉笑了起來。
他低聲嘟囔着什麼，巴基毫不在意。對着吊在天花板上的蜘蛛俠說道：“可以了，打個電話，讓哥譚的警察來抓人吧。”
“收到。”蜘蛛俠倒吊著敬了個禮，射出蛛絲粘住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按了幾下撥通了警局的電話：“hell，警察叔叔們。，如果你們想要活的最好快點來收捕他，因為他看起來快要不行了。”
“啊，順便一提。這一次他大概是要全身癱瘓了，所以越獄什麼的，你們可以稍稍放心些啦。就算是義工為了解決煩惱而附送的小福利~~”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我們接下來去哪？”
“暫時先留在這裏。”巴基垂眼俯瞰萊克斯集團大廈的大樓。暗聲道：“萊克斯或許還會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某一天，回到復仇者聯盟的眾人看到了黑化的小蜘蛛。
眾人：等等，巴基你都教了他什麼？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泠儀：不錯，頗有我的風采。【微笑臉】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