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禾生跺腳,好啊,他竟然以牙還牙。
心裏雖是這麼想着,緩緩回過身,腦子快速運轉,心想如何才能讓他自己回去呢?
卻是來不及了。
禾生蹲在地上,一手被他拖着,另一隻手拽着柱子,不肯往前。
再怎麼反抗,力量終歸太過懸殊,他毫不費力地,就將她——
丟到了床上。
下床的路被他堵住,禾生兔子一般往錦被裏鑽,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對面沒了動靜。
過一會聽見衣料窸窣的聲音,緊接着就是身上一涼,被子被扯開了。
他光着膀子,不知從哪裏拿了條鞭子,微抬下巴,居高臨下,冷冽地盯着她。
禾生捂住胸口,「你……你別過來。」
他置若罔聞,上前拽住她的腿,往床沿邊拖,將她翻過身去,頭朝下,狠狠地壓在枕頭上。
腰部處,冰涼的手指慢慢摩挲,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動作輕柔得不像話。
禾生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忽地他一使勁,從上往下,將她的齊胸襦裙撕得粉碎。
禾生甚至來不及求饒,就被揭了褻褲。
他停頓半秒,最終還是捨不得鞭打她,甩了鞭子,轉而用手。
溫暖的大手,此刻化身為凶厲的懲具,一下下打在她的臀部。
那麼狠那麼用力。
禾生哇地一下哭了。
沈灝沒有停下動作,一邊打一邊冷聲道:「我就是強搶,我就是流氓,你能逃到哪裏去,嗯?」
禾生又氣又羞,眼淚源源不斷地往外流。
斷斷續續地嚷着:「……我要去報官……」
沈灝冷笑一聲,爬上床來,盤腿代替枕頭,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使得她不得不將整個腦袋靠在他的大腿上。
而後繼續打。
眼淚稀里嘩啦流了一地,沾濕了他的褲子。
沈灝一掌拍下,問:「知錯了嗎?」
禾生本來還想繼續犟下去,奈何他一點都不留情面,打得她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錯……錯哪了?」
她就是想要幫他啊。
雖然他說不用,可是,天底下,誰能大得過聖人?
聖人都說得那麼直白了,難不成他能讓聖人改變主意么!
她梨花帶雨的小模樣,看得人心疼,有那麼一瞬間,沈灝幾乎只想上前抱抱她親親她。
可他不能。
他是她的夫君,她必須毫無保留地信任他。
他要讓她清楚地知道這點。若是以後遇到比這更厲害的事情,她再自作主張地想要為他「好」,那才是真正害了他。
他有這個信心,有這個能力,撐得起她全部的信任。
一掌掌地拍下,白嫩彈滑的肌膚漸漸變紅,她的哭喊聲也越來越大,沈灝心裏痛極了,卻仍繃著臉。
足足五十下,打完了,他放開她,問:「再問一遍,知錯了嗎?」
禾生拿被子遮頭,顫顫抖抖地哭泣。
他竟然打她!
他說過要疼她一輩子,轉頭來卻打了她,還是以這麼羞恥的方式!
不知哭了多久,以為他會上前哄,上前拉她被子,卻沒有。
她憋不住,往外探一眼。
他正盯着她,緩緩開口:「今日碰上的是宋武之,萬一碰到居心叵測的旁人,帶你出去,你也敢出去么?」
就知道他是為了這個事情。
禾生嘟囔一句:「宋大哥是好人……我相信……」一個「他」字尚未出口,硬生生被他可怖的眼神堵了回去。
禾生改口:「我更相信你。」語氣刻意鬆緩。
沈灝不為所動,道:「不準再做這種荒唐事了。」
禾生不想應下,抬眸見他揚起手掌,臀部一抽抽地痛,她很沒出息地,小雞啄米似點點頭。
沈灝放下手,繼續道:「即刻搬回來,不能再賴在姚府,王府才是你的家,你該住這裏。」
這個禾生可就不敢應了,聖人的旨意還擺在那裏呢。
她緊咬唇的神情映入眼帘,沈灝似是看透她心中所想,開口道:「聖人的旨意,我自有辦法應對,你莫操心。」
禾生有些猶豫,拿不定主意。
沈灝見她像只受驚的小鹿一般,可憐兮兮地,張着兩隻大眼睛,眸里還含着水汽,怯怯地望他。
心一下子軟下來,朝她招招手。
禾生不敢過去。
沈灝嘆一口氣,往裏一挪,將她攬在懷裏。
放柔語氣道:「我找了景寧王妃,她雖然沒有直接答應我,說要先見見你,但約莫着,十有*是肯的。」
禾生驚訝,不敢相信:「找她作甚,難不成聖人會聽她的嗎?」
聖人看起來那麼嚴肅的一個人,若不是圍場所見所聞,根本不會將他和兒女情長這四個字扯在一起。
他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註定只會為國家大事以及江山福祉而憂愁。
沈灝刮刮她的鼻尖,用力摟了摟她。
好幾天沒抱她了,她好像瘦了。
「小傻瓜,愛一個人,哪怕刀山火海都願意為她去闖,你看,哪次我不是都聽你的?」
禾生鼓起腮幫子:「好多好多次!」
沈灝拿下巴蹭蹭她的額頭,手往下遊盪,在她腰間捏了捏,移到了她的臀部。
「明明都有聽你的,只是偶爾你犯了小錯,我出於做夫君的責任,不得不將錯誤糾正,例如這次。」
他語氣一轉,似是想到什麼生氣的事,捏捏她圓溜溜的臀,道:「招親?虧你想得出來!難道我對你的情意,就只這麼點,你改嫁后,我就能死心?」
禾生悶着不說話。
他用溫暖的手心去貼方才打過她的地方,像是置氣,又像是警告,一字一句道:「就算你真嫁給別人了,我還是會把你搶過來。」
禾生捂住眼睛,有些心酸,問:「你不要皇位了?」
這一次,沈灝沒有半點猶豫,斬釘截鐵地告訴她:「皇位是虛的,是遙不可及的,只有你是真實的,是我一伸手,就能抱到的,我當然選擇要你。」
他說話的神情,那麼認真,看着她的眼神,全神貫注。
這麼多日子的相處,他似乎總在以不同的方式讓她知道——他只要她。
哪怕她是毒藥,是一無所長的廢物,他也要。
蒙了層層灰的思緒,忽地在這刻豁然開朗。
她也想要他,以前她沒有發覺,現在她知道了,從某個時候開始,她便一直期盼着被他填滿,整個身子整顆心,迫不及待地,都想要他。
她抬頭望他,眸子裏有星光閃爍。
「王爺,景寧王妃什麼時候來見我?」
她肯屈服了,肯聽他的了。沈灝欣喜,試探問:「你不胡鬧了?」
禾生搖搖頭,往他懷裏蹭:「不鬧了。」
沈灝抱住她,點點親吻,疾疾落下。
「明天等她秋遊回來,我就差人請她來!」
禾生抱緊了他,安心地嗅着他身上的氣息。
「王爺,聖人真的很愛慕景寧王妃嗎,我們的事情,真的可以得到解決嗎?」
沈灝輕晃她的身體,「真的。」
那她之前的努力,又是為了什麼呢?禾生覺得自己沒用,說了好多的話做了好多的事,就是為了不遺餘力地傷他的心,結果,現在卻又被他三言兩語地,給打動了。
真是件令人傷腦筋的事。
沈灝低眸瞧她,見她皺着臉,似是又不開心了。以為是為了剛剛他打她的事情,立馬沉了聲,放開她,自覺地在床上躺好。
「阿生,方才我一時氣極了,現在讓你打回來。」
他說罷,就要脫褲子,光天化日的,她遮住眼,叫了聲:「王爺!」
沈灝管不得那麼多,安撫好阿生的心情,才是他的頭等大事。
再說了,他們都做過那檔子事情了,唔,雖然說沒有成功,但好歹也曾肌膚相親。
沈灝將自己往她跟前送,一副忠膽義心的模樣,道:「來,打!」
禾生半截身子躺在被窩裏,摸索着穿上褻褲,手指不小心碰到臀部,覺得那裏肯定都腫了,疼得緊。
她想,王爺要振夫綱,她也不能落後,得振妻綱。
不然,以後王爺次次都壓過她,一個不小心,就拿她的屁股出氣,那可怎麼辦?
哼,誰讓他剛剛打得那麼歡快,沒有半點同情心!
禾生一邊想着,一邊給自己壯膽,爬下床趿鞋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