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深夜探古屋

“什麼？我來畫？我不會畫啊！”袁凡面對這麼突然的任務很是無語。

“這個東西都是從不會到會的，我已經做過一次示範了嘛，你可以照着我畫的符先練習一下，然後多畫幾張，總會成功的。”陳傳說道，“而且這其實算是你想拜師的第二關吧！”

“哦？畫咒符是第二關？”袁凡一聽來了興緻。

“畫符並不是第二關，這第二關叫‘聰靈’，即使擁有‘正平’之氣的人，能否在驅魔一途上有所成就，這也是看天賦的。耳聰目明，互通神明，心靈明竅，驅鬼伏魔。這就是說天賦對驅鬼這個職業的重要性了。就像幾乎所有人都能學會游泳，但是你看能站在奧運會比賽場地上的就那麼幾個人。”

袁凡聽了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練習它一下午，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天賦。對了，你就畫這三種符夠嗎？既然是聚集了很多年代的鬼了，萬一有惡鬼呢？”

陳傳搖了搖頭，說道：“不會有惡鬼的，如果有惡鬼，哪裏還容得那兩個裝修隊在屋子裏折騰那麼多天？到最後亮出凶神壁畫，都是這種比較平和的方式來提醒別人不要再打擾他們，肯定不會是惡鬼啦！再說了，就算有惡鬼，咱們就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趕緊跑就是了！”

雖然袁凡對碰到惡鬼轉身就跑這個做法很是不以為然，不過陳傳畢竟是專業的，自己這個門外漢就跟着做就好了。

袁凡一個下午的時間都在專心畫符，陳傳看到他畫的咒符十分驚訝，沒想到他畫符不僅成功率很高，而且成功的都相對很規範！就比如說同樣是小鎮魂符，驅魔師在畫的時候總不能每一張符都畫的一模一樣，總有區別。既然不完全一樣，咒符的威力就有大小之分，而袁凡畫成功的幾張符，可以說都是圖形很標準的符、威力比較大的咒符，單論畫符這方面來說，袁凡天賦還是相當可以的。

晚餐兩人叫的外賣，因為袁凡還有幾個符沒有畫完。

“師父，你看我這個天賦算不算是‘聰靈’啊？”袁凡這個時候已經完全適應了屋子裏各種詭異的味道匯合的大雜燴味道。

“你這個嘛，畫符方面算是比較‘聰’了，但這一關也不能就這麼簡單的過了，今天晚上咱們夜探古屋，到時候看你的表現啊！”陳傳呵呵一笑，少有的對袁凡表示了肯定。

送外賣的小哥在陳傳打開房間門的時候，估計本來想說點“希望給好評啊”什麼的小哥，那句話在嗓子眼頂着愣是沒說出來，沒辦法，屋子裏味道太沖了！在簽收之後，外賣小哥飛一般的逃走了。這時候袁凡也終於畫完了最後幾張符，在確認可以用之後，陳傳和袁凡開始吃晚餐，為夜探古屋養精蓄銳。

晚上將近十點的時候，陳傳讓李元把他們兩個送到古屋的門外，李元自無不允，開車很快就到了距離古屋一百來米的地方停住。李元在車裏等着，陳傳讓袁凡背着背包跟着自己，兩個人走向了古屋。

古屋門口的兩個燈籠已經破舊，昏暗的燈光從裏面散出來。袁凡和陳傳兩個人推開外面的大門，向里走去，走進屋裏，木質的地板，踩上去發出“吱嘎”的聲音，正對大門的牆上掛着一幅年代久遠的畫像，一個黑臉大漢張牙舞爪的像要從裏面撲出來一樣，應該就是第二個裝修隊工作的時候突然出現的畫像了。

走了幾步，陳傳站住了腳，和袁凡兩個人就在屋子一層的中央站着。

“師父，你說這明明是廢棄的屋子，咋門口的燈籠還點着呢？太奇怪了吧？”袁凡開口問道。

“小凡，不懂了吧？這就是為啥要找咱倆來的原因了，如果房子不奇怪，能要咱們來驅魔么？”陳傳眯縫着雙眼，略顯得意的回答。

袁凡心想，裝模作樣啊，看樣子應該是鬼點燈了，你直接說不就好了。

陳傳剛張開嘴巴，還沒等說出話來，兩個人心中同時一緊，然後眼前同時閃過一個場景來！

袁凡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議的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看向陳傳，卻發現陳傳也正皺着眉頭向自己看來。

“你……你也看到了？”袁凡問道。

陳傳點了點頭，又是剛要說話，兩個人心中又是同時一緊，剛剛那副場景又在眼前停留了半秒不到的時間，然後消失了。

兩個人又對望一眼，驚訝不已。

不怪兩個人驚訝，實在是他們同時看的畫面有點太不可思議。剛剛，就在陳傳第一次想要說話的時候，兩個人眼前突然出現一副熱鬧的景象，在這個景象里，這個古屋的一樓不再昏暗不堪，也不再破舊，而是就像一個正常營業的古代客棧一樣，進門左側的櫃枱裏面，好像有着一個掌柜模樣的人正在拿算盤算着什麼，房間中央也不再是空無一物，而是擺着幾張桌子，每個桌子上都有菜品點心，旁邊也分別有食客正在推杯換盞，店小二正在一桌的桌邊，看起來正在為那一桌的食客報着菜名！

而隔了一會兒的第二次景象，跟第一次的大體相似，只不過店小二的位置由桌邊離開，毛巾向背後一甩，好像在向後廚報着客人點的菜品！更不可思議的是，在看到這熱鬧場景的一瞬間，不僅僅是場景，連聲音，無論是掌柜的打算盤的聲音，還是店小二爽朗的笑聲，兩個人都聽得清晰，絕對不是他們自己的臆想！

一切！都太神奇、太不可思議了！

“這……這是什麼情況？”袁凡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這裏的確有些詭異，大通靈符給我！”陳傳一伸手，袁凡把大通靈符放在陳傳手裏，陳傳又開始了老三樣，左手持小冊子，右手拿咒符紙，雙腳踏八卦步，走了一陣，他把大通靈符往天上一扔，只見那大通靈符升至半空，停住不動，周身發出亮金色的光來。

又是一秒鐘的客棧場景！不過這次的場景結束之後，袁凡和陳傳那是一身的冷汗。

“呃……師父，剛剛……剛剛他們是不是在看咱們啊？”袁凡的聲音馬上就要綳不住了，因為剛剛他們看到的一秒鐘場景幾乎是沒有聲音的，不是因為這回的場景只見其形，不聞其聲，而是在“客棧”里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在那一秒種，他們都在看袁凡和陳傳！

想像一下一群剛剛在做不同事情的人突然看向你，你是什麼感覺？要是這幫不是人，是鬼呢？

大通靈符從中間燃燒起來，很快變成灰燼，慢慢的飄散開來，而陳傳這個時候可不敢輕易再用一張大通靈符了，他總覺得這裏的氣氛已經詭異到他不能控制的地步。

陳傳看到大通靈符燒成灰燼，皺眉道：“大通靈符怎麼會只堅持這麼一秒鐘呢，肯定是這屋子裏的鬼用自身功力排斥我的咒符。”

想到這裏陳傳踏上一步，朗聲道：“諸位！我二人到此地，對各位沒有惡意，只是希望大家能現身來見，大家共同商討一些事情，看在我祖上睡仙的面子，大家可否同意？”

陳傳的聲音在古屋裏回蕩了幾秒鐘，然後就是長時間的安靜，不知道那幫鬼怪是不想理他呢，還是這樣那幫鬼怪是沒有辦法直接現身的。反正袁凡現在是害怕的很，依照剛剛的架勢，那幫鬼現在很有可能正圍在自己身邊，摸摸這裏聞聞那裏，然而自己還完全不知道，人們都說未知的才是可怕的，今天他算是見識了。

“諸位，如果你們同意我師父的說法，那他使用下一張大通靈符，請諸位不要用功力排斥，讓我等可以和你們交流好嗎？”袁凡也管不了那麼多，想什麼就說什麼，陳傳聽了也點了點頭。

等待了幾秒，還是沒有什麼動靜，陳傳又拿一張大通靈符，甩向空中，大通靈符這回定在空中，沒有很快燃燒起來，而是開始發出亮金色的光。

這回屋內的場景不再是一閃而過，就那麼突然而又平靜的，那個古代“客棧”樣式的古屋呈現在袁凡和陳傳面前，袁凡看到自己身邊沒有人，不禁鬆了口氣，暗道剛剛真是自己嚇自己，太沒有出息了。

“兩位，你們到這裏來做什麼？”一個聲音從二人後方響起，正是剛剛在打算盤的掌柜的，從櫃枱後面繞了出來，對着二人說道。

兩人匆忙轉身，看到掌柜的身穿古代的長袍，身材微微發福，左手夾着一個算盤，正看着二人。

“這位應該是掌柜的吧？請問，這個……這個‘客棧’可是你們聚集之地？”陳傳問道。

“是的，你們現在正是在‘運來客棧’，而這裏，也是我們這些孤魂野鬼在黑旋風大人的庇佑下的保護所。”掌柜的點了點頭。

“‘運來客棧’？好名字！”陳傳讚歎道，“這麼說，前一段時間，這個屋子的主人想要翻修這個屋子，阻擾他的也是你們咯？”

“哼！這個屋子的主人？”掌柜的冷哼一聲，“這個屋子的主人一直是‘白江黑旋風’大人，什麼時候輪到那個人來指手畫腳？”

“是啊！客棧明明是黑旋風大人的！你們怎麼能亂說呢！”

“是啊是啊，前段時間那幫人把這裏弄得烏煙瘴氣，我們沒有揍他們就不錯啦！”

“說的是！那幫人竟然把我最喜歡的文風牆給敲了，豈不是讓人發恨？當時就該打他們個鼻青臉腫！”

“對啊對啊！”

在一樓的眾人聽了陳傳和掌柜的的對話，不禁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都是在氣憤裝修隊的行為。

“那不知你們口中的黑旋風，又是何許人也？”陳傳開口問道。

“哦？你不知黑旋風大人？也正常，你畢竟還是人，”掌柜的回答道，“這方圓幾百里以內死去的人轉化為鬼魂的，有誰不知道黑旋風大人？他不僅讓我們不再流浪，提供我們住處，還保護我們不受外面的惡鬼侵害，你們說的什麼屋子主人，我們是不認的，我們只認黑旋風大人！”

“客棧”內的一眾鬼怪又開始高聲的附和起來。

陳傳和袁凡對視一眼，他們感覺到這事情的棘手了。看樣子這幫鬼被那什麼黑旋風聚集在這裏，儼然可以成為一個小團體了，想要讓他們搬出去，或者同意改造這個古屋，應該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各位！下面怎麼這麼吵呀！”眾人正討論的熱火朝天，一個聲音從樓梯處傳來，一時間，眾人都是一靜。袁凡抬頭看去，只見“客棧”的樓梯上，正有一個身着紅袍的女人憑欄而望，向下看來，剛剛這略顯嫵媚的聲音應該就是她發出來的了。

“原來是桃四娘！”掌柜的開口回答，“這裏來了兩個人，正在跟我們商量一些事情，我們見他連‘黑旋風’大人都不知道，真是可惡，我正在跟他們說著呢！”

桃四娘聽了漫步走下樓梯，來到眾人面前，福了一禮，說道：“你們小聲着些，阿寶剛剛睡着不久，你們這麼吵，他又該鬧起來了！”

這時候袁凡才看清桃四娘的樣子，她一身的紅袍，應該是新婚之夜的新娘子裝束，收腰塑形，顯得身材極是妖嬈，她臉上略施粉黛，瓜子臉上五官秀麗，彎眉媚眼，瓊鼻櫻口，竟是個十分美麗的女子，加之她說話又比較的嫵媚，這樣的女子要不是鬼，是個人的話，估計要迷倒不少男人了。

不過既然是美女鬼，肯定也能迷倒不少男“鬼”，這不，堂上這些食客中的男“鬼”，此刻就明的暗的目光都停留在桃四娘的身上。

桃四娘說完，抬眼看向袁凡和陳傳：“這位老先生身上法氣纏繞，應該是道家前輩吧？這位小兄弟身上怎麼有這麼深的……類似我等的氣息，當真奇怪！”

又有一個人說自己鬼氣纏身，袁凡只能暗自下定決心，這事兒完了之後一定要讓陳傳把自己身上的鬼氣去一去，要不然總不是好事兒。

“姑娘說錯了，我並不是道家子弟，我的門派雖與道家有所淵源，但畢竟相去甚遠。我們這次來是想說服你們搬離此處，或者同意此間主人對這個屋子的修飾，不再橫加干擾……”

“搬離此處想是萬萬不能的，”桃四娘聽了，好看的眉毛輕輕的一挑，打斷道：“至於此間主人對屋子的修飾……如果你說的是李大哥，那我們自無不允，如若是其他人，那對不起了，我們不認！”

“這個……你口中的李大哥，可是他們所說的‘黑旋風’？他到底是何許人也，我能和他談一談嗎？”陳傳急聲道。

“你想跟我談談？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