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是個啞巴
金烈被收押之後,冷悅等人就沒有再回去金府,而是住進了行宮。
金家這邊,除了攝政王府,金府並沒有受到太大的牽連,然而雖然如此,冷悅也建議風帝派人密切的監視。
“悅月公主,你確定金烈的人真的會來交換嗎?”風帝問道。
冷悅點了點頭:“只要有機會,我相信他們肯定不會放棄,當然,如果最後沒有機會的話,他們肯定也會不管金烈的死活,到那時候,那孩子當然也會有危險。”
“也就是說,只能讓他們救走金烈嗎?”風帝微微皺起了眉頭。
若要讓那個孩子安全,除非金烈也能安全,否則金烈所安排的死士最後肯定會來個魚死網破。
“照現在的情況分析,的確是如此,不過這麼做的話,將來你們風國會很麻煩。”
留下禍害不除,誰知道哪天會不會又捲土重來,所以像金烈這種人,恐怕還要斬草除根為妙,否則將來一定會有很多手尾,弄不好,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會白費。而且還會犧牲更多的人。
聞言,風帝沉默半響,然後才道:“若真到了那一步,先救孩子吧!”
“你確定?”冷悅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
本以為這種事就算不考慮,風帝也一定會先選除去金烈,畢竟這關乎風國的和平,也關乎他們母子的安危,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會選擇救孩子。
風帝一聲嘆氣,說道:“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是嗎?而且你與敬王他們都會我們母子有恩,若明知恩人之子有危險,而我們卻選擇視而不見,那朕與金烈又有什麼卻別?”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聞人敬我救助過他們,而現在,也輪到他們母子回報了,所以儘管將來也許會再次生亂,可是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而且有時候眼前才是最重要的,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不是嗎?
冷悅緩緩的勾起了唇,淡淡的笑了:“看來我們也沒有救錯你。”
雖然他們與風帝合作也有自己的目的,所以說穿了也是各取所需,可是不管是任保理由,救了風帝母子,這是事實,風帝與風太后也不能否認。
而風帝能站在他們這邊思考,那也說明風帝不是那種沒有良心的人,那麼也沒有白救他了。
然而就在冷悅與風帝他們準備好一切之時,準備與金烈的死士進行最後的搏鬥之時,金之去在金府里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也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逃跑的。
“一群飯桶,竟然連個人都看不好。”風帝大怒,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說道:“看來朕的根基果然還很不穩固,想朕的周圍還有金烈的人。”
否則金之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逃掉。
只是風帝有些想不明白,他明明說過,金府的人他不會為難,因為金府的作為並不大,而且對於金之與金木,風帝也算比較了解,所以也知道他們父子說穿了不過是金烈的傀儡罷了,所以對於他們父子,風帝並不想追究。
只是在金烈人頭落地之前,風帝不想節外生枝,所以才讓人監視着金府,但這些,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明說了的。
他說過,只要他們乖乖的別亂來,他是不會為難他們的,但自己都那麼說了,那麼金之為什麼還要跑?
難道親情勝於一切,他想救金烈嗎?
金之的消失,眾人不知道他是什麼打算,但唯一知道的是,他們得有兩手準備,在對付金烈的死士之時,他們也不許還要對付躲在背後的金之。
不過對於這事,冷悅卻並不是太擔心,風帝問她一句為何。
她只是說道:“一個不太聰明的小笨蛋而已,還能生出什麼事端,當然,若有人教他怎麼做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在放心的同意,冷悅也戒備着。因為她同樣也沒有忘記,金之身邊有一個非常利害的奴才。
說來沒有在第一時間把周齊也關押起來,這真是失策呢!
行宮裏。
聞人敬我冷着眉鋒道:“本以為只是一個笨蛋,沒想到還弄出那麼多事情來。”
正因為是笨蛋,他們才沒有防着,但人啊,果然是最難以猜測的東西,就算是個笨蛋,你也永遠不知道他下一刻想幹什麼。
冷悅懶懶的挑了挑眉:“不知道,等着北,總會知道他想要幹嘛。”
……
兩天之後,準備交換的時間到了,這到,他們押着金烈出了城,然後在相約的地方等着。
而他們也沒有等多久,金烈的人果然來了,只是冷悅他們卻沒有見到所謂的孩子。
“那孩子呢?”冷悅微微眯起了眼:“你們不會打算空手套白狼吧?這樣可不行,而且你們也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為了今天,冷悅可是調動了自己的力量,因為風國還不穩定,她不能只指望風帝,所以今天帶來的人,有一半是她秘密從宮雲國調來的,絕對可以信任,而且身手都是數一數二的,所以算就他們打算來劫囚,他們也逃不掉。
對方為首的男人冷漠着一張閻王臉,冰冷的道:“你們放了人,我們自然就會把那個孩子送回去,如若不然,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我們沒什麼好在乎的。”
對於死士而言,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赴死抗戰,所以不在乎什麼生不生死不死的問題,更不會在乎別人的要挾。
當然,金烈是他們的主人,他們當然想救,但救不了的話,他們也不會強求。
聞言,冷悅等人微微皺起了眉頭,果然是如此呢!
早想過最後也許會是這種結果,但沒想到果然還是變成了這樣,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生命,別人是生是死,對他們而言就是一件普通的事情罷了。
“想要我們放人,你們是不是應該先讓我們看看孩子?不然誰知道孩子到底是不是在你們手中?”聞人敬我說道。
只是空口說話,他們怎麼可能放人,就起算了要放人,起碼也得看見孩子的身影,只是從見面到現在,他們連孩子的蹤影都沒有瞧見,這不免讓他們懷疑。孩子到底在不在他們手中,又或者孩子到底生出來了沒有。
畢竟才七個多月不是嗎?
若沒有早產的話,那孩子就還在封女煙的肚子裏。
“信不信由你們,但我們的要求就是讓你們馬上放人,否則孩子的安危我們不負責。”
“你……”
“怎麼樣?”聞人敬我回頭看着冷悅,心裏很是着急,可是這事,還得冷悅做主,因為在這裏,她的權力比自己高。
就算要放人,也只能由冷悅與風帝商談。
冷悅抿着唇,沉默着。
現在人都沒有見着,這就么放了金烈。到時候肯定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因為她相信,這時候放了金烈,那麼安全之後,金烈肯定不會放人,而且還會拿那孩子繼續要挾他們。
“哈哈,冷月,聞人敬我,你們聽到沒有,我的人叫你們放了本王呢!你們還不趕緊把這該死的囚車打開。”
這時,不遠處,金烈囂張的聲音傳來。
眾人回頭瞪了他於眼,可是卻也拿他沒有辦法。因為現在擺以他們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一放人,二繼續關着,但那個孩子,他們恐怕永世都看不見了。
而且就這麼放人的話,對風帝,冷悅也不好交代,畢竟孩子都沒見着呢!哪能別人給個空頭支票就放人的?
這明顯就是吃啞巴虧。
“放人吧!”這時,還是風帝先開了口。
聞言,冷悅看着他:“你是聰明,這個決定意味着什麼,你應該知道。”
風帝點了點頭:“朕知道,放了他。我們可能連孩子都見不着,但如果放了他,那孩子留着起碼對他們還有用,所以不會有性命之憂,但如果不答應,那孩子只會立即見閻王,所以前者其實對我們而言是最好的結果,至於以後的事……”
風帝聲音微頓,然後看着金烈:“如果你敢來,那朕就敢與你決一死戰,朕若連這片江山都保護不了,朕也沒有顏面再當這個皇帝了。”
冷悅他們已經幫了他一次,他相信。將來就算髮生什麼,冷悅他們還會伸出援手,所以他也是在賭,賭上將來的命運。
冷悅微微一笑:“那就放……”
“等等!”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聽到那個聲音,冷悅等人都愣住了,因為這竟然是金之的聲音,只是他們都要放人了,他還讓他們等等??
他不想救他的叔父了嗎?
眾人很是奇怪,莫不是往聲音的來源之處看去,然而這一看,可把他們給驚呆了。
因為金之懷裏竟然還抱着一個娃兒,那孩子很是嬌小,一看就是剛出生不久的奶娃兒,只是金之為什麼會抱着個孩子?
難道……
“金之,這孩子……”
冷悅張了張嘴,並沒有把話說完,可是話中的意思卻很明顯,所以金之點了點頭:“就是你們想的那樣,這個孩子就是敬王的孩子。”
“你……”
冷悅看着他,不是太明白他的意思,金之這個時候出來,他到底想幹什麼?又是怎麼相打算?
“給你!”金之直接把孩子遞到冷悅的懷中,好半響,冷悅才回神,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把孩子‘救’回來了。
可是這孩子回來得太容易,不只是她,就連聞人敬我等人都在懷疑他們是不是在做夢呢!
然而比起他們的疑惑與莫名,這廂,金烈卻發狂似的大吼:“金之,你這個不孝侄,你竟然把孩子交給他們,難道不知道叔父需要這個孩子嗎?”
以後能不能翻身,他就看這個孩子了,可是沒想到,金之竟然把孩子交給了冷悅,這豈不是要氣死他了。
而且冷悅他們還沒有把他放了呢!
這個時候把孩子交給冷悅他們,自己還能逃出去嗎?
“叔父,還記得小時候您跟我說過的一句話嗎?您說過,人若做錯的事,就該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擔責任,那麼現在,您是不是也該承擔自己的過錯了?”
金烈功高蓋主,挾天子,令諸侯,這些事,金之從來都不覺得是對的,但金烈是他的叔父,而且他也逆來順受習慣了,什麼事情都是金烈給他鋪好路,怎麼走。都是他的叔父說了算。
可是自從認識冷悅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真的挺羨慕她的,因為冷悅雖然是個女人,可是她能為自己做主,而他,看來是那麼的高貴,可是卻還不如一個女人。
這次金烈大敗,被打入大牢,可是金烈卻還不知悔改,那時候,他就想,自己能不能為叔父贖罪呢?
如果他能把那個孩子帶回來給冷悅他們。也許金烈還能留下一條性命。
而金烈藏着封女煙的地方,他剛好知道。
其實當初,他出城剛遇見冷悅他們的時候,那時,正是金烈吩咐他去看封女煙的時候,雖然最後沒有去,但那個地方他卻很清楚,所以這次,他是毫不費力的把孩子接走的。
而理由就是金烈讓他這麼做的,那些死士自然也不會懷疑。
另一邊,那些死士都面面相視,顯然,聽見他們叔侄倆的對話。他們也知道上了金之的當,以至現在人質沒有了,金烈似乎也救不回來了。
“你,你這個混賬!”金烈氣得吐出一口老血。
金烈的責罵,金之微微低下了頭:“叔父,對不起,可是侄兒真的不能再看着您錯下去了,您這樣,只會讓金家背負罵名,而不是在光耀金家。”
說著,他話鋒一轉,對風帝說道:“主上,金之只有一個要求。不管是攝政王府,又或者是金府,我們可以散盡錢財,但我希望,沒有人因此而丟掉性命,包括我家叔父,所以就算苟且也好,請讓他活着。”
聞言,眾人頓時被金之這種沉甸的感情衝激着,心中也變得沉重。
他們都能看得出來,金之是愛這個叔父的,算就一直以來,金之都是金烈手裏的棋子。但棋子也可以是有感情的,更別說那個是他的親叔叔,所以就算知道金烈犯了十惡不赦的事情,是如此的大逆不道,但他還是希望金烈能活着。
最後,風帝也同意了金之的懇求,決定讓金烈在牢裏度過餘生,而攝政王府也被抄家了,至於金府,雖然沒有被波及,當然,這也是看在金之的面子上。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金府。再也不會回到以前的輝煌。
事後,冷悅本想找金之談一談,順便感謝於他,可是當她去找金之的時候,這才知道,金之已經離開了風國,獨自一人踏上了旅程。
另一廂,某處路邊的八角亭子裏,金之回望着首都的方向,眸光深沉難辨。
“再見了!”
金之喃喃的說了一句,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家園一眼,然後依然的轉身離開。
如果有人若問他為什麼要幫冷悅?
其實他也不知道,也許是厭倦了被人當成棋子的生活。又或者是冷悅本就是一個容易讓人心悅誠服的女人。
在她身上,他看到了很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看到了很多自己羨慕的自由與自信。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能像她一樣活得像個人,所以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出手幫她了。
幫着冷悅,雖然有些對不起自己的叔父,可是金之卻沒有絲毫的後悔,如果讓他再選一次,他肯定還會這麼選擇吧!
行宮裏,聞人敬我一聲嘆氣:“沒想到他就這麼走了,我還想跟他說聲謝謝呢!”
“你的心意,他會明白的!”冷悅說道。
聞人敬我點了點頭。
“對了。孩子呢?”冷悅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問道。
“在裏頭睡覺呢!”
聞言,冷悅有些疑惑的歪着頭:“奇怪了,這孩子怎麼也沒見他哭過?而且除了吃就是睡,真不像一般的孩子。”
聞人敬我一愣,然後有些擔憂的道:“他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初為人父,聞人敬我不免有些緊張,雖然這孩子不是他想要的,可是那孩子已經來到這個世上,而且那是他的骨肉啊!
沒看見之時,或者是沒什麼感情,可是當他看見那孩子的時候,那種名為父愛的東西就莫名其妙的出現了。
所以一聽冷悅說孩子與別的孩子不同,聞人敬我就開始擔心孩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我去瞧瞧吧!”
不一會,他們就來到孩子休息的地方,冷悅給那孩子檢查了幾遍,最後,她深深皺起了眉頭。
看着她那沉重的表情,聞人敬我心裏又是莫名一凸:“怎,怎麼了?孩子沒事吧?”
“敬王,你要有心理準備,孩子可能是個啞巴。”
“什麼?”
聞人敬我大驚。
剛進門的宮長生也是瞪大了眼:“冷月,你沒弄錯吧?你說孩子可能是個啞巴?”
“對啊,你再檢查一次,這孩子看來多可愛啊!他怎麼可能是個啞巴呢!你,你再瞧清楚,我的孩子不會是啞巴的,對吧?”聞人敬我眼眶都紅了,眸中閃爍着可疑的淚光。
他的孩子還那麼幼小,他怎麼可能就是個啞巴?
那麼可悲的事情,怎麼會發生了他的孩子身上?
他的孩子明明是大難不死,不是應該有後福的嗎?可是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呢!
冷悅悲傷也從心中而來,卻也只能無奈的道:“這孩子本不該這個時候出生,可能是因為封女煙被逼着服食了催生葯,所以導致孩子還沒發育健全就出生了,再所以早產導致變成啞巴,或者是夭折,這都是很常見的事。”
“金烈,該死的金烈,我要殺了他。”聞人敬我憤怒的大吼。
一旁,宮長生趕緊攔着他:“別亂來,金烈的事風帝已經做了決定,而且這也是金之的要求,你若殺了他,那豈不是違背金之的誓言。”
若是沒有金之,別說是金烈已經跑了,就是孩子也回不來。
“敬王爺,孩子雖然有點缺陷,但其他的都沒有問題,而且難道他是個啞巴,你就不疼愛他了嗎?他可是你的孩子不是嗎?哪有父母嫌棄自己的孩子的?”冷悅說道。
孩子出現缺陷,這的確是遺憾,也很是可憐。可是事情已經發生,那麼聞人敬我也只能坦然接受,然後好好的愛護那個可憐的孩子,讓他長大了不至於更自悲,這才是他現在能做的事情。
聞人敬我眼睛赤紅,哭了出來:“我真不是個好父親,我與封女煙的事,與孩子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只是個無辜的孩子,要是當初我能盯着一點,注意一點,他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看他那自責的模樣,冷悅也紅了眼眶。她走上前,抱着他,安危道:“這不是你的錯,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也許,這就是他的命吧!”
孩子的事情,知道情況之後,風帝與風太后都為他感到可惜,明明好不容易回到父親的身邊,結果卻出現這樣的情況,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
“風帝,這邊的事情我們已經處理得差不多,所以這兩天就準備起程回去。不過回去的時候,我希望能帶走一個人。”
“誰?”
“金烈之父,金老太爺。”
“那個老頭子?”風帝微愣,金老太爺,那是金木與金烈的父親,也就是金之的爺爺。
雖然這次金烈的事情鬧得挺大的,不過也沒見金老太爺出現過。
而且那個老太爺很多年前就不問世事了,常年隱居山林,現在也許連金烈出事了都還不知道呢!
“對,就是他!”
“金老太爺都已經快九十歲的人了,你為什麼要把他帶走?”風帝覺得很是奇怪,而且聰明如他,突然間。他發現,也許這一次,冷悅他們到宮雲國的目的就是金老太爺,與他結盟,只是意外之事,又或者是與他結盟,也是他們第一步要做的事。
畢竟要想讓金烈倒下,那就得由他這個主上出手。
聞言,冷悅並沒有立即回答,她只是說道:“很多年前,你們風國有個丞相,後來是被金家的人彈劾打入大牢,而且滿門慘死。這事,風帝知道嗎?”
風帝那時候還小,也不一定會知道,或者是記得,但這事,只是悲劇的開頭,所以她得從頭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