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少年皇帝
“快走!”
這廂,就算是對於蛇類沒有畏懼的金之與周齊都露出了沉重的神色。
可是說時遲,說時快,就在他剛剛抱話說完,突然,窗口突然被砸出一個口,那蛇尾也出現在窗外。
冷悅等人一驚,順着聲音的來源之處看去。
那是一條黑色的蟒蛇,比起之前他們看到的還要粗了一些,透着那個缺口看去,那蟒蛇正張着張,露出鋒利的牙尖,也讓周圍的路人紛紛驚叫。
不過養蛇的人,通常都會備着一些讓蛇畏懼的東西,比如硫磺,或者是養着鷹之類的。
所以這些人身上都會散發出這些令蛇畏懼的氣味,故而,那條蟒蛇雖然百般發狂,不斷的用蛇身去砸着房屋或者是樹木,但也沒有特別去攻擊人群。
這時,聽聞攝政王的侄兒也在這,老闆也是趕緊來到他們的雅間,見他們並沒有受傷,這才安下了心。
要知道,在風國,他們可以不怕風帝,但攝政王,他們絕對畏懼,所以這個攝政王的侄兒要是發生什麼問題,那他們就是一百顆腦袋都不夠砍。
“你們幾個,趕緊把金公子與這幾位貴客送回去。”那老闆小聲的說道。
“唯!”
那跟隨他的奴才趕緊回道,然後對金之他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然而這時,冷悅卻開口說道:“那條母蛇真的死了嗎?”
也許是出於好奇,又或者是對於這些動物,冷悅也有些親切感,所以不免多嘴問了一句。
那老闆一聲嘆氣,說道:“也不是說死了,只是離死也差不多了,所以正準備讓人把它宰了。可是誰知道這時候這條雄蛇竟然發起狂來。”
聞言,冷悅微微皺起了眉頭,但卻不是因為那條雄蛇的瘋狂,而是因為這個老闆的無情與冷血。
這些蟒蛇在斗蛇場就是他生錢的工具,可是現在工具壞了,他卻沒打算讓它走得安心,而是舉刀要宰殺,這不是明擺着就是死了,也要拿去吃嗎?
吃蛇,這種事情很多時候都有,可是也得講點人性,像這種拿來生錢,死了之後還要殺之入腹的事情。那就太無情了。
“月兒,這事我們就別管了,先離開這裏再說吧!”聞人敬我說道。
宮長生也點了點頭:“對啊!這事我們也管不來,而且這雄蛇最後瘋狂到什麼程度沒有人知道,我們還是離開再說。”
冷悅皺眉的神情,他們也看在眼裏,自然也知道冷悅這是在同意那條死去的母蛇,可是有些東西不是有同情心就可以了的,
冷悅抬起了頭,看着那蛇頭高高昂起的蟒蛇,突然抬起了步伐……
見冷悅起步,聞人敬我與宮長生等人本以為冷悅準備離開,可是不想。冷悅卻不是往門外走去,而是緩緩的走向那面已經被蟒蛇打破的缺口,就那麼站在那個缺口邊上,看着那條雄蛇。
“小子,別人對你們無情無義,可是你也不能真的做條冷血的蛇吧?你看看你現在所造成的損失?破壞屋子也就算了,萬一屋內有人,被砸傷或者是砸死了?那你與那些要宰了你同伴的人有什麼區別?”
冷悅的話,眾人滿臉黑線,一臉懵逼,莫不是在心裏說道:親,這是蛇,不是人,你跟一條蟒蛇說大道理,它能聽懂嗎?
那又不是白素貞。
而這時,那條雄性的蟒蛇竟然也看見了冷悅,然而突然向冷悅竄來……
見狀,眾人嚇得驚呼。
“完了完了,要死了,這女人肯定活不成了。”
“死定了,肯定會被吃了……”
“月兒(冷月)!”
聞人敬我與宮長生亦是大驚,他們雙雙提劍向冷悅飛身而去,可是冷悅的聲音卻阻止了他們。
“都給我退後。”
聞人敬我與宮長生微頓,而這時,那條蟒蛇也已經迅速的來到冷悅的身邊,然後后蛇身捲起冷悅。
“月兒(冷月!)”
那令人驚駭的畫面。聞人敬我與宮長生又是一陣心驚,可是卻不敢大呼出聲,只能輕輕的喊了一聲,生怕驚動了那條蟒蛇,會對冷悅不利。
“小子,別緊張,我對你並沒有惡意。”冷悅釋放着善意,這也是她前世常用的伎倆,因為她發現,這樣的自己,似乎可以與‘溝通’。
當然,這並不是指真正的溝通,而且通過語言來釋放自己的善意,而那些動物也能感受到。
其實在冷悅的眼裏,有時候,其實就算是再兇殘的動物也比一些人類有良心。
人,有時候會貪得無厭,可是動物卻不會,只要你對它她,對它釋放善意,它們就不會傷害你。
“這女人是不是被嚇傻了?竟然還說出這種話?”
“要不要一盞茶的功夫,這女人恐怕會進入蛇腹,你們看,她都動不了了。”
“被一條大腿粗的蟒蛇捲起來,她一會就算不進蛇腹,恐怕也會被勒死,哎,可惜了,這姑娘看來還這麼年輕。”
宮長生與聞人敬我緊緊的盯着那條蟒蛇與冷悅,想上前,可是卻不敢移動半步,生怕自己的舉止會讓那條蟒蛇變得更瘋狂,那冷悅就真的沒命了。
然而就在眾人看熱鬧或者是擔心的看着的時候,突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冷悅的話,那條蟒蛇竟然把冷悅放回原處,卻也在嘶叫着,似乎在為伴侶感到悲傷。
“小子,別傷心了,我去看看你夥伴,若是能救,我一定會傾盡全力去救它,若是救不了,我也一定會讓人好好的將它安葬。”
嘶~
冷悅說著回過頭來,看着那些早就一臉懵逼的眾人,然後對那老闆說道:“我這麼決定,你沒有意見吧?”
聞言,那老闆趕緊拱手說道:“沒有沒有,全憑姑娘作主。”
這時候,他哪敢說什麼有意見,這可是金之的客人,若是讓她不快。他們斗蛇場與酒樓也不用開了。
“月兒!”
這時,聞人敬我與宮長生已經走了過來,兩人一臉責備的看着她。
“你太亂來了,萬一場面控制不住呢?你知不知道自己剛剛有多危險?”宮長生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只要一想起剛剛冷悅曾被那條蟒蛇卷了起來,他就一臉的心驚。
因為那可是蛇口裏逃生,萬一那條蟒蛇一口咬下去,那她就完蛋了。
聞人敬我也生氣的說道:“以後不許再做這種事,你要是再敢冒這種險,我就讓人把你關起來。”
見他們板著臉,臉上都帶着怒意,冷悅趕緊陪笑道:“哎呀別這樣嘛!我也是想救大家,你們想啊!若是今天的事沒有得到控制。那情況得多糟糕?也許還會出現傷亡,又或者現在已經出現了,所以老闆啊!你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周圍倒塌的房子,看看裏頭有沒有人受傷呢?”
最後的話,冷悅自然是對老無情的老闆說的,對於那老闆,冷悅也生不出半點好感,所以也沒什麼好臉色。
“是是是,在下立即去查看。”那老闆當然也看出冷悅的不悅,所以沒敢耽誤,立即就帶人四處查看。
而冷悅這邊也回到了斗蛇場,去查看那母蛇,只是遺憾的是。那條母蛇傷勢嚴重,根本就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所以冷悅也只能嘆氣的對那條雄蛇說道:“小子,抱歉了,我救不了它,不過承若過你的,我一定會做到,我不會讓它變成別人口中的食物的,所以你就安心吧!”
嘶嘶~
“還有,趁着現在沒人關着你,你還是回到大森林裏去吧!那裏才是你的主場,而不是在這裏讓人觀賞。”
冷悅的話,在旁的眾人又是翻了個白眼,叫一條蛇小子。就像在叫一個人,這也就算了,但竟然還跟那條蟒蛇說那些話,它能聽懂嗎?
可是奇怪的是,就在冷悅說完那些話的時候,那麼蟒蛇低下蛇首,在冷悅臉上蹭了蹭,然後離去了。
至於之後,它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可是這一幕卻深深的烙在眾人的心裏。
聞人敬我與宮長生看着冷悅,眼裏閃過一抹光芒,這個女人……
又一次刷新了他們的認知。
本以為不可能的事,可是她竟然又一次創造了奇迹。
回程的路上。
聞人敬我好奇的問道:“月兒,那條雄蛇為什麼能聽懂你的話啊?難道它已經成精了不成?”
冷悅微微一笑,說道:“其實蛇是這個世界上最有靈性的東西,在遠古的時期,蛇可是吉祥的動物,就算是現在,也還有很多地方供奉的是白蛇,而且不管是蛇也好,又或者是別的動物也好,其實只要你對它好,不要對它發出戾氣,它是不會攻擊你的。”
(親們,這只是故事。千萬別模仿,遇到蛇,遠離遠離,好好保護自己的生命。)
“可是你怎麼知道這些的?你以前這麼試過?”宮長生還是有些狐疑。
蛇這種東西,一般人來說,都會下意識的遠離,會覺得害怕,因為那可能會了你的性命。
可是今天看斗蛇的時候,冷悅不害怕不說,現在還與蟒蛇零距離的‘相處’,還能知道那蛇的脾性,這真是令人覺得奇怪。
當然試過,而且屢試不爽。
上輩子。在那個傳承千年的神秘家族,那個隱藏的家族本就在深山裏,所以沒少見這些東西,自然,她也不覺得害怕。
當然,這些話冷悅肯定不能跟他們說,因為這可是她上輩子的事,這輩子,從她‘醒’來之前,她就是一個乖乖女,唯一一唯出門都‘鬧出人命’了,所以說,她也不能說自己真的試過。
“沒有。只是在書上看的。”冷悅隨便找了個借口。
但眾人哪會相信,這種事可是要冒着生命危險的,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冷悅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只是冷悅不願說,他們也不好再追問什麼。
不過這一路上,有個人的沉默倒是讓冷悅有些很疑惑,那就是金之。
本來,金之想要討好她,所以時不時都喜歡在她面前刷點存在感,不過自從從酒樓里出來之後,他卻一句話都沒有再說過。
當然,見他不開口。冷悅也懶得去想他心裏在想些什麼,他若不來打擾自己,她也不會自動去惹眼。
回到金府,金之說了一句先回房之後就與周齊離開了。
身後,聞人敬我狐疑的看了眼,說道:“這小子轉性了?”
宮長生:“誰知道呢!沒準憋着什麼壞。”
“呵呵,那也得憋得出來,就他那笨得跟蛋一樣的腦子,他能憋出什麼壞,就算出了什麼餿主意,那也肯定不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聞人敬我有些諷嘲的說道。
宮長生勾了勾唇:“說得也是,防他,還不如多防着他身邊那個奴才。”
……
這廂。回到自己的院中。
金之坐在椅中,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你能做到嗎?”
“做什麼?”
周齊一愣,但聰明如他,下一刻,他就猜到金之的意思,所以說道:“做不到。”
沒發狂之前倒是可以,當然,這種事情在風國,很多人都能做到,畢竟他們都會訓蛇,不過像冷悅這種‘動動嘴皮子’就能完事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聞言,金之沉默了。
而心裏。他卻因為冷悅的事情久久無法平靜。
那種情況之下,不要說一般的訓蛇人,就連皇宮裏那位,恐怕也做不到。
養蛇,這是風帝的愛好,也許是沒有事情可做,所以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養蛇,訓蛇,與蛇一起‘玩’,所以在風國,人人都知道,風帝對訓蛇很有一套。
可是今天這種情況,別說是他們。就是風帝恐怕也做不到吧!
皇宮。
深深的宮牆內,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身穿黃袍,如此正蹲在御花園的角落裏,不知在逗弄着什麼。
突然,一個白色的身景站在他的身後,拱手,畢恭畢敬的道:“主上,微臣剛剛探得一個消息。”
“與朕有關嗎?”
那少年緩緩的站起,然後轉過身來,這時,那白衣男子才看見,那少年的手上竟然還纏着兩條小青蛇。
這樣的畫面,若是換作一般人。恐怕會大喊大叫,擔心這少年會不會被蛇咬死,不過對於那樣的情景,白衣男子似乎早就見怪不怪,所以只是一臉淡然。
“回主上,這事與金之有關。”
“金之?”那少年冷笑一聲,興趣缺缺:“那就不用說了,金大公子的事,何時輪到朕來做主。”
他是風國的皇帝,可是早就名存實亡,大權都在金烈的手裏,他的話,說出去都沒有人願意聽,所以他就是一個被養在宮裏的金絲雀,只有光鮮亮麗的外表。
“主上,這次,我們或者有轉機。”
“哦?有什麼轉機?”少年突然有些好奇,因為這種話,他還是第一次聽呢!
自從他登基以來,他就一直是任人擺佈的玩偶,可是這一次,他這個貼身侍衛竟然會說有轉機,那他倒是好奇了。
“今日微臣正好出宮,看見一個人,而那個人或者就是您的轉機。”那白衣男子小聲的說道。
“什麼人?”
“一個來自宮雲國的女人。”
“女人?”
少年微愣,片刻。他笑了,可是卻笑得有些憤怒:“好一個金烈,他是真的當朕不存在了嗎?”
一個自來宮雲國的女人,還能是他的轉機的人,這個人,不是那個聞名天下的冷悅還能是誰。
可是冷悅的到來,他身為君王卻沒有收到任何消息,這還能是什麼原因?
當然是金烈不想讓他知道。
所以儘管他天天得上朝,可是卻一次也沒有聽諸位大臣提起過,而這事,如果不是金烈有所囑咐,那些大臣又豈會如此無視於他。
“主上,您小聲一點,小心隔牆有耳。”那白衣男人四處看了眼,叮囑道。
少年雙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反覆幾次之後,他才平息了心中那股怒火,因為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反抗,所以他只能忍着,只能等到他壯大的時候,有能力反抗的時候……
“牧業,你想辦法與那位貴客接觸一下,別讓那隻狂犬發現了。”少年壓低了聲音,小聲的道。
“唯!”
……
另一邊,剛從外頭回來的金烈也聽聞了冷悅的事迹,可是聽完之後,他卻微微皺起了眉頭,眼裏沒有半點讚賞,反而有些戾氣。
“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女子,她竟然有這樣的膽色,可是她越是有能耐,這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叔父,這有何不妥嗎?”金之疑惑的問道。
然而他的話完落下,那周齊就道:“公子,這當然不妥了,您想啊!一個聰明的女人,要想控制她,那得多難啊?若是不能拿下她,那我們就得從其他地方入手,那得消耗更多的人力與資源,這是下下策。”
“哦!”金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所以讓你把冷悅追到手,那就是上上之策。”金烈也說了一句。
“可是不管我怎麼討好她,她就是不看我一眼,我能怎麼辦啊?”金之也是頗為無奈了,從關門到首都城內,再到金府,他沒少廢心思,可是冷悅就是感動。他還能怎麼樣?
剛開始,他還信誓旦旦的,覺得自己一定能成功,可是久而久之,他的信心就漸漸的被打沒了,所以不是他不想,而是想也想不過。
聞言,金烈低眉沉思,片刻,他才道:“一般手段不行,那就放棄一般的手段,總之讓她變成你的女人,之後的事情,叔父會給你鋪墊好。”
剛開始,金烈也想着以禮相待,這樣才能真正的把冷悅捉在手裏,可是他發現,這個辦法的確行不通,所以也只能改變對策了。
“好,侄兒知道了。”
“嗯,你先下去吧!叔父與周齊還有些話要說。”金烈吩咐道。
聞言,金之便告退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金烈才又道:“這孩子腦子愚笨了一點,你得看好他了,別讓他出什麼亂子。”
周齊拱手,恭敬的回道:“是,奴才明白。”
“那麼悅月公主那邊,您準備怎麼著手?”周齊又問道。
金烈森冷的勾起了唇,冷哼道:“本來她好好的待在宮雲國,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但可惜,天堂有路她不走,非得出現在本王的面前,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金烈說著聲音微頓,然後又道:“封女煙的事就是一個敗例,本王不希望金之也陷進去,所以在讓他拿下冷月的同時,不可以讓他愛上那個女人。至於手段,只要你能想到的,那就給本王放膽的去用,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只要能拿下她,拿到她手中的兵權,出了事,本王給你兜着。”
在別的地方,金烈不敢說這話,但在風國,他就是這個國度的王,這個國度的法,誰也別想挑戰他的鐵序,誰若敢不從,那麼,他會讓此人明白,什麼是恐懼,什麼是生不如死,什麼是跪着祈求,什麼是螻蟻的命運。
“唯!”
第二天一早,金之與周齊就來到冷悅的院子裏,並且對冷悅說,風帝已經答應要與她相見,不過卻只見冷悅一人,時間就在今日下午。
金之與周齊走後,聞人敬我與宮長生微微皺起了眉頭。
宮長生:“為何只見冷月一人?他們又想打什麼主意?”
聞人敬我:“不管是什麼主意,但恐怕不安好心,不然怎麼可能只見月兒,沒準就是一個陷井。”
只是他們不知道,這是金烈所設下的陷井,還是金烈與風帝一起設下的陷井。
“月兒,我覺得你不能進宮。”聞人敬我說出自己的想法,因為冷悅獨自前往,他總覺得不安。
難得的,這次,宮長生也沒有反駁聞人敬我的話,而是贊同的點了點頭:“沒錯,他們奸計不明,貿然獨自前往,他們恐怕會對你動手,那麼到時候誰來保護你?”
聞言,冷悅沒有立即開口,而是稍想片刻,她才說道:“金烈一直拒絕讓我們見風帝,現在難得有機會,說什麼我也得見一面,而且身為使節,既然風帝開口了,若我不去,反倒不合適了,所以,去一定是要去的,只是就如你們說的,那叔侄兩肯定不安好心,我們得有些準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