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0章 緊張局勢
這一場大變傳到雲州慕娉婷耳中的時候，她目光猛然一寒。
原來如此，想來在本來應該的命運里，寧紹璟在這個時候實力不夠，所以爭奪失敗。
因此自己的生命也在這時候被終結。
如今，她和寧紹璟的命運已經徹底被改寫。
“王妃，柱子他們來雲州了，劉管事帶他們過來了，現在就在府里等着求見呢。”采香帶着春蘭，喜氣盈盈的來找慕娉婷彙報。
春蘭是寧紹璟送來的八個丫鬟中的一個，和夏荷秋菊秋霜一起，成了大丫鬟的備選，采香辦事經常帶着她們。
“那個憨憨的小柱子？”慕娉婷一喜，“快叫他們進來？同來的還有誰？”
春蘭出去傳令，采香笑着說道：“六七個半大小子呢，不知道他們怎麼摸到雲州來的，奴婢也是真佩服他們了。”
很快他們就被帶到了慕娉婷的面前，在他們跪下行禮時候，慕娉婷一個個辨認。
然後她就笑着說：“都說女大十八變，這男孩子長大了也變得厲害。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王妃我是廖東俊。”
“王妃，我是柱子。”
“王妃王妃，我是張冠林。”
六個小子急忙各報身份。
“怎麼忽然跑來雲州城了？路途這麼遠，就你們幾個，出了事可怎麼辦？”慕娉婷責備。
劉管事就笑着對慕娉婷拱手說道：“王妃可是太小看這幾個臭小子了。”
之前劉管事沒到雲州之前，慕娉婷溫泉莊子上的事情也是劉管事幫着管的，與這些孩子十分的熟悉。
他說：“他們六個是跟着商隊來的，從京城出發的商隊，與太後娘娘家有些關係，所以把他們帶來了。來了之後這幾個傢伙到肅王府求見不成，乾脆直接找到了希望學院，讓希望學院的先生找了小人來帶他們，可真是出息了。”
六個農家少年，大膽又心細，慕娉婷挺高興的。
她心中一動。
“說起來剛好有點事情，我一時找不到人手……”慕娉婷目光落在六人身上。
“王妃請講，小子一定竭盡全力。”廖東俊似乎是這一夥少年的頭，他率先表態。
“你們願意那就太好了。”慕娉婷笑了笑：“趕了這麼久的路，你們應該也乏了，我讓人帶你們下去休息。等明天早上，你們再來聽令，可好？”
“全聽王妃吩咐。”沒經過規矩訓練的少年，回話有些雜亂，但卻是一片赤忱之心。
劉管事很是欣慰。
春桃帶了六人去外院安置。
慕娉婷看向劉管事：“這幾個孩子敢獨自從京城到雲州，是有膽魄，知道皇祖母疼我，會找皇祖母家的商隊跟隨，來了之後又懂得找你，是有謀略會變通。劉管事，你也知道我一直缺可用的人，若是不麻煩，也就煩請你帶帶他們，給他們當個師父。”
劉管事只是略微思考，便知道這事情對他有百利無一害。
慕娉婷手中的事情太多了。
他雖然是大總管，但是很多事情其實是管不過來的，分出去一些不會影響他的權威。
而這幾個小子對王妃忠心耿耿，暫時看着應該也是能教導出來的，到自己老了干不動了，他們正當年呢。
讓他們記着自己的好，將來自己的兒女也能沾光。
劉管事笑着躬身行禮：“王妃放心，小人會好好教導他們的。”
前一日春桃簡單的給六個少年講過規矩了，今天他們行為舉止就有禮了不少。
慕娉婷把一張圖紙遞給他們：“你們看，這是我我新想出來的玉米脫粒機的畫圖，但是這個只是我腦子裏想的，實際上怕是不一定能用，你們要去找鐵匠，多試驗幾次，弄出最合適最實用的出來。”
“等弄出來之後。你們讓鐵匠打一百個出來，等到秋天，我有用的。”慕娉婷讓采香給了他們一百兩銀子，說道：“其中三十兩，你們每人五兩，是你們六人的安家費，這三個月我就不給你們其他錢了，等三個月後，你們和其他小管事一樣，每人每月月錢一兩。”
“剩下的七十兩，是給你們找鐵匠打脫粒機用的，你們要用最少的錢，辦到最多的事情，能做到么？”
“能。”六個少年齊聲回答，鬥志昂揚。
“這件事情，我給你們兩個月時間去辦，時間越短花的錢越少我越高興。”慕娉婷笑了笑：“有不懂的，記得去問問劉管事。”
少年們答應下來，興奮出了肅王府。
慕娉婷給他們的，不是最開始農村常見的那種笨重的手搖玉米脫粒機，而是後來經過改良的那種，小巧輕便，又省力。
玉米種子她已經攢了不少，今年能種植不少，到時候脫粒機就能派上用場了。
土豆也是，正月十四刨出來的土豆，到了三月底，剛好過了休眠期了，可以種了。
慕娉婷心裏挺高興的。
送走六個少年，采香對慕娉婷說道：“王妃，外面桃花開了呢，您要不要去賞花？”
采香目光有些奇異，慕娉婷不動聲色點點頭：“也好。”
帶着夏荷，三人到了桃林。
花瓣落下，如夢似幻。
“對了我表妹呢？”慕娉婷說的是石榴，她對夏荷說道：“去把表小姐請出來，我都許久不見她出門了。”
“待嫁的新娘子總歸要害羞一些。”采香打趣：“不過表小姐也確實好多天沒出來了。”
夏荷有些不願意去。
但是慕娉婷吩咐，又不能拒絕。
她行禮退下，去尋石榴。
“王妃，奴婢總覺得。這幾個丫頭，跟您跟的太緊了一些。”等夏荷走遠，采香擰眉說道。
慕娉婷其實也有這種感覺，只是覺得煩，卻也沒多想。
如今采香一說，慕娉婷也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她們監視了一般。
待要說話，桃林外步履匆匆來了一個人。
那人身材微豐，身姿窈窕，抱着一件披風匆匆而來。
正是秋霜。
“秋霜你怎麼來了？”采香壓了壓火氣，笑着詢問：“衣服都晾出來了？”
這兩天采香為了驗證自己的感覺。把這些丫鬟都指揮的團團轉，各種事情一一安排了下去，就想絆住她們的手腳。
今天也不例外，除了夏荷，她給另外七個人都安排了差事。
“采香姐姐。”秋霜微笑着，恭敬說道：“我正帶人收拾呢，結果夏荷姐姐過來，說她要去請表小姐過來，讓我送個披風給王妃。”
“外面畢竟風冷。”
采香笑着點了點秋霜的額頭：“就你慣會獻殷勤。”
還是接過披風，給慕娉婷圍上。
秋霜賴着不肯走。
慕娉婷沒有理會她。只抬頭慢慢仰望天空。
這是寧紹璟的意思？讓這幾個丫鬟來保護自己？
她淡淡笑了笑，算了，保護就保護吧，等她將來想溜了，就算再多幾個人，也沒用的。
秋霜一直呆到了夏荷跟在石榴後面出現，才笑盈盈的告退。
慕娉婷目光微閃。
石榴快要出嫁了，慕娉婷調侃了幾句，采香也跟着調侃，石榴就啐采香：“別以為我不知道。王妃也給快要給你找好人家了，到時候看我怎麼羞你。”
采香臉就紅了。
“回吧，外面風涼，呆久了不好。”慕娉婷攜了石榴的手，回了清宜殿。
她確實已經給采香物色好了人家，采香自己也見過了，還算是滿意。
她打算今年把石榴和采香都嫁掉。
甘草的話，她問過了，甘草說她有個師兄，感情甚好。
不用她操心。
等辦完石榴和采香婚事，秋天再收穫一次土豆和玉米，離這兩樣作物的大規模種植也就不遠了。
她再等到明天春天，看土豆和玉米種上之後，就可以悄悄離開了。
之前都生活在北方，這次她去嶺南住着去。
嶺南此時還是未開化之地，但是，“羅浮山下四時春，盧橘楊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此種意境，她想看看。
絕對沒有人能夠想到，她會跑到此刻尚且被稱為蠻夷之地的嶺南啊。
慕娉婷對自己的規劃還是很滿意的。
雲州城的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但是隨着京城中，鬥爭的逐漸白熱化，雲州城也逐漸緊張了起來。
慕娉婷可以感覺到，現在肅王府的警戒上了一個等級，無論是暗哨還是明崗，都多了起碼兩倍。
之前還會散落做事的八個丫鬟，最近基本都守在慕娉婷的左近，能最快速度支援的地方。
而之前因為知道慕娉婷不愛交際而不太上門的夫人小姐們，也開始遞帖子想要請見慕娉婷。
她們希望能從慕娉婷這兒知道些什麼，以便於做判斷。
慕娉婷叫來了高明坤。
“高大人，我們需要讓他們安心。”慕娉婷又恢復了之前鬥志昂揚的樣子，冷靜說道：“雲州有太多王爺佈置的東西，無論如何，雲州都不能亂。”
“雲州不亂，王爺就不敗。”
高明坤很是贊同。
慕娉婷抬起頭，笑了笑，對高明坤說道：“既然如此，高大人給本王妃準備一些雲州產的岩鹽吧，要上好的。”
高明坤猛然抬頭：“王妃怎知雲州產岩鹽？”
難道是王爺告訴王妃的？
慕娉婷看了高明坤一眼。要笑不笑的樣子，有些輕嘲有些不屑。
她聲音也是淡淡的：“這事情，還需要王爺告訴么？用腳趾都猜得到。”
高明坤垂首，恭恭敬敬說道：“王妃打算如何做？”
卻是揭過了之前的話。
慕娉婷也不追着不放，她淡淡一笑：“他們需要一些信心，那本王妃就給他們。”
她笑笑，“多簡單的事情，只要知道王爺幾年前就已經能制岩鹽販賣卻瞞着，他們就會覺得王爺還瞞下了其他的底牌……”
腦補着腦補着，可能就比當事人還有信心了。
高明坤沉默一番：“下官要問問王爺。”
慕娉婷站起身來，徐徐走到了高明坤的身邊。
“高大人……”慕娉婷仰頭看他。
明明她是個子矮的那個，明明是她仰頭看高明坤，但是高明坤卻覺得，那目光，有種居高臨下的睥睨感。
讓他覺得自己卑微。
“王妃。”他彎下了腰。
“你要明白一件事情，肅王府的主，本王妃也能做得一半。”
“本王妃是在命令你，不是在和你商量。”
若不是不想自己在雲州打下的大好局面丟失，慕娉婷更喜歡安靜度日。
高明坤擰眉，卻沒反駁。
“下去準備吧。”慕娉婷揮揮手，揮退欲言又止的高明坤。
“那幾個小傢伙幹活幹得怎麼樣了？”慕娉婷問春蘭。
石榴已經出嫁，采香的婚期也在秋天，慕娉婷開始讓春蘭夏荷秋菊秋霜參與事情。
春蘭恭敬回話：“回稟王妃，他們很勤奮、很能幹，您讓他們做的脫粒機，已經初見成效了。”
慕娉婷滿意點點頭，“去叫劉躍和張翔過來，我有其他事情吩咐他們。”
這兩個是不那麼機靈，但是穩重細心的，慕娉婷給了他們一張單子：“上面是雲州城有頭有臉的人家，你們幫我清點一下需要多少家，然後去買一批瓷罐，要那種半個巴掌大的精緻小瓷罐，用來放置青鹽的那種，你們去看看，什麼樣子的好看漂亮。”
“我是要急用的，你們什麼時候弄好，我就什麼時候能辦事。”慕娉婷讓春蘭取了一封銀子給他們，又對他們說道。
兩個少年出門之後，深感責任重大。
他們去找了劉管事。詢問哪家瓷器又好又便宜。
劉管事也願意指點他們。
不過是半日的工夫，兩人便已經帶着三個罐子再次求見慕娉婷。
三個罐子都很符合慕娉婷的要求。
最後她定了一個青綠色的罐子。
兩個少年第二天一早便帶着四十三個罐子上門了。
慕娉婷給的名單上總共是三十八家，他們三十八個正好的話，有耗損就麻煩了，要求店家半賣半送多拿了五個。
剩下的銀子也交給了慕娉婷。
慕娉婷賞了錢，讓他們繼續去跟着廖東俊跑腿。
這次兩個少年在劉管家指導下，事情完成的不錯。
周到，又沒多耗費銀兩。
高明坤也把慕娉婷需要的青鹽運到了王府。
慕娉婷便發了帖子，請了一些人來王府吃茶，剛好四月中，牡丹花盛開，乾脆就辦了花宴。
眾人早就心中有些惶惶。
畢竟宣王和許多宗室以及世家勾連，都不想讓寧紹璟繼位。
而皇帝雖然醒來了，可是卻極為不喜歡見寧紹璟，反而很喜歡五皇子和九皇子陪他。
連皇后，皇帝都讓寧紹璟放了。
擺明了皇帝不喜歡寧紹璟。
如此狀況下，寧紹璟一人抗衡這般多的人，基本處於劣勢。
慕娉婷需要讓雲州的人，對寧紹璟有信心，免得雲州的人被分化，動亂影響到了京城局勢。
她的辦法也是簡單粗暴。
一排三十八個罐子，每個罐子裏都裝滿了青鹽，等人到齊了，也不說其他，先把人帶到了花園裏，讓那些夫人們，每人拿一罐。
眾人便是驚疑不定。
王妃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都猜不透啊。
慕娉婷也不弔她們胃口，笑盈盈說道：“這是咱們雲州自己產的岩鹽，我想着眾位夫人都還沒嘗過，因此拿出來送給眾位夫人。讓眾位夫人知道下，咱們雲州產的岩鹽，不比青鹽差呢。”
眾人便從交頭接耳的互相詢問，變成了鴉雀無聲。
誰不知道，鹽鐵官營，利益重大。
誰不知道，雲州不產鹽，全靠買。
如今和她們說，這雪白的鹽，竟然是雲州自己產的……
實在沒人相信。
忽然。有個夫人反應了過來：“王妃說，這是岩鹽？岩鹽不是有毒不能吃么？”
慕娉婷笑盈盈對着那個夫人點點頭：“對，是岩鹽，夫人不若嘗一嘗？”
那夫人便用手指沾了一點放進嘴裏。
咸！
只是咸！
並沒有其他苦澀的味道。
她驚疑不定看着慕娉婷。
慕娉婷手朝下壓了壓：“三四年前，本王妃便已經找出了制岩鹽的辦法。”
她只說了這麼一句，眾人便炸開了。
三四年前！
三四年前！
倒吸一口涼氣，眾人面面相覷。
這豈不是說，王爺早就開始製鹽了。
若是王爺願意把這法子泄露一二……
眾人怦然心動。
“此事，乃是我雲州所有人的利益所在，還望眾位能保守秘密。”慕娉婷如此叮囑。
但是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出去的。
對寧紹璟的對手而言，算是一個打擊，當然，對方也可以以此來攻訐寧紹璟。
但到了寧紹璟這個地位，還真不怕。
肅王府里，那些被請來的夫人，她們根本無心賞花了，午飯草草吃過，便趕緊回家去了。
這個消息很快就在雲州城的權貴圈中變得人盡皆知。
有人便對着高明坤等人旁敲側擊起來。
高明坤很乾脆的承認了。
有人便對寧紹璟非常有信心起來。
他們覺得寧紹璟肯定還藏有更多底牌。
也有人持反對意見。
但是寧紹璟手中很有錢。這卻是所有人都承認的。
高明坤的信箋傳到寧紹璟手中時候，雲州城已經基本穩定下來。
寧紹璟看着信，在看着春蘭她們送來的慕娉婷的生活起居注，目中含着溫柔笑意。
這丫頭，別看這時候幫着他穩定了雲州，其實心底肯定是不高興的。
自己把她弄出來的製鹽法子藏了這麼久，謀了那麼大的利益，她雖然不在乎錢財，但也不會高興。
寧紹璟捧出一個錦盒。
錦盒中放着一整套明亮璀璨的金剛石製成的頭面。
“把這個，給王妃送去。”當時送她的一套金剛石子母頭面已經不成套。他專門又找了金剛石來，打成了頭面。
金剛石實在是不好找，才耽擱了這麼久。
“王爺，突厥那邊，有異動。”寧紹璟剛吩咐完，把錦盒交給人，外面允文便急急走進來稟告。
寧紹璟眼中厲光閃爍。
“皇后這是終於忍不住了。”寧紹璟冷笑：“也罷，她不動，本王還不好動她，她膽敢勾結突厥。等她死了，本王也不用背負罵名。”
允文恭敬垂眸，等着寧紹璟吩咐。
寧紹璟思索片刻，連續三四道命令發出，或調兵或遣將，或徵集糧草，在突厥尚未南下之前，便做好準備。
“本王記得，厲驍就在清風寨？”寧紹璟側頭，問了一句。
允文回道：“是。屬下當時已經命人把正式軍令傳了過去，厲驍早已過去。”
寧紹璟低哼一聲。
希望厲驍能挺下來，只要他挺過這一年，讓他能穩住之後把寶兒接回來，他就把厲驍從危險的地方調出來，升官發財送得遠遠的。
“去傳令吧。”揮手讓允文出去，寧紹璟叫來曹伯懿，看安排上還有沒有其他的紕漏。
之後，他應對得當，突厥雖然果真騷擾邊界。但是卻被寧紹璟讓人狠狠打了回去。
天策府的那些將領，磨練一番之後，都能獨當一面了，小規模的突襲，突厥基本討不到好。
但突厥似乎並未死心，還在派人試探。
不過卻也沒有再進攻了。
這場小規模的戰爭，讓慕娉婷很揪心。
厲驍可就在最前線。
她心提着，一直到半個月之後，得到厲驍只是受了輕傷，並不嚴重的消息。才放心下來。
慕娉婷乾脆讓人去給厲驍送了兩份補血散過去。
此時已經是六月。
雲州穩定。
京城卻在三方的傾軋之下，動蕩起來。
無數的人被波及。
被免官罷職的人數不勝數。
高明坤在雲州培養的一大批的寒門低級官員，此刻終於派上了用場。
他們有的被寧紹璟調進京城，充塞了不少低級官員的位置。
有的被分到州縣，從知縣做起。
官職看似不起眼，但是等到十年後，他們將會是寧紹璟最重要的力量。
寧紹璟的這些動作，雖然也引起了了一些人的注意，但是寧紹璟佔據的位置都是沒什麼油水的，犯不着因此和寧紹璟爭奪。便都默認了。
得到各方的反應之後，寧紹璟敲了敲桌子，面上浮現柔和笑容。
當初想着在雲州培養寒門學子，其中也有寶兒的提議。
寶兒……他沉吟片刻，叫來盧玉海：“子恆真人可還在京城？”
盧玉海恭恭敬敬回答道：“王爺，師叔雲遊去了，他曾說，等到龍鳳真正成形時刻，他會親自來求見您。”
寧紹璟聞言，只能作罷。
他確實也是想問這個。
允文在外面一晃，盧玉海告退，允文把一個紙袋呈送到寧紹璟的面前。
寧紹璟眼中便露出了笑意。
是關於寶兒的消息。
這大夏天的，她不會又跑到田裏吧？
揮退了允文，寧紹璟一個人帶着笑意看着看着，面色逐漸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