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互懟
終於得了一個機會,莫夜抬手就砍,結果手腕子突然抖的厲害,做做樣子行,真砍哪兒可能?尹蘅為了防止他露餡,抬手接了上去,拉住莫夜的手向下一拉,短刀扎在了他身上。
莫夜差點驚叫出來,尹蘅一揮手將莫夜連人帶刀直接打飛,自己後退幾步,單手扯住李諾,將她抱緊轉身迅速跑了。
李諾其實還在想那個問題,這些人是怎麼知道她是尹蘅夫人的,可這些不明顯的蛛絲馬跡還是被尹蘅身上的血腥味兒衝散了,他們剛才那番打鬥絕對不是亂來的,那幾個人是真的對尹蘅和她有殺心。
他這是為了保護她,被砍了?
她……她確實想讓這些人抓住尹蘅打他一頓的,報一報她被渾身被他坑去抽鞭子的痛仇,但她沒想過尹蘅居然直接給人砍了一刀?
尹蘅抱着李諾沒命的跑,跑到終於跑不動跌在了地上,被刀戳過的傷口周圍衣服已經完全被血泡透了,尹蘅也因為失血過多昏了過去。
他的手,卻還是緊緊的抓着她的,怎麼掰都不肯松。
“你這輔國大將軍的名號是買地瓜贈送的吧?”李諾無語的看着臉色越發蒼白的尹蘅,扯開他傷口周圍的衣服,好在這一刀不深,可總歸是傷了皮肉,那些人還會不會追過來不好說,讓他這麼流血也不厚道。
李諾沒有能包紮的東西,只能深吸一口氣將尹蘅背起來,疼的渾身顫抖,她這身子骨和以前的比差遠了,又都是傷,走出沒兩步就堅持不住又趴下了。
李諾成了尹蘅的人肉墊子,平趴在地上半天未動,尹蘅幽幽的睜開眼睛,也沒有起身,就這樣將她展展的壓在下面,盤算着他這小娘子不知道下一步又要做什麼,是掀翻他還是拱開他爬出去?
他差不多都能想像的到,她一腳把他踢開的模樣了。
李諾卻是實實在在的暈過去了,本來就被打的不輕,又被尹蘅一番雲雨的折騰,剛才一用蠻力,氣血不暢,暈了。
等了又是小半天,尹蘅無趣的自己翻身坐了起來,傷口血早就已經不流了,倒是李諾,依舊面朝下趴着,尹蘅將她翻過來,見她眉頭緊鎖,沾了一臉的泥灰,手指摳在地面的泥土裏,看來她是想掙扎一下翻身的,但沒堅持住就暈倒了。
她的手指一向很柔軟,如今也被磨破了皮,還有幾處連指甲都被掀開了,右手的手背上被鞭子打到過,紅腫的厲害,他都沒有來得及看她的傷口,此一看才覺觸目驚心。
早知如此,沒有將劉志抽筋扒皮,真是讓他死的太便宜了點。
尹蘅眉眼間不經意的鍍上一層擔憂,抬手想幫李諾順一順側臉的發,非常寒冷的聲音透過林子突然傳了過來:“你莫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尹蘅幾乎要碰到李諾的手指又蜷了起來,默默的點了點頭。
“劉志已死,名單上另一個人的蹤跡我已替你找到,你時間不多。”
“我知道了。”尹蘅將李諾放在地上,起身回答時,眉眼間的擔憂早就已經不見了,聲音也變的異常清冷。
莫夜追了過來,換好衣裝他就在擔心將軍的傷勢,此番看他完好的站在這裏,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將軍,共繳獲軍馬八百匹,劉志以及另外兩位朝中大臣都已就地斬殺,剩下三千多名叛軍歸順投降,劉將軍拿捏不定,請將軍回去定奪。”
“全殺了,一個不留。”尹蘅答的沒有半分猶豫,將沒對劉志發完的火兒都歸咎在了叛軍身上,莫夜微嘆了口氣,他想過將軍會這樣做,可劉將軍不肯相信,總想着上天有好生之德。
“把追風帶過來,我帶夫人回去。”尹蘅眉眼間閃過幾分倦色。
莫夜遣人將追風送了過來,尹蘅抱着李諾一路共乘回去,走的很慢,過了夜晌午時分才進城回到了將軍府。
昨夜城外一場惡戰,一萬多條命就此沒了,城內百姓的生活還是一片和睦向榮,尹蘅帶着李諾路過集市,想了半天,發覺自己竟不知道他這夫人喜好吃些什麼。
隨意買了一些店家說女子都喜愛的梅子,還有一筐看起來極其誘人水靈的果子,回去之後差春嬌都裝盤擺在李諾床頭,尹蘅還沒來及回房休息,冬媚便來告知,殊王來了。
尹蘅給傷口上了葯,套了乾淨衣衫就去外院的正廳會客,北海之戰後,皇上升他為正二品輔國大將軍時是打算破例賜他府邸的,但他以品階不夠推拒了。
這小宅子對於一個二品將軍來說確實寒磣了點,連個拿得出去的會客廳都沒有,不過平日裏尹蘅不拉幫結派,也不像王爺文臣養些門客,沒什麼人來也就覺得無所謂了。
殊王則不一樣,殊王府光是住人的房間就有大小八十餘間,用於會客的正廳在府中東南西北各一個,按着春夏秋冬的風格裝飾點綴,到這兒算是開了眼界,這哪裏配稱府?
他是聽李諾說了她家挺小的,沒想到小成這樣。
尹蘅一身便裝見客有些不妥,可殊王倒是也不在意,反正他今日來也不是專程拜會尹蘅的。
“既然將軍都是便裝見客的,我們之間互打招呼的禮儀也就免了去吧。”殊王看到尹蘅出現,站都沒站起來,將手裏的茶碗往桌邊一放,神色不悅的望着尹蘅說:“將軍的英武不用在上陣殺敵上,翻人牆頭倒是順手。”
他將李諾帶回府上不過半日就聽丫鬟說李諾不見了,能自由進出殊王府還不是走正門,又把李諾悄悄帶走的除了這位輔國大將軍也沒別人了。
尹蘅淡淡一笑懟回去:“王爺的風流不用在尋一正妃成婚上,慰人妻婦倒成了習慣。”
世人皆知,殊王早已過了成婚年齡,府上美女如雲,可是連一房側妃都沒有,更不用提正妃了。殊王被尹蘅這一損,原本自在放着的手攥了拳。
為了不失風度,他倒是沒有立刻發作,只是從懷裏拿出一隻藥瓶放在了茶碗邊:“這藥膏對尊夫人的傷勢有幫助,本王聽聞夫人已休息了,便不去打擾,但走之前還要囑咐將軍,身為男子,既然夫人都已經娶進門了,理應好好對待,若是無法傾心對待,倒不如讓於他人的好。”
尹蘅垂在袖子中的手也攥了拳,眉眼間依舊波瀾不驚的說:“下官的夫人就不勞王爺費心了,王爺好走,下官有傷在身,便不遠送了。”
殊王走後,尹蘅將那隻藥瓶拿起,直接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