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楚慕時，真的謝謝你
熟睡中的方曉圓是被萌萌忽然響起的劇烈咳嗽聲所警醒的。
從陪同的床上跳下來，她剛倒了一杯水要給萌萌喝，卻發現她的小臉變得通紅，胸膛起起伏伏，像是憋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一般。
“媽……媽……”
萌萌的聲音斷斷續續，兩隻小手在半空中胡亂的抓着，臉上充滿了恐懼與慌亂。
“萌萌別怕，媽媽在這裏呢，萌萌別怕。”
一把將床頭的呼叫器狠狠按下，方曉圓只覺得，自己握着萌萌那滾燙的小手時，渾身都忍不住地在顫抖。
“醫生，醫生你們快點來看看我女兒啊！”
對着呼叫器大喊出聲，方曉圓眼看着萌萌呼吸越來越困難，根本就沒有辦法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緊閉着的病房大門被打開，醫生和護士很快的沖了進來。
“醫生，你們快看看我女兒到底是怎麼了？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聲音里的顫抖遮掩不住，方曉圓根本不能想像，如果萌萌出了什麼意外，她到底要怎樣才能再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下去。
“方小姐你冷靜一點兒。你再這樣我們就沒辦法救孩子了。”護士長用力將方曉圓拉到了一邊。
“我求求你們救救她，她還小，她才三歲，她才三歲啊……”
被拉開的一瞬間，方曉圓只覺得手中一空，緊接着雙腿發軟的她，便險些摔倒在地上。
還好，被身後的沙發擋了一下，只是一個趔趄摔過，將膝蓋狠狠地撞了一下。
然而方曉圓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此時此刻，她全部的精神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病床上那個小小的人兒身上，別說只是撞了一下，哪怕就是對她千刀萬剮，她都來不及在乎一下。
“這孩子可能要插喉管，你們先把病人家屬帶出去。”
口罩後面的眉頭皺起，醫生對着身邊的護士吩咐出聲，然而卻並沒有接過身後護士遞來的插管器械
孩子還這麼小，他想再試試看，盡量不要插管。
“醫生，我求求你，就讓我在這裏看着她，我保證，我保證我什麼聲音都不會發出的。”
眼看着萌萌的面色已經有些發青，方曉圓幾乎要跪在地上哀求。
這是她的萌萌啊，她怎麼能丟下她不管呢？
“方小姐，你要是真想救你的女兒，就聽話跟我出來，你在這裏多呆一分鐘，就多耽誤一分鐘搶救她的時間。”
連勸帶拉，護士長終於是將方曉圓帶到了門外，然後才鬆了一口氣的又回到了病房。
這病房可是那個赫赫有名的楚先生特意交代過要好好關照的，他們哪裏敢放鬆一絲一毫的精神？更是不敢延誤病人的病情了。
被關在病房之外的方曉圓不敢再次衝進去打擾醫生，只能扒在房門的小塊玻璃上，努力的想要看清裏面的情形，努力的想要離自己的萌萌再近一點，哪怕，只有一點點。
萌萌，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趴在玻璃上淚流滿面，此刻的方曉圓，幾乎連哭出聲的力氣都沒有，彷彿身體被瞬間抽空，軟軟的，似乎下一刻就會支撐不住的摔倒在地。
“萌萌在裏面怎麼樣了？”
身後忽然響起的沉沉嗓音讓方曉圓猛地轉回頭去，她看着楚慕時，彷彿看到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
“我……我不知道，他們，他們不讓我進去，他們說我會耽誤救萌萌。”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方曉圓緊緊抓住楚慕時的衣角，“求你，求你告訴我萌萌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我的話他們不聽，可是，可是他們一定會聽你的，求你，楚慕時我求求你……”
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惶恐的淚水，方曉圓整個人都在劇烈的顫抖着，那哀傷的眼眸、無助的神情，瞬間刺痛了楚慕時的心。
“放心，這裏的醫生都很專業，他們不會讓萌萌有事的。”
一把將方曉圓拉起抱在懷裏，楚慕時的聲音里是從未有過的溫柔與耐心，抬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他連聲輕柔安慰着：
“沒事的啊，一定沒事的，方曉圓，你相信我，萌萌一定會沒事的……”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緊閉的病房大門終於被護士從裏面打了開來。
才剛剛情緒穩定下來的方曉圓，幾乎是立刻從楚慕時的懷中跳了出來，轉而抓住了醫生的袖子。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她怎麼樣了？”一臉的緊張與恐慌，方曉圓目光片刻不移的看着醫生，生怕從他嘴裏說出什麼否定的答案。
“你女兒已經脫離了危險，暫時沒事了。”
對着方曉圓出聲，那醫生又抬起頭來看向了楚慕時，“不過現在她的肺部和呼吸道有些感染，剛才突發腫脹，才讓她出現呼吸困難的癥狀。
孩子年紀小，抵抗力弱，所以一會兒要將她轉移到隔離病房去，以免再受到外界的感染而加重病情。
還請你們幫她收拾一下，然後跟着護士去辦一些轉移病房的手續。”
“隔離病房？那不就是說萌萌的病很嚴重？醫生你跟我說實話醫生，萌萌的病是不是很嚴重？”
幾乎快要崩潰，方曉圓只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就無力再繼續思考。
“我知道了，等下就去辦手續，麻煩您多費心了。”
將方曉圓重新抱回了懷裏，楚慕時對着醫生點頭說道。
“楚先生不必客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那這位小姐的情緒，就交給您了。”
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方曉圓，醫生說完便離開了病房門口。
“楚慕時，你別讓醫生走，你讓他跟我說實話，楚慕時……”方曉圓抬頭看他，充滿淚水的眼睛裏全是弱小與無助。
“醫生說的就是實話，隔離病房雖然沒有現在這麼方便，但對萌萌的治療有好處。
我們現在就進去幫她收拾收拾衣物，她能早一點進到隔離病房去。病就能早一點好起來是不是？”
柔聲安撫着，楚慕時看着方曉圓的目光里滿滿的都是心疼，而大腦一片空白的方曉圓，此時此刻除了近乎本能地相信楚慕時，跟着楚慕時，便幾乎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她看着他耐心的收拾好萌萌的衣物，看着他跑進跑出的辦理各種手續，然後看着他陪着自己一起，將萌萌送入無菌隔離病房。
無菌病房之外是一塊大大的玻璃，方曉圓幾乎要將整個人都貼了上去。病房裏面睡着的萌萌面色蒼白、了無生氣，方曉圓也只覺得自己的全部力氣和靈魂也隨着一同被抽干。
萌萌，你一定要好起來啊……
淚如雨下，方曉圓恨不能此時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此時此刻生病受罪的人是自己，只要她的萌萌一切安好，如何對她真的都無所謂。
“方曉圓你不要這樣，萌萌能感覺到你在看她，你這麼傷心，她也會跟着難過的。”
拿了兩瓶水從外面走進來，楚慕時拍着她的肩膀輕輕說道。
“我剛剛已經問過醫生了，等萌萌的病情稍微穩定一點，就可以讓你穿着防護服進去看她了。
可是在此之前，你得先照顧好你自己，否則你要是生了病，就是絕對不能進病房靠近她的。”
“真的？我真的可以進去看她？楚慕時，你沒有騙我？”
彷彿抓住最後一棵救命稻草，方曉圓轉過身來連聲問道。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將方曉圓扶着坐下身來，楚慕時遞過去手裏的水和食物，“先吃點東西。保證你自己健健康康的。到時候進了無菌病房，你才不會把新的病菌傳染給她。”
楚慕時連哄帶騙，終於讓方曉圓肯按時吃喝與休息，只是她卻始終執拗着不肯離開病房外的長椅，而楚慕時便也拋開一切，一直陪着她坐在病房外面。
直到三天後，昏睡中的萌萌漸漸蘇醒，隔着厚厚的玻璃，方曉圓看到她喊“媽媽”的口型，方才鬆了一口氣的衝著楚慕時笑笑。
“萌萌終於醒了……”
一句話沒有說完，站着的方曉圓忽然身子一軟，直愣愣的就向著地面摔倒而去。
眼明手快的楚慕時立刻將她扶在懷裏，她緩了緩，略帶幾分自嘲的笑道：“剛剛頭有點兒暈，我還真是沒出息。”
“萌萌病情已經在好轉了，你要是想早點進去看她，就先去好好休息，否則，你現在這個身體狀況，醫生檢測肯定不會達標的。”
皺了皺眉頭，楚慕時只能拿出萌萌這個殺手鐧來。
方曉圓這一次竟是沒再執拗掙扎，而是乖乖的點了點頭，又抬頭看着楚慕時，極認真的說了一句：
“楚慕時，謝謝你。”
楚慕時愣了三秒，看向方曉圓的目光裏帶了幾分狐疑，“發燒了？”
手掌搭上她的額頭，楚慕時似是自言自語一般的出聲，“不燙啊，怎麼好好的開始說胡話了？”
“……楚慕時你混蛋！”咬牙切齒，方曉圓毫不留情的拍掉了楚慕時放在自己額頭的手，隨即，自己又笑出了聲來。
楚慕時，我是真的很謝謝你啊！
從見到你的第一天開始，你便一次次的在我危厄困難之時對我伸出援手，將我緊緊的抓住，把我帶出命運捉弄的漩渦。
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現如今的自己與萌萌，究竟會處在一種怎樣的境遇里，我只知道，有了你這根一次又一次及時出現的救命稻草，如今的我們，活得很好，真的很好。
楚慕時，真的很謝謝你。
……
小孩子的抵抗力雖然弱小，但恢復力卻也是極強極驚人的。
在隔離病房沒有呆了幾天，萌萌已經可以坐起身來連着玩上幾個小時。
穿着厚厚的防護服進到隔離病房裏與萌萌見面和玩耍，看到她精神頭恢復得越來越不錯的方曉圓，才算是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於是在接到同事打來的電話后。她便收拾了收拾，拎着包去了公司。
這次工作室接到的新單，是一對年輕小夫妻的婚禮策劃。
對於曾經參加過程氏婚禮策劃競標的慶達婚慶工作室來說，這本不該是一項十分令他們憂心的單子。
可正是因為在參加程氏婚禮策劃的競標中投入太大，以至於公司的資金快要難以為繼，所以他們手頭的這一單生意才顯得尤為重要。
甚至可以說，幾乎要決定着整個公司的生死存亡。
腳步一踏進公司，方曉圓就感受到了那嚴肅而緊張的氛圍，許倩悄悄的靠過來問了問萌萌的情況，魏老闆便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我們就準備開始工作吧。”沒有多說什麼，魏老闆只是將手中的材料分發給了在場的眾人。
“到齊了？”壓低了嗓音，方曉圓湊到許倩的耳邊疑惑道：“我怎麼看着缺了好幾個人，連老闆的秘書都沒有出現呢？”
“他們都辭職了，可能是看公司的情況不太好，以免被拖累吧。”許倩也是壓低了嗓音悄悄回應。
都說樹倒猢猻散，這人，總是會在大樹倒塌之前提前溜掉的。
否則，若是大樹倒下來的方向不對砸倒自己，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方曉圓並不是個迂腐的人，自然是立刻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也並不覺得那些辭職的同事有哪裏不對。
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去指責別人，才是方曉圓覺得最沒有道德的一件事情。
拿到同事傳來的資料本，方曉圓快速地翻了翻。
這次的客戶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妻，兩個人從青蔥的校園戀開始，一路經過了坎坎坷坷的七年戀愛長跑，如今終於要攜手走進婚姻的殿堂。
而雙雙從校園畢業后的兩人，並不曾選擇去為誰打工，成為哪個公司的小職員一步步向上攀爬，而是選擇了攜手創業。
創業的主攻方向，便是男孩子最擅長的網絡遊戲與計算機，而溫柔善良的女孩子，則選擇了成為在男孩子背後默默支持和付出的賢內助。
低頭看着資料上的情況介紹，方曉圓的心中一時五味雜陳。
這一對年輕小夫妻的經歷和選擇，與曾經的她和徐遠傑是多麼的相像？
那時的他們也懷着對未來的憧憬和對愛情美好的嚮往，義無返顧的攜手踏入了婚姻的殿堂，尤其是那個時候的自己，滿心滿眼裏都是徐遠傑的好，心甘情願的為他放棄了自己的前程，可如今。又得來了什麼樣的下場和結果呢？
看着照片上女孩子年輕而明媚的笑臉，方曉圓不由得誠心誠意的祝福着她，希望她的選擇與付出都是值得的，希望她不會遭遇到自己這樣的落魄人生。
應該不會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徐遠傑那般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許許多多溫柔而體貼的好男人。
在心裏默默感嘆着，方曉圓的眼前卻不由得浮現起了楚慕時那張沉穩淡漠，卻讓人感到異常踏實的俊顏來。
忽然好想見他。
……
楚氏，總裁辦公室的大門緊閉。
來來往往的員工對此見怪不怪。他們的老闆帥氣多金又能幹，可卻從來都是冷漠着一張臉，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嚇退了他們的腳步，卻也讓他們能夠安心踏實的上班。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此時此刻的總裁辦公室內，他們一貫專註於生意的老闆，卻拒絕與電話那頭的副總裁談生意。
“項目的事情先放一放，說點兒別的事情。”坐在寬大的皮座椅上，戴着藍牙耳機的楚慕時攔截了對方的話頭。
“什麼？要先把項目的事情放一放，說別的事情？我的天。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楚慕時嗎？
該不會我離開T城的這段時間，你的腦子被外星人入侵了吧？”
嶧城帶着驚訝的調侃聲音從電話里傳來，聲音大的讓楚慕時皺了皺眉頭。
“有空在那裏說廢話，不如早點辦完事趕緊回來。”楚慕時對他的嫌棄毫不遮掩。
“有你那個單親媽媽小女友在身邊，你還能這麼想我，一定有貓膩，”嶧城一語道破天機，“說吧，怎麼回事？”
“Ada是你什麼人？”楚慕時直截了當的不再繞彎子。
“Ada？我跟她沒什麼關係啊，當初就是在公司的一幫秘書里挑了個辦事乾脆利落的給你暫時去做私人助理而已。”
語氣里有些不解，嶧城頓了頓嗓音，問道：“怎麼了？她做事手腳不利索？不會吧，我看人一向還是挺準的，慕時，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她就是做事手腳太利索了，才讓我查起來有些費事兒。”
冷哼一聲，楚慕時對着電話冷冷的道：“嶧城，你挑人的時候是不是沒帶腦子？”
“不是，等會兒等會兒，你容我緩一下，”電話里的嶧城愣了一下，隨即便似是反應過來一般，問道：
“該不會，她對你使了什麼陰招兒，而你又恰好中計了吧？
楚慕時啊楚慕時，你自己長了一張招桃花的臉你自己不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小心應對，現在怪到我頭上來，我可真是冤枉得很吶！你當初又沒說不要女助理！”
只要不說生意上的事情時，嶧城對着楚慕時的話語裏，永遠沒個正經。
可惜。他這次並沒有猜到點子上。
“她還沒那個本事對我下手。”語氣更冷了幾分，楚慕時忽然很想把嶧城從電話里拽回來胖揍一頓。
那副不着調的調侃模樣，光是讓他聽着，就有些恨的牙根痒痒。
“沒對你下手，那你還……”話說一半頓在那裏，嶧城訝然道：“我說，她該不會對你的那個單親媽媽小女友下手了吧？”
電話里傳來一陣沉默，嶧城此刻終於有點兒認真和抓狂了。
跟楚慕時在一起這麼多年，就算他別的優點自己不知道，可是超級護短且蠻不講理的護短這一點，自己可是見識過不是一次兩次了。
如今楚慕時這樣着緊着方曉圓，卻讓她在Ada的手裏栽了跟頭，怕是這個Ada的下半輩子都不要想安安生生的度過了。
當然，讓嶧城抓狂的並不是Ada的下半生好不好過，而是此刻的楚慕時會不會由此遷怒到自己的身上……
“那個，慕時，我挑人的時候真的沒帶腦子，不過這個Ada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真的，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趕緊對着電話再次出聲，嶧城在心裏下定決心，等他回到T城之後，一定將公司里的女員工全都調離楚慕時身邊八丈之外！
“說說項目的事情吧。”
不再沉默的楚慕時終於轉換了話題，讓嶧城拍着胸膛鬆了口氣。
“楚家已經相信了我們的暗示，現在將價格壓到了最低價，有些競標公司都開始懷疑他們惡意競爭了，只是沒有證據，所以拿楚家無能為力而已。
如果你那邊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就跟董事會那邊定了合同跟楚家簽了。”
嶧城的語氣正經了起來。
“嗯，你看着辦就行了。”楚慕時點了點頭。
“對了。他們提出想要跟你見面，我沒答應也沒拒絕，先問問你的意思，從我這邊來看，現在見面的時機有點兒早。”
嶧城徵詢的聲音再度傳了來。
“等到下一個項目競標的時候再說，”楚慕時頓了頓，“那個人的下落有消息了沒？”
“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只知道當初她把你丟在楚家門口之後，就拿着楚家給她的撫恤金出了國，這麼多年音訊全無。找到她怕是還需要費點兒力氣。”
語氣裏帶了幾分嘆息，嶧城忽然很慶幸自己現在是在電話里同楚慕時說這些事情。
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表情，來面對楚慕時這些慘痛的過往。
良久，電話那頭才傳來楚慕時淡漠的嗓音，“沒事，不着急，找不找得到都沒有關係。”
既然當初她能狠下心來拋棄自己，如今能不能找到，是真的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倒是你。”楚慕時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事情辦完了，就趕緊給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