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欠你的債,我用命還!
程氏截標的日期迫在眉睫,方曉圓的工作室已經不能用“瘋狂加班”四個字來形容了。
只有“拚命”兩個字能勉強來形容。
“好了,既然活動方案已經修改出來了,那今天就到這裏吧,大家都辛苦了,再堅持幾天,成功一定是我們的!”
老闆拍手的聲音,打破了工作間裏忙碌的安靜。
從閃亮亮的電腦屏幕前抬起頭來,方曉圓揉揉已經快要直不起來的脖子,眼角瞥到掛在牆上的時鐘,方才發現已經是凌晨三點。
怪不得眼睛澀得都要睜不開。
“圓圓,你今天回家還是去醫院?”許倩伸了個懶腰,走到了方曉圓的工位旁邊。
“我回家,這個時間萌萌也睡了,我就不去醫院打擾她了。”
收拾着東西,方曉圓繼續說道:“你今天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叫個車回去就行了。太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
“都這個時間了。除了黑車,你還去哪兒叫車?反正都是個晚,我送你回去就行了。”
許倩不肯依,公司的位置雖然不算偏僻,但這個時間卻很難叫到車。
臨近的酒吧KTV正是打烊的時候,小年輕們紛紛叫車回家或者轉戰二場,這裏便彷彿空了一般,半小時都難以見到一輛車來。
“真的不用,我往前面那條街上走走,到了酒吧街就好叫車了。風這麼大,你快點上車回家。”
跟着許倩一起來到公司的地上停車場,夜風寒冷蕭瑟,方曉圓不由得裹緊了上衣。
然而許倩卻不肯將她一個人留在街上,兩個人來回推讓之間,一束燈光遠遠的打在她們身上。
還沒等眯起眼睛的方曉圓看清那車的車牌號,便又有兩聲清脆的喇叭聲傳了過來。
“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又是拿遠光燈晃人,又是亂按喇叭……”
最後一個“的”字的音才剛發了一半,就被方曉圓硬生生地折斷在了口中。
因為她終於看清楚了那輛距離越來越近的車牌號竟然是楚慕時的瑪莎拉蒂。
“晃你半天怎麼都不知道過來上車?開到這邊還要掉頭才能走到對面的路上去。”
沒等方曉圓來得及反應,被搖下來的車窗里傳出楚慕時那有些許不爽的嗓音。
“圓圓,這是……”許倩有些震驚。
這車可是最新款的瑪莎拉蒂啊!
想當初她在網上搜到這輛車的價格時,光掰着指頭數零就數了好幾遍啊!
能開得起這樣的豪車,車裏坐着的這個英俊男人到底是誰?
“呃……我的一個……朋友?”
語氣有些遲疑,方曉圓看看楚慕時,心裏有點不太確定自己的這個界定他肯不肯接受。
楚慕時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做聲算是默認。
“朋友?”許倩愣了愣,一把將方曉圓扯到了一邊,壓低了嗓音問道:
“圓圓,你同我說實話,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啊?困難?什麼困難?”被扯到一旁的方曉圓,一時有些沒明白過來。
“圓圓,先說明我沒有一丁點兒瞧不起你或者嘲笑你的意思。”
許倩的臉色忽然就嚴肅了起來。
“你如果遇到什麼困難了,就跟我說,我可能沒有能力完全幫到你,但多少能解你燃眉之急,你犯不着去相信這樣的男人,更犯不着委屈自己。”
“我沒有委屈自……”
頓悟過來,方曉圓解釋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心急如焚的許倩打斷了去。
“圓圓,我掏心掏肺的同你說,開這種車的男人,哪兒是我們這種人家的姑娘能高攀的上的啊?
你可千萬別傻兮兮的聽了他的什麼什麼承諾,到時候吃虧的只有你自己!”
一腔的熱忱,一腔的真心,許倩那誠心誠意為她着急的模樣,險些讓方曉圓落下淚來。
“倩倩你放心吧,他真的只是我一個朋友。”
拉着許倩的手,方曉圓忍了湧上鼻子的酸楚,竭力在臉上扯出一個笑容來。
“你是知道我住在哪裏的,那間房子本來是我閨蜜一個親戚的,他們前段時間出國了,房子空下來就借給我住了。
開車的這位先生,正好是我對門的鄰居,也是我閨蜜親戚的朋友,所以我們也時有來往,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終究還是小小的撒了一個謊,方曉圓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快速而簡潔的介紹清楚她和楚慕時的關係。
又或者,她自己也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與楚慕時是一種怎樣的關係。
“圓圓,你真的沒騙我?”
回頭看了看坐在駕駛座上的楚慕時,許倩還是有些不放心,“我總覺得,他那個人很不友好的樣子,對你也很不耐煩。”
“他平時就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就跟誰欠了他幾百萬一眼,你不用擔心,真的沒事。”
笑着出聲,方曉圓的語氣里對楚慕時帶了幾分真的嫌棄,不過,她欠了他好幾百萬確然也是真的。
淚目。
“那……那你要是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遲疑片刻,許倩方才出聲說道。
“嗯,放心吧,你的手機號我早就設成了快捷鍵。”衝著許倩眨眨眼睛,方曉圓又道:
“你也趕緊回去吧,路上小心點兒。”
直到看着許倩的車拐出了停車場,方曉圓才折回身子到了那輛黑色的瑪莎拉蒂旁邊。
車窗里楚慕時毫無表情地看着她,只是她莫名覺得,他臉上的神色似乎比方才更冷了幾分。
“你手上沒戴錶?”
方曉圓才剛剛坐上副駕駛座位,楚慕時硬邦邦的話便劈頭蓋臉而來。
“好像真的落在辦公桌上了。你要不等等我,我回去拿一趟?”方曉圓決定裝傻。
發動機巨大的轟鳴聲驟然響起,車子彷彿離線的箭一般飛速的沖了出去。
慣性讓方曉圓狠狠地跌落座椅後背。她抬手輕輕地撫着胸口:
還好還好,自己萬分明智的系好了安全帶。
車內一片沉寂。
楚慕時臉上的神色愈發冰冷,彷彿冬天哈爾濱的冰雕,一碰都能蹭掉些許的冰碴兒。
方曉圓有些受不了這莫名其妙的寒意,在心裏給自己鼓了鼓勁兒,便故作輕鬆地開了口:
“你今天怎麼會來接我?我剛剛還在擔心,這個時間要很難叫到出租車了。”
“順路。”
兩個字從嘴裏蹦出來,楚慕時根本就沒有要好好聊天的意思。
自己專程從那麼老遠的地方繞路過來接她,她居然還躲在一旁跟個小姑娘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彷彿做了好事卻沒等來應有的誇獎一般,楚慕時的心裏,有點兒小憤慨。
“順路?你又去哪裏應酬了?該不會是喝酒了在酒後駕駛吧?”
瞬間直起身子,方曉圓轉過頭來瞪着圓鼓鼓的眼睛看向楚慕時。
酒後駕車,這可是最危險的事情了!
“方曉圓,我說你是不是傻?”
手背上青筋暴起,楚慕時咬着牙,一字一頓。
“呃……”方曉圓有點兒不明所以,又似乎有些明白。可又有點兒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只能糾結半晌,試探性地問道:“你……該不會是專門來接我的吧?”
楚慕時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臉上的神色終於有些許的緩和。
……看來自己這是猜對了。
方曉圓絲毫沒有猜中別人心思的欣喜之感,而只是對楚慕時這孩子氣的脾氣充滿無奈
說好的英俊瀟洒、帥氣多金、成熟穩重的霸道總裁呢?!怎麼總是一副幼兒園小朋友的樣子?!
不過,她也只敢在心裏咆哮一下,畢竟,楚慕時可是她最大的債權人,她決計是惹不起的。
“你是從公司來的,還是從家裏來的?”靠在座位上抻了抻脖子,方曉圓出聲問道。
“醫院。”言簡意賅,楚慕時看白痴一樣的瞥了方曉圓一眼。
也不知道今天是誰急急吼吼的打電話,讓自己一定一定要去醫院給萌萌送去她最喜歡的HelloKitty的毛絨玩具。
“那你真是繞了很遠的路啊,”方曉圓看着他,心裏忽然有些歉疚,“其實你沒必要來接我的,我自己叫車回去就好了。
你最近不是生意很忙嗎?熬到這個時候,身體要受不了的。”
語氣里滿滿的都是關懷,方曉圓就是這樣。從來都見不得別人吃苦受累,更受不了別人是為了自己才多受了苦累。
“說你手錶沒戴着你還真沒戴着?現在都幾點了,這裏哪兒還能叫得到車?
回頭再跑來幾個男人說你是從家裏逃跑的老婆要把你帶走,我看誰還能來救你。”
冷哼一聲,楚慕時仍舊是那副傲嬌的樣子。
“嘁,你這人,明明是關心別人的好話,偏偏要用這麼古怪的語氣說出來,也虧得是我了解你,不然肯定要被氣死了。”
才不跟他計較那麼多,方曉圓對付慣了鬧騰的萌萌,根本不將楚慕時這點兒小兒科放在眼裏。
伸伸胳膊揉揉肩,方曉圓有些睏倦的將頭轉向了一旁。
車窗外霓虹燈夢幻般的向後飛速倒退,她晃了晃神兒,似乎有些許剋制不住地倦意涌了上來。
“累了?”語氣難得的溫柔,楚慕時開車的間隙轉過頭來瞧了她一眼。
“嗯,已經連軸轉好些天了,”點點頭,方曉圓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幸虧截標的日子沒剩下幾天了,不然的話,我怕是真的要累死在公司了。”
“誰讓你那麼拚命?都不知道要偷懶一下的?”
放緩了車速,楚慕時語氣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是滿滿的心疼,卻又是彆扭着不肯讓人知道他這份心疼的傲嬌。
“我從學校一畢業,就為了徐遠傑做了家庭主婦,與社會脫節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我做起來順手,又受到重視的工作,當然是要拼了命的去做。
不然的話,我若是被炒了魷魚,豈不是要帶着萌萌一起去大街上喝西北風度日?
更不用說,我還背着很重很重的一身債啊我最大的債主同志!”
最後一句語調上揚,方曉圓抬手,略帶誇張地拍了拍楚慕時的肩膀當然,她知道他在開車,所以只是象徵性的輕輕拍了一拍。
“知道就好。”楚慕時輕哼一聲,重新集中了注意力開車。
可方曉圓卻彷彿不想就在車上睡着一般,開始找些話題嘰嘰喳喳的來聊,好振奮自己的精神。
“話說,你今天就這麼大喇喇的開着你的座駕來公司門口接我,怎麼就一點兒都不知道要低調呢?”
直了直身子,方曉圓轉頭看向楚慕時。
“低調?”兩個字從楚慕時嘴裏蹦出來,不屑的意味昭然若揭。
“是,你楚大總裁當然是不需要低調了,整個T城再沒人敢壓過你的風頭。
可是。您老人家就不能稍稍的分神兒考慮一下我嗎?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公司小職員。
你今天這麼開車一接,怕是明天整個公司都要將謠言傳遍了!”
想起在停車場時許倩的種種反應,方曉圓的心裏忽然就有點抗拒明天去公司
明天的自己,肯定是要被圍起來八卦的問東問西的啊!
淚目。
“謠言?什麼謠言?”
楚大尊神終於又再開車的間隙分了分神。
“當然是我被一個開着黑色瑪莎拉蒂跑車,哦,不對,轎車的男人所包養的謠言啊!”
意識到這一點的方曉圓忽然有點兒抓狂。
“被包養就被包養唄,有什麼不好?難道你覺得,我有哪一點兒配不上你?”
楚慕時的語氣看似不咸不淡。然而他的餘光卻悄悄的落在了方曉圓的身上,似乎,還隱隱約約的有幾分期待。
“我說楚總,先別說誰配得上誰配不上誰的問題,我就問您一句,您什麼時候見過一個沒日沒夜的加班加點,還帶着孩子入不敷出的女人,是被包養的?”
方曉圓抓狂之中又有幾分無奈:“您看看,我這從頭到尾,哪一點兒像是被包養的樣子?”
“不像,也可以變得像。”
沉默片刻,楚慕時從嘴裏說出來的話,讓方曉圓有些不太明白。
她眨眨眼,一臉疑惑地看着楚慕時。
“現在你就可以打電話去你老闆那裏辭職,”黑色的方向盤在手中滑行着打了個圈,楚慕時轉過一道弧形的路口。
“反正你也欠着我的債,你當我是雇了你來做活兒還債也好,還是誠心誠意想要養着你也好,辭了工作,既不用每天加班這麼累,又能安心待在家裏陪着萌萌。
每天也不需要你做太多的事情,只要幫我做頓飯,順便熨燙一下衣服就好,其他的,雇個保姆再來做便是了。”
語氣平淡而自然,楚慕時說著這樣的話,彷彿像是在說一件極為普通和平常的事情一般。
然而方曉圓卻愣在了那裏。
“你……剛剛那些話都是認真的?”
嗓音莫名有些乾澀。方曉圓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撕扯着自己的喉嚨,只能咬了咬牙,極為艱難地出聲。
“當然是真的,”點點頭,楚慕時並沒有聽出她語氣里的異常,反而是極為認真地說道:
“方曉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你一直跟在我身邊,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麼累的?
你和萌萌。我楚慕時還是養得起的。”
最後一句話音落地,楚慕時握着方向盤的手幾不可察的緊了緊。
深秋的寒夜裏,沒有開空調的車中,他竟是在額頭上緊張的生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憋在心裏許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楚慕時在心裏默默地舒了一口氣。
他曾經設想過方曉圓聽到這些話之後的反應,可能會是驚訝萬分,可能會是難以置信,也可能是傻獃獃的愣在當場連半個字都沒有辦法說出口來。
卻唯獨沒有料到,她會在一瞬間變得面色如此蒼白而難看。
你不要上班。安心在家裏帶萌萌,每天幫我做頓飯,在家裏閑着就好,我養你……
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眼兒,方曉圓都是那樣的熟悉萬分,也是那樣的令她痛徹心扉。
這些話,曾經有一個男人在皎皎的月光下對她一字不差的說過,那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她至今記憶猶新。
可,那個男人卻負心的出了軌,然後又狠心的拋棄了她和萌萌。
而更加可笑的,是他拋棄她們時的那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從來不曾出門工作,也從來不曾知道過我的辛苦,你在家裏整日遊手好閒不做一丁點兒的事情,我徐遠傑辛苦賺來的錢,不是用來養你的白吃白喝的。
多麼,理直氣壯的理由,多麼,令她無力反駁的理由……
抬眼看着坐在身邊安靜的開車的楚慕時,方曉圓在那一瞬間,忽然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這難道是,又要讓她重來一遍嗎?
“楚慕時,告訴我,你剛剛那番話只是在開玩笑,並不是認真的。”
心底里仍舊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方曉圓克制着喉頭的哽咽,一字一頓的出聲問道。
“我當然是認真的。你這個女人,還要讓我把同樣的話說幾遍?”
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楚慕時在倒車鏡里看到了她那有些發白的臉色。
“這段時間以來,我對你所做的一切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有些事情,就非得要我親口說出來,你才能懂?”
顯然是理解錯了她那蒼白的臉色,楚慕時只覺得,她想要親口聽到自己的那一句好言好語的表白。
可,他從小到大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即便是真的動了心,又哪裏好意思就這樣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不勞楚總的大駕,您的意思,我聽得明明白白。”
面色又白了一白,方曉圓咬了咬失了血色的下唇,竭力避免自己落下淚來。
“只可惜,我配不上您的一番好意,我方曉圓雖然能力不強,賺的薪水也敵不過您每天收入的萬分之一。
可我,卻還不至於失了那份骨氣,更不至於讓我自己為了錢去做被人包養在鳥籠子裏的那隻金絲雀。
您的這份好意,我承受不起!”
話語冷硬,方曉圓探出手去從後座上拿起了自己的包。
“方曉圓,你的腦子裏究竟都在想些什麼?”
被方曉圓一席話說得徹骨寒涼,終於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楚慕時,一時之間心裏恨得咬牙切齒。
“我腦子裏想着的,都是些不能入楚總您眼的雞毛蒜皮,不過您放心就是了。我方曉圓就是同時打十份工,就是去工地搬磚,也一定會將欠着您的錢如數奉還的!”
咬緊牙關,方曉圓倔強的不肯退讓。
一腳剎車猛踩到底,楚慕時狠狠地轉過頭來,恨不能立時掰開方曉圓的腦子,看看裏面究竟長了些什麼發了霉的蘑菇!
然而他的驕傲,他與生俱來的驕傲,卻不允許他那般瘋狂的失態。
於是滿心憤怒的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極冷淡的一聲輕哼,“就憑你?什麼時候能還清欠我的債?”
“楚總不必憂心,我方曉圓說能還清,就一定能還清。”
幾乎要將嘴唇咬出血來,方曉圓一字一頓道:
“如果真的還不清,哪怕用這條命來抵償,我也絕對不會用自己的身體來償還!”
抬起頭來,方曉圓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怒氣沖沖的楚慕時,而他卻從來都不知道。她的眼睛裏還會閃爍着這樣倔強而不肯退讓的光亮。
只是這光亮,現在讓他憤怒至極。
“你欠我的是錢,我要你的這條命有什麼用?你還是好好的活着,能多還我一分是一分吧!”
怒極反笑,楚慕時偏偏也是個張不開口說軟話的人。
明明知道她對自己只是一場誤會,明明知道他只要稍加解釋,兩個人的關係就不至於冰冷僵硬如此,可他卻偏偏不願開口,可他卻偏偏氣得簡直要將全身的血液倒流
她憑什麼?她方曉圓憑什麼這麼污衊自己?
難道自己這段時間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一丁點兒沒有看在眼裏,她都一丁點兒的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嗎?
憑什麼要自己來說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