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宋璽卻搖了搖頭道:“師父曾經特地囑咐我,如果門派駐守成功,我卻還沒築基,那就不要設比武台。”
“也是,沒有築基期坐鎮,我們設比武台,有點不太保險。”烏長柳也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再說,我們門派收徒,武力值是次要的,首先要看的,其實是會不會跳舞。”宋璽對於眼前的狀況也是一籌莫展:“不然就算是收進來,我們也沒辦法教導。”
“不設比武台的話,難道我們要搭個舞台表演跳舞嗎?”白秋雲顯然沒想到會需要如此。
其實,縱觀各派,收徒的方式也無非兩種。
其一,比武台,讓自己的弟子上台打鬥,大部分時候都帶有一定的表演性質。上台的人不一定是想要拜入該派的,但這種能夠和各派一較長短,點到為止,只要最後不讓設置比武台的擂主太難看,一般來說各派都是很歡迎有人上台的。
其二,就是像之前擺攤的那些了,亮出自己的技藝,讓前來拜師的人清楚自己的門派可以做什麼,也會有人願意入門。戊·二十一峰的這個迷宮,簡單說也是屬於第二種,只是相對於擺攤的那些,要顯得高大上了許多,也顯得更加的神秘和有內涵。
既然不能設比武台,那就只能是第二種了,但是天舞門的技藝……
對於白秋雲的問話,宋璽卻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道:“那塊雲毯,倒是可以當舞台用,只是……”
“這樣,會有人來嗎?”陸子期表示很懷疑。至少在他自己看來,當年如果有第二個選擇,他大概也不會進天舞門。若不是看師父能御空而行,加上將當時追着他的那頭異獸給斬殺在地,他差點就要以為他遇到的是一位瘋子。
宋璽的優點很多,比如認真,比如護短,比如有責任心,比如認定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
而收徒入門這一件事情,就屬於一定要做的範疇。因此雖然大家都沒什麼信心,宋璽還是決定:“那就這樣決定吧,有沒有人來,也要試過之後才知道。”
這麼說著,宋璽就掏出了那塊之前在路上歇息時用過的毛毯。
“大師姐……!”孟染攔住了宋璽想要鋪開毛毯的動作。
“幹嘛?”宋璽問道。
“你準備就這樣開始跳嗎?”孟染問道。
“有話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師門之中幾位師弟,就數孟染最為古靈精怪。
就連天舞峰能夠駐守成功,也是多虧了孟染。雖然這次腦子受了傷,好像忘了很多事情,這並不影響孟染在宋璽心中擁有的發言權。
“這個,讓我先想想怎麼說。”孟染其實也有點亂。
宋璽挑了挑眉,道:“我可以給你時間讓你想一會。”
在孟染看來,天舞門的弟子要表演的是跳舞,目的雖然是招收門徒,但是並不影響這其實是類似於演唱會的表現方式。
但是看看他的這幾位師兄弟姐妹,身上還是那件萬年沒換,學名玄御衣的褐紅色法衣。
托剛剛過橋時候那些議論之人的福,孟染也從記憶的碎片中知道了這玄御衣的由來。這身褐紅色的長衣,並不是他所以為的門派服飾,只是如今確西洲最為常見也可以說最為低階的防禦法衣。這種只要是修行中人稍微有點修為就要置辦一件的衣服,圖得只是安全,根本沒有什麼樣式可言,自然也就談不上好看。
這樣顯然不行。
天舞門的特色是什麼,跳舞。對於孟染來說,最具有參考性的,便是演唱會。
就算孟染一直一來從事的是幕後的編曲作曲,也知道每一場演唱會都是精心策劃,從舞台,到燈光。每一首歌要搭配的服飾、妝容。無不精益求精。
天舞門並非沒有特色,在這樣一個時代里,太有特色導致反而另類了。
但是孟染相信,演唱會能在二十一世紀令萬人瘋狂,一定是有其魅力所在的。
天舞門的弟子會跳舞,那麼,就為招新舉辦一場演舞會。打動三五個人,進而將他們拐入天舞門,應該也不算難事。
當然,要做的自然也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首先,服裝就不過關。
其次,想要調動觀眾的情緒,音樂是很重要的一部分。除了之前的甲盾之舞,其他的諸如妙手之舞,也必須譜曲。
最後,演舞會結束之後,還必須設置相應的門檻。
對很多人而言,越是免費的越是不值錢,相反,就算本來不稀罕的東西,一旦限購,也會讓人覺得珍貴起來。所以必須設置門檻,讓人覺得天舞門並不是那麼好進入,才能勾起更多人的興趣。
孟染還在思考怎麼系統的和宋璽溝通這件事情,一群看起來鍊氣初期的修士,從路口轉進了戊等靈脈所在的這一區域。
這一行共有九人,三男六女,修為最高的走在最前方的那名男修,看起來二十來歲的年紀,五官端正,本來是不錯的相貌,眉目之中的陰鬱之氣,卻讓此人看起來帶着些陰森感,並不是容易親近的類型。
一行人看過了戊·二十一峰的介紹之後,對於破解迷陣大概並沒有什麼心得,便又往天舞門所在的位置過來了。
看到天舞門所在的臨時駐地,站着的也是一群鍊氣期修士。為首的男子打量了幾人一眼,開口道:“請問……”
宋璽轉過身,面對男子道:“天舞門,要求弟子擅長跳舞。”
“跳舞?”男子一臉詫異的看向宋璽。
“是的,跳舞。門派的心法和術法,都要求弟子能夠跳舞,才能使用。”宋璽說完,看着對方還是一臉的不解,轉頭對年齡最小的宛晚道:“小師妹,你且舞一支姑射。”
這一行九人中,年齡最小的也有了十五六歲,雖然宛晚的修為,與提問的男子修為相當,年齡卻才十一歲,作為主場的天舞門之人,此時由小師妹演示一番,也不算不合時宜。
宛晚當然不會想這些,聽到大師姐宋璽吩咐,已經笑吟吟脆生生的應道:“遵命,大師姐。”
也不挑地方,腳步一轉,就已經旋着身到了旁邊更寬敞一點的地上,單腳點地之後,就極為柔婉的一個轉身,做了一個美人含羞半遮面的姿勢。
這樣的姿勢若由女子做來,是極為好看的,然而宛晚才十一歲,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
倒是半掩面孔那隻手,指尖聚起了一小團靈光。
“咦?!”這樣的情形,讓一行人中的幾名女子,看起來蠢蠢欲動。
宛晚指尖捏着這樣一團靈光,手腕一旋,身體也隨之旋轉了起來。
宋璽在一旁則介紹道:“此舞名為姑射,取美人之意,為天舞門主攻的舞蹈,優點是起舞的時間越長,攻擊力越大。”
宋璽正待繼續解說,又一群人也轉進了戊等靈脈所在的這一區域。
大約是看前面一行人中幾個小姑娘的表情太過明顯,後面一行人中一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湊過來道:“小姑娘,你可不要被他們這姑射之舞給騙了。除了這姑射,天舞門的其他舞蹈可真是沒眼看。這入錯門搞不好就是一輩子的事,可要慎重考慮啊。”
孟染看着那名和宋璽一樣鍊氣期十二層的中年男子過來,直覺不太妙。
果然,宋璽皺了皺眉頭,聲音冷冽的道:“晁洪,這世間修行之法千千萬萬,能通大道者既為上佳,豈是以是否好看來做定論?”
被稱作晁洪的中年男子聞言,卻哈哈大笑,故意做出一副笑得喘不過氣,甚至拍大·腿的滑稽之姿,做足了姿態之後,晁洪才一邊笑一邊喘着氣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是真的不想笑的,只是每次一想起你們天舞門的甲盾之舞,我就真的是忍不住想笑,我再也沒見過比你們更可笑的門派了。在場的諸位,聽我一句奉勸,我們是來修行的,不是來跳大神的。就像我們虎宵觀吧,雖然是體修,至少我們也是堂堂正正一拳一腳打出來的,哪像他們……哈哈哈哈……”
然而在場的各位,看到他這樣咄咄逼人,並不顯得買賬,前面那個隊伍中的六名女子,甚至悄悄往遠離此人的方向挪了幾步。
晁洪見狀,哼了一聲,道:“若是不信,不如讓你們看看好了。”
如此說著,竟然冷不丁就朝着站在人前的宋璽出了手。
宋璽從原地腳步輕點,便往後一閃避了開來,之前受過內傷,此時陡然運功,宋璽剛剛落地,身軀便是一晃,捂着胸口輕咳了一聲。
天舞門內,除了宋璽是鍊氣期十二層,烏長柳的修為也才鍊氣期九層。
甲盾之舞的防禦之力確實超凡絕倫,但其使用卻有限制,必須走先手才行。
此時見晁洪一言不發就攻了過來,宋璽躲避之後力有不逮,烏長柳便迅速的朝着晁洪即將落腳的方向,一旋身便攻出了一記。
攻擊的姿勢便正好是宛晚剛剛展示過的姑射第一式。若說宛晚跳來只是顯得不倫不類,這樣的美人含羞之姿讓身長八尺的烏長柳做來,就更有說不出的違和感了。
烏長柳進攻之時,白秋雲和陸子期也反應迅速的起了鐵木之舞的首舞式。
晁洪躲過了烏長柳的攻擊之後,便也不客氣的朝着離自己更近的白秋雲和陸子期發出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