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詔書

第五十九章 詔書

現在離交易達成已經快四個月了,這一年的酷暑終究沒有那麼熱,趕上小冰河期的東漢夏季就像那曇花,一現之後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接踵而來的就是嚴寒,十月在這個年代已經徹底的被寒冷所包裹,特別是河北廣宗巨鹿一帶已經無線的接近了苦寒之地,在這樣冷冬之中行軍的困難可想而知。

在李儒董卓東進之後,衛語仔細的回顧了一下史,最終找到了一絲自己遺漏的地方。史上董卓接任盧植兵權之後確實放棄了廣宗轉而面對曲陽,而且那時候他動用了五校軍馬,但是結果卻是張梁依舊好生生的端坐在曲陽縣城之中。

李儒的策略是符合事宜的,但是其他卻錯誤的估計了曲陽的地形。這也難怪,像東漢這樣的年代能夠將名不經傳的小縣地形標註的清清楚楚實在有些為難當時的技術了。

這大概是李儒一生中唯一一次失算吧,當他看到曲陽縣城的險要,終於知道用大批西涼鐵騎去強攻是多麼的愚蠢。曲陽這個常年不見戰事的小縣城理所應當被忽略,因為現在的地圖大多都是軍人繪製,行軍到了哪裏就畫到哪裏,哪裏的戰事越多,地形標註的越是清楚。

四個月了,在董卓與李儒強大的掌控之下,在華雄張繡的勇武之下,張梁確實不死也掉一層皮,這個情況下去,估計在明年出頭戰事便會有了明確的結果。

對,就是張綉!董卓來到廣宗城下的時候,衛語就是看到過張綉,這個北地槍王現在是二十五六的年華左右,沒有身着東漢的鐵甲,而是涼地特有皮甲,一個褐色的胡氈帽子掩蓋不住他披散的長發,一臉的秀氣到也是符合他史上的名頭。

然而不管是張綉那一身槍法還是衛語自己的推崇,都讓衛語跟張綉有了極短的接觸。

一個很隨和的年輕人,不會視才為傲,也沒有涼地那些人外放的粗獷,張綉說起話來還是十分標準的關中腔,禮儀什麼的都不會落下。

衛語與張綉交流得很愉快,領走的時候衛語送了兩壇高濃度的酒精,更是讓張綉眉開眼笑,雖然一再囑咐張綉那是療傷用的,但是衛語估計這個北地槍王早就在行軍的路上飲得乾乾淨淨了吧。

廣宗這邊,這幾個月來袁術徹底放權給了衛語,在徐庶與荀衍的謀划之下,也是和張寶發生過大大小小几次摩擦,雖然都是佔了便宜,但是依舊敲不開套在廣宗城外的王八殼子。

衛語大概明白了張寶的性格與戰術,但是現在去他卻不能對廣宗進行總攻,朝廷的認命袁術的詔書還沒有下來,僭越的事情還是做不得。

可是現在卻有更為嚴重的問題已經擺在了衛語面前,冀州的苦寒已經凍倒了大片的士兵,在每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總會有幾具屍體被抬到營外火化。

死亡在冬季離每一個人都是那麼的接近。衛語的煤球已經具備了一點雛形,當然現在根本可能有採集地下煤礦的能力,只能在北方一帶拾取裸露在地表上的少量煤,這些他都是讓鷹狼衛去做的。

在這個資源還未開發的年代,很多後世的緊張資源都是自然浪費的,比如有記載在明清時代不少裸露在地表上的煤礦都發生過自燃,作為後世的科研人員始終將這種現象當做是浪費。

衛語能做的只是盡自己的能力去收集這些資源,但是他後世的研究方向是生物基因方面,沒有搗鼓出高錳酸鉀的衛語,製作出來的煤球始終差了一點火候。

看來正如荀悅所說,開起明智是非常必要的了,到時真的能建立一座大書院,衛語定要開設化學物理兩門造福萬民的課程。

半成品的煤球在營帳中還是很暖和的,但是氣味實在是難聞了點,衛語覺得手腳已經回暖之後,便是獨自一人走了出去。

眼前又有幾具凍僵的屍體被抬了出去,他們臉上的無助的表情與那濃重的蒼白無時無刻不在震懾着衛語的心。

屍體表面上已經有冰晶了,在火化的過程之中發出霹靂吧啦的響聲,在現場的士兵一個個臉色憂傷,有的甚至已經頂着嚴寒開始在一旁刨坑,大概是打算將沒有燒乾凈的骸骨入土為安吧。

其實在更遠的北方還有人,便是那些少數民族,在東漢人看來,那些烏桓鮮卑都是蠻夷,蠻夷如同野獸一般自然能夠耐得住嚴寒,生活在苦寒的地方。

其實衛語覺得並不是如此,烏桓鮮卑也是人,他們也怕冷,只是面對嚴冬他們與漢人有本質的區別吧。

若是現在換成烏桓人凍死,他們的同伴根本不會去處理他們的屍體,只會剝下他們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他們覺得人既然死了那必須發揮他們最後的價值。

鮮卑人對抗嚴寒更是慘絕,在冬季來的時候,他們會扎堆圍成一群,裏面全都是婦孺與青壯,最外面的則是那些風顏殘燭的老弱。在死亡降臨的這一刻,他們選擇保存部落里的有生力量,而那些圍在外圈瑟瑟發抖的老弱眼神中只有默然。

若是換成漢人完全不會是這樣,漢人有自己的尊嚴也有自己的文化信仰,老人與婦孺永遠都是關愛的對象,漢人知道感恩,知道自己從哪裏來,知道去報答誰,這也許就是文明與野蠻最本質的區別。

衛語思考之間,已經有鷹狼衛的心腹跪在他的面前,說是朝廷又有天使到了。

衛語快步走去了袁術的營帳,發現那圍着裘襖的小黃門已經在對袁術宣讀詔書。

“陛下有命,原河東太守董卓治軍有誤,革去討賊中郎將一職,命其在曲陽繼續討伐張梁賊部。

原長亭侯南陽太守繼任討賊中郎將一職,總領河北討伐張角戰事。欽此。”

小黃門讀完之後咳嗽了一聲,便是笑着對袁術說道:“袁將軍,接旨謝恩吧。”

一番禮儀之後,袁術就讓人帶着天使去后帳好生招待,他披着袍子的身體勐然倒在了床榻之上。

他的病還沒有好,現在冬天更是難受,加上朝廷詔書一到,他還要頂着不適去接詔,這幾乎將他的身體都壓垮了下去。

“速傳張先生!”衛語皺着眉頭對着一旁的小校大聲喝到,而許諸則是一把推開那名小心,親自跑出了營帳。

“仲道啊,我身體抱恙,這討伐張角的事情就權權交給你了……”

袁術起這麼一說,在場的人都是跪倒,袁術突然厲聲說道:“取我佩劍來!”

看到衛語接過了佩劍,袁術終究是放心下來,無力的拍了拍衛語的手:“河北就交給你了,若有不服…不服者,可持此劍斬之…”

張仲景已經趕了過來,一把推開了床邊的衛語,就給袁術把脈起來。

衛語拿着配劍,盯着嘴唇凍得發白的袁術,心裏暗暗發誓。

放心吧,袁公路。你病好之後,便是會見到賊亂平息的河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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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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