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雷劈死的渡劫期(上)
?“哎喲,看來我在符道還是有點天賦的嘛。”
樸實到對於渡劫期過於寒酸的洞府內,一女修望着桌案上五張寶光內斂的符咒,露出滿意之色。
“一份材料居然成功繪出了五張極品聚靈符,和我交易宋家真是賺大了。拿到這批材料,應該足夠鍛造出合適的防禦靈器了,之前說過的破天丹應該也能煉一爐。壓制了這麼久,差不多也該突破了。”女修嘴裏念念有詞,手上的動作可沒停,那些剩下的邊角料都被她細心的整理了出來,分門別類的放進了儲物器具里。
這女修名叫卞若萱,目前修為渡劫後期,隨時能突破至渡劫期大圓滿,引動天劫。
卞若萱壓制修為已百年有餘,與她同期的修士,要麼成功渡劫,飛升靈界,要麼渡劫失敗,身死道消。只有她一人,年復一年壓制修為,蹉跎至今。
壓制修為雖然正常,但她壓制的時間實在有些過久,修真也講究一往無前,長久壓抑自身境界,容易失了那股銳氣,反而不美。
卞若萱之所以遲遲不突破,實在是出於無奈。她是小晨界內出了名的獨行俠,沒有家族沒有宗門,和各大勢力沒什麼瓜葛,甚至連朋友都沒幾個。比這更有名的,就是她的窮,儲物器具里塞滿了每次繪製符籙剩下的邊角料,隨時準備廢物利用,小晨界裏她也是獨一份。
作為一個修為不低還有一定謀生手段的獨行俠,自然有過不少勢力準備招攬她,開出的條件也比較優厚。可惜卞若萱全部忍痛拒絕了。
這拒絕的理由也讓各大勢力無話可說,只能道聲可惜,後來也就沒人來撞她這座南牆了。
卞若萱幼時是生活在凡界的大易國,家鄉鬧時疫,原本的一大家子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她一個人。家裏的僕人逃亡時把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她也從原本的大家小姐淪落到了可憐小乞丐。
沿途乞討的時候,她原本是誒什麼目標的。後來聽說有仙人門派在大易帝都設點收徒,被收為弟子的人不用擔心吃不上飯,所以她也就朝帝都出發了。
如果一切正常,按她水土木三靈根的資質,應該能被收為內門弟子,開啟自己的修途。但是,走到一半,借宿一個破道觀的時候,她碰到了自己修途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師傅。
對於這位師傅,卞若萱只有一個想法,如果時光倒流,她一定要回去扇自己幾巴掌,不是所有的白鬍子老爺爺都是仙風道骨的老神仙,還有可能是包藏禍心的肚裏黑。
她師傅那時候已經一百九十七歲了,鍊氣期修士沒有奇遇,壽元最多也是兩百餘。
大限將至,她師傅也沒抱什麼希望了,穿越修界的屏障到凡界,是為了找他外祖一脈的後人,算是臨終夙願。
幾經探訪,才得知他的大舅做過一個小官,在任期間貪腐過度,當時的督察令參了他一本,被株連九族。也就是說,他外祖那一脈沒有活人了,甚至連墳都找不到。
很不巧,卞若萱就是那個督察令的後人。或許是了卻了一樁心愿,在帶着卞若萱穿越壁障到達修界后不久,她師傅就去世了。
她師傅撒手去了,洞府的租金可只交了半年。卞若萱那時候也才練氣二層,什麼都不會。這一切是她在為湊房租翻找值錢物事時,偶然找到的一本札記后發現的。
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她師傅在拜師的時候就讓她立過天道誓言,她只能選擇做一個獨行俠了。
閑暇時刻她也曾經想過為什麼她師傅那時候沒有殺了她,而是讓她作為一個散修步入修途,可能是因為作為一個資質不好的底層散修,她師傅格外清楚做散修的苦,所以想讓原本能拜入宗門的她也嘗嘗這種苦吧。不過她師傅早已化為一抔黃土,她也沒辦法求證了。
卞若萱之所以仍稱那人為師傅,一是因為那人雖然坑了她一把,卻也引導她邁出了第一步。
另一原因,則是因為她認為過得不富足和她本人關聯更強,她就是個不善鑽營的性子,散修中也有不少憑藉良好一己之力打下偌大身家的,她要是那塊料,她也效仿那些成功的前輩們了。
說不羨慕別人過的好,那肯定是假的,但她從來沒後悔過。再者,如果她整日糾結如果拜入宗門了會怎樣,她也修不到如今的渡劫期,說不定早就被心魔入侵身死道消了。
收好了那些別人眼中不值錢的邊角料,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卞若萱取出一個玉盒,小心地把五張聚靈符封存其中。
做完這些,卞若萱也鬆了口氣,從桌案的抽屜里拿出傳訊符石,給宋家的人去了道信。
傳訊符石很快再次亮起,卞若萱指尖輕點,一道人影從中投射而出,是個模樣普通的年輕男子。男子朝她行了個禮,面上喜意遮掩不住,“符尊,您所需的材料我們早已備好,您何時方便交易?”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地點你們定,我懶得費腦子。”
“還請符尊稍等,地點待家族長老商議過後再通知您。”男子再行一禮,身影消失。
卞若萱收拾了她這個臨時洞府里的東西,迅速趕往交易地點。渡劫期趕路的速度自然無人能及,雖然分出了一部分心神用於壓制修為,但卞若萱還是在半個時辰內到達了約定地點。
宋家人已經在那等着了,卞若萱神識一掃,發現除了一開始負責接頭的那個年輕男子修為較低之外,其餘幾個跟在他身後的老頭子都是大乘期。
“看來這聚靈符對你們還挺重要。”卞若萱調侃了一句,心裏還是理解他們這種行為的,畢竟交易的是評級在十品的修界頂級符籙,任誰都會小心的。
宋家人取出了一個儲物戒,恭恭敬敬地遞給了卞若萱。卞若萱粗略檢查了一遍,那個裝着符籙的玉盒就被她甩到了宋家人面前。
為首的年輕男子小心打開了玉盒,看到盒內的符籙數量后,喜色怎麼也掩蓋不住。五張啊,果然如其他家族隱晦透露的‘和符尊交易每次都賺’一般。
站在他身後的一個老頭子嘴裏念念有詞:“即使不催動都能感受到靈氣盤旋其上,寶光內斂,又能干擾神識判斷,當是正品聚靈符無疑。”
卞若萱暗自撇了撇嘴,以為小聲說話她一個渡劫期就聽不見了?
宋家的那個年輕人小心翼翼道:“符尊,我們想先驗一張,您看?”
符已經到了人家的手裏,怎麼用都是人家的自由。“隨你們吧,不過我醜話可說在前頭,想要形成合適的靈脈可不能光靠聚靈符,隨意找地方用了后沒形成靈脈,到時候可別怪我給的符籙有問題。”
宋家那人自然滿口稱是,隨後他將四張符籙仍是放回玉盒,遞給之前小聲解說的那個大乘期。剩下的一張他握在了手裏,小心地輸入了一定的靈力。
對於自己畫的聚靈符,卞若萱也有些好奇它的效果,她本人是不敢這麼敗家直接用的,所以宋家人試用的時候,她也很專註地進行了觀察。
她平時好奇心不重,難得好奇一次湊了個熱鬧,就給自己惹了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