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種田日常

111.種田日常

秦月頓時石化在原地,他是開玩笑的吧……吧……吧……

“愣着做什麼?”容非很“疑惑”地問她。

她咬咬牙,豁出去了,拿了手巾就回來,大無畏地與容非對峙。

容非看看她,又看看他自己,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秦月拿着手巾,咬着牙往他脖子上開始擦拭,一直擦一直擦……

“小月兒,”容非的聲音里夾了一絲無奈,“我的脖子快被你擦破皮了。”

是……是嗎?秦月擦了一把額頭上和鼻尖上的汗珠,將手巾往下挪了挪,擦拭他的胸前。

隔着手巾,都能感覺到,觸感真好啊……

容非:“小月兒,胸前也要被你擦破了。”

好吧,那就換胳膊……

最後擦到小腹,秦月一邊將臉別向一旁,一邊拿着手巾只在那一塊地方盤旋,生怕一不小心就越界了……

容非:“小月兒,腹部……”

“還沒幹對吧?我再擦擦!”秦月趕忙截住他的話,真的不能往下了啊老天……

容非又道:“小月兒……”

秦月想死的心都有了,連忙截住他的話,擦得越發用力:“嗯嗯,我會擦乾一點的!這裏還沒幹……”

她滿頭大汗,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眼睛也一點也不敢亂瞟,只要視線一不小心稍微往下了一丟丟,便能看到……

嗷嗚……

也不知道擦了多久,直到容非帶了笑意的聲音傳來:“可以了。”

她頓時如蒙大赦,只差沒跪地大喊“皇恩浩蕩”了。

似乎對她這幅感恩戴德的樣子十分滿意,容非大手一揮:“下去吧。”

秦月毫不遲疑,立馬扔了手巾就跑,也不管這落荒而逃的樣子有多狼狽……

容非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嘴角和眼梢爬上淺笑,久久不散。

*

那天之後,秦月再不敢去偷葯了,日子又恢復從前的寧靜。

只是沒過兩天,秋染園來了一個妖冶的女子,說是雲王賞給容非的姬妾……

那姬妾長得很是妖嬈,叫做夢姬。

容非將夢姬安排在外院,她卻老往內院跑,說是要與攬夏切磋舞藝,順便也可以幫她調.教秦月的舞藝,可明眼人都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月看她進園子好幾天了,卻連容非的面都沒見上幾回,更遑論完成她身為姬妾的偉大使命,不禁有些同情起她,嘖嘖,怎麼偏遇上容非這種清心寡欲的人呢?

攬夏卻哼哧一聲,說她是自討的,對她非但不同情,反而甚為鄙夷。

為此,秦月忍不住與攬夏展開了如下熱烈而和諧的討論。

“為什麼你不喜歡夢姬啊?人家是雲王送給容非的禮物,容非既已經收下,就該好好對她。”秦月嚴肅地申明她的觀點。

攬夏不屑地一笑:“要不是世子極力慫恿雲王送公子姬妾,你以為公子會收下夢姬?以前雲王不止一次要送公子女人,公子都一一婉拒了,這次世子極力堅持,公子幾番拒絕,導致雲王大怒,公子這才勉強收下她的,她倒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秦月一詫。

咦?居然是雲曄那小子在攪混水。

“那現在夢姬也是容非的人了啊,他怎麼能把人一大美女晾在那兒呢!”

“晾在那兒才好呢!”攬夏揮了揮手中用來督促她訓練的皮鞭,惡狠狠地說,“下次她再借口與我切磋舞藝,我就與她切磋切磋武藝,打得她滿地找牙!”

秦月打了個哆嗦,仍舊義正言辭道:“攬夏,你這是羨慕嫉妒恨,這種心態要不得吶。”

攬夏登時炸毛:“我羨慕嫉妒恨?!我羨慕她被雲王當成禮物送來送去,還是羨慕她被公子晾在一邊根本不理?”

攬夏這麼一說,秦月反倒更覺得夢姬這姑娘太不容易了,正想反駁,攬夏又戳着她的額頭罵:“還不都是你攪的事?要不是上次你勾了世子的心,而公子護着你,讓世子誤會了,世子能這樣不惜得罪公子,也要塞一個女人給他?”

哎哎哎?怎麼突然扯上她了?秦月覺得攬夏歪樓了,忙正經道:“咱就事論事,實事求是啊,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怎麼就勾了世子的心了,他那天不是回去了么?”

話音剛落,背後就響起了容非的聲音,帶了隱隱的不快:“小月兒,世子來看你了。”

秦月回頭,雲曄正站在容非的身後,見她看過來,竟微微紅了臉。

她無語凝噎,雲曄這樣子活脫脫她上次怎麼著了他!

雲曄輕咳了一聲,當著眾人的面,看着她深情款款道:“月兒,自從上次一別,我回去后輾轉難安,反覆思量了這麼些天,我發覺自己已經喜歡上你了。今日鼓足勇氣登門拜訪才知道,原來你是容公子前不久撿回來的孤兒,容公子將你當成了親生妹妹一樣疼愛,我上次魯莽地要將你要回去,也難怪他會不答應。”

說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繼續道:“方才容公子已經跟我約定好,三月為期,若我能得你芳心,他便做主將你嫁與我。我……我向來高傲,但你是我第一次真心實意喜歡的女人,我願意追求你,讓你慢慢愛上我,自願嫁給我!”

晴天一道驚雷,秦月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容非,你真毒!

什麼三月為期,還沒等到三個月呢,她就得作為舞姬給雲王獻舞了,要是雲王眼瞎了看上她,那她可就華麗麗晉級為雲曄的后媽了!

任憑任何人遇上這樣情況,都得玻璃心碎一地吧?

雲曄做完這一番表白,便罔顧容非和攬夏,逕自朝她走來。

秦月回過神,想起了上次被他磕中鎖骨,全身一抖,下意識便後退。

雲曄見她後退,腳步反而更快了。

秦月腦袋一發懵,便轉身拔腿就跑。

雲曄竟追了上來……

秦月更加懵了,下意識不敢停,便胡跑亂跑,跑到了容非經常觀賞的荷花池旁邊,沿着荷花池邊上的小路一刻不停地跑,沒注意迎面竟走來了一個人影。

等她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收不住腳步了。

兩聲尖叫,她和對面的人影相撞,隨後人影便被她撞落了水。

“救、救命……”人影在水中撲騰,“我不會、不會游泳……”

秦月嚇愣在原地,獃獃地看了水中幾秒,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夢姬那倒霉姑娘被她撞進水裏了。

當時想也沒想,她便跳了下去,想要將夢姬救上來,然而卻忘了……她自己也不會游泳……

於是,她也只能一邊撲騰,一邊仰着頭大喊:“救命!”

又多了一件不堪回首的狼狽往事啊……

這時,一直追着她跑的雲曄立刻便趕到了。

秦月只看到一片黑影從天而降,然後身體就被攏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一下子安定下來。

“別怕,沒事了。”雲曄在她耳邊輕聲道。

雖然很煩雲曄這臭小孩,但是這時的他真的很讓人安心,秦月心下一松,乖順地任他將自己抱上岸。

夢姬也被下人們救了上來。

秦月掃了一下四周,容非還沒有過來,明明他方才沒有追過來,現下不在也是正常的,可是她心裏卻突然一陣難受。

她捉摸不清自己為何會這樣,便索性不去想,閉了眼睛歪在雲曄懷裏。

還沒安靜個兩三秒,容非的聲音便響起在她耳邊:“怎麼會落水?”

秦月猛地睜開眼睛,容非竟然趕來了,她剛剛怎麼就沒看到?

那邊廂夢姬已經抽抽噎噎地哭訴道:“奴家往內院找攬夏姑娘,迎面卻被秦月姑娘撞了個滿懷,腳下一時扭了,便要往池子裏摔去。我、我慌亂中向秦月姑娘伸出手,她卻……沒有拉我……反倒推了奴家一把……”

秦月登時睜大了雙眼。

夢姬幾時伸出手了?她又幾時推夢姬下水了?純屬胡扯!誣陷!

她皺皺眉,正要反駁,雲曄卻冷笑出聲:“你當本世子是瞎子不成?還虧得這傻丫頭還跳下水去救你,你還恩將仇報!”

夢姬的臉色一下子比剛從水裏救上來還要白。

秦月心想這也許是個誤會,便拉住雲曄的袖子,喝住他:“雲曄,閉嘴!”

雲曄反倒呵呵笑了起來:“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秦月絕倒。

容非這時淡淡吩咐身旁的攬夏等人:“攬夏送秦月去洗澡休息,攬春帶夢姬下去梳洗。世子,今日之事事發突然,你暫且回去吧,容我處理一番。”

雲曄聽罷,便將秦月親手交給攬夏,在她耳邊道:“我過兩天來看你。”

秦月在心裏默念着可別來看她了,嘴上只能微微一笑道:“世子,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這句“謝謝”倒是實話,但要讓她再違心地說什麼“那我明天等你哦”,她可做不到。

*

過了兩天,卻再沒看見夢姬。

秦月心裏一咯噔,想起她看過的無數小說,炮灰女配路遇女主,不管有意無意,只要惹得女主落水或是其他,男主便會心生不滿,暗暗將炮灰女配……

難怪那天容非讓她與夢姬下去休息之後,就沒有明面上處置夢姬了,她以為這件事就這麼揭過了,原來……原來他竟是偷偷處置了!

秦月坐不住了,心裏想了一萬個夢姬被迫害致死的版本,最後終於忍不住跑去問容非。

事實證明,她想太多。

容非抿了一口茶:“夢姬?世子向我討她,她既是雲王送我的,我轉贈世子,想來雲王也並不會覺得不妥,所以我便答應了。”

秦月默然。

果然小破孩就是小破孩,前一秒還說什麼真心實意喜歡她,下一秒就將夢姬要走了,難怪這兩天也沒有來看她。

雖然心裏有點被比下去的不爽,但沒有雲曄糾纏她,她樂得輕鬆,心情便大好起來。

過了兩天,雲曄那個厚臉皮居然又來找她了,很義正言辭地對她說:“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會害你落水,還害得你差點被冤枉。”

秦月莫名其妙:“跟你有什麼關係,都是我自己撞了別人,才會讓夢姬姑娘落水,而且也談不上什麼被冤枉,也許是夢姬姑娘誤會了……對了,夢姬在你府里過得怎麼樣?”

誰知道雲曄哼了一聲:“什麼誤會?她擺明了就是陷害你,要不是容公子相信你,你不就被她平白地冤枉了去?都是因為我慫恿着父王將她贈給了容公子,才讓她有機會陷害你!她留在你身邊遲早是個禍害,所以我才出面將她要了去,這下便沒有人妄圖陷害你了。”

秦月心裏立馬咯噔了一下,沒想到雲曄竟然這樣小題大做,那麼……夢姬現在……

“你把夢姬怎麼了?”她的聲音寒了下來,雖然一貫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雙倍奉還”的信條,但夢姬對她並沒有造成任何實際傷害,如果因她而出現不測,她絕對會於心不安。

事實證明,她又想多了。

雲曄邀功似的對她說:“我派人將她送出雲國了,並讓她永生不得踏入雲國。”

秦月默了一默,雲曄這樣做其實還是太小題大做了,不過幸好他看上去驕縱得不可一世,但心地還算不壞,至少夢姬的性命是保住了。

事已自此,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狠狠瞪了他一眼:“以後我的事,不要你來管!”

“為什麼啊?”雲曄一臉委屈。

秦月則慢悠悠地往回走,對他說:“不知道容公子告訴你沒有,他為了將我調.教成德藝雙馨的‘良家婦女’,所以最近派了丫頭教我跳舞,我沒那麼多空閑招待你,你以後少來找我。”

雲曄追了上來,笑眯眯:“我知道,那我以後少來找你,但我來找你時,你得見我。”

秦月翻了個白眼,心裏哀嘆一聲,這日子真是越發難過了。

好在雲曄來的頻率不高,再加上雲王五十大壽將至,他作為世子,越發忙碌起來,而她這邊的訓練也越來越緊張了。

容非倒似相信她,每日也只是看看,就算她做錯了動作,他也不怎麼著急。

攬夏可就不同了,眼看着就要到雲王大壽了,秦月一做錯個動作,她就着急上火,還好皮膚底子不錯,不然准長一臉包。

*

沒過多久,雲王的大壽終究是到了。

其實,三個月了,秦月還是不知道容非的身份,只是從種種跡象來看,他似乎在雲國是個尊貴的人物。但是他卻沒有在朝為官,整日便在秋染園待着,甚少出門,而又得雲王邀請,參加雲王的壽宴。

“想什麼呢?”攬冬突然在她耳邊問。

秦月與攬冬並不太熟,不過攬冬善於梳妝打扮,於是今日便由她親自為秦月裝扮。

秦月摸摸鼻子,笑了笑:“沒什麼。”

攬冬一邊替她挽發,一邊叮囑她:“今天的宴會很重要,你千萬莫搞砸了。”

秦月囧,姐姐你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知道她現在正是緊張的時候么?

“好了攬冬,專心手上的活,讓她安靜待會兒。”攬夏倚在門邊道,“秦小月,你要相信自己,這些天訓練得很不錯,一定能將雲王迷得神魂顛倒。”

秦月知道攬夏在安慰她,前幾天她還跳錯了舞步,把攬夏急得眼睛發紅。

不過好在不是她單舞,而是另有一群姑娘們與她配合,給她伴舞,所以縱使跳錯一兩個舞步,雲王也未必看得出。

“放心吧,攬夏。”秦月朝她笑了一笑,心裏暗想,她的水平絕不至於讓雲王為她神魂顛倒,現在只求一切順利,讓她不出岔子地跳完舞向容非交差,從容非那裏拿了解藥遠走高飛就好。

這樣真的可以說是十分美滋滋了。

秦月想着想着,便嘴角彎彎地笑了起來,彷彿這會兒已經拿着包袱走出了秋染園。

攬冬在此時打斷了她的美夢:“好了,妝面已經完成了,快看看。”

秦月從幻想中醒過神來,愣愣地一眼望進鏡子裏,銅鏡中的自己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

她穿着白色的霓裳羽衣,頭上別了一隻白玉簪子,將長發歪歪挽住,面上打了淺淺的一層粉妝,兩頰添了一些桃紅色妝粉,眼睛勾了妖嬈的眼線,嘴上塗了艷麗的大紅色,讓她原本平凡無奇的臉也看出了一絲魅惑的影子。

單隻看這一眼,她真要以為自己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了。

都說化妝是魔術,還真不假,攬冬要是跟着她回現代,肯定是被無數人豪擲千金但求一妝的存在。

不過,秦月其實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她覺得人還是真實一點比較好——

特別是在這個時候!

她可不想被雲王看上啊啊啊!

*

“還不錯。”容非突地跨進門來,瞧了她一眼。

不知怎的,她猛然矯情起來,覺得有些羞赧,便低下頭去。

下一刻,下巴被人輕輕抬起。

和初見時一樣,容非直直地看向秦月的眼睛:“還是和以前一樣,眼睛乾淨純粹,沒有雜質。這樣便好。”

好你妹!

秦月恨恨地想着。

當初就是因為這個破理由,容非便將她留在了秋染園,害得她今天膽戰心驚,面臨命運的考驗。

只一瞬,容非便放下手,轉身離開:“我要先走了,你們收拾好之後,便乘另一輛馬車去王宮,秋染園的令牌我已交給容叔。”

這是秦月第一次來到雲國的王宮,紅牆碧瓦,酷似現代的紫禁城,只不過規模稍遜一些。

除去她,另有八個伴舞的姑娘,這八個伴舞的姑娘分坐在兩輛馬車上,而她與攬春等四個丫鬟則同乘一輛,容叔駕着這倆馬車,帶着我們十三個人從固定的通道進入雲國王宮。

雲王壽宴是在雲王平日辦公的錦延宮前的空曠場地上舉行,以雲王為首,往左右擺了桌椅,桌椅前面是一座圓形的高台,便是表演用的。

這些秦月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因為待會兒雲王和出席宴會的賓客就要來了,她們是不被允許逗留的,所以在看過一眼場地之後,她們便被導引公公帶到了一處閑置的宮殿,所有準備表演的人都在這裏。

容叔送她們到這裏之後就離開了,他要隨侍在容非身邊。

秦月見其他表演的人也都個個穿着甚美,姿態自信,不由得心裏打鼓,她趕鴨子上架練了三個月,能行么?萬一出了岔子,惹惱了雲王,那該怎麼辦?

攬夏猛然給了她一拳:“抬起頭!我攬夏教出來的人豈能輸給這些庸脂俗粉?”

秦月被她嚇一跳,大口順氣,順着順着心情也就平靜下來了,同時,一股莫名的求勝心也被勾了起來。

既然都到這裏來了,那就展現出她的最佳狀態,管他之後會如何!

天漸漸黑下來,壽宴的表演部分這才正式開始。

每到一隊人表演,便有引導公公和引導嬤嬤來宣旨,然後接了他們去。

秦月不知道自己排在第幾,於是只能坐立不安地等在閑置宮殿裏。

攬夏時不時和平常一樣諷她幾句,她開始還接她幾句話來緩解緊張,後來便變成了強顏歡笑。

攬夏看她這樣子,也不再言語,只是握住她的手輕輕晃着。

無論怎麼跟自己說無所謂,秦月其實還是無比緊張。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嬌妻手札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嬌妻手札
上一章下一章

111.種田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