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出陣!(下)
?(女生文學)“大將,夢到了什麼?”葯研下意識地問出來,回神后又連連搖頭,“並沒有窺探*的意思,大將不說也可以的。”
“兵器,戰爭。”審神者回答,低頭看自己的手,神色淡漠地平述,“殺人而已。”
短短兩句話,八個字,透露出說不盡的血腥。
主君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
葯研又忍不住想起這個問題。
“那,主人,您之前的戰鬥用到的那些技巧也是在夢中學會的嗎?”外在是好孩子內心有尊魔王的大和守安定首先想到的卻是這樣的問題。
“應該是吧。”審神者點頭,“只要在夢裏看過一遍就會用了。”
“靈力呢?”一直在刻意孤僻實際上在仔細聽的大俱利終於忍不住發問。
審神者看他一眼:“那個不用學就會。”漂亮的棕色大眼明晃晃的寫着“怎麼都能鎮壓你”。
臂帶紋身的黑膚青年當即扭過頭去,拒絕和審神者說話。
“手入也是嗎?”宗三也歪着頭問。
“不知道,反正看到你們的本體我就知道要怎麼使用和修復。”審神者搖頭,提到自身的記憶,她也有些茫然。
“這已經很厲害了啊。”大和守咋舌,“我還以為主人使用我也很上手的情況是偶爾呢。”他還記得那天這位主人拿着自己去院子裏試刀,輕易地就把一棵樹給片成了一段段,可自己的刀身卻絲毫無損。……啊,原來主人那時候是想拿他當佩刀的呀。大和守安定後知後覺地才想到這層。
“不會,不管是你還是本丸里別的刀都有一定的相似點的。”聽到大和守這麼說,審神者回答,一提到刀劍,她的表情緩和了很多,開始滔滔不絕,“我看過本丸里的所有刀,都有很明顯的相同點,刀身很長,除了短刀、脅差之外幾乎都要用雙手握柄,刀形很適合劈砍與直刺。刀身上摺疊很多,一看便知內有心核明顯用了包鋼技藝,核心刀身使用軟鋼,刀刃則用硬鋼,兩種質地的玉鋼利用疊鋼技巧不斷地交疊鍛造,這樣既能保證刀身不易折斷,又可讓刀刃保持應有的鋒銳。”
說著,她拔出了手中的三日月宗近,弧度優美的刀身上層層疊疊的刃紋堆起,如同一彎彎新月,讓這件冰冷的殺人工具一下子擁有了美感。
“像這把,顯然交疊次數不下於數百,刃身打除猶如新月,看着美麗,但似乎也因為過於追求美麗,鍛造時偏了核心讓這把刀缺乏應有的重心,其真正的價值用來觀賞多過用於實戰reads();。也就是說,按照正常的道理,它並不好用。”
一起旁聽的眾刀無語,覺得這把刀不好,你還拿着人家當佩刀是想幹嘛?
“但是顯然,不管我的情況還是你們的情況,都是屬於不正常範疇的。”審神者在這時嘆了口氣,“就如我不知道時之政府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那些歷史修正主義者組成的溯回軍又是怎麼出現的,檢非違吏又是什麼情況。像你們這些從各個時空裏被時之政府帶來的刀劍,肯定也不是真正的本體,畢竟真品永遠只有一件,怎麼可能每個本丸里都有這麼多一樣的名刀名劍呢。你們是那些刀劍,但又不是那些刀劍,在我看來,你們是從歷史中被提取出來的投影,擁有與本體一樣的歷史經歷以及記憶,卻在來到本丸時又變得完全不同了,成為和真正的本體相似卻又不一樣的事物。”
這番話讓旁聽的刀全都沉默了,畢竟記憶里他們被刀匠打造出來肯定是世間只此一把,可成為附喪神以來遇到的事,恐怕不可能沒想過為什麼別的本丸里也有一個自己吧。
“這裏面的不同,也許有審神者的靈力關係,但更多的,應該還是時之政府做的手腳。”揮了揮手中的優美太刀,刀刃劃破空氣發出嗡鳴,少女修長的手指如同愛憐般從刀身撫過,“比如我手中的三日月宗近,正常情況下他是不實用的,但現實是我拿在手中揮舞試用,卻意外地順手與鋒利。時之政府彌補了它的缺憾,這把三日月宗近,是真正美麗與殺機並用的實戰刀!”
審神者對這把太刀的滿意已經不用言語就能看出來,葯研看着面前的一人一刀,深吸了一口氣:“大將,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何時準備動身?”
“咦?時間到了嗎?”講刀已然講得忘我的審神者第一次在刀劍面前流露出呆住的神色,還沒等幾把刀反應過來對方已經恢復成平時的淡漠,“那就整理一下出發吧。”
那邊的髭切已經悄悄湊近宗三左文字同時望着審神者咬起了耳朵。
髭切:“看出來了嗎?”
宗三點頭:“看得很清楚。”
另一邊的長谷部看着交頭接耳的兩人納悶中還有點不高興,你們兩個在背着主上說什麼失禮的悄悄話呢!
部隊再度出發,就是這一路大和守也沒放棄和審神者搭話:“主人,之前看你對付檢非的槍客,用刀的技巧都沒見過呢,是怎樣的?”
“那個用說的是沒辦法直觀理解的。”一向冰冷的審神者在這方面意外地好說話,“如果你想學,回本丸我在手合室教你。”
“那可真是太感謝了。沖田君的天然理心流劍術雖然也很厲害,但是對付那些槍客還是缺少點什麼。”大和守說著說著又提到了他的前主,“我要更加努力,才能更加接近他!”
“天然理心流?你用的招式的名字嗎?”
“不止是一個招式啦,天然理心流除了各種劍術以外,也還有居合術的招式,包含很廣的。沖田君他就是專學劍術的,是個天才呢。”迷弟又在宣傳他的總司君。
“……不是很懂。”一邊策馬慢行,審神者直接屏蔽打刀的安利,“根據我目前見過的所有刀劍,基本可以推測以前使用你們的人身材多半不高大,並且力量不夠,單手腕力不足只好雙手並用來彌補殺傷力……而之前看你們使用的招術,不知是因為本丸需要效率的關係還是本身就是如此,追求的都是於被斬前先斬人的博命打法,一味的追求殺傷力卻放棄防守,這種做法我並不認同,而且你們的招式在我看來真的太粗糙了……”
宗三左文字這時驅使戰馬湊到一臉不爽看着審神者和大和守安定的壓切長谷部身邊。
宗三:“看出來了嗎?”
長谷部咬牙:“看明白了reads();。”
此後又碰到了兩輪敵人,都沒遇到檢非,隊伍就又恢復成早晨最初的樣子,他們在前面打,審神者在後面看,一直到最後……
“終於……”
“簡直是太不容易了!”
“這就是敵方的大本營啊,總算找到了啊!”
看到不遠處的簡陋建築,包括審神者在內都不由動容了,總算,總算是……
“等一下。”就在所有刀都打算繼續前進時,審神者將他們攔了下來。
“你又想幹什麼,這裏是最後了,就別……”大俱利有些不耐煩的回頭,待瞧見審神者的臉時一下子被驚住,“你……?”
“主,主上?您怎麼了?”刀劍們都被嚇住了。
少女的表情依舊淡漠,可是一向沒有溫度的眼神此時充滿了狂熱,直勾勾盯着溯回軍大本營的樣子完全嚇住了他們。
“我想拜託你們一件事。”少女眨眨眼,眸中的熱度退去不少后才看向他們,“以前聽你們報告偶爾會出一騎打這樣的事,今天幫我掠個陣,我也想試試。”
最終,望着審神者一騎當千殺進敵將總營,六把刀默默聚在了一起。
“現在都看出來了吧?”
“嗯!”
如果不是這一次出陣,他們估計到死都不知道審神者的愛好,她也不是刻意隱藏,而是在本丸根本沒有施展的機會。
傍晚,日落西邊,本丸的大門緩緩開啟,迎來了外出的四支部隊。
“是主公!”
“啊!大將回來了!”
“主君,歡迎回來!”
就算早上被懟了一次,但是看到審神者的瞬間,擔憂了一天的刀劍們還是歡天喜地迎了過去。
“嗯,我回來了。”見審神者的衣着依舊整潔,所有刀都放下了心,然後就見她讓開身子,露出後面比她高出小半截身子的高大身影,“新同伴,薙刀岩融。”
“噶哈哈哈哈!”橙發橙瞳的高大僧人對着本丸的刀劍發出了爽朗豪邁的笑聲,“我是岩融,武藏坊弁慶的薙刀喲!本丸的大家,多多關照啦!哈哈哈哈!”
唔哦哦哦,巨人!好多刀心中發出驚嘆。
也有刀一拍腦袋,這個本丸里一把大太一把槍沒有,最先來的長武器居然是薙刀啊。
“規矩我已經對他講過一些。……堀川,你來帶岩融參觀本丸,他就拜託你安排了。”目光隨便搜尋一下,找到了一枚家政達人,審神者果斷甩鍋,“我先去換身衣服。葯研,髭切,十分鐘後去手入室等我。”
三人先後應諾。
看着主君走遠,堀川又帶走岩融,剩下的刀又立刻包圍了出陣部隊。
“怎樣怎樣,葯哥,你們有保護好主公嗎?”
“這次突破敵將的據點了嗎?”
“主公沒事吧?”
“三日月宗近也還好嗎?”
出陣的幾把刀面對他們七嘴八舌的詢問,臉上的表情複雜reads();。之後就先是大俱利一言不發低着頭走開,然後是髭切哈哈笑着“怎麼說呢,我算是真的服了這個主人了。”直接去了手入室,剩下的幾把就被包圍得更緊了。
等聽到他們的回答時,本丸里的刀劍臉色全都呆掉了。
完成了一騎打成就的審神者?這是說真的么?不是開玩笑吧?光這一條就足夠讓本丸里的刀集體跪了啊。
換好衣服出來以後,審神者發現本丸里很多刀看她的眼神不對勁,稍微思索一下就清楚原因的她便直接無視了,推開手入室的門,果然就見那兩把輕傷的刀都在裏面。
“麻煩你了,大將。”將本體和修補工具箱一併交給審神者,葯研一向都是體貼又自覺的刀。
輕傷很好治,只花了幾分鐘,葯研的傷口已經消失了,這期間髭切一直有在好奇地旁觀,發出嘖嘖稱奇的聲音。
“到你了,本體給我。”將短刀還給了臉帶紅暈的葯研,審神者向另一邊直接伸出手來。
“好的,請主公多多關照了。”髭切笑咪咪地將太刀遞上去,“我可是皇家御物,還請精心一點哦。”
審神者看都沒看他,倒是旁邊的葯研掃了他一眼,滿是“坐等打臉”的表情。
五分鐘后,髭切同樣紅着臉接過自己的本體,臉色複雜地看了看審神者,傳聞原來又是真的啊。
兩把恢復傷勢的刀默契地並排站着,都等着跟在審神者身後出去,結果卻看到她仍然坐在原地,還拔出了三日月宗近,給它做起了保養。
“主公,三日月應該沒有受傷吧?”髭切挑了挑眉梢,一臉帶笑指着那把刀詢問。
“是沒有。”少女低頭認真地給刀身一遍遍拭油,回應得理所當然,“這不過是不過身為我的佩刀,戰鬥之後的例行保養。”
“……”
入夜,在審神者已經睡下的時間,一間偏角落的屋子裏聚集了不少刀劍。
“好了,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我們也該討論一下三日月的事了。”有刀起了個頭,點出聚在這裏的原因,“這一次難道真的就讓主公這麼任性下去?這次她選了三日月,下一次不知道又會是誰,我們得杜絕這個情況,否則絕對會引起恐慌的!”
“沒錯沒錯。”
“是這個道理。”
“真可憐啊,三日月。”
“是啊,可憐的三日月宗近,就這麼被主公給……”
當即有很多刀立刻點頭附和。以前沒感覺,現在好多刀事後回想自己被召喚的當天審神者做的一些舉動,都說明她謀劃了不止一天兩天了,現在看來自己是她在篩選過程中逃過一劫的。
……這麼一想忽然又有些不是滋味,自己身為刀居然沒被主君看上,這種既慶幸又鬱悶的感覺還真複雜。
“大和守,你可是差點就變成主殿佩刀的刀,要不是當初我喊破你的名字,你現在早就被掛腰上了。”和泉守兼定扭頭看向藍衣的打刀少年,“你沒有想說的嗎?”
“這就是你和加州清光特地拉我過來的原因啊?”大和守無語地看了看自己這兩同伴。
“什麼叫這就是啊reads();!你差點就被主人給封印在刀里一直出不來了耶!”加州清光有些激動地拍桌子,“你就不害怕嗎?”
“為什麼要害怕?”大和守安定一臉莫名的反問,“我本來就是刀啊,被主人拿着使用有什麼不對?”
現場一下子冷住,原本一直處於激動恐慌狀態的刀被他這麼一提瞬間冷靜了。
他說得好有道理!
身為刀被主人拿着有不對嗎?
不,應該說這才是正確的使用方式啊!
“大將今天給三日月做戰後保養了。”一直沉默的葯研補充了一句,“她說這是做她佩刀的基本待遇。”
眾刀:“……”怎麼感覺胸口像是被捅了一刀?
“你們有沒有注意?我今天向主公彙報事務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三日月放在辦公室里。那麼,也就是說……”
他在主公的閨房裏!!!
如果之前只是有些羨慕的話,現在所有刀對三日月宗近的感觀只剩下嫉妒和恨了。那個絕對禁域,所有刀欲窺而不得的本丸最神秘的地方,居然是三日月……!!
第二天出來用早餐的審神者就發現,本丸里的刀不光是看她的眼神不對,看她拿着三日月宗近時眼神更加不對。不過這對少女來說,依舊是可以無視的小事,開始實施昨天的計劃,繼續跟隨出陣。
落後的進度必須加緊趕了,如果再不落實,恐怕時之政府會對這個本丸動用一些手段,雖然不一定是惡意,但審神者才不想讓外人插手她的領地。
隨着她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跟着出陣,討伐的進度很快追上了正常水平,這一晃又是半個多月過去,本丸里除了又增加了幾把新刀外,天氣也慢慢冰冷下來。
與之相反的,是裏面的刀劍對自家主君越發高漲的熱情。
身為一把刀,最喜歡的大概就只有兩種事物,一件就是被人珍愛每日撲粉拭油細細保養;另一件就是能完美利用自己的鋒利殺盡仇敵未嘗一敗的稀世劍客。
基本上一把刀的刃生里能遇到其中之一,已經是絕對的萬幸。可就在這個本丸里,它們所夢寐以求的兩樣可以全部得到。
這個本丸的掌控者,他們的主人,擁有任何刀都無法抗拒的手入技巧,出陣在外縱橫戰場全無敗績,完美滿足了所有刀“夢中情主”的一切條件。因此,這短短的大半個月裏除了個把心繫舊主無法釋懷的,本丸里的刀全都淪陷在審神者這艘巨輪上了。
而能被這樣一個劍術驚人又精於手入的主人當做佩刀,對刀來說完全就是刃生中至高無上的幸事了吧。
之前還同情三日月宗近的刀們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個兩個的態度早就變了。
沒辦法,每天看着他們大殺四方的主君出陣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手入室里給三日月做保養。而那時有一同呆在手入室里修復的刀劍們就會看到他們主君動作輕柔優雅地給三日月宗近擦油打粉細細呵護,之後神色溫柔地輕撫刀身仔細檢查一遍后才滿意收入刀鞘的一幕,在場的刀眼睛都紅了。而到了晚上主君還把刀帶進閨房,每日眼睜睜瞧着那一人一刀睡在一個屋裏,很多刀心裏都特別後悔為什麼當初被看上的不是自己。
可恨的三日月宗近!不就是仗着自己刀美……!
有刀一臉憤憤,恨不能取而代之,而另一邊就已經有刀開始行動。
“主公,我覺得您還缺一把佩刀,不,兩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