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九、十 章

8.第 九、十 章

?第九章

常春第一眼見到鑒真時,只覺得她是個衣着怪異的小女孩。

他打量着少女那身卷得半天高的寬大男式運動服,腳下蹬着布履,還敢在警察面前往腰間挎上一把劍……行為藝術?挑戰權威?真是浪費了一張漂亮的臉。

他強忍住科普《管制刀具認定標準》的衝動,努力視而不見,轉過頭,待他見到母親整個人依然鮮活地坐在那裏,他再忍不住,顧不得身邊還有旁人,大步來到母親跟前,半跪下身,用力將母親抱在懷裏,一聲不吭地,將頭深深地埋在她的頸窩。

要是母親有任何差錯,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林美娜原本仍驚魂未定,但見到心愛剛強的兒子從成年之後第一次這樣牢牢地緊抱着她,手臂微微的顫抖着,她能察覺到頸窩一抹溫熱的濡濕,頓時再無所畏懼,反而輕拍著兒子寬大的背,溫柔地撫慰他的后怕驚惶。

常春沙啞着聲,“媽媽,對不起……”像孩提時每次做錯了事那樣向母親道歉。

對不起,讓你身陷險境。

對不起,沒有及時保護好你。

“你有什麼地方做錯了?你已經做得很好,是媽媽不夠警惕……”林美娜輕聲寬慰着自責的兒子。

為母則強,不外如是。

鑒真羨慕地遠遠看着這對母子,抱着手中瘦長的破邪劍,孤單地轉身離開。

師父,我又想你了……

大師兄、二師姐、三師兄……我真的很想你們。

“鑒真!”林美娜見她要離開,急忙喚住她,掃了眼遠處正在記錄現場的警員,拉着常春刻意壓低聲,“阿春,這次多虧是她救了我。要不是她,我早就被活埋了。”

常春看着地上那個大坑,自然明白當時的兇險,想到自己差一點就要和母親天人永隔,他忍不住又攬住媽媽的肩……

爪子直接被毫不留情的拍開,“別撒嬌!”林美娜叱了他一聲,主動親熱地勾住鑒真的手,溫言軟語道:“她是我們家的大功臣,你可得好好的謝謝她。”

……說好的我是你最愛的兒砸呢?

常春俯視着那抹纖細嬌小的身影,忍不住再確認一次,“你在電話里說的,1個打4個救了你一命並殺了主犯的女孩……是她?”

“沒錯。”林美娜說到這詢問地看向鑒真,鑒真輕點一下頭,“沒關係,可以說。”

既然打算日後從事賞金獵人謀生,與官府的關係還是必須要打點好,尤其他還是刑警,手頭上一定有不少獨家內、幕消息。

林美娜得到鑒真的首肯,神秘兮兮地拉低兒子的頭,悄聲道,“阿春,告訴你一個秘密:她就是來自古武世家的武林高手!”

常春:“……”

“真的!飛檐走壁隔空點穴武功特別厲害!”

常春:“……哦。”

“你要不要拜她為師,誠心誠意地學習兩招?”

常春掏出車鑰匙:“媽,我有事,先走了啊。”

——然後他發現自己走不了了。

渾身僵硬得除了眼球之外,什麼地方都動彈不得。

離他還有兩米遠的鑒真平靜地看着他掙扎了片刻,伸出纖纖十指,稀疏平常的折下路邊的野花,而後翻轉手腕對着他輕輕一彈指——

香風拂過,猶如洪閘泄水,經絡瞬間暢通。

絕頂高手,摘葉飛花,皆可傷人。

常春握在手中的車鑰匙,‘咔噠’一聲掉在地下。

“回來了?怎麼樣,你媽媽沒事吧?”

劉勇鬍子拉渣,帶着卷宗坐在會客廳邊看邊等待,聽到開門聲他急忙迎上前,見常春回來時精神有些恍惚,不由關心地問道。

“沒事,”常春強打起精神,“我只是世界觀受到巨大衝擊而已。”

“啥子?”

常春搖搖頭,“沒什麼事。你呢,要不要先去休息?這段時間大家都在忙,難得能有次休息,不用等我。”

劉勇打了個哈欠,搔搔頭想再抽一根煙來提神,一摸才發現,煙盒已經空了。他悻悻地喝了口一旁早已放涼的冷開水,嘟囔着道,“終於鎖定了4個嫌犯,老子怎麼可能睡得着!”

“睡不着咱們就來分析分析?”其實常春也一樣,心心念念着想得都是早日破案。

“好!”劉勇瞬間來勁兒了,“先來看一號嫌疑人:范庸,25歲。”

“女友居住在T市,兩人異地,所以他經常會在兩市之間往來,目前在事業單位上班,有定期參加夜跑。

二號嫌疑人:游敏,28歲,單身。父母開傢具城,在T市有分店,他定期會去分店視察。大學時他曾經參加過跆拳道社。

三號嫌疑人:曾宇,28歲,單身。公司小開,喜歡健身,經常去周邊城市旅遊。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初戀前女友是短髮,身高170。

四號嫌疑人:李斌,32歲,離異。18歲去當兵,退役后做了雜貨店老闆,進貨廠家就在T市。”

“以上就是這四個嫌犯的基本信息。”劉勇咬着筆杆子,“我覺得這個曾宇有重大嫌疑。你說有沒有可能他是因為被初戀甩了因愛生恨,報復社會?”

常春抽出三名被害人的屍檢報告,“一開始我原以為兇犯帶走被害人的雙手,或許是因為有特殊的癖好,譬如戀手癖。但是這三個被害人中,在R市被發現死了一個月的被害人,並沒有被帶去手,而是遭到了破壞。後面兩個被害人才被砍去手。這是一個矛盾點,究竟兇犯是因為什麼要砍去被害人的手?”

“關於縫嘴,可以理解為爭吵,謾罵。或許兇犯曾經和激發他這一系列行為的源頭是情侶,兩人經常發生爭吵,在兇犯心中埋下火種。又或者源頭是一個他求而不得的人,曾經拒絕甚至奚落過兇犯的追求。前者比較容易找到痕迹,後者卻僅限在二者的私密關係中,根本無從追查。

所以也不能因為三號初戀女友滿足這一點,就重點懷疑。關鍵還要看他們是什麼時候感情破裂,如果這段感情破裂是誘因,那麼破裂后不久就應該會發生兇案。要是沒有,那麼還要再看看最近這一個多月有沒有什麼刺激源令兇手突然開始作案。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他早已經釋懷,兇手根本就不是他。”

劉勇煩躁地揉搓着腦袋,“嘖,那不就又回到原點。”

“怎麼就原點了,至少現在有了4個嫌疑人,不再是盲人摸象。”

常春將劉勇手中的卷宗抽出來,揮揮手把他趕進房間,“算了你,還是先去休息吧。從明天開始,我們一個一個細細的排查過去,一定會抓到他的。”

第十章

‘咚咚!’

‘咚咚咚!’

難得的周末,范庸從睡夢中被持之以恆的敲門聲吵醒,他不耐地爬起身,赤着腳氣洶洶地走到玄關前猛地拉開門,“大清早吵什……”

“你好,警察。”

……

“上個月12日晚上,你在什麼地方,做什麼。”

還沒徹底清醒的范庸腦袋暈沉沉的,“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我怎麼可能會記得。”

“大哥,清醒一點好嗎?我們現在是在懷疑你跟最近這起連環殺人案有關,”劉勇直接告訴他厲害,“你好好地配合調查,這不只是幫我們,也是在幫你自己!你現在所說的一切都是將來的呈堂證供,要是口誤,也只會坑了你自己!哥們兒,你現在醒了沒有?”

范庸悚然一驚,連忙坐直身體,“醒了醒了。這回真醒了。”

劉勇重新提起筆,“好,我再問你……”

“不好意思啊警察大哥,我打個岔啊!就是……能不能再從頭開始做一次筆錄啊?我已經不記得前面是什麼問題,我回答什麼了。”

劉勇:“……”

“……上個月12日晚上,我看下日期哈,哎,是周六,那我去睡覺了。”范庸道,“我每周六習慣睡一整天,哪兒也不去。”

“那你的女朋友呢,不是有一個T市的女朋友?”

“哎,這你們也查了呀。不過她也特別理解我。我們異地,平時上了一周班,難得的周六總要有點私人空間好好休息,我周天就趕去看她了。”

“那麼車就是停在家裏?”

“是啊”

“有沒有借給朋友過?”

“以前有,要是你問這兩個月,那沒有。”

“1月2號這天你在哪裏?”

“在家裏啊,周三嘛,我都是周末去女朋友那邊的。”

“車子?”

“我在家車子肯定也停在家裏。”

“那麼1月17號?”

“周四啊!我在家呢。”

劉勇索性也不問了,直接道,“車子也在家裏是吧。”

“那必須呀。”范庸理所當然的回答完后突然覺得有些奇怪,“你們怎麼老問我的車在哪裏啊。”

劉勇覺得跟他溝通有點心累,“因為兩次案發現場都留下車子的線索。”

“哦~”范庸抑揚頓挫地‘哦’了一聲,然後說,“這我就放心了,我車子在家裏呢,沒開出去。”

“你說沒有就沒有?證人呢?誰能證明?”

范庸小聲提了個建議,“額,要不,大哥你去查一下監控?”

劉勇恨不得捏死這個傻白甜,“……要不是你家附近的探頭壞了,我用得着在這裏陪你車軲轆半天呢!你說你大好時光不出去遛彎,待在家裏睡什麼覺啊?”

一號嫌疑人:范庸,25歲。

作案時間:有幾率。作案車輛:有幾率。證人:無。

劉勇深切的覺得有一種人,如果死,也是被自己作死的。

“要不要去我家喝一杯?”

對面的男人眼中似有波光嶙峋。

許菲菲略有些猶豫,他們加上今晚也只見了兩次面。

“怎麼了,你不願意嗎?”男人似乎有些傷心。

許菲菲咬了咬唇,但他實在是她喜歡的型。

“我家裏藏了個好東西,絕對是你以前沒有見過的,真的不來?”男人半是玩笑半挑逗地道。

許菲菲終於下定決心,她主動提着包包跟上他……

“你家裏只有你一個人嗎?”

“是的,現在這裏就我們倆。”

許菲菲進了大廳,見地板上鋪着一層厚厚的塑料布,她坐在沙發上好奇地環視着房間,“你們家的地毯怎麼用塑料布?”

男人微笑着取出一對黑色的橡膠手套,慢條斯理地戴上,“因為這樣,清洗會很方便。”

“怎麼這麼懶喲。”許菲菲愛嬌的抱怨着,“你不是說要給我看好東西?”

男人走向廚房,“你稍等一下,馬上就來。”

聽到從廚房傳來的刀具摩擦聲,許菲菲以為他是在廚房給自己弄宵夜,不由甜蜜地道,“不用給我弄吃的啦,我現在不餓!”

金屬摩挲聲越來越近。

她打開手機,愉快地哼着歌兒,將臉轉到最美的角度開始自拍……

倏地,在前置攝像頭裏看到自己身後揚起一道猙獰的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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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劍俠的後現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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