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時代更迭與強弱的相關
“你能先別笑了嗎？”劉狂將那半邊丹爐丟到劉攀面前，而後又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劉攀那笑意完全止不住的模樣，卻是覺得有些無語。
“我這也沒辦法，哈哈哈，”劉攀笑着，伸手拍打着沙地，道：“你稍等我一下，哈，我笑夠了就不笑了，哈哈，很快就好，哈哈哈哈……”
而也就在此時，有輕微的波動出現，林曉瞬移而來，不過在見兩人灰頭土臉且劉攀狂笑不止的時候便愣住了，好半晌她才有些疑惑的看着劉狂，道：“這是怎麼了？”
“還不確定，”劉狂抽了抽嘴角，看了眼笑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滾的劉攀，心下也是隱隱有了猜測，道：“不過大概，可能，也許……我們計劃的這一切有些多餘。”
“啊？”林曉聞言再次愕然，卻是有些不敢置信，如今的她也已然步入了武聖之境，而藉由天地之力的感知，此刻的劉攀是如一個暮年的低階修士一般，完全看不出任何強悍所在。
“不用探查了，沒用的。”劉狂顯然是察覺到了林曉正動用天地之力感知劉攀，便出聲道：“他的狀態一直都很特殊，我曾與雷聖深入研究討論過，他在動用魔靈鬼屍的力量之前，雖因某些原因能無視空間之力的禁錮，但也頂多只能與一些尋常的武帝境修士匹敵，可一旦動用了魔靈鬼屍的力量，那就不是現如今我們能夠理解的層級。”
劉狂與林曉的交談沒有掩飾避諱什麼，劉攀聽得真切，而一想到自身的狀況，他笑着笑着也就覺得沒意思了。
他能理解劉狂話語裏所表達的意思。其實在很早之前劉攀就已經感覺到在魔靈鬼屍的狀態下他的實力強得有些離譜，但卻是在“盛世降臨”后，他更進一步明了世界的衰敗后才終是逐漸想明白了一些關鍵。
簡而言之，他的肉身其實並不特殊，特殊的是魔靈鬼屍的力量。而魔靈鬼屍的力量源自於被他吸收入體的日月精華，這是當下時代已無人能夠理解並且控制的力量。
而玄幻世界的時代衰敗，就如科技世界發生了技術退步一般。誇張點來說，就如同冷兵器時代的人根本理解不了一顆從天而降的洲際導彈。
這是來自更強時代的碾壓，八大聖者對如今天峰大陸的修士是如此，劉攀魔靈鬼屍的力量對如今的時代修士而言同樣是如此。
亘古至今，天地的道韻與規則或許是會因為世界的衰敗而逐漸衰弱，但日月精華這種從世界外部而來的力量卻未必會因世界內部的衰敗而產生多少變化。
重重的呼了口氣，劉攀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嘴角依舊含笑，看了眼劉攀與林曉兩人，又看了看自己面前這半邊破損的丹爐，道：“所以，真的就如我猜想的那般，你們讓雷聖用一顆假丹將所有聖者引走，是想保住這顆真神，而後……把它給我？”
劉狂點頭，卻又很快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計劃的確是這樣，不過看你之前的反應，我們做的應該是多餘了，你應該有實力應對這一切。只是這也沒辦法，當初你與雷聖交過手，他大致判斷你的實力頂多能同時應對三位聖者的聯手。而之前的情況，即便雷聖倒戈，土聖因顧忌而中立，那也需要同時直面六位聖者，雖然你給我留言說你無懼任何，但感知到你現在的狀態，我也不敢真的去賭，所以出於保守，還是按照正常計劃進行下來了。好在結果顯然，整個過程並沒出什麼大的意外。”
劉狂話至此處，伸手拍了拍面前的半邊丹爐後繼續道：“本來來南郡來煉製這顆丹藥，想的也就是會不會有某些可能，如今你既然真的還沒碎虛飛升，而丹藥也已煉成，那就正好看看吧，或許對你能有些幫助。”
劉攀聞言神情微斂了幾分，再次呼了口氣，隨即卻是變更了話題，道：“我之前給你的那些記錄玉簡你應該看完了吧？怎麼樣？有什麼想法？對於之後的碎虛成神雷劫……會有顧忌嗎？”
“一開始是很震驚，也不敢置信你會是那樣的存在，不過後來冷靜下來想想，那些記錄對我而言其實只是全然不同的一個軌跡，能影響到我的也微乎其微。至於最後那個不好的結局……”劉狂話到此處微微一頓，而後是略微斟酌了一下才繼續道：“其實在盛世降臨之前我還真有擔憂，但現如今，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只是能隱約感覺到，神雷劫對我而言應該會是輕鬆的事情。”
劉攀神情微愉，其實對此他早有猜測，他也不意外劉狂的回答會是如此。原因也很簡單，因“盛世”的降臨，時代也已經同步更迭。
在盛世之前，即便世界再如何衰敗，其蘊含的天地規則與道韻在本質上也強於現如今的“盛世”。而也正是因此，上個時代成長起來的人在經歷了時代更迭之後，才會突然整體“爆發”破境。
時代雖然變更，但人卻已經成長起來了。簡單來說，這一切的變化不過是原本在規則道韻下苦苦掙扎的人突然沒了壓制，站起身來了罷了。
當今時代的規則無法完全壓制住上個時代的人，雖然某些手段可能會因為時代的更迭而失效，但就整體而言，上個時代的人比之如今時代就是更強！
而也正是因為如此，劉狂如今要破境成神，其所面對的神雷劫根本就不是他原本應承受的“完整”神雷劫，而是一個“殘次品”的雷劫，如此自然無法對他造成多少威脅。
劉攀與劉狂的交談是很順暢，不過一旁的林曉卻是聽得有些迷糊，而也不帶她多問，劉狂便已將那裝着記錄玉簡的儲物戒指交到了她的手上，於是很快，林曉便在震驚中閱覽起了玉簡中的內容。
劉攀又一次整理了思緒，而後目光落回到了面前那半邊丹爐上。他的感知很強，輕易的便能察覺到丹爐上的數十層封禁，且他也能明顯感知出這些封禁大多是出自大荒刀的器靈之手，或者更直白的說是出自火聖劉落寒的手筆。
萬載前火聖劉落寒隕落，其有部分原因便是因為劉落寒迫切的想要煉製破境神丹，所以一直醉心於丹道。而也正是因此，在煉丹之時，他未能察覺到暗中有隱晦的氣息潛藏，以至於最後才會被暗算。
而在劉攀筆下的小說中其實也有設定，劉狂同時涉獵了丹陣兩道，其中丹道之師為大荒刀的器靈，陣道則一直都在四處摸索搜尋。
在小說中，劉狂學習陣道更多的是為活命變強。而穿越進小說世界后，劉攀逐步明了了真正潛心研究的陣道的其實並不是劉狂，而是已經覺醒了前任火聖劉落寒記憶的大荒刀器靈。
說到底，之所以劉狂會從一開始就去學習陣道也正是因為劉落寒的示意。這隻能說事有因果，無因也就無果。能騙過八大聖者的感知手段，現如今能做到此的恐怕也就只有與其同時代的劉落寒了。
“有些事情解釋起來會很麻煩，不過其實也沒什麼解釋的必要，”劉攀開口，摸了摸面前的丹爐，道：“雖然你們做了這麼多，但其實，根據我的推測，這破境神丹對我而言根本沒用，而即便是八大聖者他們中任何人將之得到，恐怕也並不能讓他們如願的跨入神境。”
劉狂聞言微怔，而後也是嘆息了一下，道：“其實在這枚丹藥煉製到一半的時候炎就跟我說過了，他感覺這枚丹藥與他曾經煉製的那枚存在差距，雖然同樣是破境神丹，但“靈”性卻是不足，對八大聖者已然無用，只對當下能夠破境武聖境的修士有用。原本我還想着你也是與我們同時代的存在，這丹藥應該是有用，可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情況卻似乎並不在預料之中。然而……既然都已經煉製出來了，就這樣放着也毫無意義，不如你吃吃看？沒準能有所幫助呢？”
劉狂話到最後明顯是有所期待，劉攀卻沒立即回應，只是盯着丹爐看了很久，而後似終於下定決心了一般，臉上泛起了些許莫名的笑意，道：“那我就試試吧，畢竟我也是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
是在說話的同時，劉攀眼中的幽綠漸盛，恐怖至極的陰邪之氣自他體內徹底爆發，而後呼吸之間他的肉身已然完全魔靈鬼屍化。
劉狂眼皮急跳，這一刻他忽的有了種極為不好的預感，似乎讓劉攀服下這枚破境神丹將會是個非常糟糕的決定，然而事態陡然至此，他已經沒有任何阻止的可能了。
張了張嘴，劉狂想說些什麼，劉攀那沙啞的聲音卻是響了起來：“你知道嗎，在最初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真的很興奮，看着你，看着我筆下那些角色一個個活靈活現的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真的是有種很強烈的滿足感，然而，後來出現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也逐漸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本以為這會是什麼隱秘的驚喜，但一步步行至今日……呵，算了，不提也罷。”
“這枚丹藥，雖然憑藉感知，我能預想出將之服下的後果，但你說的也沒錯，因為這枚丹藥當世只此一一枚，若我將之服下未必不會有我預料外的變故出現。”
“我真的已經想不出自己還能再做些什麼了，如此，那便賭上這一回吧……”
“只是，在這之前，有必要先清理掉一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