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
防盜時間為十二個小時~大家自己算一下什麼時候可以看到么么啾~這天晚上,白玉再次回到房內的時候,衣着得體,舉止自然,神色如常,絲毫看不出其適才的不適,馬文才自然沒有戳破其偽裝。倒是第二次葯端上來的時候,他雖然十分厭惡,可白玉在床前看着他,他又不欲在其面前露出自己的弱點,因而這次便也沒太為難白玉,也沒要白玉喂,待葯涼了五分,他便端起來盡數喝了下去。
一葯入口,澀味立涌,他迅速將其喝完,隨即略微用力的將葯碗放回了床邊的凳子上,發出“碰”的一聲響,沉聲道:“擺飯!”
一側的白玉只覺其神情看起來有些不快,心下有些奇怪,她出去這一會兒這裏面可是發生了什麼?
可此時容不得她多想,唯有連忙回話。
晚飯是早就準備好了的,此時稍稍吩咐便被端了上來,清粥小菜,最適合一日未曾進食又身體受傷之人食用,馬文才餓急,並未去計較多少,反而用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一息。
一飯已畢,畢竟他此時只有九歲,身體又受了傷剛剛用完葯,於是很快的,馬文才的困意便襲了上來。
白玉這邊收拾好餐椅再次轉身的時候,馬文才已經靠在床邊閉上了他沉重的眼皮。
“少爺?可是困了?”她小步走了上前,輕聲詢問道。
馬文才沒有回應。白玉見此,又看了眼其此時的情況,略覺不妥,於是不得不再次開口道:“少爺,您的頭髮還沒幹,奴婢將其絞乾您再睡可好?”適才沒想到他會這麼快睡着,所以一直在伺候其用藥用膳的白玉本打算結束了這兩件事再給其疏離頭髮,哪曾想結果會是這樣。
“睡夢”中的馬文才聽聞此方的動靜,不悅的皺了皺眉,隨後嘟囔了兩句,便朝着床內翻了個身,背對身後的某人。
白玉在一旁隱約聽到了“滾開”二字,料想自己再說可能惹其不快,於是不再規勸,自己輕聲的從一側拉過了一張乾淨的帕子,又給了一直候在外方的馬善一個眼神,她這邊坐在了馬文才床頭的邊上。
馬善見此也理解了白玉的意思,他來到床邊,幫着白玉將馬文才的身子放到了她的腿上,他的頭枕在白玉的腿上,一瞬的移動讓他有些不適,下意識的,他先是在白**上蹭了蹭,而後彷彿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般的,臉上的神色鬆了松,這才滿意的不再動彈。
白玉原本身體還有些僵硬,這邊待馬文才徹底不再動之後,她才緩緩的鬆了口氣。
這孩子的脾氣,若醒來發現在她的腿上,還不定要做出些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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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慢慢的給馬文才絞起了頭髮。
長發垂在床頭,烏黑亮秀,齊整劃一,發間隱約還有一股青竹的清香,淺淡自然,她的動作輕柔,絲毫沒有給“夢中”的某人帶來些許不適。在白玉眼中,馬文纔此時睡着的樣子,才是真的像這個年齡段的孩子該有的模樣。沒有倔強的內心,沒有用尖銳武裝的外表,也沒有後世中所記載的那樣蠻橫無力,巧取豪奪。
他乖乖的任她絞着頭髮,就像是她的弟弟一般。
一室寧靜。
感受到床邊的人是真的出自真心不似作假,強提着一絲精神的馬文才這才放心的徹底睡了過去。
第二天
馬文才這一覺醒來的時候,竟比平日裏晚了一個多時辰。他在床上動了動,腿上,尤其是膝蓋的位置,依舊在隱隱作疼,可卻比昨日好上許多。
馬驍聽聞屋內的動靜,率先走了進來。
“少爺醒了?可是要起身?”梓竹苑並沒有年輕奴婢伺候,所以馬文才的日常起居,早前小的時候是乳母照顧,大了之後,太守不許太多女性接近,以防受其影響,養成優柔寡斷的性格,所以漸漸的變成了他的四個書童兼職。
而這座院子裏的女性,如張嬤嬤,李奶娘等,雖然還在院內伺候,但已經不再像馬文才幼時那般得力。只是其的地位,有着馬文才小時候的照顧情分在,自然比尋常奴僕高上許多。
“嗯,替我更衣。”昨夜是最近一個月以來馬文才睡得最舒適的一夜,儘管他腿受了傷,但絲毫沒有影響他今日的好心情。
“先生傳話,今日可以不用去武堂,請少爺安心養病。”馬驍拿來了一側李奶娘早前備好的衣物,一邊伺候主子着衣,一邊給其傳達着最新消息。
馬文才對馬驍的這句話不甚在意,他這情況,料想也學不了什麼了,去不了也在猜想之中。
馬驍在他的身旁熟練地給他穿着衣服,臨了最後,馬文才似是想起了什麼,漫不經意的問道:“昨夜我睡了后,向晚可有做些什麼?”
馬驍既然在外面,昨夜也定是他守的夜,所以向晚的情況,問他也不差。
馬驍想了想,慢慢的回道:“晚姑姑昨夜給少爺絞了許久的頭髮,少爺熟睡之後,又給少爺的膝蓋擦了葯,推拿了些許時間,退下的時候,差不多是亥時一刻。”
馬文才已經穿好了衣服,只是他的膝蓋受傷,現下卻是下不了床,他靠在床上,拿起了早前放下的書籍,問:“今日她怎麼沒有過來?”
他這邊都醒了,白玉卻還未過來,這又是在打什麼算盤?
馬驍將早已擰好的白帕遞給馬文才,回:“晚姑姑早前來過一次,只是少爺還沒醒,所以她去了小廚房,說是囑咐僕從熬藥,想來這會兒也快過來了。”
馬驍這邊話剛剛落下,屋外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身,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濃郁的中藥味。
馬文才原先因着一夜好眠的好心情,頓時就被這“香飄十里”的中藥味給敗了性質。
“少爺醒了么?小廚房這邊葯剛熬好,要等一會兒才能用,少爺此時可要束髮?”白玉緩緩走上前來,見馬文才的氣色不錯,臉上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容,她輕聲的詢問,馬文才心中卻越發的不爽。
“...不用。”神態冷漠,語句簡潔。
白玉微愣,卻從容的接下了話,“既然這樣,奴婢再去看看早膳那邊準備的如何,馬驍你這邊伺候少爺用藥吧。”
看這孩子的樣子,難道還有起床氣?
白玉拿捏不定,索性此時先避過,她剛剛落腳,許多事還是問清了再做決定為佳。“馬驍知道。”
“嗯。”白玉點了點頭,緩緩的又退了出去。
“少爺?”白玉一走,馬驍尋着適才白玉的吩咐上前請求指示,他是四個書童里最能領會馬文才意思的人,所以並不會因為白玉的幾句話便乖乖的遵循,他的主子是馬文才,並非白玉。
“先束髮,稍後你幫我做件事,你附耳過來.....”今日他好的心情被破壞,而對白玉的試探還沒完,剛好他不能動彈,那他就找點事來做!
....
馬驍聽完馬文才的話,臉上露出了些許驚訝,有些不確定的問:“少爺你這樣萬一傷着了自己可...”別的他可以做,可關係到馬文才的安全,他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不要說了!當我是你的主子,你就聽我的話!”馬文才來了脾氣,態度陡然變得十分強硬。
馬驍見此,知道此時再無商量,所以猶豫了片刻,還是顫顫巍巍的應了下來。
靠在床邊的馬文才眼裏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向晚,我的第二次考驗要來了,你準備好了嗎?
馬勇最先從屋外來到白玉身邊,那聲“晚姑姑”便是適才他叫出的。他人小力氣大,也不懼花蛇,一上來便徒手捉住了其七寸的位置,然後朝着樹上使勁的拍了過去,待花蛇不再動彈時,他這邊才回過來仔細查看。
馬戰此時已經來到了馬文才身後,他比馬勇還要早一步過來,只是他最先關心的是馬文才而並非白玉,他手疾眼快,就着馬文才的靠椅一拉,只一晃神,彼時載着幾十斤“重物”的靠椅便被他往後拉了一米左右。他適才不在,之所以過來也是因為白玉適才大聲呼喊,看清眼前的場景的時候,他也嚇了一跳,和馬勇不同的是,馬勇只知道先將毒物解決便護住了主子,而他首先選擇的,是放棄一側的白玉而護着身前的主子。
兵法云:棄車保帥,便是如此了。
馬文才眼帶複雜的看了一眼馬戰,沒有說話。
白玉還在原地保持着一個動作,渾身僵硬。
彼時花蛇已經爬到了馬文才的鞋面,她來不及再找樹枝一類的東西將其支開,不得已之下,她唯有自己用腳,欲將其踹開。
可蛇這種生物,又其怎會理解人的意思?花蛇見自己眼前陡然冒出一物,甚至還欲掀翻它,不能因為他脾性好沒有毒就隨隨便便欺負它呀!它也是有脾氣的!
白玉的幾番動作,雖然狠決,可花蛇這邊一個發狠,下盤蓄力,嘴露獠牙,冷不丁的就對着白玉的腳踝咬了上去。
被花蛇咬住腳踝,白玉的腳上傳來一陣刺痛之感,她本就僵硬的身子此時更加不敢動彈。儘管這邊馬勇在下一刻已經將花蛇“就地正法”,可她的身子長時間保持高強度的緊張,現下卻是無法自己動彈一分。
眼前的一幕發生在眨眼期間。馬文才本欲就此物試探白玉的膽量和臨場反應,為此還特意吩咐了馬驍找一條無毒的蛇過來。這般結果,卻是他沒有預想得到的。
片刻之後,白玉此時已經勉強能動幾分,她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而後緩緩的轉過了腦袋,臉上擠出了一分笑容,道:“少爺...別怕,已經沒事了...”
馬文才抬頭看着對方,見白玉臉色慘白,甚至連嘴唇都已是沒了血色,她的額上還冒着虛汗,整個人的身體都是呈緊繃狀態。馬勇在一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像是在等着他吩咐後面應該如何行事。
“看着做甚,請祁大夫,馬戰送晚姑姑回房,你抱我回去。”馬文才眉頭微皺,先後對着馬勇馬戰馬驍沉聲吩咐道。有了他這句話,眾人也彷彿找到了主心骨,相繼動了起來。
白玉聽到馬文才這麼稱呼她,心下倒是有些意外,這還是這孩子第一次稱呼她為姑姑,而不是直呼其名....
她這邊還欲說些什麼,可下一刻,不知是蛇毒的緣故還是她此時已經安全以至於緊張的心稍稍鬆了松,馬勇這邊剛跑出院子,下一刻,她緊繃的身子一下就軟了下去,恰好倒在了從馬文才身後走上來的馬戰懷裏。
驍勇善戰四個書童,馬戰排在最末,可年紀卻是最長,他實際上與白玉只差了兩歲,身形隱約間已經有了成年男子的模樣,白玉突然倒了下來,是他沒有料想到的,可他的身體反應遠遠大於他的大腦反應,等他回過神識,白玉已經被他公主抱抱了起來。
“少爺...?”感受到來自馬文才的眼光,馬戰抱着白玉轉過了身子,恭敬的請示道。
馬文纔此時已經被馬驍抱在了懷裏,彼時的場景他也見着了,不知為何,他心裏隱約有了些不快,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馬戰向他請示,他將頭轉了過去,淡淡的吩咐道:“送她回去吧。”
他知道那蛇是無毒的,料想馬驍不會拿他的安全來開玩笑,白玉的情況他從頭看到尾,之所以暈倒,可能也是心中十分怕極的原因,儘管白玉表現的還算冷靜,可話語間強裝的鎮定他還是能隱約窺見一二。現下沒了威脅,緊繃的身子一下虛脫,倒也說得過去。
馬戰得了吩咐,也不再顧忌,朝馬文才點了點頭,便朝着白玉的住處走去。
“晚些你來我書房一趟。”行至途中,身後又傳來馬文才的悠悠然一句話語,馬戰的步伐一滯,抱着白玉的手微微的緊了緊,神色卻是如常,回道:“馬戰知道,請少爺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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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被馬戰抱回了自己才住了一晚的屋內輕輕地放在了床上。
一個奴僕,縱使身份再高,在蕭梁世家大族裏面,都不值得當家主子親自跟隨關心其傷勢,馬文才早已被馬驍抱回了自己的屋中,一路走來,院內適才早已被馬驍打點乾淨,還能在此方活動的,除了他們幾人,便再無他人。因而現下這屋內,除了不醒人世的白玉,也只有適才將其抱回的馬戰。
馬戰見人已經安然的躺在了床上,他的任務也算完成,這邊剛欲回去復命,昏迷中的白玉不知為何卻在床上稍稍動了一二,馬戰被這方的動靜吸引了過來,細看之下才發現自己適才沒有將人放正,致使白玉的右腳壓住了傷腳,白玉吃痛,這才迷糊中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