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春宵一刻
?袁朗起身往大帳門口走去,先是靜聽了一會外面的動靜,在確定沒人偷聽之後,這才走回張讓的身邊。
湊近張讓,袁朗低語道:“如今天下大亂,正所謂亂世出英雄,公公對這幫黑山匪有恩,而他們又受控與此女流之輩,再者此女子跟在下……呵呵,十足的把握在下不敢說,他日公公若想列土封疆,成就宏圖霸業,只要公公登高一呼,小的定當親率黑山匪眾為公公驅使,赴湯蹈火再所不遲!”
袁朗的話說的張讓血脈噴張,他本是閹割之人,何時想過列土封疆。
不過如今的國家局勢他張讓比誰都看的清楚,如今這天下都是有軍權的人說了算,王權已經漸漸失去了它的約束力以及號召力,倘若哪一天天下戰火重燃,他張讓能有一支支持自己的軍隊勢力,也不是沒有與天下群雄一決雌雄的資格。
“好狗膽!”張讓當然不能讓袁朗知道自己已經心動了,於是他怒目瞪着袁朗呵斥道,“你不要仗着對雜家有點恩情就能說出如此大叛逆的話來……也罷,雜家只是想為聖上敬忠而已,畢竟聖上此次是委派雜家前來招安的,放了天女跟黑山匪議和,也算是雜家的職責所在,倒是便宜了你小子,雜家倒是成就了你的一番姻緣!”
袁朗一聽,張讓這是明裡暗裏都在提醒自己,這事就按他所說的這麼定了,於是趕緊跪下磕頭謝恩,口中不停的大呼:“得蒙公公成全,小的他日飛黃騰達了定然不會忘了公公的大恩大德!”
嘴上雖是這麼說,袁朗心裏知道,這老貨回宮后不久就會捲入圍殺上將軍何進之事,最終被袁紹、袁術兄弟逼到投水自盡一路,這報恩之說,這老貨已經沒福來享了,自己現在與其虛與委蛇,還是先保住張寧的命要緊吧。
貼心話說了一大堆,報恩語講了幾馬車,美酒飲了一杯杯,袁朗將張讓陪侍的服服帖帖,感覺這是一場無話不談、相談甚歡的二人私聚,讓張讓蒙蒙的感覺到了一絲的溫暖,他入宮這些年從沒有人跟自己這般推心置腹過,要不是自己還很清醒,差點跟眼前這個巧舌如簧的小子認起乾親來。
張讓不會輕易的相信的一個人,哪怕是在他眼前說的天花亂墜的袁朗,他在山上是無法不去選擇信任他,下山後又是聽其言,不得不默認他說的這些話確實是自己最有利的抉擇,至於他袁朗的“卧底”身份,張讓可以說是半信半疑的,還有什麼跟張寧是“姘頭”關係這種說法,張讓也是不敢十分相信的。
正當張讓苦於如何再試探下袁朗的身份時,久不露面的章同,這時恭恭敬敬的進入了大帳,對着自己耳語了一句:“天女已經縛進了公公您的大帳,還請公公幸之!”
張讓一聽,計上心頭,只見其先是哈哈大笑,隨後對着下首的袁朗說道:“老弟,別說老哥哥沒照顧你,今晚乃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呀,你速去雜家的大帳,今晚雜家就要成就你們的魚水之歡!”
袁朗聽聞,頓時知道了張讓的意思,看來張寧已經被押到了張讓這老貨的大帳里,她本是章同進獻給張讓的禮物,可不成想張讓終究還是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將張寧給了他袁朗。
只要張寧能不被這群畜生糟踐,袁朗自然是欣然接受的,他對着張讓千恩萬謝,於是在章同手下的帶領之下嗎,出了章同的大帳,往張寧所在的大帳走去。
出了大帳,涼風襲來,袁朗加之陪了不少酒,頓時心頭犯嘔,疾走幾步,扶着停放在角落一處的糧車,胸中如翻江倒海般的,傾瀉出一窪酸水。
用衣袖一抹嘴角,袁朗不經意的一回首,猛然看到一個黑影隱到了自己身後不遠處的一頂軍帳之後去了。
袁朗心裏一凜然,這裏是軍營,不會有閑雜人等,如果在這裏出現這麼行跡可疑之人,那只有一個說法,這是有人在跟蹤自己。
看着領自己前去張寧大帳的那小卒還在自己前面等着自己,袁朗更加的堅信了陪自己來的不是一個人這麼簡單,明裡暗裏至少各有一個,那麼他們跟着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大人,這裏就是了,太守大人已經命小的撤去了這裏的守衛,所以,大人儘管盡興就是!”
小卒將自己帶到了目的地大帳,他稀里糊塗的一說,頓時讓袁朗更加起疑了。張寧的身份這麼特殊,怎麼說撤防就撤防了,他們就這麼相信自己,還是,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給自己設的圈套。
總之,袁朗將信將疑的、將計就計的獨自走進了面前這座偌大的軍帳,進去之後帳內一片漆黑,袁朗伸手不見五指,好不容易藉著透氣孔微弱的月光找到了案桌上的燭台,將其點然之後,大帳內總算亮了一些。
帳內一亮之下,帳外又是一個黑影一閃,以為自己很迅捷的隱在了帳外一處草堆之下去了。
袁朗知道了,這裏說是沒人防衛,其實是安排人暗地裏監視着,那麼他們的用意昭然若揭,那就是對自己不放心。
不放心自己的什麼,自然是自己的身份,袁朗總共暴露給張讓兩種身份,一時朝廷安插在黑山的卧底,他們如果想進一步鑒別自己這個身份時很困難的,一沒暗號,二沒身份證件什麼的,除非那個真卧底與自己面對面的辯解並且拿出有足夠說服力的證據,不然還真的拿自己沒辦法。
那麼就只剩下自己的另一個身份了,那就是張寧的“姘頭”,如此說來就很清晰了,張讓這是在監視自己與張寧的會面會是什麼結果,他一定是抱着一假俱假的心態,只要自己跟張寧不是他自己說的那層關係,那恐怕他跟張寧今晚不是春宵一刻了,而是走向鬼門關的一聚。
想通了這些,袁朗也就不難有應對之策,不過待會見到張寧她是否肯配合自己,這才是最關鍵的地方。
袁朗一手舉着燭台,一手輕巧的拿起案桌上的竹簡跟毛筆,然後往帳內深處走去。
沒走幾步,先是看到了一處落地的帷幔,帷幔之內是一張不小的木榻,塌上正側躺着一位手腳都被束縛着、口眼皆被蒙住的女子。
不用說,這女子就是幾天不見面的張寧了,這身段袁朗自信還認得。看來章同還是下了功夫,已經給張寧換了一身迷人的睡袍,這本是用來討好張讓的尤物,沒想到自己也有此艷福。
袁朗放下燭台,輕微的響動還是被張寧察覺了,只見她努力的掙扎了幾下,可是可能是因為被縛住久了,身子一時沒緩過勁來,連動了幾下,竟然連翻身的能力都沒有了。
袁朗倒是來了戲弄之心,只聽他捏着嗓子,尖聲的戲謔說道:“小娘子,今晚月黑風高正是良成吉日,你我何不來它個床笫歡好,以解這無限風情之調!”
說罷,袁朗先是扯掉了勒在張寧嘴角的布條,然後得了口舌之便的張寧,大聲斥責道:“無恥鼠輩,我張家兒女豈是你能糟踐的,難道我張家豈無烈女乎!”
袁朗萬萬沒想到張寧在這種情況下還這麼烈性,這玩笑看來不能再開了,她要是保潔自身清白來個咬舌自盡,那自己豈不是追悔莫及了。
想到這裏,袁朗趕緊扯下了蒙在張寧眼上的布條,只見張寧將身子往後挪了一挪嗎,眨巴着眼睛,等她適應了周遭的環境之後,這才看清了自己眼前的人是誰。
“你,你……”
袁朗嚇得趕緊捂住了張寧的嘴巴,然後攤開竹簡,潦草的在上面寫了幾個文字,希望自己那歷史學教授的文字功底,能讓他寫出讓這個時代的張寧認識的古文字來。
竹簡上皺皺巴巴的寫了六個字“有人帳外偷聽”。
張寧身處困境並沒有將她的理智剝奪,相反的,從小就經歷過生與死的她,在這種環境下變得更加的知覺敏銳。
袁朗是值得信任的,雖然他的出現有點突兀,不過張寧現在已經沒有聽他解釋的機會了,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想知道,接下來袁朗想怎麼樣。
看着冷靜的張寧,袁朗打心裏佩服,這女子能如此識大體顧大局,真的非一般女子可比。
知道張寧不會壞了自己接下來的計劃,於是他鬆開了他捂住張靜嘴巴的手,然後邊說“怎麼,才幾天不見,就不記得我這個相好的啦,你好無情!”,邊下在竹簡上寫下了“假裝溫存,可度難關”八個字。
袁朗的字寫得不算工整,不過張寧還算認識,這也是袁朗幸運的,張寧從小讀書識字,不是一般家庭中的女子可比,要是換作她人,估計一個字都不認識。
可是竹簡上的話讓張寧陷入了迷惑,為何要跟眼前的混蛋溫存才能過眼前的難關,這是何解釋。
更可況,男女之防大於天,這好不羞恥的話,別說是按着做了,就算是說出來,張寧也會覺得面紅耳赤。
張寧警惕的看着袁朗,雖然她知道此人是一路跟着自己來的,應該不會跟這些官軍是一夥的,可是他如今出現在這裏,保不齊是已經被人抓住並且招了降,現在想來矇騙自己就範的。
可是自己現如今除了信他還能信誰,她張寧本以抱着必死的決心,現在偶然出現了一線生機,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該信他。
袁朗看出了張寧對自己的猜忌,他很誠懇的在竹簡上寫下了“信我,帶你走”五個大字,並且指了指帳外監聽者藏身之處,希望張寧給自己一絲的信任。
張寧不忙給袁朗回應,她先是看了看袁朗所指的地方,果見折射在帳幔之上的草垛黑影之中隱匿着一人的頭影,若不是袁朗指示,這人藏得如此因地制宜,恐怕還能被人察覺。
張寧對着袁朗勉強的點了點頭,看來他還是信了自己。
“哈哈,小美人,這些天不見,是不是想煞哥哥呢?”
得了張寧的首肯,袁朗這才裝腔作勢的演起戲來,不過他也沒忘了給張寧鬆掉還縛在手足之上的繩索,張寧被綁了這麼久,手足早已經麻木了。
“你,幾日不見,你何必這般急切!”張寧不知道如何配合演戲,言語之間略顯青澀,可是在袁朗看來已經足夠糊弄帳外之人了。
“哈哈,小美人,害羞什麼,等哥哥熄了燭火,好好疼你!”袁朗回身吹滅了燭台,然後合衣躺在了張寧的邊上,不時的口中發出輕吟之聲,還伴隨着敲擊榻板的聲響。
張寧何時與異性如此接近過,不禁嚇得與袁朗面對面的蜷縮在榻上的角落裏,雙手緊緊的抱緊了被褥,生怕袁朗越過雷池半步。
好在接下來的聲效動靜都是由袁朗一人來完成,他時而輕聲細語呻吟,時而粗狂怪叫,雖然張寧不知床笫之事,可已到懷春年歲的她,如此近距離的聽在耳里,還是被激蕩得呼吸急促,要不是夜幕之下看不清面容,恐怕早已酡紅的面色,要被袁朗看了去。
袁朗的賣力表演足足堅持了半個時辰,口乾舌燥的他也不敢下床飲水,生怕監聽之人還未離去,自己露出什麼破綻。
袁朗只得僵持着與對面的美人同塌而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竟昏昏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