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史前的孤獨
“他們……已經死了！”
巴爾希斯一眼就看出了五魔的狀態，這五個自前寒武紀延續至今的血脈，擁有着超越人類的恐怖異能的存在，已經死透了……
沒有任何外傷，甚至看不出受到了何種攻擊，可他們就是這麼死了，一動不動，彷彿從未有過生命一般。
“不……”起源陷入了巨大的悲痛，跌跌撞撞的跑道六魔的屍體旁，轉頭怒視石濤：“想不到我最後還是鬥不過你，你乾脆連我一起殺了吧……”
“我不會殺你的……”石濤搖了搖頭：“世界被你搞成這個樣子，還需要你的力量重新改造。”
起源一愣，隨即想到，因為剛剛的扭曲現實力量，現在全世界已經一定程度上變回了六億年前的模樣，連他的同族，也重新復蘇了不少……如果自己現在死掉，石濤就無力回天了！
想到這裏，他突然運轉異能，試圖自爆！
可是體內的異能旋渦剛剛轉起個頭，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倒掐滅了……
“在我面前，你還想死？”
聽到石濤的話，起源徹底絕望，但他還保留着最後的一絲倔強：“我就算是死不了，也絕不會幫你，把世界恢復原樣！”
“這世界本來就沒什麼原樣！”石濤搖了搖頭：“現在的世界和文明，都是我一點一點構築起來的，全都毀掉確實可惜……不過如果非要推倒重來，五億年，我還等得起！”
“為什麼……”起源跪在地上，抬頭用怨毒的眼神看着石濤：“你為什麼不惜再次耗費心力，也要復活人類？你為什麼對這個種族這麼偏愛，對我們就那麼殘忍！難道，你教導我們，就是為了毀滅我們的嗎！！”
聽到這個問題，石濤慢慢閉上了眼睛。
“其實，你們，並不是我經歷過的第一個文明……”
“在遙遠的過去……那個時候，這顆星球還是一片熔岩，空氣灼熱難聞，陽光毒的刺眼，太陽升起落下的速度，比現在要快得多，按照現在的標準計量，大概只有幾個小時的樣子吧……”
“後來，慢慢的，熔岩開始冷卻，形成了岩石地表，氣溫開始下降，世界開始冷卻，整個星球成為了一個光禿禿的大石球……隨後不知過了多久，天上開始沒日沒夜的下雨，慢慢的，低矮的地形積起了水窪，後來水窪越來越大，甚至比陸地的面積還大，融入了岩石表面的鹽分變得齁咸……哦，現在，你們管它叫做海洋了……”
“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這顆星球一直處在這樣死氣沉沉的狀態下……可是後來，我突然發現，在海水之中，竟然出現了一些微小的，可愛的，不靠外力就能自己運動的東西！”
說到這裏，石濤的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神色：“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不像岩石萬年不動，也不想海水需要風吹才會起波浪……它們不但會自己動，還會相互吞噬……那樣子，很可愛……”
“起初，我只是把它們當做無聊生活中的調劑而已……可是後來，我發覺了一個令人驚喜的現象。這些小東西，隨着時間的推移，隨着一代代的繁衍，它們的體型越來越大，形態也在發生變化，變得越來越……複雜，用你們現在發明的詞語來形容，就是進化吧……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進化！”
也就只有你，能用“肉眼可見”這個詞來形容生物的進化吧……在場的眾人心中吐槽。
“後來，不知過了多少個晝夜……這顆星球上，出現了最早的，複雜的生物……”說著，石濤用手比劃了一下：“大約這麼長吧，在水裏不斷游弋，很靈活，也很聰明……至少比起那些死板的生物來說，它足夠聰明了。而且它們的壽命也足夠長，至少，不會讓我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就死掉……”
“而最讓我驚喜的是，這些小傢伙們，竟然有相對複雜的大腦，經過訓練，它們甚至會對我的指令做出一定的反應，甚至能記住我這個存在……用現在的生物作比喻的話，它們的智力也就比魚強一些吧。或許在你們看來很愚蠢，但是在當時，我是第一次，有了一種與其他存在交流的感覺！”
“不過很可惜，沒過多久，世界發生了變故……”石濤的表情落寞了起來：“當時的地球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氣候驟變，讓這個世界上所有複雜的生物都死光了，也包括這些可愛的小東西……我曾經試圖阻止這天災的發生，不過可惜，當時的我還很稚嫩，過度的操作反而讓情況惡化，熔岩重新湧現，燒光了這個世界，除了最原始的單細胞生物，所有生物都滅絕了，連一絲痕迹都沒有留下來……我沒法估算這次滅絕的具體時間，但保守估計，至少在三十，甚至四十億年以前吧……我把這個，叫做第一紀元。”
“人……或者說有感情，有智慧的生物就是這樣。如果不曾擁有，也就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石濤搖頭露出了苦笑：“可是一旦適應了某樣東西的存在，就會無法忍受它的消失，就會恐懼它消失之後所帶來的某種東西……”
說著，石濤看了看起源，又看了看人類的強者們：“你們一直認為，我是無所畏懼的吧？但是可惜，我讓你們失望了。我也有恐懼，而我所恐懼的，是孤獨……”
“我，有點無法忍受這個沒有生命存在的世界，所以當我看到還有些小東西存活下來的時候，非常的開心，然後滿懷期待的，等待它們重新進化成曾經陪伴我的，那些第一紀元生物……”
“不過可惜，最後，它們進化成了完全不同的東西……”石濤自嘲的笑了笑：“當時的我，還不知道，原來生物的進化是充滿了隨即和驚喜的。這一次，地球的環境穩定了許多，不再有那樣的大災變，我看着這些小東西不斷進化，很快填滿了海洋，甚至爬上了陸地……而這其中，也出現了不輸給第一紀元的，甚至更加聰明，能夠簡單交流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