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從遊戲裏走出來的男人 上
大雨過後,天空澄凈,空氣中散發著泥土的氣息,北平一間普通的院子裏坐着一對父女。
“爹他沒事吧?”
少女擔憂的朝房裏看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又望向一邊正在翻看藥材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摸了一把鬍子,溫和的說:“放心吧,他沒事。”
說完,中年男人皺了一下眉,轉而又搖搖頭,少女一看,奇怪的問道:“怎麼了?您不是說他沒事嗎?”
“沒什麼,我只是有些費解,昨天晚上那麼大的雨,他掉入河中竟然沒有被水沖走,反而被你從河邊救起,最奇怪的是他全身衣服像被火燒過一樣,偏偏他身上一處傷痕都沒有隻是有些發燒。”中年男人帶着稀奇的語氣緩緩的說道。
少女歪着頭想了一下,才後知後覺的道:“對哦,好神奇,我當時救他的時候,他被一根木頭攔住,就在我平時打水的地方,他運氣真好,對了,爹你說他到底是什麼人?”
男人說:“還能是什麼人,一個落水的普通人唄。”
少女癟癟嘴,不服氣的說:“昨天晚上下那麼大的雨普通人才不會出門,我覺得他一定是抗日救國的烈士,是一個被逼入絕路的英雄。”
“死丫頭,讀書把你的腦子讀傻了,隨便給你救一個人,他就得是英雄烈士,你怎麼不救一個神仙回來。”男人頭都不抬的說道。
兩人在院子裏說話的時候,屋內躺着的少年呻吟了一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嗯~頭好痛。”
少年用手摸着頭,同時看了一下房間,低聲呢喃道:“這裏是什麼地方,這不是我的房間啊。”
他揉着腦袋仔細想了一下,我記得我正宅在家裏打遊戲,然後好像是一不小心觸電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好像看見有人在拍戲,再之後好像...被雷劈了,麻蛋!
想到這裏,他連忙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看完后鬆了一口氣,忽然他猛地一頓,“咦,不對啊,我怎麼記得我是在空中被雷劈的,我什麼時候上天了,哦,我一定是在做夢,我就說嘛被雷劈怎麼一點傷都沒有這不科學。”
從床上坐起來,愣了一會,迷茫的說:“既然是一個夢,那我現在要怎麼做,要怎麼才能醒過來?”
以前聽說做夢的人感覺不到痛,正好體驗一下,當下便掐了一把自己,“嘶~”疼得他直吸涼氣,這夢怎麼五感這麼真實,他使勁的搖搖頭,無奈的想,自己根本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還是不要作死了,順其自然吧。
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外面有人說話,掀開被子下了地,推開門走了出去,也不理兩人,自顧自的滿院子溜達。
父女兩人轉頭奇怪的看着他,少女問道:“唉,你醒了?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回頭看了一眼,打量了一下少女,摸着下巴心道,夢裏頭這女的還挺漂亮的,現實中自己應該不認識這女的,所以少年無視了少女,繼續四處亂看着。
少女瞪大眼睛盯着少年的背影,咽了一口口水問中年男人:“爹你說他不會是個瘋子吧,他剛才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少年聽到后,轉身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你才是瘋子呢,你只是我夢中的一個路人甲,怎麼這麼多台詞,閉嘴。”
中年男人觀察了少年一會,緩緩說道:“目妄見,耳妄聞,舉止異常,胡言亂語,醫術上叫癲狂症,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瘋子,他確實是個瘋子。”
“好可憐啊,爹你能治好他嗎?”少女一臉憐憫的說道。
中年男人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少年聽着兩個人三言兩語就斷定自己是瘋子,眼角抽動了一下,心中生出無力吐槽的感覺,懶得和兩個虛幻的人物較真,隨他們去。
就這樣少年把父女兩個人當空氣,而父女倆也當少年是瘋子,就這麼奇怪的相處了兩天。
這一天吃完飯,少年又坐在院子裏等着天黑,少女走過來憐惜的摸摸少年的頭,嘆氣道:“把你救回來的時候,我還幻想你是一個抗日救國的英雄,沒想到你是一個....不過你放心,我和爹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目送着少女走遠,少年低聲道:“已經兩天了,我的大腦皮層不可能做出這麼逼真的夢,而且要是真做這麼長時間的夢累都累死了。”
突然,少年站起身走到水缸前,看向水面,水面上出現的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一張普普通通20歲中國人的臉,這張普通的臉上卻有一雙明亮靈動的眼睛,少年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乾乾瘦瘦的,一切都是那麼平常,只有一雙手看着很奇怪,又白又細,就像是大家閨秀的手一樣。
看清楚自己的樣子后,少年跌坐在地上,抱着雙腿,自言自語道:“穿越了,竟然穿越了,現在一想自己看到的那些都不是假的,我應該是穿到了那個河堤上的少年身上了。
算了,穿就穿吧,反正父母都已經在一年前病逝,那邊也沒什麼牽挂,現在關鍵是要搞清楚自己在哪,怎麼在這個地方活下去,從這兩天聽到少女和她爹的對話,判斷出自己應該是穿到了民國,民國時期整個中國都戰火連天,亂世人命不如狗,自己一個宅男要怎麼才能活下去,越想越覺得自己生機渺茫,算了不想這些令人悲傷的事了。”
就在少年頭疼自己生存與毀滅問題的時候,少女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少年坐在地上,忙上前扶起少年,關心的說:“你怎麼坐在這了,快起來。”
少年被扶起后,不好意思的說:“謝謝你救了我,這幾天麻煩你了,我叫吳昱,你叫什麼?”
少女驚喜的說:“咦,你好了?你等一下我去把爹爹找來。”
說完少女風風火火的跑走了,吳昱苦笑的看着少女的背影遠去。
沒過一會,少女拉着中年男人回來了,男人又為吳昱仔細的把了一遍脈,摸着鬍子搖搖頭,稀奇的說:“鄙人看了這麼多年的病,從未見過小哥你這麼奇怪的病,病的奇怪,好的莫名。”
吳昱尷尬的乾笑一聲,正了一下衣服,面向父女兩人站立。
“先生和小姐的救命之恩,小子身無一物,無以為報只能請兩位受我一拜。”吳昱說完就朝父女倆深深行了一禮。
“小兄弟不用客氣,我家世代從醫,治病救人是祖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在這裏有親人嗎,用不用我託人給他們帶個消息?”中年男人忙扶起吳昱,細心的問道。
吳昱閉着眼睛想了一下,突然發現身體的前任什麼記憶都沒給自己留,只能裝作悲傷的撒謊道:“我叫吳昱,今年20歲了,從小是個孤兒,所以這裏一個親人也沒有。”
男人看到吳昱悲傷的表情,安慰道:“既然如此,你就先住在我家,我叫錢中德,如果你不介意就叫我錢叔吧。”
“還有我,我叫錢若若,你可以叫我若若姐。”少女在一旁插話道。
吳昱感謝涕零的行禮道:“謝謝錢叔,謝謝若若。”
“不用,不用。”錢中德連忙扶起吳昱,從兜里掏出幾塊銀元,對着錢若若說:“小昱大病初癒,弱弱你去市場上買點肉,給他補補。”
錢若若接過錢,嬌嗔道:“知道啦,爹你好偏心。”
吳昱早就想出去了,想要看看歷史中的中國,聽到錢若若要出去,眼睛一亮,見機說道:“錢叔我陪若若一起去吧。”
錢中德輕輕一笑道:“去吧,你們早點回來,不要玩的太晚。”
“知道了。”已經帶着吳昱走出門的錢若若不耐煩的說道。
錢中德苦笑着,心裏說了一句,“這個瘋丫頭。”就坐在椅子上看起了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