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個農家扶弟魔
?聽了這話,陳大牛不由望向趙翠,瞧見她關切的眼神,不知怎的心中忽然一暖。他從前不是沒有上山過,每逢他上山時趙翠都是支持的,因為他一上山,家中總可以添大筆進項。
“這次進山不止我一人,還有村中好些壯丁,那些野獸傷不到我的,你別擔心。”陳大牛安慰道,現在趙翠做的豆腐花賣的不錯,去鎮上的進項比以往翻了幾十倍,可終究是小錢,要將家裏的帳全還完也不知道還要多久。現下雖是秋季,離入冬還有些時間,可動物的皮毛需要加工還需要找賣主,製成衣物到賣主手裏,時間便剛剛好了,若再晚一些,動物的皮毛就沒那麼掙錢了。若能打到大型的野獸,不僅家中的債務,就是二丫的嫁妝,也有着落了。
張氏心裏難過,“大牛……”
陳大牛打斷她的話:“娘,我已決定了,不必再多說,我吃飽了,先去休整休整打獵用的工具。”說著起身出了灶房。
張氏不由嘆口氣,對趙翠道:“他就是這性子,決定了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真叫人愁心。”
“娘,大牛他既決定了,自然是有那個本事的,您就別擔心了。”趙翠安慰道。
張氏忍不住又長嘆一聲,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由於過幾日便要上山,這幾日陳大牛需養精蓄銳,也是如此,這幾日他不去鎮上,也不做豆腐,早早的就歇下了。房間裏黑漆漆的,趙翠睡不着,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了半晌,她還是測過神,對着黑暗中問:“大牛,你睡了嗎?”
自趙翠穿越過來,陳大牛說要將她休了那日起,兩人雖還是在同一個房間歇息,可卻不是在一張床上。她睡床,陳大牛則睡在小麥稈上,蓋着破舊的毯子。今日相比前幾日又冷了些,趙翠擔心小麥稈上什麼都沒有鋪,又直接挨着地,睡着既不舒服,還容易着涼,過幾日他就要上山了,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她的話音才落下,陳大牛的聲音便立刻從黑暗中傳了過來:“還沒,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有。”趙翠其實是有些糾結的,雖然他們倆現在確實是正正經經的夫妻關係,可實際上來說,她和陳大牛還陌生的很,可一想到以後兩人還是要睡在一起的,不由壓下心中的緊張,小聲道:“地上涼,你要不睡床上吧。”
那邊好半晌都沒有作聲,趙翠以為他沒聽清,便問:“大牛?你聽到了嗎?”
“聽你的,睡床。”陳大牛的聲音再度響起,這聲音傳來的地方叫趙翠不由一驚,陳大牛現在應該站在床邊。趙翠不由埋怨起來,這人也真是的,既然同意她的意見,怎麼也不吭一聲,嚇了她一跳。
趙翠急忙往裏邊挪了挪,緊接着,她便感覺到陳大牛上了床,挨着她睡下。陳大牛人高馬大,一上來,趙翠登時覺得原本還算寬敞的床登時擁擠起來。
原本睡不着的趙翠在陳大牛上來之後更加難以入睡,枕邊多了個人叫她各種不習慣,可又不敢像剛才那般翻來覆去,怕吵着陳大牛,便只得挺着身子,睜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上方,心裏直數小綿羊,時間一長,倒也沉沉睡了過去。
陳大牛比趙翠好不了多少,地上雖冷,卻也能睡得安穩,這床上安逸,可他怎麼睡怎麼不舒服,照理來說,他與趙翠同床共枕早已是家常便飯,早該習慣了的,可今兒不知怎麼回事,竟極不自在,渾身發熱像個火爐一般,一顆心砰砰砰跳的飛快,挨着她柔/軟的身軀,那處竟也起了反應……從前他對趙翠只有兩人初在一起時有過這種反應,後來看清趙翠的為人後,對她極為厭惡,一眼都不想看到她,更別說想與她做那種事,之所以與她繼續在一起,不過是怕娘擔心,以及不想折騰,可今兒……
他深深吸了口氣,暗道自己不要亂想,先不說趙翠現在有沒有想通,願不願意與他做那事,就是趙翠現在身上還有傷,也經不起他折騰。
於是,陳大牛就愣是這樣硬生生熬過□□焚身的一夜。
翌日,陳大牛頂着兩個大黑眼圈起來洗漱,比平日磨上一晚上豆腐未睡還要憔悴。正在準備吃食的張氏見了不由一愣,下意識道:“大牛,今天看起來怎麼這麼憔悴,昨夜沒有休息好嗎?”
冷不丁的,她想起昨夜陳大牛並沒有磨豆腐,她也是過來人了,一下就明白了,趕緊拉過陳大牛,擔憂道:“大牛,娘你知道你年輕精力旺盛,可翠兒的傷還沒好,昨天你們從鎮上回來,她那樣子都嚇到我了,晚上你可不能這樣折騰她啊!”
一聽這話,陳大牛的大黑臉登時鬧了個大紅臉,水嗆在口裏直咳嗽。張氏一臉“我懂的”的神情為他拍着背,陳大牛知曉他娘是誤會了,可這事不好解釋,總不能說想着那事所以大半夜沒睡吧,他趕緊將口中的水吐掉,又匆匆抹了把臉,逃似的趕緊離開了。
轉眼又過了兩日,陳大牛的打獵工具都差不多休整好了。這日早上,趙翠天還沒亮就起來了,昨夜陳大牛便說今日要上山,聽說他們這次直接要去深山打大獵物,所以要的時間比以往要更長,大約要十多天左右。要去那麼久,乾糧自然要備足,昨天她已經烙了許多餅,可今兒覺得還是不夠,便又早早起來,趁着他還沒有出發再多做些。
現在氣溫冷了下來,食物沒有夏天那麼快壞,所以她有餡的餡餅也做了不少,有野菜摻雞蛋餡的,五香香乾餡的,餡料雖簡單,不過味道卻意外不錯。
陳大牛走時,趙翠將一大包吃食塞給陳大牛,看着那一大袋吃食,陳大牛不禁有些傻眼。以前吃食都是張氏為他準備的,因着帶了火石,隨時可以生火,肚子餓了隨手打只小點的野物烤來吃便能填飽肚子,所以吃食通常只準備少些饃饃。昨日便聽趙翠說他的吃食交給她,他原以為她明白的卻不想今天拿出那麼大一包出來……上山帶太多東西反倒不方便,陳大牛本想叫趙翠將這些都拿回去,可看到她那認真模樣,又想着她一大清早便起來做,也不忍心,便一把將其全收了,背在背上。
“大牛,你這次要去那麼久,我也不知道這些吃食夠不夠……”
要出遠門,有妻子送行,冷不丁的,陳大牛心中一暖,突然有了家的感覺,看着趙翠的眼神愈發柔和起來:“夠了,若是不夠,我帶了火石,在山上逮了野物可隨時烤來吃,你不必擔心。”
聽了這話,趙翠放心不少,可還是忍不住叮囑道:“那你一定要小心,打不到東西不要緊,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陳大牛心裏甜甜的,“你在家裏也要注意身體,勞累的事別做,等我回來做。”
“嗯。”趙翠再一次覺得這粗魯漢子還真是體貼。
“那我走了。”
“一路小心。”
陳大牛隻覺今兒神清氣爽,腳下似是踩着風一般,輕鬆地不行,他看着廣闊的天空,心道這次定要獵些大物回來,還完債,一家人過個好年。
陳大牛上山之後,趙翠再度一個人霸佔一張床,不知怎的,還是睡的不舒坦,這兩日天氣又冷了些,他們住的房子還未翻新,也沒有炕,被子薄,又少了陳大牛這個**大暖爐,實在冷的不行。
她的背一日比一日好,走上大段路也不需要拐杖,她原本就是閑不下來的人,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閑的她都快發霉了,所以現在可以自由行動后,她便想着幫張氏做些活計,可張氏說什麼都不叫她做,無奈,她只得再度閑在房間裏發霉。
日子一日日過去,她愈發想念陳大牛,若陳大牛在家,陳大牛磨豆腐,她就可以折騰了,順便再和陳大牛去鎮上。
轉眼間十日過去了,陳大牛還沒有回來,而趙翠實在閑不住,便要張氏尋了村裡來往比較好的人家借了頭牛磨黃豆,打算自己做豆腐拿去鎮上賣。開始張氏是拒絕的,可她的性子本就軟,經不住別人求,趙翠對她死纏爛打,無奈她只得同意了,在陳大牛經常借牛的陳柱子那兒借來了牛。
有了牛拉石磨磨豆子,又有張氏幫忙,剩下的就容易了,趙翠將這次磨出來的黃豆大部分都做了豆腐花,剩下的部分做成五香香乾鹵成香乾臊子裝在罈子裏,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和張氏趕着牛車去了鎮上。
趙翠從前沒有趕過牛車,第一次操作着實有些困難,好在她趕的這牛溫順,去鎮上的路差不多都是平地,旁邊沒有什麼深坡懸崖,倒也一路順妥地到了鎮上。
上次賣了一回,便有人記住了豆腐花的味道,這次她一吆喝,不多時攤位前又圍滿了人,有上次吃過的,也有還沒吃想要嘗嘗鮮的,這次她依舊只帶了一桶豆花,不到一個時辰便全部賣完了。
張氏從趙翠口中得知這豆腐花賣的好,可今兒親眼見才知道這生意有多火爆,兩人賣完那一桶豆花收拾時,張氏忍不住對趙翠說:“早知道賣的這麼好,咱們就再多做幾桶豆腐花了。”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咱們在這兒沒有鋪子,碗也不夠,還沒有坐的地方,一桶就有些吃不消了,別說兩桶了。”
張氏細細一想,覺得趙翠說的沒錯,若真帶來兩桶,碗完全不夠,這兒有沒有可以洗碗的地方,總不能把用過的碗再給別人用吧。
“娘,我覺得咱們這樣擺攤不是個長久的主意。”
“可是咱們在這鎮上沒有鋪子,只能在街邊擺攤。”張氏道,冷不丁地,她似突然想到什麼,驚訝地看向趙翠:“翠兒,你該不是想在這鎮上租個鋪子吧?”
趙翠笑了笑,“我也想,不過沒那個錢啊。但除了這個,我還有一個主意,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