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Chapter5
真是冤家路窄啊!盛子瑜咬着牙惡狠狠地想,怪不得爺爺這麼討厭,原來是因為有個這麼討厭的孫子!
聯想到剛才清夢被擾,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盛子瑜毫不猶豫地衝著對方比了個中指。
男人皺了皺眉,居高臨下地打量着她:“盛子瑜,你腿瘸了?”
盛子瑜想也不想,脫口回擊道:“你爺爺腿才瘸了。”
老頭在旁邊插嘴:“他爺爺早死了……你們倆認識啊?”
盛子瑜冷笑一聲:“呵呵。”
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抓錯了重點,重點應該是原來眼前這個男人早認識她。
怪不得,盛子瑜在心裏冷笑,她說怎麼會有男人對自己的搭訕視而不見,原來人家是一早認識她。
她在心裏“哼”了一聲,還不知道林冉冉是怎樣在背後詆毀自己的呢。
想到姓林的,盛子瑜的心情再度糟糕起來,連帶着面前這對祖孫更加面目可憎起來,她重重哼一聲,掀起被子蓋住自己,重新躺下來,懶得再搭理這人。
房間裏重新安靜下來,盛子瑜癱在床上看完了三集動畫片,房間裏那位訪客也沒離開的打算,他也不和老頭說話,就是坐在一邊時不時削個水果,遞杯水什麼的。
盛子瑜偷偷看了一眼老頭,發現老頭顯然也很不自在,她心裏有了底,當即便按了鈴叫護士。
半分鐘后,護士氣勢洶洶地出現在病房門口:“三十二號床,怎麼又是你?”
其實盛子瑜有點怕這位護士小姐,當即便指着罪魁禍首告狀道:“不是我,是他!他都在這兒待多久了啊?他嚴重影響病人休息,能不能讓他滾蛋?!”
旁邊床的老頭偷偷給盛子瑜比了個大拇指,附帶一個鼓勵的眼神。
坐在病房一角的男人站起身來,還沒開口,護士小姐一看他的臉,先是愣了幾秒,然後轉頭就訓斥起盛子瑜來了:“探視時間是三點到五點,現在才四點半,人家在這兒待一會兒怎麼了?再說了,人家解放軍同志不容易,難得有個假期來看看病人,你還把人往外轟啊?”
盛子瑜不服氣:“他看病人都看多久了?不怕看膩啊?難得有假期就該在家睡覺嘛。”
護士小姐瞪着她,語氣不善道:“三十二號床,你動不動就按鈴,知不知道這樣是在佔用其他病人的醫療資源?以後沒有要緊的事不準隨便叫我!”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盛子瑜敢怒不敢言,只得轉頭去瞪病房裏的那個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一臉淡漠地重新坐了下來。
只是很快盛子瑜又再次犯了難。
家裏人不管她,連護工也沒給她請一個,剛才喝多了酸奶,她現在有點想……尿尿。
盛子瑜仔細斟酌了幾秒,覺得護士應該還沒換班,她要是再按鈴的話,那位膀大腰圓的護士小姐可能真的會將她當場打得大小便失禁。
想到這裏,她的膀胱不由得緊了緊,然後毅然決然地掀開被子,艱難地下床。
“小姑娘你幹嘛呢?”看見她要下床,隔壁床的老頭嚇得嚷嚷起來,“你腿不是剛斷嗎?”
“嚷什麼嚷?”盛子瑜轉頭怒目而視,“我腿斷了就不用尿尿了嗎?”
老頭瞎熱心,轉臉就支使自己的外孫,“你去外面幫忙叫個護士來。”
“不用那麼麻煩。”坐在窗邊的男人站起身來一步步朝盛子瑜走來,他十分自然地攙起她的胳膊,“我陪她進去就行了。”
大概是這人的言行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以至於老頭和被強行架進廁所的盛子瑜都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直到男人“啪”的一聲關上洗手間的門,盛子瑜才如夢初醒般吱哇亂叫起來:“卧槽你有病吧?你踏馬的給我滾出去!現在立刻馬上!”
可在下一秒,男人就俯身湊近盛子瑜,將她整個人都壓在牆上,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可看着她的目光卻是冰冷的,“盛子瑜,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嗬,還會玩壁咚啊?
盛子瑜覺得很憤怒,因為她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臉的人,居然能夠比她還自戀。
她簡直想立刻將盛謹常請來欣賞一下這位先生的臉皮,這樣他以後也就不好罵她厚臉皮了。
“我想幹什麼?我踏馬能幹什麼?”盛子瑜幾乎要被氣笑了,“這位先生,難不成你還以為我是故意摔斷腿好接近你家老頭子順便再認識你嗎?”
她越說越來氣,“追我的人能從這排到河北去,我至於么?你覺得自己長得帥是吧?我告訴你,追我的人裏面,像你這樣的,也能從這兒排到什剎海去,你說我踏馬的至於么?”
說完這一大通,盛子瑜喘了口氣,然後又抬眼看面前的男人,不得不再次承認這一張臉生得真是好看,好看到令盛子瑜想他在部隊裏大概也不是很安全。
她說謊了,追她的人,從沒有像他這麼好看的,寧繹也帥,可不算是正兒八經的追她,也不像這人身上有那麼一種令人心蕩神馳的魅力。
反正,總而言之,是沒法從這兒排到什剎海去的。
只是盛子瑜並未將這心思表露出分毫,她嗤笑一聲,問:“你和林冉冉什麼關係?”
男人緊緊盯着她,一雙眸子黑黑沉沉,嘴角緊抿着,沒有說話,看不出是喜是怒。
盛子瑜仍被男人抵在牆上,兩人身體貼得很近,盛子瑜有輕微的不適,她稍稍側過臉,然後冷笑道:“你以為我跟你搭訕是看上你了?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噁心噁心林冉冉,誰知道你不配合,真是遺憾。”
男人看着她,眼神越來越冷,過了許久,他才沉聲開口:“盛子瑜,你真是死性不改。”
盛子瑜皺了皺眉,“林冉冉怎麼和你說我的?”
男人沒再說話,鬆開攥住她胳膊的那隻手,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出了洗手間。
失去了支撐,盛子瑜一時不防,險些要栽倒,所幸她眼疾手快,抓住了旁邊的扶手,“卧槽……你他媽倒是先把我給弄出去呀!”
男人沒搭理她,徑直出了洗手間。
盛子瑜氣急敗壞,隨手抓了旁邊的抽紙就往男人後背砸去,“……我去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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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護士從洗手間裏弄出去后,盛子瑜發現病房裏已經不見了剛才那個男人的身影。
她心裏有些小遺憾,轉頭問隔壁床的老頭,“大爺,你孫子走啦?”
“是外孫。”抱着收音機的大爺很嚴謹地糾正她,“回部隊去了。”
拜這位大爺所賜,不過才當了短短几天的病友,盛子瑜已經對他家的情況了如指掌。
不過她還是有些遺憾,要是她知道大爺口中的孫子霍錚就是剛才那位先生的話,她一定會更認真地聽八卦的。
只是聽也沒用,因為她覺得老頭說話吹牛的成分實在太大了,也不怕閃着了舌頭。
二十八歲的空軍上校?團長?真以為她是智障呢?
霍、錚。
盛子瑜在心裏琢磨着這個名字,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熟悉。
大爺看向盛子瑜的目光同樣探究,“你和我們家阿錚認識?”
“認識?我可是西城名媛,木樨地小公舉,怎麼可能認識他?”盛子瑜嗤笑一聲,“大爺,你孫子居然以為我為了接近他,故意把腿摔斷好和你套近乎。蛤?滑稽!誰給他那麼大的臉啊?是你嗎?”
大爺皺眉,認真地思索了幾秒,然後才回答她:“我們家阿錚,從小到大是很招女孩子喜歡的。故意摔斷腿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呵呵。”盛子瑜皮笑肉不笑,“原來你們家臉大是遺傳的。”
不過霍先生帥倒還真是很帥的。
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寬肩窄腰,結實修長的身材,偏偏配上一張小白臉和獨一無二的禁慾氣質。
這正是盛子瑜最欣賞的那一款,足以讓她短暫忘掉恩怨,生出睡一睡他的願望。
安靜了一會兒,盛子瑜又試圖套話:“大爺,你是北京人?我聽你的口音不大像。”
說來奇怪,如果這位霍先生一直是在部隊的話,那林冉冉是怎麼會和他有交集呢?盛子瑜百思不得其解。
大爺默了默,然後說:“我是雲南人,不過我女兒當年是來北京上的大學,後來又在北京成了家,就把我也接過來了。”
盛子瑜“哦”了兩句,然後又問:“大爺,那你孫子這麼優秀,肯定有女朋友了吧?”
大爺沒有說話,一臉警惕地看向盛子瑜。
“你看我幹什麼?”盛子瑜無辜地攤手以示清白,“你看我兒子都能打醬油了,我總不可能對你孫子有什麼想法。”
大爺“哼”了一聲,“難說。”
陰暗小心思被戳穿,盛子瑜頗有些惱羞成怒,她氣哼哼地掀開被子躺下,“你們家的人也太自戀了,都說了我是木樨地小公舉,才看不上你孫子呢!”
這邊,半晌沒說話的大爺卻突然嘆了口氣,“我們家阿錚啊,什麼都好,就是對象還一直沒着落。前幾年還說過要帶女孩子回家給我看,後來就半點消息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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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總是說她小時候的外號是木樨地小公主,外公說,其實媽媽的外號根本就不是這個!
她小時候的外號是三里河小惡霸!”
——蟲蟲《公主病觀察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