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離開
阿尼馬格斯是最為困難的變形術之一,困難的條件,高昂的付出之後,帶來的便是十分精妙的偽裝。
馬爾福能分辨出麥格、小天狼星和小矮星彼得,很大程度上是預見的問題。
但是現在劇情已經脫離軌道
他無法想像,赫敏的執念,居然深刻到這種程度,會為了探查真相做到這個地步。
所謂盲點就是這樣。
不過,赫敏的監視也存在局限性,有些課程她根本無法逃,時間段受到了限制。
她有很多課餘時間都是在這裏度過。
比如今天,趁着在馬爾福不在的時候,赫敏拖着她的這具身體翻箱倒櫃,希冀尋找一些可能的證據。
不過在她剛嘗試打開柜子的時候,一摞巧克力堆成的“山峰”迎面撲來,壓在了她的身上,發出一陣陣塑料包裝紙摩擦的聲音。
砸得她暈暈乎乎的。
“你在做什麼?”馬爾福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忽然傳來,語氣聽不出喜怒。
赫敏的身體忽然一僵,用爪子輕輕把擋在自己眼前的巧克力刨開,就看見他微蹲着,用着審視的目光來回掃視着。
赫敏有些後悔,自己急躁了,身體還不太習慣就肆意的行動
“該不會……”馬爾福欲言又止。
赫敏的心情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自己的冒失,被發現了嗎?
“發情了?”馬爾福的一句話險些把她給嗆死了
“???”赫敏的身體一時間變得僵硬無比,如果現在她不是阿尼馬格斯的狀態,也許臉早就紅透了。
“不過現在不是春天?”馬爾福很快搖了搖頭,否認了。
他居然有種這隻貓害羞了的錯覺,感覺還挺有趣的,好像是真的很機靈,聽得懂人話。
“那是肚子餓了嗎?”
“想吃嗎?”馬爾福隨意撿起一條,把包裝撕開,將巧克力條伸過去。
赫敏一時間有些猶豫,她在想是應該迎合一下,還是應該高傲的把爪子移開。
然後她忽然意識到巧克力對貓狗都是劇毒。
等下是不是應該吃了之後做出中毒的舉動?
試探嗎?
自己已經被察覺,發現了嗎?
就在她的爪子即將碰到巧克力的時候。
一下子就把手收了回去。
“貓狗不能吃巧克力。”馬爾福露出了一瞬快活的笑容,收回來咬了一口。
似乎逗弄動物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真是個惡趣味的人。”赫敏情不自禁的翻了個白眼,用貓的身體做出來這個動作,莫名的可愛。
然後意識到,好像現在對立的立場沒有那麼強烈了。
她搖了搖頭,把他再次看做是敵人,保持着警惕。
馬爾福抽出了另外一個柜子,隨後掏出一個白色的布袋
“之前那個小姑娘給你準備的烤魚乾。”他說。
將布袋扔到了赫敏的面前。
赫敏操控着自己的身體,現在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看見貓無動於衷,他掏出魔杖,烘熱了一下。
“加熱了,吃吧。”
眼前的貓仍舊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怎麼,還要佐料嗎?”
“一隻貓其實也挺幸福的。”他感嘆了一聲。
“或者說,無憂無慮的動物都很幸福。”
也算是有些理解擼貓和吸貓者的愛好。
尤其是這隻貓似乎很聽話,和那些傲嬌的妖艷賤貨不太一樣,也不怎麼叫喚。
要是打擾他休息,雖然不會被做成貓肉,也要被趕出去。
赫敏無奈的咬着魚乾,扮演着受氣包的角色。
倒是看見了他。
偶爾露出少年人的性情。
真的罕見。
嚴肅,冷漠,偶爾的笑容也是刻板的。
可能是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沒有什麼智慧的動物才會放下戒心。
居然還以為自己發情了?
還是很可惡,露出的壞壞的笑容讓人生厭,無聊到就連貓都要調戲。
刷新了她的認知。
只是她仍舊堅持着,日復一日的進行着監視。
隨着監視的持續。
他的生活看似非常規律,但總會不定時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
每天總會有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從辦公室消失。
非常可疑。
消失后,她常常能夠看見他疲倦的推開門,臉色蒼白,神色憔悴,步伐虛浮的坐回到座位上,身上瀰漫著巧克力的氣味,手中拿着的巧克力塊不停的機械的塞進自己的嘴裏。
巧克力作為零食而言,能算是一種美味,但是在他吃的時候,彷彿是一種刑罰和煎熬。
咀嚼,咽下,機械的重複,緊閉着雙眼,忍耐着。
買這麼多巧克力,居然是拿來自己吃的。
她曾經想跟着馬爾福過去,不過每次出門之後,就再難尋覓他的背影了,走廊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上次翻箱倒櫃被“調戲”了幾次之後,赫敏也就放棄了找證據,那其中也的確沒什麼具有價值的線索。
現在她的精力主要放在了觀察上。
她看見潘西幾次會找些理由來找馬爾福。
比如“問問題。”、“輔導作業”、有的時候就是純粹的聊天。
“看上去好像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親密?”
赫敏有時候會在這麼想,然後又覺得自己似乎走神了。
她的目的可不是打探馬爾福的私人感情生活。
偶爾還要配合的接受潘西的撫摸。
漸漸的適應了。
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了。。
今天,也是一樣。
馬爾福穿着斯萊特林學院教師的黑綠色長袍,大步跨入了辦公室里,把黑色的雨傘扔到了牆角,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
細微的水珠沿着他淡金色的短髮順流而下,濺落到桌面上,平攤成一縷一縷水線。
他掏出魔杖,很快烘乾。
躺在靠椅上。
修長的食指輕輕的扣擊着辦公桌富有節奏的律動着。
赫敏在課堂上也一直觀察着他。
一直保持着面無表情的樣子。
但是在私下,面對她的時候卻毫無保留。
當然,很大程度是因為她是以阿尼馬格斯的身份出現在他的面前。
馬爾福如今完全接受了他辦公室里養了一隻貓的現狀。
有的時候,赫敏還發現,在潘西過來的時候,這個男孩會把自己的狀態調整得很好,扯出一些牽強的笑容,故作輕鬆。
這麼久,她還沒有看見過他有什麼別的奇怪舉動。
不過今天很明顯,他有些反常。
“過來。”馬爾福朝赫敏的方向招了招手。
“他要做什麼?”赫敏不自覺的想到,又為了自己的命運而悲觀起來。
這些天,情報沒怎麼探查到,倒是被餵了不少東西吃了,沒敢稱重。
她懷疑自己是胖了不少。
“再不過來今天沒有魚乾吃了。”馬爾福威脅了一下。
“我也不想吃。”赫敏無奈的想到。
可是她還是操縱着自己的身體,好像真的聽懂了一樣,扭動着自己的身子,用肉呼呼的手掌觸地,邁着輕快的步子,一躍到辦公桌上。
雙方無言的對視着,她搖着尾巴,局促的揮動着自己的爪子,掩飾着自己的緊張。
“養只寵物好像的確還不錯。”對視了一會兒,馬爾福欣慰了笑了笑,自言自語起來。
他在這隻貓上得到了一些莫名的放鬆感,隨後很快從柜子當中拿出了一件針織的毛衣。
魔杖揮舞了一下,冒險從衣角漸漸解開。
然後漸漸規律的纏繞,規則的繞成了一個毛線球。
“來,對貓寶具。”他將毛線球扔了過去。
赫敏不得不配合的藉助,然後裝作一副好奇的模樣,把球刨開,讓自己被毛線纏繞了幾圈,淪落到了賣蠢的地步。
毛線球表演幾乎已經成了日常。
“馬爾福先生?你在嗎?”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空靈輕快的呼喊聲。
“請進。”馬爾福有些嘶啞的嗓音傳到了門外,和往日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不同。
“注意點,要是把墨水弄翻了,我今天估計要吃貓肉。”輕輕敲了一下赫敏那有些亂糟糟的毛髮的腦袋。
赫敏選擇逆來順受。
與此同時,腐朽的木門隨着嘎吱的一聲,被推開了。
一頭波浪形淺金色的長發柔順的披在女孩的肩膀兩側,她一改那副朦朦朧朧沒睡醒的樣子,臉上掛着淺笑,步伐輕盈的越過了門檻,輕輕把的門合上,然後轉過身來,向馬爾福招了招手。
“歡迎來做客。”馬爾福眉頭微皺,然後很快舒展開來,微笑着說。
“洛夫古德小姐?為了避嫌,我認為應該把門開着,或者你再叫一個人。不能獨處。”
“這不是還有隻貓嗎?帕金森小姐不也經常和你待在一起?她是例外嗎?”
“代課教師都這麼謹慎嗎。”
“師生戀一般是因為地位的不對等,即使真的兩情相悅,也會被世俗所不容。”盧娜忽然擺正了臉色,一本正經的說。
“即使有真摯的情感,也會被揣測是手持權力的一方威逼。”
“你想得還挺多的。”馬爾福的表情一時間有些僵硬,女孩跳躍的思維,沒頭沒腦的拋出一串話頭讓他不知道怎麼接上。
“那是當然。”盧娜輕快的說。
“麻瓜好多寫的都是這個,有意思極了,我還特意研究過呢,要不要我給你推薦幾部?你喜歡哪個女學生?”盧娜興奮的說
“我哪個都不喜歡。”馬爾福冷漠以對
“比起男老師用權力,其實我才是對你有威脅的一方,所以你別這麼在意。”
“假設我毀約了,你會難受吧?”她歪着頭,彷彿無意識般的摸了摸自己右耳的耳環。
左耳沒有耳環,只有右耳帶着。
左耳的那隻,在馬爾福的身上保留着,作為信諾符文的媒介。
“當然。”馬爾福攤了攤手,假設盧娜真的泄密了,那基本離失敗也差不遠了。
“那你是要對我提點要求嗎?”
“當然不會,你壓力很大了。”盧娜體貼的說。
“你身上的那股味道更重了。”盧娜朝着馬爾福走近了幾步,又忽然後退。
“呼神護衛!”
盧娜輕輕的揮舞了一下魔杖。
蓬鬆的銀白色氣體從杖間,凝聚成一隻兔子的模樣,圍繞着馬爾福輕輕的環繞了一圈。
“好受多了。”她拍了拍胸口
“我這是被嫌棄了嗎?”馬爾福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微笑。
“沒錯。”盧娜絲毫不顧及他的情緒。
“好了,說說你來的目的吧。”馬爾福的臉上掛着微笑。
“告別。”盧娜的腦袋輕輕的搖擺了幾下。
“你的感覺還是很敏銳。”馬爾福的笑容斂去了。
“怎麼發現的。”
“今天的課程,看你的表情知道的。”
“那裏的事完成了?”
“今天就可以結束了。”
赫敏一頭霧水的聽着他們的對話。
“馬爾福要走?”但她還是提取到了關鍵字。
從簡單的敘舊,聊天,一下子跨越到了告別。
赫敏一下子緊張起來,尾巴一掃,打翻了墨水瓶,黑色的墨汁無序的向桌面擴散,即將浸濕不遠處的羊皮卷。
“爪子不想要了嗎?”馬爾福轉過頭去,隨意的掃了一眼,掏出魔杖輕輕的揮舞了一下,彷彿時光倒流般,墨水回到了瓶子裏。
“這隻貓叫什麼名字?”盧娜也被動靜所吸引了,側身望去,隨意的問道。
旋即,她身體停頓了,目光彷彿磁石牢牢的吸引住。
“這隻貓……”
“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馬爾福看見盧娜的表情,不由得問道。
“沒有,沒有。”但是盧娜臉上促狹的微笑,怎麼都不像不奇怪的樣子。
“什麼時候走?”她轉而問道。
“很快。”
“從這裏嗎?什麼時候,確切的時間呢?”
“馬上,你走了我就可以走了。”
“你看來不太願意和我待在一起。”
“因為感覺和你待在一起沒什麼秘密。”
“好吧。”盧娜微微的抿起嘴角,勾起了笑意。
“對了,那位潘西小姐會傷心哦。”
“我已經和她說了”
“哦?”
“你什麼時候這麼坦誠了?”
“一部分的坦誠,再瞞着她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馬爾福聳了聳肩。
“那既然這樣,我祝你好運咯?”
赫敏完全就呆住了,進展有點快,她還有些懵,對於兩人的對話還沒有反應過來
然後她就看見,馬爾福拿着黑色雨傘,推開了門離開了。
這就離開了?
剛才的隻言片語,讓她的懷疑瘋狂滋長,但是只覺得千頭萬緒,理不清楚。
她想立刻跟上去。可是每次跟隨,都無功而返。
盧娜漸漸的靠近了她,俯下身,在她的耳邊說道:“想跟過去的話,他應該在禁林,現在還來得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