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聽說我要被驅魔
陳宇陽到底是沒把點心送進去,這時候進去不是告訴老爺子他聽了牆角嗎,他默默的走到樓下,只是對林阿姨說:“爺爺有事兒,我沒送進去。”
林阿姨也是老人了,知道什麼時候不能打擾,果然沒有再提起。
雖然表現的平靜,但陳宇陽的心中卻忐忑的很,雖然以前他也是個無神論者,但經歷了穿越這事兒再也無神不起來,既然這麼不科學的事情都存在,那麼封建迷信可能都是真的。
最可怕的是,要是被請來的神棍是個有真材實料的,一眼看出他是個孤魂野鬼,直接把他收了去那可如何是好?
陳宇陽只能安慰自己,好歹老爺子看起來並不太相信,一口回絕了鄭遠航跟徐蔓柔的主意,這個家裏還是得聽老爺子的。
想到法事,陳宇陽下定決心這段時間留在家裏頭,絕對不能讓他們抓到機會。
只可惜陳宇陽放心的太早了,就算他乖乖的窩在家裏頭,每天只顧着刷鄭文昊的好感,禍事也從天上掉下來。
徐蔓柔在鄭遠航心中的影響力,從她能夠踢掉鄭文昊的媽,在老爺子極度不喜的情況下還能進門,就可見一斑,而鄭遠航在老爺子心中的影響力,從他到底是休妻再娶也能看得出來,說到底這才是親兒子。
不知道鄭遠航又提過幾次,更或者是鄭家這一個年過的多災多難,老爺子到底是動了心思,這才有了眼前這一幕。
眼看着那一身道袍的中年男人走進門,陳宇陽心中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的躲在了鄭文昊身後,鄭文昊也皺了皺眉頭,伸手握住陳宇陽的小手以示安慰。
這個人是老爺子親自帶回來的,看見兩個孩子略有些緊張的模樣,只是解釋道:“文昊,陽陽,這位是秦道長,是爺爺的朋友。”
鄭文昊露出一個笑容,看起來就是有底蘊的家庭出來的好孩子,彬彬有禮的說道:“秦道長,你好。”
陳宇陽也跟着叫了一聲,但聲音卻多了幾分怯怯,他緊張的抓着鄭文昊的衣角不放。
秦道長的眼睛往兩人身上一掃,口中咦了一聲,眉頭也微微皺起來,老爺子一看心中便有些緊張,難道家裏頭真的有哪裏不對勁不成。
老爺子請了人回來,原意不過是圖一個安心,但若是陳宇陽真如鄭遠航所言與鄭家相剋,他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改如何安頓這個孩子。
秦道長搖了搖頭,迎着老爺子的疑惑的眼神卻沒有多說什麼,反倒是往屋子裏頭走去,他手中把玩着一個羅盤,腰頭不語也顯得高深莫測。
鄭文昊皺了皺眉頭,低聲問道:“爺爺,這位秦道長是來?”
鄭老爺子做事兒向來不會瞞着這個孫子,看了一眼陳宇陽,說道:“家裏頭有些不太平,我讓道長過來看看,是不是衝撞了哪路神仙。”
鄭文昊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秦道長的大名他也曾經聽說過,不過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他向來是不太相信的。
不過,鄭文昊低頭看了一眼陳宇陽,小孩兒緊張的臉色都白了,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般靠在他的身邊不離開,倒是顯得有些可憐可愛。
鄭文昊眼神微微一閃,到底是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只是伸手拍了拍陳宇陽的手背,陳宇陽抿了抿嘴角,鼓起勇氣跟着走了進去。
事到臨頭,他反倒是看開了,大不了就是被打的魂飛魄散,反正這輩子也是白得的,就算是立刻死了也不算太虧。
想通了這事兒,陳宇陽反倒是鎮定起來,甚至坐在沙發上之後還拿了一顆花生糖吃,這糖果也不知道怎麼做的,裏頭的花生香噴噴還鬆脆,外頭包裹的牛奶奶味十足,比他上輩子吃的所謂進口貨還要醇香。
老爺子一門心思的琢磨着,忽然一抬頭,就瞧見陳宇陽嘴巴裏頭塞了糖果,兩個臉頰胖鼓鼓的,看起來完全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兒。
他有心不讓孩子知道,笑着說道:“陽陽,爺爺要跟秦道長說說話,不如你先去玩具房玩一會兒。”
陳宇陽這會兒也放開了,點了點頭乖乖站起來,臨走的時候還順了好幾顆的花生糖,就算是要死,他也不能虧待了自己啊。
等孩子走遠了,鄭老爺子才開口問道:“秦道長,可看出了什麼門道來?”
秦道長嘆了口氣,半合著雙眼,搖頭說道:“鄭家原本是福澤深厚之家,此處老宅子風水也是俱佳,想必當年也是請高人看過的,按理來說,住在這裏一家人會和樂融融,家庭事業都會順風順水才是。”
鄭老爺子聽了頻頻點頭,這棟老宅確實是請高人看過的,自從入住以來,鄭家也確實是蒸蒸日上,只是這個年卻過的有些不安穩。
“確實如此,只是如今家裏頭卻有些鬧騰,不知道是何緣故。”
秦道長嘆了口氣,掐指一算,說道:“世間萬物相生相剋,這宅子雖然好,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住的,若是進了相剋之人,反倒是成了壞事兒。”
鄭老爺子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敢問道長,那個相剋之人是誰?”
秦道長正要說話,鄭文昊忽然開口說道:“爺爺,秦道長才進門,連出事的地方都沒有看過,恐怕推算的也不夠準確,不如爺爺坐一會兒,我帶着道長上樓瞧一眼。”
“這?”鄭老爺子看向秦道長,心中卻覺得孫子說的話也有道理。
秦道長睜眼看了一眼鄭家少爺,少年郎溫和的笑着,似乎沒有任何的意思,他見老爺子也有幾分贊同的意思,只好點頭答應了。
鄭文昊起身帶着秦道長走到三樓,指着樓梯口說道:“就是這裏,秦道長可看出什麼來?”
秦道長裝模作樣的轉悠了一圈兒,皺緊了眉頭,指着一處說道:“此處煞氣衝天,可見是死過人的。”
鄭文昊挑了挑眉,淡淡說道:“是嗎,不過當初我那后媽,可是到了醫院才流產的。”
秦道長心中咯噔了一下,抬頭朝着少年看去,卻見他依舊笑的彬彬有禮,似乎方才說出那句話的人不是他,秦道長心中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起來。
他來之前,那個女人確實是找過他,威逼利誘讓他說一些話,說實話如今玄道沒落,大部分出來混都是靠嘴皮子忽悠人,但害人的事情還是不敢多做,在這一行待得久了,也就有些相信因果報應。
只是不敢多做不是不做,但利益足夠的時候,有錢能使鬼推磨可不是隨口說說的。
鄭文昊看着臉色陰晴不定的秦道長,忽然說了一句:“槐樹街904號,秦道長近日可去過那裏?”
秦道長臉色驀地一變,那個地方通常都是他談“生意”的地方,那個小小的店面就是他徒弟開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鄭文昊像是沒注意他的臉色,繼續說道:“前些日子王家剛好提起秦道長,他們若是知道道長在這裏的話,應該會趕過來吧。”
秦道長整個人都哆嗦起來,王家是混黑的,雖然在上京這地方混黑沒啥前途,但擋不住王家敢拼又識相,這些年倒是混出一些門道來。
對着王家,秦道長其實是不敢故弄玄虛的,但偏偏好巧不巧的,他一句話弄死了王家一個男胎,以致於王家把他的鋪子都砸了,只是礙於上頭不好鬧大了。
鄭文昊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秦道長的肩頭,安慰道:“秦道長也別往心裏頭去,王家都是粗人,找到你也不會真的如何。”
是不會真的殺了他,但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偏偏還不犯法。
秦道長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看了一眼這位大少爺,覺得自己剛才真的看走了眼,這哪裏是溫文爾雅的大家族子弟,分明是一隻餓狼,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擇人而食。
他壓低聲音問道:“大少爺,你到底要我如何?”
鄭文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既然爺爺讓你來看風水,你就好好看,家裏頭誰才是災星,誰跟老宅子相剋,你也該心裏有數才是。”
“說起來,王家正好有事兒求着老爺子,你若是讓老爺子滿意了,那件事或許能一筆勾銷,秦道長,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要怎麼做吧。”
秦道長已經出了滿頭冷汗,看着鄭文昊已經轉身下樓了,只能咬了咬牙跟了下去,徐蔓柔是能給他錢,但其實鄭家的勢力她一點兒也用不上,誰不知道她是個什麼人。
聰明人的好處是看的明白,下樓的這會兒功夫,秦道長已經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