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悄悄話
我倆經過這片灌木林時,隔遠看到有兩個人,他們結伴,正迎面向我們走來。
鬍子為此還特意拽了我一下,但他這次沒有逃的意思,反倒說,“又遇到兩個傻子,咱哥倆一會再故技重施,忽悠忽悠他們。”
我懂鬍子的意思,他想依舊把邊巴搬出來,省着讓這倆人對我們起疑。
我沒急着回應,反倒仔細觀察着。這倆人也打着的黃光手電筒,但電筒光都照在地上,這倆人也邊走邊聊呢,一點不專心。
我猜他倆也是夜裏巡邏的家丁,只是不怎麼用心和盡職盡責罷了。
我跟鬍子的想法正相反,我還提醒說,“咱倆一會還費什麼唾沫星子?正巧這倆人沒留意到咱倆,避一避吧。”
我說完還指了指身旁的灌木。
鬍子想了想,又接受了我的建議。我倆找個最茂密的灌木叢,一前一後悄悄的溜了進去。
我倆為了隱蔽,還蹲了下來。
這倆家丁走的很慢,完全是溜達的架勢,而且當他倆來到附近后,有個悶嗓子喊了句,“嘎子,你累不累?咱哥倆歇會?”
我冷不丁聽這嗓音,有些不自在,毫不誇大說,就好像這人的嘴裏含了口痰一樣。我猜這人的嗓子不太好,很可能是個資深的煙鬼。
而那個叫嘎子的,聽同伴這麼一說,他點頭說好。
這倆人隨便找個地方,挨着灌木叢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倆點根煙吸着,胡扯一會後,竟聊起一個叫玲子的女子了。
悶嗓問嘎子,“聽說你跟玲子好上了,我艹的,這是真的假的?”
嘎子嘿嘿笑了笑。悶嗓又是好一頓的吐槽,按他說的,玲子是總督府內僅次於三夫人的美女了,長得沒多說,但就是太“正經”了,一點軟都不吃,多少人想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就是找不到機會。
悶嗓接着好奇的問,“你好好說說,怎麼搞定她的?”
嘎子不正面回答,反倒較真一個字眼了。他跟悶嗓說,“你們都眼瞎,還說玲子正經?我告訴你,那丫子,躺到床上后,簡直是一個瘋狂,看到沒?這都是被她親出來的。”
我聽到解衣服的聲音,我也不知道嘎子讓悶嗓看了哪裏?反正悶嗓是好一通的邪笑。
悶嗓又拿出求的架勢,跟嘎子說,“我早就惦記玲子了,好兄弟,能不能找個機會,把你這個新處的婆娘借我爽一爽?”
嘎子壞笑起來,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既然你想穿我衣服,拿去拿去。隨後他還想了個損招,那意思,改天他約玲子去喝酒,等玲子暈乎乎的,他就把玲子帶去開房,等他爽完了,再關上燈,讓悶嗓也來幾把。
我突然間對這倆家丁很反感,甚至忍不住的直皺眉。至於鬍子,他倒是聽的津津有味,甚至還豎起一個大拇指。
這倆家丁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倆又“意銀”了玲子一番,之後說起顧巴兄弟來。
我不知道顧巴是誰,而且我通過這次來總督府的經歷,尤其接觸了這麼多家丁后,發現這裏的下人都是語言高手,至少每個人拎出來,都能說漢語。
我猜這跟總督帝力有關,他或許很在乎這些事,所以下人們都掌握了雙語,甚至是三語種。
按悶嗓的評價,顧巴兄弟慘了,他們惹上了大麻煩,這一次肯定落不下好,弄不好會被虎子整死。
嘎子很好奇,問悶嗓,“我只知道顧巴倆人惹了麻煩,但到底是什麼麻煩?竟然這麼狠?”
悶嗓說他也不知道。
又過了三五分鐘吧,這倆人煙也吸完了,坐也坐夠了,他倆一同起身,溜溜達達的繼續巡邏了。
我跟鬍子一直等這倆人徹底遠離后,我倆從灌木林里走了出來。
鬍子跟我感慨,說他怎麼感覺,這總督府就是個人渣的集聚地呢,這些人,全都黑心黑臉黑屁股的。
我乾笑了笑,回答說,“就是這種地方的人才會這樣呢,你想想,一般平頭老百姓哪有那麼多事?大家善良的過日子就是了。”
鬍子對着遠處,呸了幾口。
我倆繼續趕路,接下來我們沒再遇到家丁了。最後我們來到了葬地的附近。
我倆隔遠看着這裏。這裏的佔地面積並不小,少說有一個大型停車場那麼大。而且外面都被鐵柵欄給圍住了。
而在葬地內,也有一個大型建築,看着很像日本鬼子的碉堡。另外在這碉堡之上,有個大平台,上面插着不少木杆子。
我猜這些木杆子上原本是掛着幡棋的,但或許是長年累月的沒有人去維護,這些幡旗都爛掉了,這些木杆子也變成光桿司令了。
鬍子打量着的同時,還嘖嘖幾聲。他指着碉堡上的大平台,跟我說,“那裏是做什麼的?天葬?”
我點點頭,但也搖搖頭。我對藏地有過了解,尤其是對這裏的殯葬文化。
我接話說,“你知道么?藏地不僅僅有天葬,還有樹葬、土葬、水葬、火葬和金葬呢。所以這個大平台,或許不僅僅是用來天葬的。”
鬍子吐了下舌頭,還罵了句娘,他接話問,“乖乖,這裏規矩這麼多?合著金木水火土,這五種葬法都有?”
我應了一句,鬍子又好奇的問,“別的我都能理解,但金葬是怎麼回事?拿金子把人埋了?艹的,這葬地有沒有金葬的?老子光顧光顧去。”
鬍子說完,眼睛賊兮兮的四下看了看。
我當然也不是研究員,所以我又把我所知道的金葬說給鬍子聽。
我講的也不是書本那一套,其實往俗了說,金葬就是把天葬、水葬、土葬、火葬啥的,都用一遍,這就叫金葬了。
鬍子聽完又顯得很失望,他念叨說,“內地火葬完還能留一把骨灰呢,這金葬……真都搞一遍了,還能剩個啥?”
我沒跟鬍子往深了討論,我倆藉著胡扯的時間,也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等我倆確定沒什麼人,也沒啥危險后,我倆向葬地的外圍柵欄靠去。
這柵欄雖然佈滿了尖尖的鐵釘,但難不住我倆。我和鬍子找來幾捆乾草,把它鋪在上面后,我倆一先一后的跳了進去。
我倆直奔那個碉堡。
這碉堡其實也有大門,只是原本的一扇門,現在缺了一半,只剩下半個門,孤單單的立在那裏。
我倆都把手電筒拿出來。鬍子先擰開手電筒,對着大門裏面的走廊照了照。
這裏很荒涼,尤其地面上,佈滿了灰塵,而在走廊的牆壁上,也掛着不少蜘蛛網。
我趁空用電筒對着那半扇門照了照。我發現這個門不僅有門鎖,還有一些機關的零件,它們都從門的鐵板內露出邊邊角角。
鬍子嘖嘖幾聲,他打量着門鎖。
他是這裏面的行家,等擺弄一番后,他又跟我說,“這葬地的大門很不好搞定,一旦開鎖失敗,又或者觸動什麼機關的話,那一刻,保准有暗箭或者火油的出現。但現在這門都壞了,就沒這些說道了。”
鬍子因此覺得,這個碉堡內,在古代一定有不少的陪葬品,不然為啥把這裏設計的,跟個古墓一樣呢?
我倆也不是盜墓賊,我沒想在這方面太較真。
但鬍子又假象上了,他跟我說,“總督府建立之初,就為了搞定這葬地,肯定沒少死人。”
我搖搖頭,示意自己不信他的話。
鬍子嘖嘖幾聲,那意思,這裏機關重重,不死人不科學。
我問鬍子,“知道孫殿英不?”
鬍子應了一聲。我繼續舉例,說孫殿英當時盜慈禧墓時,基本上就沒怎麼死人。
鬍子對這段往事不了解,他連說不能吧?
我回答說,“有什麼不能?孫殿英當時派了幾萬人,每個人拎着鐵鍬,漫山遍野的挖。一般盜墓賊都要來個風水點穴之類的,但看看人家這個軍閥頭子,就這麼樣的不費吹噓之力,就把慈溪老墓給找到了。這墓聽說也是被高人設計的,裏面機關消息,數不勝數,但孫大軍閥壓根不在乎,直接調動炮營,用大炮和炸藥,硬生生把這墓給轟開了。你算算,這麼前前後後的,人家盜墓死人了么?至於眼前這個葬地的小碉堡,估計也是按這套路弄得,當時直接炸藥和炮彈走起。”
我特意指了指這半扇門,那意思,這很可能就是被炮轟過,所以少了另一半。
鬍子感嘆幾句。
趕巧的是,突然間,我倆聽到一聲凄厲的哭聲。
按方向看,這哭聲還來自於走廊的盡頭。
我和鬍子都舉着電筒往裏照。我倆的電筒光很強,幾乎一下子就照到它的盡頭了。
我模模糊糊的看到,盡頭貌似站着一個人。我心說難不成哭聲就是這人發出來的?
換做一般人,遇到這種事後,或許心裏一發毛,早就嚇癱了。
但我和鬍子沒那麼膽小。我倆互相看了看。鬍子更是罵咧一句,說什麼破比玩意,在那裏裝神弄鬼呢?
他摸着后腰,把我的那把瓷刀拿了出來。
他拎着瓷刀,大步往裏走。而我打心裏暗罵一句,心說這兔崽子,他又用我的傢伙事。
我不想跟他搶,我又對電筒的尾部擺弄幾下,抻出一些細繩來。
別的不說,用這細繩勒人,絕對能夠對方喝一壺的。
我和鬍子這麼配合著,一直走到最裏面。
這時我倆能看的更清楚了,而且這一刻,我看着那個“人”,說不好為啥,反正心裏怪怪的,我整個人也詫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