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入秋，夜雨（下）
“我就想到，你今天沒有帶雨傘，而你昨天和我說過，你的雨傘壞了拿去扔了，所以我今天就特地早點下班，過來接你了。”望着坐在自己旁邊的白石麻衣，上杉宗雪笑着說道。
“前輩，真是值得信賴啊。”女孩看着他，眼裏都是小星星：“前輩，好帥啊。。。”
不就來接個人，至於么？上杉宗雪心裏吐槽道。
“那個，我工作很忙的，今天也只是正好有時間，以後你要自己記得帶傘，可不能次次都指望我啊。”他決定給白石麻衣打打預防針，不要讓女孩一直對他抱有過多的期待。
“今天都這樣了，打工就不要去了，明天不用上課，晚上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上杉宗雪拿出了一個宣傳單，一家和風飯店最近在做活動，高級的料理有打折。
他雖然很有錢，不過技術宅的習慣還保留着，既然有活動，當然選做特價的時候去啦。
“蘭斯，去這個地方。”白石麻衣當然不會拒絕，於是宗雪把這張宣傳單遞給了在前面開車的保鏢兼司機。
蘭斯，是上杉宗雪在美國發現，並雇傭的保鏢，這位前特種兵退役，年方三十齣頭的白人保鏢足以保證他的安全，當然，一年三十萬美金的價格也實在是不便宜。
這還是他無意之間路過一個公園的時候發現修花圃的那個園丁身手不凡，這才出錢雇傭了他。
蘭斯有着一個優秀保鏢所應該具有的一切素質，沉默寡言，注意力集中，對主顧一點小的肢體語言就能心領神會，宗雪曾經好奇地問他為什麼會選擇去當園丁。
後來才知道，這個傢伙在一次保護任務中，出現了失誤，他違規地將保護對象，一個女富婆給上了。。。雖然蘭斯說那個女富婆是主動勾引他的，但是違規就是違規，他被安保公司開除了，只好去當園丁。
宗雪看了一眼那個富婆的照片，臉上打上了馬賽克，不過那種葫蘆型的粗壯身材還有****巨臀的身形讓宗雪只看了一眼就差點吐了。
好吧，你喜歡就好了。
下班時間的東京都總是很堵，非常地堵，等到車開到那家飯店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變黑了，從車窗內往外看，能看到的是東京都那繁華的夜景。
鋼鐵森林，高樓大廈，巨大的LED顯示屏不斷地播放着廣告、歌曲，雨還在下，卻絲毫沒有影響東京都的繁華，人流如織，各種顏色的傘將道路全部蓋住了，幾乎看不到前方。
“堵堵堵。。。堵堵堵。。。”上杉宗雪無奈地靠在了舒適的汽車後座上：“所以我討厭周末出門，還是周五的晚上，太堵了。”
“嘿嘿嘿~”白石麻衣掩嘴偷笑。
“笑什麼。。。再笑回家吃杯麵（方便麵）去！”宗雪斜了女孩一眼。
“好啊好啊！”白石麻衣還在笑。
。。。。。。
等到來到了約定好的飯店，都晚上六點多了。
飯店裏的小隔間中，兩個人相對而坐（蘭斯已經自動消失了）。
地板是榻榻米鋪成，放了兩個墊子，女孩端正地跪坐在墊子上，宗雪卻沒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上面，穿着西裝長褲的兩條腿就這樣伸在桌子底下。
兩人對望了一會兒，上杉宗雪看了一下白石麻衣跪坐的樣子，無奈地說道：“這麼看的話，你才像是華族的女兒，我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而已。”
白石麻衣只是一直搖頭，她對宗雪的家世有所了解，也被自己的父親告誡過，涉及到這方面的事，不要多嘴。
女孩伸手摸了一下裸露在短裙外的膝蓋，小腿有襪子保暖，大腿有短裙，只有膝蓋露在外面，深秋時節，她漸漸感到了寒冷。
上杉宗雪注意到了，他向著服務員打了一個招呼：“那個，拿條毯子進來。”
這位男服務員神色奇怪地看了一眼白石麻衣，然後又用着看人渣一樣的羨慕眼神看了上杉宗雪一下，才點頭，送了一條毯子過來。
“完了，我成了街頭那些接名片的猥瑣上班族了。”上杉宗雪的城府很深，他知道那個服務員誤會了，臉色不為所動，語氣倒是顯得他尷尬得很。
用毯子幫女孩裹住了膝蓋，上杉宗雪說道：“年輕的時候就要注意保暖，年紀大了才不會有風濕。”
“像個老爺爺一樣！”白石麻衣用力打了宗雪一下，女孩嫩嫩的小手當然沒有什麼力氣，她也知道自己被誤會了，那個服務員肯定是把他們兩個人當成了周末出來放鬆的上班族和周末出來賺外快的女高中生。
在日本，女高中生援交，是一種非常普遍非常嚴重的社會問題。
據權威機構調查顯示，日本的女高中生，至少有20-30%有過援助交際的情況。
什麼是援助交際？。。。很簡單，兩個字概括，賣春。
對於日本女人來說，沒有什麼守貞之類的觀念，很多女孩找男友的標準甚至是先來一發看看有沒有感覺，再答應要不要交往。
和天朝完全倒過來。
那麼，是什麼導致了日本的女高中生會出現如此普遍的進行援交的情況呢。
這要從日本的經濟形勢說起。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末期，日本經濟騰飛，在經濟瘋狂發展帶來的巨額紅利下，日本的就業形勢一片大好，對於那個時候的日本畢業生來說，找不到工作算是大新聞了。
這麼形容，只要你是個大學生畢業生，那麼就算是一隻豬，找一個什麼都不用干，坐在事務所裏面發獃的工作，每天的薪水都會在兩萬日元以上。
在如此大好的環境下，孩子們的零用錢大幅度提升，很多女學生一個月的零花錢甚至高達十萬日元以上，孩子們迅速養成了大手大腳花錢和攀比的情況，而那個時候被譽為“黃金時代”時間段的日本人，不僅沒有控制這種社會現象，反而鼓勵孩子多多消費。
後面的劇情大家也知道了，八十年代末期，日本泡沫經濟崩潰，大規模的裁員讓大量的人失去工作，勉強保住工作的人也不得不接受大幅度降薪，既然生活受到了很大程度的威脅，就不可能給孩子們那麼多零花錢了。
據統計，泡沫經濟崩潰之後，孩子們平均零花錢降低了十倍不止。
孩子們不幹了，過慣了揮金如土的生活，誰會喜歡緊巴巴地過日子？
於是有些女學生就開始把主意打到了那些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身上。
作為社會的中堅，這些四五十歲中年男人有一部分受到金融危機的影響較小，他們的手裏有錢。
中年大叔喜歡年輕貌美的女學生，女學生希望能得到錢，兩者一拍即合，打着援助交際幌子的賣春行為便應運而生。
等到次數做多了，這種事居然也就普及開來，來錢太容易，不少女學生愛上了這行當，中年大叔以外的群體也發現了這個渠道，於是援助交際就在日本開始盛行。
說一句公道話，援助交際這玩意總的來說還是少部分日本女學生做的事，不可以偏概全，實際上天朝，韓國這種事也不少，只不過不會像在日本這樣擺在明面上而已。
很快，菜就被端了上來，兩個大盤子，幾十塊碗，日式料理就是這樣，餐具特別多，而一個碗裏面往往只有可憐兮兮的幾片菜葉，一小片魚或者幾塊肉，很多就是一筷子甚至一口解決的事。
就這樣，兩個人聽着外面的雨聲，吃了完了這一頓日式套餐。
從飯店中出來，在路上又堵了半個小時才回到小區樓下。
“到家了。”上杉宗雪把車門打開，拿出雨傘，撐開，向著車內女孩伸出了手：“白石？”
女孩把書包一背，手裏拎着傘，然後站到了宗雪的旁邊，兩個人撐着一把傘一起往他們居住的單元樓走去。
總覺得我給她的傘被她無視了，上杉宗雪偷看了一眼被白石麻衣抓在手中的雨傘，心中吐槽道。
而且，真的很像周末出來放鬆的上班族和周末出來賺外快的女高中生啊！喂！
從門口走進小區的路邊，種滿了各種花草，秋雨下過之後，這些原本已經開始枯萎的花朵有不少已經掉在了地上，就算還開着的，也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也正因為這樣，空氣中充滿着花香，聞起來心神欲醉。
白石麻衣偷偷地看了一眼正在打着傘，目光注意着前方的前輩，又低下頭，看着手裏的傘。
天氣很冷，女孩卻覺得自己的心裏暖洋洋的。
“前輩？”
“嗯？”
“前輩，我聽你的，嘗試做藝人。”
“你真的想好了？”
“嗯！我想好了，只是。。。。。。”
“只是什麼？關於你當藝人的事，我這裏會準備，明年索尼這裏會開啟一個新的項目，你可以去報名。”兩個人已經走進了單元樓，等待着電梯的下行。
“那就沒事了。”
“回去早點休息吧，我明天還要加班。”宗雪抬起手錶看着時間，雙手插進口袋，無奈地說道。
除了上班就是上班，這種日子他真是受夠了。
雨季總是讓人精神不好。
煩躁的宗雪沒有注意到白石麻衣欲言又止的樣子，他草草打了一個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一個月前，由部員南鄉唯所提出的乃木坂計劃正式在索尼音樂的董事會上討論，贊同者有之，反對者也有，這個時候，作為CEO的北川直樹的態度，就尤為關鍵了。
北川直樹私下裏已經聽北川謙二把這件事說了一遍，對於由索尼自己建立一個新的偶像團體，他覺得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不過，索尼做這個東西沒有成功的經驗，要由他拍板，讓索尼音樂全資來做這個偶像團，他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AKB的前車之鑒可不遠，萬一又是個大幅度虧損的項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