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新的征程·心想事成

新的征程心想事成

兔年的爬山，我依舊是和去年的時間一樣，初四齣發了。

我多次提到爬山是有癮的。如果沒有癮，我想我不會到了初四的早上，怎麼也按捺不住衝動，什麼事情都擋不住了。電話告訴今天要來的客人：我有急事要出去了。安排他們統統初五來吧。

原計劃要去灃峪口的西面山上爬的，結果發現莫罕摩德(莫罕是巴基斯坦的留學生)的鞋子不合適登山。安全考慮我決定還是去卧佛寺吧。

莫罕出生於巴基斯坦貴族，是一個修養極好的人。在此之前我兩次帶他去爬山。那個時候他剛到大學不久，漢語很差(差得像我的英語一樣。)交流起來必須中英文混搭，說得累人。現在不一樣了，他的聽力絕對沒有問題了，而且現在的身體也很健壯。因此，這次爬山他始終走在了前面，頻頻向對友伸出援手。

今天的山上，人很少，顯得很靜謐。山上的雪都溶化了。由於我沒有看到雪溶化的過程，所以，當我看到恢復了本色的山時，一時間心裏有了落差。因為，在此之前的近兩個月的爬山中，這裏都是白雪覆蓋的。穿行在那潔白純凈的山色中時，心也清爽了。對比后我發現，在四季的爬山中，養心的季節是有雪的時候。

西安的氣溫最近回升的很快，加上今天的天氣很好。淺山的桃樹開始萌芽了，雖有米粒大小，也是春意萌動。我低頭看了一下腳下的土壤，發現山上的土蘇醒了。因為上次來時，它們還是凍得板結成一體。現在，則是一顆顆的瓣狀。看到此番景象，我的體內一股暖意湧起，我蹲下身體將耳朵貼近山體，哎喲!我聽到大山蘇醒時的開懷聲了：吱，吱，吱……

我高興的讓莫罕和我一起聽，莫罕聽后一臉茫然的聳聳肩、用所有外國人說中國話的腔調說：“我什麼也聽不到。不過，你那麼高興，我想你一定是聽到了。這是中國的山，我和它語言不通，它們是在欺負外國人。”

呵呵…我拍打着他的後背說：“漢語進步不小啊!會搞笑了。”

笑過，我們繼續前行。看到磚塔時，莫罕高興的說：“我們要到終點了!”

“沒有，這才是全程的一半不到，你是不是累了？”

“沒有，沒有，我不累的，沒有問題，還有多長時間？”莫罕接着問。

“還有二個多小時的路程。”

“二個小時？沒問題，沒問題。”莫罕說的時候，眼中的光有點淡了。接着他脫下外套，只穿了一件半袖t恤。

到磚塔后，一件讓我感到哭笑不得的事情發生了：在這裏休息時，我開始給莫罕削蘋果吃。一個大大的蘋果削好后，我剛準備切開和他分着吃(他每回只吃半個蘋果)，結果水果刀還沒挨着，蘋果從我手裏滾下山去了。

哦？我看着向凈業寺方向滾去的蘋果感到有點怪怪的，削的時候怎麼沒有脫手呢？

我又拿出一個接着削。在切兩半的時候，我突然想：會不會切到我手啊？結果是：蘋果切開的同時，我的左手食指也切開了。

鮮血流得怎麼也止不住，是向外突突的流(後來我諮詢驢頭，他說時是運動后血流速過快的原因。)。我不停的換着被濕透包裹的紙巾。

這時，我突發奇想的說“我們到凈業寺，讓和尚們包紮一下吧，他們會有葯的。”

“等到了那裏，你也不用包了。因為，血流完了。”家人沒好氣的說著。然後和莫罕一起撕了一片山頂上拉起的旗幡，將我的手指纏得緊緊的。

因為纏得太緊，讓我後面路上感到很疼，就是這樣也不敢鬆開啊。三個小時后，我們在卧佛寺吃過飯了，我估計長在一起了，鬆開看看。

可憐得我啊，沒看到想要的結果呀。剛一鬆開布條，包裹的紙和布就成了鮮紅。在換紙巾的時候，我又看到了我的食指突突的向外流出鮮紅，很快滴得地上、褲子上都是的。

家人到卧佛寺的農家樂要來創可貼才救了我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流了血的原因，下山的路上我總是沒有精神，而且總想瞌睡。

想想真搞笑啊!我爬山沒有因攀爬出過事，都是節外生枝。比如上一次，是山上煮可樂燙傷了腳，這一次是切水果又切了自己。唉!都和吃有關，真是沒前途啊……

說說莫罕吧。在這裏吃飯的時候，莫罕讓我見識了什麼是貴族。我開始做飯時，他打開了自己的包，拿出了毛巾香皂，告訴我他要洗一洗。

呵呵!真是開眼，第一次見爬山的這裝備。我笑着說“我有濕巾，你擦一擦吧。”

“不行的，我要洗洗。”莫罕搖着頭不同意。

我拿出一瓶水給他倒着，他洗了還不夠，我又去買了一瓶水，他才洗舒服。

原認為，莫罕就到此為止了，沒有想到讓我更受教育的還在飯後呢。他吃完了牛尾巴肉，等我吃完了他說“我要洗洗，要很多的水。”

怎麼又要洗洗？我在心裏問。這次家人到農家樂給他端了半盆子熱水。

莫罕重複着前一次的動作。不同的是洗過後，掏出了另一個包。這次徹底震住了我。他開始在臉上拍護膚水，然後是防晒霜，再然後是在脖子上拍香水。

山上的驢友們看了紛紛點頭稱讚：這才是生活的品味啊!

是啊，我為什麼就做不到呢？我自認為很講究的，驢頭他們吃飯時都不擦手的，我中途洗手是用濕巾解決的。現在想想也是的，早上走時，將防風油和防晒霜全塗在臉上，結果到了下午吸附了很多灰塵臉都厚了，變得黑乎乎的。

想到這裏，心中一陣竊喜：下次包里增加重量。

莫罕是第一次來卧佛寺，我帶着他到寺上看一看。我和他站在後面的回心石頂，向我們經過的山頂望去，這時的我們比那些山頂都高了。而途中我和他向遠方望去，那些層巒疊嶂讓他驚呼的山也比我們矮了。

莫罕發出驚嘆道：“我們上的這麼、這麼高啊，這裏是最高的山了？。”

“不是，你向身後看，那座山就比這座高，我也多次翻過去的。”

“嗷!你好厲害啊!我以後還要和你一起爬山的。”莫罕說這話時的表情讓我想笑。因為，他的腿還沒到終點時已經很痛了。

下山的線路我沒有了決定權。家人提出他和莫罕從凈業寺下，讓我自己從灃德寺下山。我不從那裏下的原因是，凈業寺門前過多的台階下得讓我發怵，我小腿上的肉每次都會震得痛上幾天(我現在還痛着呢。)。

莫罕說“不要這樣嗎，我們要一起下山。”少數服從多數，我只好和他們一起從凈業寺下山。

沒有想到，就是這一勉強的決定，讓我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穫，我見到了天空小和尚。

到凈業寺后，着先見到的仍是在正殿前服務的天長小師傅。現在見了他不生氣了。我說：“天長，春節快樂!”

他說“你上來了，你也快樂啊，阿彌陀佛。”

“天空在嗎？”我又問道。我心裏嘀咕，我之所以不煩他了，可能是因為要向他打聽天空消息的緣故吧。

“在的。他現在是我們的代理主持了。應了你的話了，他離大德高僧不遠了。你要見他去吧，在那裏住。”天長指着南邊的偏殿說。

“不，我不去見他。他都成了主持了？他出家多久了？怎麼這麼快？”我這麼問着，實際上心裏聽到這個消息有點發楞了。

“剛一年，還沒有我時間長，年齡還比我小几歲呢，他27歲。年前寺里決定給年輕人機會，加上他前些日子去少林寺打禪七時，見了國內許多佛教界前輩，大家都認為他法相好，悟性好，不可多得。這就成了。”天長說這話時，有點小激動。

“看我怎麼說的？我說的准吧，我說天空一定能成的。這會你信了吧？你看你，也得聽我的，好好用毛筆抄經卷，也能成為一個會書法的僧人的。”我真心的給天長說。

“我早都信你說的了，我們寺里好多人都信你的話。可是，我們出家人不是為了當官的，我也成不了你說的那樣的人，我不會寫毛筆字。天空一會過來做功課了，他還是見他吧。”天長說完到大殿裏忙去了。

望着他的背景，我第一次感到天長是投在那裏都無門啊，以後不再逗他玩和他貧嘴了。

這時，人們向我身後望去，我轉身看到，一位穿着紅色袈裟和電視上唐僧一樣打扮的人向這邊走來，不同的是他比唐僧外表更有無法形容的魅力。直觀上說，他比唐僧年輕，個子高，相貌也更漂亮。

這就是天空和尚，他頭上戴着個氈絨帽。雙手搭在一起舉在眼前，走着和天電視裏皇帝祭天時的步子，向正殿緩緩走來。他的臉上充滿神聖。

他快要走在我面前時我向他小聲喚道：“天空師傅。”

他一楞，馬上說道：“阿彌陀佛。”

天空走到殿門口時停下來，像是等什麼並沒有馬上進去。他就在我旁邊，我說：“天空，這麼快就當主持了，真好。”

他聽了我的話孩子般的嘴角抽着一笑，身體也晃了一下，像是不好意思。然後馬上恢復莊嚴的面孔。

“你一定能普渡眾生的，一定能。”我又小聲說道。這一次他的表情更莊嚴了。

這是正殿內一聲鼓聲響走，天空應聲入內。

殿內響起天空領着眾僧的誦經聲，我不知道他唱的什麼，卻第一次感到是那樣的好聽。

他做完這些事後，向他剛才出來的房間走去。跪拜完后，他向我看來，我走向那個大殿，這裏就我和他兩人。

這時的天空完全是一個輕鬆快活的帥小伙。他高興的說：“我現在只是這裏的代理主持。”

“我知道的。你會離開這裏嗎？”

“不會的，我會一直在這裏的，不會到別的地方。”他不假思索滿面笑容的說。

不知為什麼，我心裏感到他會離開這裏的，我並沒有說出來。

“天空，每一次見到你我都很激動，也不會給你說什麼。還是那句話，你好好修行，一定能成功的，一定能普渡眾生的。你可能不記得我了，七月我們見過一面……”

“我記得你的，怎麼不記得。”天空笑着打斷了我的話。

“我把那次相遇經過寫在書里了，沒有經你同意。”

“嗯。我知道的。”天空仍是笑着說，臉是紅紅的。

天空的目光清澈見底，他望着我時，我心裏對他有一份說不出的責任，心裏隱隱作疼。

“我寫的是小說，我要下山了。”

天空聽了我的話，臉色暗了下來。恢復他的身份，給我做了個不知道什麼禮后，進他的卧室了。

看他的表情，我不知道是哪句話讓他不開心了。我想是前一句，但我不知道是為什麼？

……

沒有想到，今年的第一次爬山，讓我異常開心，開心的更多原因來自我見了天空小和尚。實際上，我每次來到這裏都希望能見到他，可能是一種牽挂吧。今天他能走的這麼快，完全是我沒有想到的……

噓…!長嘆一口氣!揚眉吐氣啊!很為自己自豪的，也很有成就感的。佩服自己啊!不但看常人准，出家的僧人我也看得這麼的准啊!呵呵……

2011－0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