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肚子餓了才是存在
是夜，瑩瑩姑娘還是白天那一套打扮，抱着一個白色的小獸，出現在了陸臨川跟前。燕非雁也跟在一旁，興緻盎然的看着瑩瑩懷裏的小獸，時不時的想摸一下，可是那白色小獸顯然認生，不願意讓她碰到。
陸臨川指了指房間裏的椅子笑着說道：“先坐下吧，有什麼事情，慢慢說就好。”
說著，他自己現在主位坐了下來，看着兩女坐下來之後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等着。
約莫幾分鐘之後，瑩瑩姑娘有些歉然的看了一眼陸臨川，開口說道：“不好意思啊陸大哥，這麼晚了還打擾到你。”
陸臨川擺擺手，笑了笑：“無妨，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瑩瑩姑娘點點頭，開始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半個時辰之後，陸臨川有些難以消化瑩瑩姑娘說的話，揉了揉眉心說道：“此事兒，我知道了。我需要思考一下。”
瑩瑩跟燕非雁兩人相視一眼，然後行了一禮，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陸臨川擺了擺手，沒有接話，而是在思考剛才得到的消息。
瑩瑩姑娘想問陸臨川的事情其實很簡單。萬獸山莊一直以來都是跟朝廷合作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江湖勢力也是跟朝廷合作的，名叫藏劍山莊。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藏劍山莊被人滅了滿門，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瑩瑩姑娘想問的就是，朝廷能否保住他們萬獸山莊。
說起來這件事，問陸臨川其實沒什麼用，但是燕非雁知道陸臨川跟董知秋關係匪淺，因此才攛掇着瑩瑩姑娘過探探口風。
只不過，陸臨川壓根給不了什麼保證，而且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其他的事情。
藏劍山莊若是說實力的話，也算是江湖一流門派，莊主更是幾近絕世高手的實力。按照道理來說，江湖上任何一個門派都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將藏劍山莊給滅掉。但是偏偏這藏劍山莊被滅無聲無息，不但如此，甚至連下手的是哪一方勢力都沒人知道。
或者是哪幾方勢力。
可是不管怎麼樣，想要滅掉藏劍山莊，肯定需要不少的人手，或者一批頂尖高手。人手多了的話，肯定會被人發現。若是頂尖高手的話，出手之人，定然有絕世高手。可是放眼整個武俠，絕世高手就那麼幾個，能幹出滅掉藏劍山莊這種事兒得，陸臨川用屁股想都能猜到是誰。
除了王景明那個造反小能手，估計也沒別人了。
更何況，這藏劍山莊還是跟朝廷有瓜葛的江湖勢力。雖然現在沒什麼證據，但是陸臨川本能的就想到了王景明。
而現在，看似苗家寨跟百草門的事情跟萬獸山莊沒關係，但是在實際上，因為董知秋的干預，萬獸山莊已經跟這件事扯上了關係。不但如此，那雷莊主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當初他們到萬獸山莊的時候，才會是一個空莊子。
“這樣看來的話，那舒三生來這裏就可以理解了啊。”
陸臨川摸着下巴自言自語的說道。
畢竟舒三生可是王景明的走狗。這樣一推算的話，那舒三生估計現在已經站到了百草門那一邊，假如他猜得不錯的話，苗家寨的實力就顯得更是弱的不行。
沉默了一會兒，陸臨川站了起來，在原地來回走動了半天，忽然笑了：“我這是在擔心什麼？玩家這麼多，高手這麼多，出什麼事兒都能兜住啊。我也是服氣我自己了。”
想明白了之後，他就把事情壓到了心裏，準備上床打坐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信鴿飛了過來。
陸臨川抬手將信鴿接過來，拆下紙條，看了一眼，臉色變換之間，將紙條握在了手裏。然後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上，直接退出了遊戲。
出了遊戲之後，陸臨川走出遊戲倉，就看到老神棍馮晨正坐在自己旁邊，叭叭叭的抽着自己的煙，一臉的落寞的。
陸臨川見他如此，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什麼，老前輩，你也不要傷心啊。”
馮晨抬頭看了他一眼，猛嘬了一口香煙，吐了一大口煙之後，緩緩說道：“傷不傷心的先另說，你會不會懷疑你自己也不存在？”
陸臨川聞言一愣，半晌苦笑一聲：“這個不重要。不過看你還有閑情問我這麼有哲學性的問題，就知道你沒什麼事兒了。虧我收到了妹妹的飛鴿傳書，就趕快下遊戲安慰你呢。”
馮晨將煙掐了，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道：“哎，剛才我的確覺得挺不是滋味的，只不過現在我也想通了。反正我現在也活生生的存在呢不是嗎？有什麼好擔心的。”
陸臨川倒沒想到馮晨這老神棍能看這麼開。不過轉念一想，這老神棍畢竟出身道家，以道家那種愛信信不信滾，誰特么也別想打擾我飛升的心態來說，能看到的開，倒也正常。
見老神棍沒什麼事情，他也不打算上遊戲了，而是很認真的問道：“前輩，您之前有沒有發覺過，你自己是遊戲裏的人？”
馮晨聽了這話，眉頭皺了皺，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來，半晌搖搖頭，道：“倒也沒有，我一直覺得挺正常的啊。在你們這些玩家出現之前，我都覺得挺正常的。就算是你們出現了之後，我也覺得很正常，就好像，從一開始，我們的世界就是那樣的一般。”
陸臨川有些不信的接話道：“可是你們不是有完整的歷史嗎？我們出現在遊戲裏，也就是這段時間的事情啊，你沒有懷疑過嗎？”
馮晨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因為馮晨自己少說活了一百多年，除了最近一年，他可從來沒遇到過玩家。但是自從出現玩家這個群體之後，就算是他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就好像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有玩家存在一般。
他被陸臨川問的腦袋有些嗡嗡的，半晌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其實我只存在了一年多一點？之前的所有記憶都是假的？”
陸臨川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只能苦笑一聲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與其說我是在玩遊戲，倒不如說這遊戲在玩我了。到現在我都分不清哪裏是現實，哪裏是遊戲了。”
馮晨沉默了一下，幽幽的說道：“我現在都覺得，你們這個世界是不是我做的一個夢。莊周曉夢迷蝴蝶啊。”
“我還望帝春心托杜鵑呢，別扯淡了。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你是遊戲裏的人物，而我是真實存在的。”陸臨川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馮晨。
馮晨則小聲說道：“了不起啊，我在到你們這裏之前，也覺得自己是真實存在的呢。”
陸臨川被他這句話噎的不行，一時間兩人都沒有了交談的性質。
枯坐了一會兒，馮晨突然站起來，笑了。
“哈哈哈哈哈，你餓不餓？”
陸臨川被他這一驚一乍的嚇了一跳，有些茫然的點點頭：“問這個幹嗎？”
馮晨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餓了，你也餓了。我想不存在的人是不會餓的吧？怎麼說呢？只要咱們還有實實在在的需求，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存在。”
“哈？”陸臨川楞了一下，然後也跟着他笑了：“哈哈哈哈，不管這麼多了。吃飽就行了。”
說著兩人一老一少勾肩搭背的就朝着門外走了出去。
......
......
董秀玉皺着眉頭，看着《武俠》上突然空白的一段數據，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那一段是誰的數據？”
“風塵道人，《武俠》第一高手，超越絕世高手的存在。”
“死了嗎？數據庫里的數據怎麼會突然消失？”
“具體情況不明白，突然消失的，沒有任何預兆。”
董秀玉閉上眼睛，眉頭緊鎖，半晌才開口說道：“查！另外，通知知秋，讓他去調查一下風塵道人的事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