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錢珼珼在廚房將食材整理好,瞄了下時間,差不多可以上樓晒衣服了。
走上頂樓,今天只是微弱的太陽,但是風很大,她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彎身從洗衣機里拿出一件件床單將它披掛上長桿,她感覺有些不對勁。
奇怪,頭好暈……
錢珼珼吸口氣,揉了揉太陽穴,看來這次生理期結束得煮個四物湯補補,前陣子喝了不少葯膳,她就減少了掉每個月必喝的四物,本來也都正常,八成真的是潛水的影響。
掛好床單和被單,她稍做休息之後,又繼續將洗衣機內的衣物一件件吊起。
快點曬好去休息吧,她真的不太舒服。
「收工!」錢珼珼蹲下身抱起用來裝衣物的塑料桶準備下樓,起身的當下突然眼前一片黑。
慘了林欣結束舞蹈課回來,可是她在廚房、客房,還有女兒房間都沒看到女兒的人,「嗯……珼珼人呢?」不是說下午有客人要來準備佈置求婚嗎?
她先回房間換下汗濕的衣服,看着收衣桶子不在,她笑了下,女兒應該是去頂樓了。
她抱着臟衣服上樓準備一起洗,才推開頂樓的鐵門,就嚇得驚呼一聲,「珼珼!你怎麼了?珼珼你醒醒!」
她急忙上前摸了摸女兒發涼的身軀和蒼白無血色的小臉,老天啊,要是珼珼怎麼了,她該怎麼辦?她不由得一陣心慌。
她將女兒的手繞過自己的肩,使勁地撐着女兒一步步小心地走下樓梯,她得先讓女兒回房間,否則繼續吹風很容易發燒。
林欣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氣喘吁吁地將女兒安置在床上,她不禁慶幸女兒遺傳到她,都是偏瘦弱的身材,不然她一人真的沒辦法扛着她下來。
「叫救護車好了……」她拿起手機正要撥號,突地動作一頓,撥出另一組號碼,「喂,阿一,你在哪?現在可以回來一趟嗎?」
「我在鎮上的飯店這裏,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白芷葯聽出她語氣的焦急,難掩擔「我剛才一回家就發現珼珼在頂樓暈倒了,我把她帶回她的房間了,可是……」
白芷葯臉色一變,急道:「欣姨,你別擔心,我馬上回去。」
「好。」林欣聽到他這麼說,不安的心情似乎稍微平復了,她結束通話后,坐在床邊看着女兒,抬手輕撫着女兒不是太豐潤的臉頰,心疼地道:「真是傻女孩,怎麼一股腦地把阿一推給霍小姐呢,自己明明喜歡得緊……連我都看得出來阿一對你的不同……」
白芷葯一結束通話立刻朝在大廳和飯店主管說話的霍清嵐快步走去。
霍清嵐見他臉色難看得要命,問道:「怎麼了?」
「珼珼暈倒,我現在要回去。」
霍清嵐擔心地輕呼,「那你快回去,晚一點再聯絡。」
飯店離民宿不是很遠,比起等車、搭車的時間,白芷葯邁開腳快步朝民宿奔去,他臉色如常,心裏卻極不平靜。
出門時錢珼珼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怎麼會突然暈倒?難道是貧血?
想起錢珼珼的遺傳問題,白芷葯終於沒再繼續那幾乎讓他發瘋的胡思亂想。
沒多久,白芷葯喘着氣快步走進民宿,「欣姨,珼珼呢?」
「在房裏,阿一,你先擦擦汗休息一下。」林欣見他額前滿是汗水,不禁欣慰他對女兒的在意。
白芷葯抓了張衛生紙隨意抹了抹,便急着走進錢珼珼的房間,林欣也趕緊跟了過去。
瞧着床上小臉蒼白得可怕的錢珼珼,他又是心疼又是惱怒,他居然沒注意到她的身體出了問題。
白芷葯吁口氣,平穩呼吸,才開始替錢珼珼檢查,「我先看看。」
林欣安靜地在一芳看着。
過了一會兒,他鬆了口氣,回頭朝林欣解釋道:「珼珼沒事,她現在正逢月事,可能最近身體比較虛寒,本身又有貧血問題,才會暈倒。」
「唉……」林欣低嘆一聲,跟着鬆了口氣。
「欣姨你去休息,我照顧珼珼就好。」白芷葯知道這個時間林欣剛運動回來,又碰上這事還把錢珼珼從頂樓移下來,又驚又累。
「那好吧。」有他在,林欣也放心。
白芷葯望着睡得平穩的錢珼珼,輕輕替她拉緊被子,想着晚餐得煮點補血的料理讓她吃,突然,他想起她說過晚上有房客要辦活動,他再次確定她的身體狀況后,起身下樓。
沒多久,房客到來,白芷葯幫忙佈置了一部分的場景,他便開始準備燭光晚餐。
錢珼珼事先從網絡抓了許多數據給他,反正就是煎牛排和一些湯品,甜點是現成的,他還抽空弄了桂圓黑糖水等錢珼珼醒來要讓她喝,再看了下冰箱剛好有豬肝,他決定晚上替她加菜。
錢珼珼翻了個身,醒了過來,她愣了半晌才想起來自己應該在頂樓晒衣服,怎麼會躺在床上了?
林欣守在女兒的房裏,一看到女兒醒了,馬上關心地問道:「珼珼,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真是嚇死我了!」
「媽,我怎麼了?」
「你在頂樓暈倒了,等我回來才發現,都不知道吹了多久的涼風。」
聽着母親帶着責怪的語氣,錢珼珼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啦,我也不知道這次生理期怎麼會這麼虛弱。」
「你以後不準再那麼頻繁地去潛水!」
「是是是。」
「你喔!」林欣又好氣又好笑地點了下她的額頭,「我告訴你,因為你下午暈倒,我急忙打電話給阿一,他就從飯店那裏一路跑回來,跑得滿頭大汗,後來還幫着客人佈置,又準備晚餐,你看看你要怎麼向他道謝吧。」
錢珼珼倒吸口氣,她怎麼忘了今天的大事,慘了慘了!「媽,我先下去看看。」
林欣笑着搖頭。
看着廚房裏那道熟悉又專註的身影正在切菜,錢珼珼的腳步突然有些躊躇。
白芷葯忽有所感,回頭問道:「嗯?醒了。」
錢珼珼點點頭。
「來,先喝杯糖水。」他放下菜刀,將溫好的桂圓黑糖水遞給她。
她接過,從杯子傳來的溫暖沿着手心一路爬進心底,怎麼辦,她不想他被清嵐或任何女人搶走「媽媽說……下午你趕着回來,而且本來是我要佈置的,自己躺着睡大覺還讓你幫忙……謝謝……」
白芷葯低笑一聲,「不用和我這麼客氣吧。」
「喔……」錢珼珼的目光瞪着腳尖,低聲問道:「沒有打擾你……約會吧?」
呼,她緊張地都能聽見心跳聲了。
他挑了下眉頭,實在很想看看她的小腦袋裏到底都裝了什麼,他故作冷淡地反問:「你說呢?」
「呃……」她有點難過,他的臉色這麼不好,看來她真的打擾了他和霍清嵐的相處,「對不起……」
不知為何,她有點想哭。
「你真這麼想?」
「想什麼?」錢珼珼還在暗自神傷,根本聽不出他的意思。
「錢珼珼。」白芷葯突地沉聲喚道。
「有!」她這才回過神,天啊,這是要攤牌了嗎?他要說什麼?他要和霍清嵐遠走高飛,離開民宿了嗎?
他牽起她的手放在胸前,目光灼烈地直視着她,「我情之所鍾在眼前,容不下他人。」
錢珼珼的小臉到耳根子瞬間爆紅,「你你你……」
所以阿一是說喜歡她,她沒會錯意吧?
「老闆……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女朋友快到民宿了……」準新郎知道自己是個不識相的二百五,可是今天是他求婚的大日子!
「呃……」錢珼珼欲蓋彌彰,甩掉白芷葯的手,快步朝客人走去,「張先生我知道步驟,等一下我先去門口迎接洪小姐,告訴她你在路上,先領她進房間,對吧?」
「沒錯,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交給我們。」錢珼珼挺了挺胸,保證道:「對了,下午……不好意思我身體突然……」
「沒關係,老闆解釋過了,是我的要求太多,真的非常謝謝你們幫了我很多忙。」張先生感激地朝白元一一笑。
「不客氣。」白芷葯輕輕頷首。
他是老闆,那她是老闆娘嗎?錢珼珼恢復的臉色再次一紅,「他他他……唉,算了,我先去準備一下。」
張先生躲到其中一間不使用的客房,而錢珼珼領着不知情的洪小姐到預定的房間,告訴她張先生來電告知很快就會到達民宿,讓民宿這裏先準備洪小姐喜歡看的電影讓她打發時間,錢珼珼替她開了電視后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