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意外穿越
一抹斜陽照在長滿青苔的牆頭,小小的院子裏,雜草東一簇西一簇地長着,一株枯死的小樹倒在井旁。
程墨坐在屋檐下,抬頭望望牆頭的青苔,低頭看看地上的雜草,表情複雜難言。
昨天之前,他還是某上市公司的董事局主席,在裝潢奢華的會議室開董事會,表決是否收購另一家公司。會開到一半,他一口氣上不來,暈了過去,再次睜開眼,卻到了這裏。
他現在這具身體大概十七八歲,同樣名叫程墨,長相俊朗,身材欣長,獨居在這小院。
程墨醒來後行動還不自如,勉強把兩間廂房看一遍,便就地坐下了。這裏是類似於漢朝的吳朝,椅子還沒有出現。
洞開的柴門外一群孩子在捉迷藏,一個孩子跑太快,一頭撞在走來的綢衫老者身上。老者訓斥孩子兩句,遠遠看了程墨一眼,臉色陰沉幾分。
老者是會昌伯,也是程氏一族的家主。昨晚來過一次,對程墨好一通訓,訓完走人。
會昌伯手提一條七八兩重的魚,遠遠見程墨懶散地坐在廊下,心頭火起,真想掉頭就走。這小子好吃懶做,爛賭成性,餓死活該。
程墨也瞧見用草蠅扎的魚了。他只在缸里找到小半缸米,沒有肉、菜。中午熬了半鍋粥,連根鹹菜下飯也沒有,只能吃白粥。
會昌伯見攤開手腳坐在地上的小子爬了半天,愣是爬不起來,大概瞧見他來了,想要迎出來。他心還是軟了,急走幾步,進了小院,道:“坐着吧。”
程墨見他猶豫,忙做出要起來又起不來的樣子,聽他這麼說,也沒客氣,呵呵笑了兩聲,重新坐下。
“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哪裏是做大事的人?”會昌伯放下魚,訓開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賭錢!別賭錢!你就是不聽。輸了變賣田地還人賭/債,贏了又如何?錢拿不到,還被人打了吧?錢二就是混混,專門設賭局騙人錢財。”
據會昌伯說,程墨好賭,把老爹生前積下來的兩進院子輸光了,只好搬到這個小院。就這樣,還改不了好賭的毛病。幾天前難得押中一次,贏了,開賭場的錢二糾集一群人把他打暈過去,昨天才醒過來。
程墨清楚,原來那個好賭的人,已經不在了。
“你說我把你弄進羽林衛容易嗎?你也不想想我託了多少人情,走了多少門路,花了多少銀子!你倒好,整天賭錢,不進宮當差。劉大人已經找過我幾次了,再這樣下去,我也保不住你。”會昌伯恨鐵不成綱道。
羽林衛為武帝所建,初名為建章營騎,后改名羽林,意思是為國羽翼,如林之盛。是由皇帝親自指揮調度的親軍,地位比別的禁軍高得多。進入羽林衛的都是勛貴子弟。
會昌伯祖上被太祖封為伯爵,傳到他這一代,已大不如前。把程墨送進羽林衛,確實費了他不少銀子。他口中的劉大人,便是負責羽林衛的衛尉劉淘甫。
意外來到這個世界,總得想辦法活下去。程墨前世為構建商業帝國耗盡心血,不到四十歲便英年早逝。如今能有一份輕鬆的工作,已經是意外之喜。
“族伯說得是,以後一定洗心革面,再不踏進賭場一步。”程墨立即表態道。
會昌伯怔住,上上下下打量程墨一番,不信道:“你小子這麼好說話?又想從我這裏騙錢吧?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程墨也不爭辯,微微一笑,道:“族伯說笑了。”
會昌伯碎碎念半天,直到天黑才回去。
到了第四天,程墨行動能自如,於是把院子裏的雜草拔了,碗口粗的枯樹劈了當柴燒,里裡外外收拾一番。院子雖然簡陋,看起來卻整潔。
程墨費了半天勁才把頭髮綰好,把這個時代的衣服穿整齊,走出柴門。這是他到這裏后第一次走出柴門。巷子很乾凈,或半掩或開着的柴門裏,不時探出一兩張笑臉,和程墨打招呼。
走出巷道,來到大路,只見高牆大院,人流如織,好一派繁榮景象。程墨邊走邊看,不知不覺走到三岔路口。他順着人群走向西面的路口,剛走兩步,一輛七彩琉璃華蓋翠帷馬車從對面快速駛過來。人群飛快避到路旁,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反應慢了,眼看就要被馬車撞上。
程墨沖了上去,一把抱起孩子。
駿馬“唏津津”一聲長嘶人立起來,碗口粗的馬蹄離程墨的頭頂不足半尺,馬車裏傳出一聲低低的驚呼。
驚魂未定的車夫怒斥程墨:“找死啊你!”
要不是他眼明手快,駿馬就把眼前的少年踏成肉泥了。這人不怕死,他還怕自家姑娘責怪呢。
程墨先淡定抱孩子離開馬蹄下,回頭看去,馬車后的侍衛已團團把馬車拱衛起來,半立起來的馬車已被扶好,有人掀起車簾,有人抱拳說著什麼。
幾個侍衛把他圍了起來,一個個刀出鞘,橫眉怒目。
嚇壞了的孩子這時才大哭起來。程墨放下他,瞪了幾個侍衛一眼,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鬧市縱馬?”
這就跟在現代都市街頭人群密集處開着勞斯萊斯四處亂撞沒區別了。就這樣,還敢對他橫眉怒目,真是橫得可以。
站在他對面的侍衛冷笑一聲,道:“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馬車上的標誌。我家姑娘出行,是你能擋道的么?”
程墨初來乍到,哪裏知道車廂側的標誌代表什麼,就算知道,他也沒什麼反應。前世國家領導人都見過,還怕一個姑娘?
侍衛沒有見到想像中的恭敬,大為不滿,唰的拔出腰刀,指向程墨面門。
程墨指了指從馬車上下來的一位身着粉色大袖糯裙,膚若凝脂,氣質高雅的少女,道:“這位就是你家姑娘?”
姑娘長得還真美。他前世見的美女多了,還曾與幾位明星有過曖/昧,可沒一位有眼前的少女漂亮,更沒有一位如她這般氣質出眾。她站在那兒,如牡丹般雍榮華貴,讓人不敢逼視。
她輕蹙好看的蛾眉,朝程墨望過來。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碰,少女眉頭皺了皺,對程墨毫不畏懼地與她對視,很是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