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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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琳琅倒是沒完全失去理智，她承認她就算是回了京城，也是兩眼一摸黑，什麼忙都幫不上，可這種坐以待斃的日子實在太憋屈了。
到底收拾了東西，回了顧府。
顧老太太病倒了，顧二太太一見着周琳琅就冷嘲熱諷，話里話外都是他們小夫妻不孝順。
周琳琅沒心情理她，逕自進內室去看顧老太太。
本來她還想求顧老太太救救顧至呢，一看顧老太太那憔悴的病容，什麼心思都歇了。顧老太太倒是不怪她，見她來了，還道：“你怎麼回來了？我沒事，只要你好好的。”
她視線掠過周琳琅平坦的腹部，心裏滿是期待：也不知道她肚子裏有沒有好消息。
如果她能一朝得男，就算元郎有個三長兩短，她死也能瞑目，可如果沒有……唉，難不成元郎真的要絕後？
周琳琅有萬語千言，這會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安慰顧老太太：“孫媳不孝，沒能在祖母跟前侍疾……”
“別說這話，是我不許她們給你送信，元郎一向行事莽撞，我只當他成了親娶了你，能夠安生一陣，哪成想……還是這麼不着調。”
說罷老淚縱橫。
周琳琅想辯駁都辯駁不出來。
顧老太太養顧至二十幾年了，也沒能把他的性子掰過來，自己才跟他成親，憑什麼他就能聽自己的？
聽這話倒像是顧至出事，責任全在自己一樣。
周琳琅只能苦笑着道：“祖母還不知道世子爺的脾氣嗎？他的事，哪肯跟我多說一句半句，他說出府就出府，說回城就回城，孫媳壓根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麼，但凡問一句他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孫媳哪敢多問？”
橫豎顧老太太也不知道他們夫妻兩個相處是什麼情況，不過根據成親第二天的模樣看，想來周琳琅此話不假，顧老太太嘆口氣，既恨孫子不聽話，又得替孫子開脫，拉着周琳琅的手道：“你們還年輕，性子得慢慢磨合，元郎是嘴硬心軟，你多容讓着些。”
周琳琅低頭道：“世子爺幾時能平安無虞？”
顧老太太皺眉搖頭：“這個惹事的孽障，早勸他他不聽，非得作出禍來連累家人，他才肯消停，也不知道他是幾時造的禍事，如今陛下震怒，連你二叔替他求情都被陛下遷怒，打了一頓板子攆回來罰他閉門思過，可憐我一個老婆子毫無辦法，難不成又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不成？”
一句話說得周琳琅也落下淚來，想着顧至什麼事都瞞着她也好，免得知道了要日夜懸心，只是可憐顧老太太年紀一大把，還要跟着擔驚受怕。
周琳琅拭了淚，反過來安慰顧老太太：“橫豎已經這樣了，那就慢慢等吧，依孫媳看，世子爺雖然孟浪，卻是個有法度懂禮數的，叛國是大罪，他再不着調也不會觸這霉頭，說不定是冤枉了呢？也許過段時間陛下查明真相，就能放他回來。”
顧老太太無耐又失望的道：“但願吧。”
周琳琅見顧老太太也是愛莫能助，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可她也不敢過多的跟顧老太太分說，就怕她年紀大熬不住，再有個三長兩短，那她罪過可就大了。
因此好言安撫顧老太太，見她累了，這才告辭退下。
回到府里就不得安寧，周琳琅椅子沒坐熱，顧姍便闖了進來，見了周琳琅就道：“我哥哥究竟犯了什麼事？怎麼跟你出去一趟，回來就被丟進了大牢？”
這純粹就是無理取鬧，顧至惹事，跟她周琳琅有什麼關係？周琳琅不搭理她質問的口氣，請她坐下，着人奉茶，等她哭夠了才道：“世子爺的事，我一概不知，你就是罵死我，我也編不出謊話來騙你。”
顧姍這些日子又懼又慌，祖母指望不上，二嬸娘又不過是面子情，她求二叔，被二叔三言兩語哄出來，只說他求也求了，卻不抵用，顧姍幾乎絕望，聽說周琳琅回來，自然跑來找她。
見周琳琅比她還不如，不禁氣得腦仁疼，道：“那你回來做什麼？還不趕緊想辦法救我哥。”
周琳琅只覺這話好笑，她一個弱女子，可拿什麼去救呢？
可她不能和顧姍別苗頭，否則這仇可要結下了，她道：“我於京中世故本就不通，也不知世子爺有什麼知交故舊，便是想求，也無路可尋，不如妹妹教我？”
顧姍也情知求人艱難，不禁低下頭，憂傷的道：“從前有三哥在，不管多難的事他都能想出法子，如今你可叫我想什麼法子？我哪有三哥那份聰慧？大哥倒是有幾個狐朋狗友，可……一起鬥雞走狗成，尋花問柳也精通，至於正事，那是休想。只有一個二叔，求陛下開恩了的，卻不成想陛下連二叔一起怪罪了，也不知道大哥是怎麼觸怒了陛下。”
周琳琅也做無耐狀，陪在一旁不語。她想得很簡單，能求人就求，不能求那就……耐心等着吧。
但這話不能說，否則便像她無情無意，不想救顧至一樣。
顧姍對於如何救顧至，也毫無辦法，跑來找周琳琅也不過是嘮叨嘮叨，解解心寬，姑嫂兩個說了半日，她抹着眼淚走了。
她才走，邱姑娘又抱着遜哥兒來哭鬧不休，直說世子爺若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娘倆可靠着誰度日？
周琳琅不耐煩見她，只叫人攔了她不許她進，至於她在外頭如何扯着嗓子號，周琳琅壓根不理。
她叫從蘭過來，道：“你出去悄悄打聽打聽，三殿下如今可走了？若是沒走，看能不能見上一面？”
雖說陛下把他流放到了北疆，但他是皇子，就算失寵，也不是囚犯，沒個立即就押送出京的道理，他總得略作收拾，好歹就得拖延個一兩個月。
從蘭應了，道：“奴婢倒不是不敢去，只是這白眉赤眼的，殿下也未必肯見奴婢，若是有世子爺的一兩件信物就好了。”
周琳琅想了想，把顧至他爹那塊玉佩拿了出來，交給從蘭半塊，道：“這是世子爺素日最珍重的，我也不知道殿下肯不肯承認，死馬當活馬醫，你且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