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千年古樟
旭日建設集團鄭家別墅。
王偉皓頗為疲憊地靠在沙發上。
自從袁剛給自己使用了改命轉運之法,又精確尋得了嶺城的龍脈,自己的命火就越來越弱了。這改命轉運之法,果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嗎?那若是挖斷龍脈,不是更傷?
看向掛在牆上的嶺城地圖,作為“水口”的嶺東隧道已經被破壞,作為“財源”的玫瑰園如今是一片狼藉。沒有出路,沒有財源,這旭日建設的發展,怕是止於此了。
至於鄭家村……不過百來人得了癌症而已,怎能跟yun縣(雲)林家村上千人命相提並論?!
王偉皓想到這裏,憤憤地擲出一個飛標,剛好正中地圖上一幢建築——旭日大廈。殺父滅族之仇,即便要葬送整個嶺城,也不得不報!
“風水養人,亦能殺人。”袁剛走過去,拔下了那枚飛鏢:“不過,這龍脈,怕是暫時動不了了。”
王偉皓明白袁剛的意思,他也沒有料到,曾逸凡家的祖宅居然就在龍脈之上。而他家並沒有因此大富大貴,顯然,有着更深層次的原因在。而且,只一次相遇,就給了自己致命的一擊,哪怕連身體接觸都沒有。
“如今能給你續命的,唯有太歲。”袁剛如是說。
《本草綱目》中便有記載:“肉靈芝,無毒、補中、益精氣、增智慧,治胸中結,久服輕身不老。”而《山海經》中也有記載:“肉芝,上古聖品,食之盡,尋復而生。”
相傳秦始皇遍尋天下的長生不老之葯,就是太歲。
“丙申年,東南方龍脈之地出太歲,只是,太歲挪位,善龍變惡龍。”袁剛微微嘆息。他知道自己如此改風換水,將來必定劫數難逃。但救命之恩只能如是回報。
為了不引人注意,袁剛在清晨就悄然離開,獨自前往東南方,yun縣(雲)的趙家村、林家村一帶尋找太歲。
同時,他還要準備接下去的五行屠龍陣,利用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力量,聚集眾多怨靈,達到削弱龍脈的效果。
事實上,當年的旭日建設,也是用了這一招,才致使錦榮集團短短半年就崩塌,林家幾乎滅族。如今,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不要擾了家父安眠。”王偉皓交代道。
“貧道明白。”
曾逸凡啊曾逸凡,你可知將來會有幾百人要因你而喪命!王偉皓在心中感嘆道。
曾逸凡家。
“逸凡,快開門快開門!”
曾逸凡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叫醒,一看時間,才7點啊,上班也沒這麼早吧,何況,不是已經休假了么?
睡眼朦朧地開了門:“趙大鵬,你催命呢,這麼大清早的。”
“已經7點了啊,你居然還在睡覺,8點的車,再不出發今天就沒班車了。”趙大鵬說著直接就闖進了曾逸凡的房間。
曾逸凡有些無語,走進衛生間開始洗漱。鏡子裏的自己,臉色確實不是很好,但蠟黃卻是說不上,只能說沒睡好吧。這麼多信息湧進腦子裏,一時半會兒適應起來難度也不小。
幾乎是被趙大鵬拖着下了樓。
“嘿,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居然你開車?”曾逸凡看着停在門口的黑色桑塔納,拍了拍趙大鵬的肩膀。
“我們這次去yun縣,總要住上三五天吧,你那輛豪車停在車站那麼多天不合適。”趙大鵬邊說邊把曾逸凡的行李放進了後備箱。
“那算什麼豪車啊,我的理想是,成為最頂尖的建築設計師,買勞斯萊斯幻影。”曾逸凡自然地坐到了副駕駛上,他是難得的跟趙大鵬一起卻不用開車。有司機的日子,太舒服了。
“你的同學現在不就開着那吊炸天的車么?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趙大鵬憤憤地啟動了汽車,用力踩下離合器,檔位桿則被他拉得咯咯響,一副上場殺敵的架勢。
從嶺城到yun縣縣城,車程大約四個多小時,每天只有一班車,而且往往還坐不滿。
“大鵬。”
一上車,趙大鵬就聽到了一個婦女叫自己的聲音。回頭一看:“表舅媽。”
“大鵬,你終於想着回趟家了啊?我還以為你在城市裏發達了,根本想不到老家了呢。”中年婦女話裏帶刺。
“我工作忙。”趙大鵬顯然也很不待見他的表舅媽。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在嶺城啊?”
趙大鵬本來是想問的,但他表舅媽一開口就是挖苦的話,他自然不願意多生話題。
“我就知道你根本不關心家裏人。你表哥就在嶺城打工,你肯定一點都不知道。哎,估計再過幾年,你連自己姓什麼,老家哪個村都忘記咯。乾脆在嶺城做倒插門女婿得了。”
“你……”趙大鵬覺得忍無可忍,很想反擊。
“我看你這表舅媽也是個苦命的人,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憐之處,算了。”曾逸凡推了推趙大鵬。
“她可憐?她可是十里八鄉有名的潑婦,你看她剛才說的那是什麼話。”趙大鵬憤憤。
“不管你信不信,你表舅舅應該是個扒灰(與兒媳私通)。”曾逸凡靠近趙大鵬耳邊低聲說道。
“什麼?扒灰?!”趙大鵬忽然叫了起來。
這一叫,吸引了車內一大半乘客的注意,大家都回頭來看。顯然,人八卦的本性,說到扒灰什麼的,不管真假,大家興緻總是特別高。
而趙大鵬的表舅媽則在聽到這兩個字后,渾身一僵。原本囂張的表情立刻收斂了,甚至,還有些哀怨。
“噓……”曾逸凡拽了拽趙大鵬的衣角。這兩個男人討論扒灰問題,多少有些尷尬,他本來不想說,實在是看得太過真切。
《宅運錄之面相風水篇》有記載:偏臉之人墳朝陰,東北西北仔細分;男左女右辨清晰,人中魚尾定乾艮;前額之紋來幫助,如有衝突人中尊;此時若再難分辨,日月高低靠山推。
趙大鵬的表舅媽兩腮很大,左腮大於右腮,因此所住之地必然西北高,東南低。而月角即右眼眉上有一個凹坑,證明住處有水坑之類的。
“你看我表舅媽就能知道我表舅舅扒灰?這是透視眼嗎?”趙大鵬一臉詫異,又搖了搖頭,表示可能性不大。
“乾宮肥大,西北有山,巽位低陷,氣色發黑,斷東南有水,巽水女yin亂,性偏愛老郎,形如野公腳,公媳共一床,乾砂老父傷,小子淚汪汪。”曾逸凡將《宅運錄》裏的原文一字一句背了下來,原來通過人的面相還能判斷風水,果然奇妙。
即便沒有得到當事人的當面認可,但曾逸凡側眼看到趙大鵬他表舅媽的眼角已經掛了淚水,便知相中十之**。
“這一套一套都什麼啊?最近發現你動不動之乎者也的,是中邪了嗎?”趙大鵬雖然聽進了七七八八,尤其那句“公媳共一床”就是很明顯的扒灰意思,但他覺得曾逸凡雖然不是很幽默之人,但至少也不八股啊,這些言論哪裏來的?
“我說這是我太爺爺託夢跟我說的,你信么?”曾逸凡故作神秘半真半假地挑眉問道。
“我信!”趙大鵬重重地點了點頭。
“跟你開玩笑的啦。”曾逸凡隨即做了一個鬼臉。他可不想被當作什麼半仙之類的。
但顯然,趙大鵬是真的相信了。他的同事兼好友,托他太爺爺的夢,已然成為了一個風水大師。
其實,村裡早年間就在傳表嫂和表舅舅有不正當關係,甚至有說還被表舅媽抓個正着,但表舅媽卻因此挨打。之後,表哥便外出打工,甚少回家,全家上下對此三緘其口,而表舅媽也越發對人尖酸刻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