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發 春的男人

3.發 春的男人

“為什麼我不能喜歡母貓?”

曲青雲略一思索,摸着貓頭給出了解答:“是這樣的,母貓終究沒有公貓強壯,抓老鼠時比較弱勢,所以我覺得你可能也比較喜歡公貓。”

非常好,滿分回答!曲青云為自己的機智點了一個贊。

尚祈光對於曲青雲的這個解釋不置可否,冷言回答:“我們這兒沒老鼠。”

本來只是簡單的一句陳述事實,奈何尚祈光這張面無表情的臉加上毫無波動的語氣,怎麼樣都像是嘲諷的口氣。

這是表示對自己剛才那個抓老鼠的貓理論的打臉么?

曲青雲矜持而溫和地回答:“沒看到不一定就沒有,貓會抓老鼠總是好事。”

“喵――”懷裏的貓無辜地叫喚了一聲,尚祈光低頭看着曲青雲的貓,深以為然地點頭:“那以後就辛苦貓蛋了,李小姐。”

話音剛落,尚祈光就看到他面前的女生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眼睛笑得像道弦月,只是說出來的話瞬間打了臉。

“謝謝,貓蛋肯定會抓老鼠的。還有,先生,我姓曲。”

不是沒遇到過這樣沒禮貌的人,不過剛才自己還在他面前做了自我介紹,結果他就只記得貓的名字卻忘了自己姓什麼。

這樣明目張胆的挑事似乎在一開始就表達着對自己的惡意――當然,也可以理解,畢竟自己剛才翻了人家的陽台,會惹人討厭也是有可能的。

尚祈光挑眉,沒說什麼。

他從小到好看到大,一副好的皮相總是能佔便宜的,所以別人說長得丑的人都用“裝逼沒禮貌”,說他則是變成了“高冷有個性”。

又一次忘了別人的名字,所以尚祈光只得坐實了高冷又毒舌這一印象,好在他本來就習慣了當不討人喜歡的角色,這時候也沒解釋什麼。

真是可惜啊,還想和鄰居打好關係然後可以摸摸那隻貓的,尚祈光很是遺憾。

對於曲青雲來說,和這種人合租也不過是一件小事。最困難的時候她甚至還在潮濕無窗的地下室過了大半年。

現在的住所雖然不大,但是有陽台,有獨衛,還有足夠大的窗戶可以看見陽光,光是最後一項就已經能夠讓她滿足了。

一切不滿足和挑剔都是因為有條件追求更好的,沒條件的時候,人總是容易滿足的。

昨天的雙截棍表演收穫好評,觀眾鬧着要曲青雲今兒再來一次,她也不含糊,又拿了截甘蔗耍着。

曲青雲這邊表演雙節棍表演的風生水起,那邊的觀眾看得興緻勃勃,丟過來好多打賞,雖然要被網站抽成大半,但是算下來也夠貓蛋吃兩三天的貓罐頭了,所以曲青雲更來勁兒了,哼着雙截棍哼哼哈嘿表演的風生水起。

但是尚祈光沒有習以為常。

尚祈光此時非常頭痛,作為一個寫手,向來習慣在夜裏敲鍵盤,白天睡大覺,昨晚抱着貓太開心,基本沒怎麼睡好。

而且他聽力比常人好得多,所以原本隔音不錯的房間也能聽得見些許聲音,但是……

隔壁傳來的哼哼哈嘿地奇怪聲音到底是什麼啊?是傳說中的不可描述嗎?

剛搬進來就帶男人回家,這女的倒是不拘小節。

翻個身卻還是聽到隔壁時不時的哼哼哈嘿,他索性起身,穿了衣服敲開了隔壁的門。

“大家稍等,有點事。”

曲青雲聽到敲門聲後跟觀眾道了句歉,暫停了直播,掩門到了客廳。

隔壁的男人倚靠在牆邊,居高臨下看着她:“我以為你只準備翻陽台,沒想到還要擾民?”

曲青雲打了一套雙截棍,現在正是神清氣爽的時候,所以也裝着聽不出尚祈光言語中的諷刺:“先生,不知道我怎麼打擾到你了?”

“你的私生活怎麼樣我不管,但是麻煩你小聲點。”尚祈光眉頭緊皺,那雙墨色眼眸里有些戲謔的含義:“也讓你男朋友克制點,現在是白天。”

“男朋友?”曲青雲只覺得莫名其妙,但她也不是傻白甜,自然聽懂了尚祈光的意思。揮了揮手裏的甘蔗,“可以,如果你說的男朋友是它的話,那它知道克制了。”

“咔擦。”

曲青雲狠狠地咬了一口甘蔗,一邊嚼着一邊看着尚祈光,神情坦蕩。

尚祈光看着這女人的動作,想說的話被咽回去,良久,誇了一句:“很好。”

“謝謝。”曲青雲很謙虛,關門繼續去直播。

平時直播多了難免和一些長期的觀眾建立友誼,曲青雲應觀眾的要求開始講述起了自己怎麼會耍雙節棍的。

她一手撫貓一手拿水杯,很是高深莫測:“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我看見有一白衣高人從天而降,告知我骨骼清奇必有大作為,授我絕世武學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剛才,那便是武林失傳已久的,打狗棒法!”

曲青雲扯得挺好玩,大家也聽得樂呵,這個故事得到了大家的好評,又有幾十塊錢的打賞禮物送給她。

今天收穫了不少打賞,也難得今天直播地挺開心,曲青雲額外給貓蛋開了個小罐頭。

再看了看自己房間,目光所及之處只有那根甘蔗,顯然是不能拿來填肚子的。

小區樓下不遠處就有個菜市場,雖說曲青雲不擅長做飯,但是還是去打探清楚了這些去處。

收拾了東西準備菜市場買了些菜回家做吃的。當然,這次出門她吸取了教訓,無論是房門還是窗戶都關的好好的,貓蛋再也沒了偷渡去隔壁尚先生的可能。

曲青雲走了,尚祈光沒走,貓蛋也沒走。

可憐的貓趴在門邊上喵嗚喵嗚叫得太過凄慘,時不時還撓門做抗議,活生生就是一副被曲青雲扒皮欺負的動靜。

隔壁寫書的尚祈光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先是發癢,然後就是心裏發癢,最後癢到了腳底下――癢得他受不了,急需走兩步,於是他不由自主地打開了房門,站在了曲青雲的門口。

隔壁的李小姐……還是陳小姐?尚祈光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沒能想起她的名字,好像挺複雜,沒有貓蛋這個名字來的簡單好記。

反正就是隔壁那位小姐出了門,他確定自己剛才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喵――”尚祈光試探性地學了聲貓叫,都說愛貓的人學的貓叫比人還生動,這番叫喚惟妙惟肖,立馬得到了門內貓蛋的回應。

“喵嗚喵嗚……”聽着門內那委屈巴巴的貓叫聲,尚祈光心軟得一塌糊塗,尋思着現在沒什麼人,索性趴在門上小聲安慰着門內的貓。

於是一人一貓很詭異地在門內門外交相呼應叫喚着。

雖然沒人知道尚祈光這麼大個人蹲在那兒喵嗚喵嗚個什麼鬼。

好比小孩摔了跤沒人會自己爬起來,有人安慰會哭的更慘,貓蛋也是一樣的德性。剛開始只是叫兩聲以示被曲青雲拋下的委屈,後面有了尚祈光的呼應,叫得更起勁了,於是尚祈光更加心疼,貓蛋更起勁……惡性循環。

一時間客廳里貓叫聲不斷,彷彿到了春天的夜裏,發情的貓咪都開始尋找配偶……

或許,只有上帝知道扛着一大袋米上樓的曲青雲看到這一幕時的複雜心情。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別一腳踢過去:“尚先生,請問你蹲在我門口做什麼呢?”蹲在門口還學貓叫,這位鄰居是什麼毛病?

“……”尚祈光身子一僵,空着的手揉了揉額角,一本正經回答“系鞋帶。”

“哦?鞋帶?”

曲青雲挑了挑眉,目光在他的拖鞋上一掃而過,最後盯在了他的臉上。

這個俊郎的男人此刻還是那副雷打不動的死人臉,但是只要仔細看,就發現他的耳朵都紅了。

尚祈光其實本來可以在曲青雲開門時就撒腿跑回去的,他一開始的打算也是這樣。

可是貓蛋叫的太可憐,他也太心軟,把手指伸進了門縫想摸摸貓蛋給予安慰。結果……

貓蛋沒有絲毫留情的意思,兩爪抱住手指就狠狠咬住。疼的他沒能一時間拔手回房,也是因為手被門縫卡着了,就這樣尚祈光被曲青雲撞了個正着。

“能幫我開開門嗎?我手指卡着了。”尚祈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窘迫,刻意保持着平靜。

曲青雲聞言拿着菜的手一抖,差點抬腳就把蹲着的男人踢飛。

最後曲青雲還是沒報警,給尚祈光開了門,靜靜地盯着他等待一個合理的解釋。

尚祈光起身,摸了摸鼻子掩飾尷尬:“我聽貓叫得厲害,以為它出了什麼事,請不要誤會。”

曲青雲對於自己的貓很了解,人一走就愛叫喚這是真的,但是尚祈光到底是不是去看貓這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她暗暗地瞅了一眼尚祈光,個子目測一八五以上,體型標準,短袖T下面好像還有胸肌?自己一米七,有點瘦,胸肌還比較平,好像打不過?

腦海里亂七八糟腦補了這些東西,最後曲青雲呼了口氣。她進門拿出一張紙一支筆出門,對着尚祈光禮貌的做了個請的手勢,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尚祈光做了錯事被抓,此時不好繼續高冷,摸了摸鼻子坐到了她的對面:“什麼事,陳小姐?”

“是曲,曲青雲。”第二次糾正。

“好的,曲小姐。”

他依言再稱呼了一次,毫無羞愧感地盯着曲青雲等她開口。

她用筆抵着下巴回望尚祈光:“我的租期是一年,你的呢?”

“還有兩年。”尚祈光也不知道對方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回答了。

“好。”曲青雲坐直身子,語氣挺嚴肅,沒有任何玩笑的意思,”那我們來定一個為期一年的合租守則怎麼樣?”

這個橋段和他以前寫過的小說很像啊,合租情緣什麼的……寫手尚祈光的思維越飄越遠,最後手指滑到紙邊,輕輕點頭。

“第一,不能在廚房,客廳,衣衫不整,通過嗎?”

“好。”

“第二,公共區域的衛生一人負責一天,如果誰弄得特別臟,也得負責清理。”

“好。”

“第三……嗯你有什麼提議的嗎?”曲青雲抬頭看着尚祈光,後者半躺在沙發上,大個子把沙發佔據了一半,一派悠然自得模樣。

聽到曲青雲這樣問,尚祈光想起剛才那邊的哼哼哈嘿,食指在紙邊上扣了扣:“晚上十二點到早上九點不要製造噪音。”

曲青雲沒什麼意見,她直播一般都在上午十點到晚上十點之間,今天早上醒那麼早直播那完全是因為早起找貓。於是第三點也成功寫入曲尚條約。

“第四,未經允許不得進對方的房間。”曲青雲繼續在紙上寫,只不過這句話剛出口,尚祈光就意味深長地看着曲青雲:“那陽台呢?”

“你可以在你陽台邊上養兩盆大仙人掌。”曲青雲拿着筆的手一頓,抬頭面無表情回答。

尚祈光嗤笑出聲,倒也不跟她拌嘴:“第五點?”

握着筆的手緊了緊,曲青雲看了看尚祈光。

他現在正一臉認真看着她,那好看過分的眉眼離她挺近,很清晰就能發現他的眼角和嘴角一樣都自然上揚着,說話的時候像是在微笑,只要不聽他說的內容,這可真像個好性子的三好男人。

這個男人真是自帶濾鏡和美顏,也難為男人都會喜歡上他了!

突然想到這個,尚祈光可能有個男朋友……

於是曲青雲補上了第五個條約:“不能帶異性過夜――”想了想又覺得不對,眼前這男人好像是個小受啊?帶啥女人!於是曲青雲再補充了一下,“同性也不行。”

“同性?”

曲青雲做主播久了自然反應迅速且機智,瞬間給出了合理解釋:“你的同性就是我的異性,我的同性也是你的異性。你說方便嗎?”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尚祈光表示這樣的合約沒什麼毛病,但是私心讓他沒憋住提了個意見:“周小姐,我覺得你可以把你的貓放出來,在客廳跑跑有益於減肥。”

“我的貓很肥嗎?”曲青雲很驚訝。

“的確挺肥。”尚祈光這回很坦誠,昨天晚上貓趴在他的胸口睡覺差點沒把他壓得背過氣。

可是抱它的時候也沒覺得沉啊?但是想想貓蛋的確好像有點圓了,於是曲青雲點點頭感謝尚祈光的建議,順便再次提醒對方自己的名字。

她算是看清了,這位先生根本就是健忘症,記不住別人名兒。

尚祈光心情愉悅,為了方便未來擼貓,他甚至還大方地同意曲青雲把貓蛋的貓砂盆放在客廳角落。

他有空可以幫着鏟屎,畢竟當個鏟屎官是他內心隱藏已久的心愿。

這種奇怪的條件被提出來肯定有變態的嫌疑,但是配上尚祈光那張不苟言笑的臉和一本正經的口吻就變了味兒,成了個看起來挺嚴肅的問題。

那張合約被簽上二人大名,貼在了客廳最顯眼的地方。

“合租人甲:曲青雲”

“合租人乙:尚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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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之上[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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