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病嬌博士的喪屍愛人02
凌博士掀開了葉善身上唯一的遮蓋物,盯着身上插滿了各種細細醫用管子的格外虛弱的葉善看了半晌,就把那張毯子又蓋了回去。
似是想了想,凌博士又看了看葉善裸.露在外面的鎖骨和小腿、雙足,就強撐着踉踉蹌蹌的站起身,把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脫了下來,將葉善整個兒都給遮住了。
葉善:“……”
凌博士板著臉又嚴肅認真的檢查了一遍,才又看向葉善的眼睛,聲音裏帶着絲沙.啞,道:“乖,我先帶你去檢查身體。”
凌博士身後的保鏢見狀就想上前,把葉善待得棺材給打橫抱起來。
“住手!”凌博士忽然道,頓了頓,在周遭人詫異的目光中,他指了指一張可移動的床,道,“把棺材放在那上面,你推着床走。”
一直跟着凌博士的黑衣保鏢愣了一下,才低聲道了句“是”,真的小心翼翼的把葉善待得棺材放在了那張可移動的床.上,一手推着床,一手推着凌博士的輪椅。
凌博士被推了幾下,就板著臉道:“你好好推着他,不用管我。”然後就自己按着輪椅的按鈕走。
凌博士是個真正的鬼才博士。雖然有些東西他並沒有深.入研究過,但也為自己製造出來了功能極其齊全的輪椅。
不過……
凌博士看了一眼被推在床.上的少年,心中默默地想,或許,他該讓自己的身體好起來,不能再這樣依賴身.下的輪椅和身邊的保鏢了。
葉善倒是不知道這位系統口中的變.態博士的想法,他只是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現在,除了眼睛,身上的任何部位都動不了,話也不能說。
葉善:“……系統你出來!”
系統:“系統隨時隨地為宿主服務,請宿主不要暴躁,否則既對身體不好,也不利於保持高冷狀態吸引攻略目標。”
葉善:“……”他忍了又忍,才壓制住自己的怒氣,道,“為什麼我不能動?”
系統:“因為,宿主,現在,不是,人。”
葉善:“……”
系統:“咳,準確來說,現在宿主身為一個經歷過各種奇怪試驗的怪物喪屍,又因在棺材裏躺了整整兩年,所以,暫時失去了行動和說話的能力。不過,據系統分析,宿主攻略目標對宿主很有興趣,應該會為宿主進行治療。退一步說,宿主從人變成喪屍,不必在考慮吃飯喝水,大解小解的問題,對於保持宿主高冷形象,吸引攻略目標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所以,請宿主正確的看待宿主變成喪屍這件事情,一定不要產生暴躁、傷心、難過、難堪等負面情緒,以免間接影響到攻略目標情緒,使攻略目標徹底黑化。”
葉善微微皺眉。
他雖然十分迫切的想要一朵真正屬於他的桃花,為此甚至連看起來就不真實的系統都相信了,也來到了這個很奇特的世界,願意嘗試着去勾搭這個所謂的救命恩人的一縷魂魄所化的凌博士,但是,這並不意味着他是傻子。
他覺得,這個系統的目的,不只是要幫他將凌博士的身心都勾搭過來。至少,並不單純是這樣。
系統大概也發現了什麼,小聲道:“如果攻略目標徹底黑化,宿主就不能帶回宿主恩人的這一縷魂魄,宿主就會在這個世界持續輪迴,每次輪迴在現實時間都是八個小時,但是,宿主在現實中的身體如果連續幾個八小時都不吃不喝……”
那就會死。
葉善:“……”果然這系統有問題。
系統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啥問題。它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真善美的好系統,不然的話,怎麼會接下這麼一個可怕的任務,還要帶這麼一個性格嚴重有問題的宿主?
葉善和系統同時沉默了起來。
但是,他們沉默了,外頭的人可沒有沉默。
雖然是末世,但是,凌博士在這個實驗室里很有權威,幾乎每一個人都害怕他,敬畏他,全都聽凌博士的話。
凌博士讓他們為一個看着像人實際是喪屍的“怪物”診斷,他們也只能戰戰兢兢的用各種科學儀器進行診斷。
結果……
“沒有體溫,沒有血壓,無法抽血,沒有心跳和脈搏,也沒有喪屍該有的晶核……”一位三十齣頭的實驗員臉色難看的對着凌博士回話道,“我們沒有辦法治它的病。因為,它現在既不是人,也不是喪屍,我們甚至無法判斷它是否有理智。這樣一個……東西,凌博士,我以實驗室副主任的身份請求您,儘快處置了它。”
實驗室里其他的研究員也都聚集了過來。
他們有些是主動來的,有些的為了自己的家人被動來的。
可是,現在已經是末世了,他們這些頭腦比四肢發達的,除了能在實驗室里賺些吃的,養活自己和家人,難道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嗎?
所以,就算這個由基地城主慕容姣姣一手建立起來的地下實驗室,根本就是為了研究治癒和抵抗喪屍病毒的疫苗而罔顧任何人性和人.權的黑實驗室,他們也都把自己心裏的那一絲良知全都藏得死死地。
然而,就算是這樣,他們也都想要繼續活下去。而活下去的前提,就是實驗室里所有有可能威脅到他們的“東西”,都被鎖起來或控制起來。
包括眼前這個非人非喪屍的怪物。
甚至不少研究員因為這幾年來的自我催眠,真的已經不知道良知和人性幾個字該怎麼寫,他們貪婪的看着躺在棺材裏,睜着一雙眼睛的葉善,忍不住道:“這可是個新的研究方向!若是凌博士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它,不如就交給咱們?咱們一定會給它找個好去處。說不定,有了它,咱們就能想出別的法子,讓人類繼續傳承下去。就算不能,如果實驗結果這個怪物武力值夠強悍的話,咱們也可以研究出和它一樣強悍的聽話的怪物,讓它們當人類的打手,抵禦喪屍。”
“這倒是個好主意!說起來,這個怪物是七年前進的實驗室,那時候還全身都和喪屍長得一模一樣,多虧了咱們實驗室對它進行的各種實驗,才讓它恢復了人類模樣。再讓咱們研究研究,解剖開它的身體多看看,把新葯也都用在它身上,說不定,真的就能研究出新葯來!”
……
幾個年紀大的資格深的研究員眼睛都開始發亮了。
他們在這個沒有人性的實驗室待了太久,自己也就開始忘了自己也是個人。
凌博士初時沒有說話,等真的有人貪婪的想要靠近葉善躺着的那具棺材時,他才冷笑了一聲,一根尖銳的冰錐,就朝着那人的面門而去!
只一剎那,那人臉上的貪婪之色都沒有消退,就被那一道冰錐刺中,爾後全身上下都被冰凍住。
凌博士的手微微一收。
“噼里啪啦。”
那個被冰凍住全身的人,忽然就碎裂開來。
雪白的冰塊里,還摻.雜.着血.肉。
不少人直接掩面就乾嘔起來。
葉善回過神來,但是,因為他躺在棺材裏面,所以根本看不到外頭的情形,只能將黑白分明的眼珠轉向凌博士。
凌博士並沒有看他,而是看向實驗室里的其他人,冷冷地道:“誰敢碰他,我就讓誰死得比這個人還要難看。”爾後一頓,慢悠悠的道,“你們知道,我說得出,就做得到的。”
實驗室里的一群研究員臉色立刻蒼白了起來,顯然都想起來了當初實驗室里的一批前輩是怎麼死的了。
葉善躺在棺材裏,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倒是有心想問,可是,他根本不會說話。
好在那位凌博士也沒有再待在這裏,而是讓人推着葉善,往自己的房間裏去。
凌博士的房間裏,四面都是素白的牆壁,桌椅也都是擦得一絲不苟的白。
乍一看去,房間裏除了白,就再尋不到別的顏色。
看起來,比自己躺着的棺材還要嚇人。
葉善忍不住想到。
“剛才那些人的話,你都聽到了。”凌博士已經再次掀開了葉善的棺材蓋,強站在棺材旁,神色冰冷的看着棺材裏的葉善,冷冷地道,“你要知道,這個世上,除了我,不會有任何人會在乎你。所以,你絕對不可以背叛我。”
“記住了嗎?”
聲音里的威脅,猶如寒風刺骨。
然而葉善卻不能回答。他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凌博士等了一會,忽然嗤笑了一聲,像是在笑自己一般。
“我真傻。你雖然醒了,但是,應該是沒有任何記憶,也什麼都不會的。我告訴你什麼,你就該記住什麼,也會照着做。”說罷,凌博士就彎下腰,在葉善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你乖,以後……你就叫阿善,心中不可存一絲善念。至於我,我是你的丈夫。阿善,你要記着,我是你的丈夫。這世上,你只能信我,只能愛我。”
然後就略帶痴迷的看着葉善的那雙清冷的眸子。
葉善像看傻子一樣的回看他。
可惜,在凌博士眼中,他的阿善正在天真而清冷的回應他的“表白”,心裏一高興,就開始當著他的阿善的面,開始給自己抽血——也沒有抽太多,只抽了一百毫升的樣子。
等抽完血,凌博士又在牆壁上敲了敲,從一面牆裏取出了一隻大軍用壺,將軍用壺裏的東西倒出三滴到他的血里。
等倒完后,凌博士就端着裝着他的血和不明液體的杯子朝葉善走來。
“以後,每天一杯,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想了想,又道,“我也會很快好起來。到時候,我一定會履行身為丈夫的義務的。希望,你會喜歡。”
葉善:“……”=口=,他才不要做吸血鬼!
希望基地的辦公樓里。
慕容姣姣掛斷了電話,心中怒火難掩,一揮手,驀地就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掃了下去。
“凌聞簫!你怎麼敢!你怎麼敢?你前世負我,害我,讓我最後在實驗室里苟延殘喘整整十年!我今生只是讓你身邊的依靠全都沒了,讓你在實驗室里做了七年的實驗體,就把你放了出來。你我至此算是兩清。可是,我放下一切尊嚴再次追求你,你竟是這般回報我的?凌聞簫,你好,你真是好樣的!”
慕容姣姣暴怒之下,沒有聽到門外傳來的動靜,等到外頭步子重了一些,她才回過神來,冷冷地看向門口的方向。
鍾毓笑眯眯的端着一盅湯走了進來,瞧見慕容姣姣的模樣,驚訝了一下,隨即放下湯,就心疼道:“姣姣,這是誰惹你生氣了?告訴鍾哥哥,鍾哥哥幫你去殺了他!”
慕容姣姣眼圈一紅,就沖了過去,撲進了鍾毓的懷裏。
鍾毓面上尷尬了一下,隨即就低聲安慰起來。
慕容姣姣低聲道:“鍾哥哥,這輩子,我只信你們四個,其餘人,誰都不信!”
鍾毓低笑着安撫着懷中人,腦中卻是迅速思索起來。
前世?今生?這輩子?
怪不得慕容姣姣能這樣快的搜羅人才和資源,並利用她身上的治癒靈泉,建立了這樣一個大基地。果然,慕容姣姣來歷十分不簡單。
也怪不得慕容姣姣會這樣信任他們四個。
只是,這樣的事情,他自己和鍾家知道就好,萬萬不能讓其他三家知道。
鍾毓眼中閃過莫名,他原本想着,為了鍾家在慕容姣姣身上耽誤幾年也沒什麼,但是,他也只能做到這一步。
不過,現在看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應該想法子,讓慕容姣姣懷上他的孩子,徹底成了鍾家人。然後,慕容姣姣所擁有的一切,就都是鍾家的了。
至於慕容姣姣口中的信任,鍾毓嗤笑一聲,心中明白,想來,前世的他和那三人,大約也是發現了慕容姣姣的“與眾不同”,才會爭先靠近她,想要利用她。
結果……愚蠢就是愚蠢,就算是重生一回,慕容姣姣依舊只能做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