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無聲嘶吼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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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契約的克里斯特感受不到夏時清的存在,但克里斯特覺得這人一定會回來找他,因此沒有退掉旅店房間、回去第十二區。

你說過會站在我身後，看我成為血族的新王,不是嗎？

你說過不會對我下殺手,但會讓我重傷,你做到了,不是嗎？

雖然血族女王依舊對他心存懷疑，他沒有被完完全全摘出去。但正因如此，你才該回到我身邊，幫助我繼續往前，不是嗎？

可是你為什麼還不出現。

克里斯特凝視着壁爐里的灰燼,捧着一杯茶從溫到涼。

雪只停了聖誕前夜這一天，雪珠子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地響，外面的風似乎在叫囂着要把所有房屋吹倒。風灌進屋內后將吸血鬼銀色長髮捲起，裏面輕巧的東西被吹得到處亂滾。

他忽然感覺有一隻手將他的頭髮抓住了,但又似乎是錯覺，最後風裏傳來一聲嘆息，和雪一樣冰冷的皮膚貼上克里斯特的臉頰。

“嘖，你們吸血鬼真是變態,這麼冷的溫度都能坐得住。”少年略帶嫌棄的聲音在距離很近的地方響起，克里斯特還看見了從他口中呵出的白氣。

“你為什麼不關窗戶,不生火,想冷死我啊。”夏時清將臉從克里斯特的臉上移開,轉身打算去關窗，但腰被人一拽，落入一個冷得透骨的懷裏。沒有溫度的唇貼上他的，然後是微熱柔軟的舌頭挑開他的唇縫，索取他口腔內的熱度。

手一寸寸撫摸上少年的皮膚，從額頭到耳後，然後順着背脊下滑。在夏時清要被凍成冰塊的時候，克里斯特關上窗，將他壓在玻璃上。

外面已經被雪糊得什麼也看不見，夏時清一點點升高的體溫在玻璃上留下痕迹，他將腿勾在克里斯特腰上，仰頭承受着似是要把他吞入腹中的吻，下身也完全打開，方便吸血鬼的進入。

當夏時清被壓上床的時候，克里斯特撫摸上他的胸口，那個曾經留下過刻骨印記的地方。“為什麼契約消失了？”吸血鬼的聲音有些啞。

“因為啊……”夏時清故意將尾音拖長，伸出兩根指頭走路似的來到吸血鬼的胸前，紗布之下有一道深深的傷疤，“因為契約只有用死亡來解除，而我已經死過一次啦。”

“你到底是什麼人？”紫色眼眸一轉不轉地凝視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但手卻滑下將夏時清的腰鎖緊。

“我是你的人。”夏時清抬起頭在吸血鬼的紗布上舔了一下，“對不起。”

克里斯特不再說話，而是俯下身，勾着夏時清的脖頸將頭埋進他的肩窩，然後在肩膀和脖子的連接處用力咬下。

“嘶——”夏時清瞪大眼，這和平時被吸血的感覺不太一樣，有什麼東西流進身體裏了。難不成這隻吸血鬼在給他初擁，要把他也轉換成同類？人類變成吸血鬼的過程可不好受，如同斷骨重塑，抽血重填。夏時清不怕死，因為死亡過程太快了，但這個他受不了。

少年在吸血鬼身下掙了掙，但引來克里斯特更為用力地一咬。

“我不會改造你。”舔舐掉溢出來的鮮血，克里斯特用額頭抵住夏時清的額頭，“因為我不會讓你去喝別人的血。我只是給我們之間締結了一個更深層次的契約。”

“什麼契約？”少年眼睫輕振。

“靈魂契約。”克里斯特吻上少年的唇，同時抬腰將身下的東西往裏一送，“這樣的契約，生時不滅，死後不休。”

“嗚……”

【攻略進度百分之九十。】

在夏時清的勸說下，克里斯特還是去了第二上位始祖的城堡。一來是因為劇烈運動血崩了，確實需要醫治；二來是由於女王帶來了大批S級和A級吸血鬼，硬碰硬的很難對付，不如順從一些、忍耐一時。

克里斯特臨走時，夏時清要了一些他的血液，用來製成可以掩蓋人類氣息的珠子，多餘的部分被夏時清分別滴在了第二上位始祖和第三上位始祖的始祖戒指上。

聖誕夜時襲擊三位始祖的刺客明明已經炸得連灰都不剩，但不知女王的部下是怎麼做到的，大街小巷張貼的通緝令上照片和夏時清有八分相似。

夏時清只得把“真實之眼”架到鼻樑上，又戴上一頂假髮，圍巾將半張臉都圍住。

他很久沒有吃甜品了，吸血鬼的世界裏東西着實難吃，往往嘗一口后就整個都扔掉，而光喝糖水並不能滿足夏時清對甜食的需求，於是他便打扮成上述模樣，往第二區的貿易區走去。

那裏也有來往於人類社會和血族社會之間的中間商，他應該能找到自己需求的。

靈魂契約是比主僕契約更高級別的契約，契約雙方不再是從屬關係，而是處於平等地位。因此克里斯特能夠感應到夏時清的同時，夏時清也能感應到他，並且能明顯感覺對方的情緒變動。

夏時清正在覓食，他早感覺到被軟禁在城堡里克里斯特情緒不好，但這會兒子竟然上升到憤怒了。認識克里斯特以來，他僅有的幾次動怒都是因為夏時清，除此之外很難有什麼能夠觸動他。

克里斯特本就是個難以觸動的人，他無父無母，很長一段時間裏都無情無愛，無牽無掛。他沒有要珍惜的，所以也不會為失去什麼而憤怒。而夏時清也好端端地在街上逛着街，沒有逃跑也沒有胡鬧，克里斯特發怒就有點奇怪了。

這樣疑惑着，夏時清腳下一拐，卻又一頓，然後把昨天用剩下的摻了藥劑的血液給一個低級吸血鬼服下，成功騙來了一個順風車司機。

他時間掐算得剛好，落地點也選擇得正確，不遠處就是城堡守衛最薄弱的地方。搭完車之後他抬手就往吸血鬼身上來了一槍，解決掉後患。

潛入城堡的過程有些分外輕鬆了，夏時清不由有些擔心。他伏在一棵樹的枝椏上，將呼吸頻率降到最低，環視着周圍準備找出一條最佳線路。就在此時，他頭頂的樹枝上忽然盪下一個身影來，掐住他的脖子一把將他從樹上按到地上。

鼻樑上的眼鏡由於不習慣早已取下，但假髮被摔落在地，掐住他脖子的吸血鬼眼神冷漠，注視了夏時清一秒后抬頭朝一旁喊道，“通緝令上的人抓到了。”

城堡底下，昏暗的大廳中寒光所指處儘是血色，克里斯特提着劍一路往前，他周圍都是一尊尊豎起的透明棺材，若是夏時清在此，便能認出這些臉有的是莫森·安道爾曾用過的。

而克里斯特認出的是其中兩個，那是他被劍插.入心臟而死的父母。

他父母的屍體被關在這棺材中，之所以說是關，因為他們的動作顯然是想從里爬出來。他們下半身已化成白骨，但頭顱仍保留着死前模樣，銹掉的劍依然在身上。

其餘的屍體都和他們類似。這裏是已故第二上位始祖的收藏室，看守這裏的吸血鬼都被殺盡，但都不足以泄憤。

克里斯特恨不得把莫森·安道爾的靈魂拽出來，捆上鎖鏈將之永遠束縛住，供他凌虐。

噠噠噠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黑色高跟鞋停在血泊之前，女王換了一身短裙，目光在四周的棺材上掃過，聲音冷淡，“呀，你發現了啊，莫森的換臉從來都是用別人面容的秘密。”

08

“從哪裏開始懲罰你好呢？”眼神從頭到腳將夏時清掃蕩一邊，莫森的手也在肆意亂摸。

夏時清笑了一下，三分的浮光藏在鏡片之後，讓人看不太真切。他伸手環上莫森的腰，另一隻手勾住這吸血鬼的脖子，湊到後者耳畔輕聲道，“你確定要在這裏懲罰我？”

“不在這裏，難道把你帶回家，讓你把我的東西全拿個精光？”莫森也是一笑，他將夏時清的頭往旁邊輕抬，冰冷的唇貼上少年下頜處溫熱的皮膚。

夏時清抬眼看了看天空，瑩白的雪斜斜飛舞在風中，克里斯特化作的那隻烏鴉不見了。

“不用找了，你的朋友看不見我們。”唇瓣游移，和冰雪一般溫度的手伸進夏時清衣擺下，感覺到少年的皮膚在微微顫慄，莫森露出滿意的表情，“這裏是我的地方，一切都由我做主。”

剛買的風衣碎成布條，連着裏面的黑色襯衫一同被風吹走，夏時清狠狠打了一個冷戰，領帶被莫森用來將少年的手綁住，他的唇嘗遍少年上半身的每一寸皮膚，然後露出尖細的獠牙，抵在少年脖子上。

他沒有着急着吸血，而是伸手解開自己的褲帶。

“漂亮的食物。”莫森吮吸了一下夏時清能看見青色血管的皮膚。

“漂亮的玩物。”他扯下少年的褲子，捏了一把他的臀瓣。

夏時清揚起下巴，噙起一抹笑容，“你是想一邊做一邊進食？”他理解了吸血鬼的意思。

莫森將夏時清的那玩意兒捏在手裏，用動作來回答。

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夏時清已經有了個計劃，刀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手中，稍稍一動，束縛住手的領帶就被割成兩段，為了避免被吸血鬼餘光掃到，他將兩樣東西都塞進奧塞斯的百寶箱裏。

吸血鬼一邊用舌頭在夏時清血管旁打轉，一邊將他的腿分開，掛在臂彎上。顯然他沒有打算潤滑或者前戲，就在獠牙要刺破皮膚時，夏時清胸前印記一熱，接着眼前一暗，他撲進一個冰冷的懷中。

手裏的槍正好撞在克里斯特鎖骨上，發出一聲脆響，夏時清趕緊將槍拿開，抬頭后對上一雙深沉的眸子。克里斯特將掛在夏時清鼻樑上的眼鏡摘掉，把人包進自己的風衣里，對着那雙唇狠狠咬下去。

“他碰你了嗎？”

這人氣場太強，夏時清雙腿竟有些發軟，“一、一般性的觸碰。”

“哪裏？”

哪兒都……但夏時清索性不答了，微微踮腳，伸舌去勾對方的舌頭。克里斯特輕哼一聲，不太吃這一套，他拎着夏時清快步回到旅店，然後走進浴室，親手將人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洗刷了一遍。

一看這就是個沒服侍過人的，腰疼。

房間中央的大床上，夏時清往外滾了滾，伸手開始按自己的腰，但還沒按兩下又被克里斯特拉回去。橫在兩人中間的爪子被拍掉，克里斯特開始給夏時清揉腰。

“今天我就送你回第十二區。”克里斯特聲音沉沉。

夏時清趕忙翻了個身，後者的頭髮太長了，他竟就這樣被纏住。一邊扯走壓在身下的頭髮，夏時清一邊抗議，“我就待在你身邊，哪也不去。”

“你當時說得對，我確實想要成為血族的新王。”克里斯特道，“但是我不需要一個人類為我開路。”

少年定定地看着這個要將他趕回家的吸血鬼，“就算你送我回去，我仍舊有無數種方法找到你。我說過我會站在你身後，但不是在你身後遠遠地看着你。”

“等我坐上王座之後，我就來接你，到時候你會站在我身旁，永遠站在我身旁。”克里斯特拍拍夏時清腦袋。

夏時清從克里斯特懷裏爬出去，取下衣帽架上的衣服，開始一件一件往身上套。“克里斯特。”少年喊着吸血鬼的名字，“如果你真的要把我送回去，我不會在城堡里等你。我會想辦法把契約解除，然後離開，或者和別人在一起。”

克里斯特目光冷然：“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夏時清睨了他一眼，“對於你們吸血鬼來說，我是S級食物，多的是人想要我。而且血族這麼大，多的是比你強的人，我會扶持他們成王。”

他看不清克里斯特是怎樣動作的，但反應過來后已被壓在身下。銀髮垂落到夏時清耳旁，紫色雙眸中除了映出他的臉，還有濃得幾乎要化為實質的怒火，“如果你跑了，無論跑到哪我都會把你找回來，把你殺死，然後製成標本。這樣你就會永永遠遠跟在我身邊了。”

“那你就把我帶在身邊，不要給我逃跑的機會，不然我死也不會讓你找到。”說完，夏時清拍了拍克里斯特的臉。

身上驟然一重，克里斯特將全部重量都壓上來，撩開自己的和夏時清的發，狠狠咬上少年細長的脖子，然後將少年的褲子褪下，將東西直接擠進去。

這是一場對雙方來說都算是懲罰的性.愛，卻又刻骨纏綿。直到三天後，克里斯特才肯將夏時清放開，這期間他沒有讓夏時清吃任何食物，只餵給少年他的鮮血。

少年的膚色完全失去紅潤，和一直擁抱着他的吸血鬼一樣。他在床單上縮成一團，任克里斯特哄了他一個小時，才跟喝下一口蜂蜜水。

不過經過了三天，攻略已經完成百分之七十。

賣肉總是艱辛的，夏時清捂住眼，原諒了攻略對象的不檢點甚至可以說是粗暴的行為。

**

一周后便是聖誕夜，當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時，全城都將狂歡。到時候會有無數熱氣球升空，乘坐在氣球上的人向地面撒禮物，這是貴族們給平民的聖誕祝福。

這一周里，夏時清都在搗鼓他的熱氣球，和改良藥劑。不過他一個非化學醫藥專業出身的，改良后的效果和改良前差異着實不大，只是味道小了一些。

“熱氣球我一個人上去就是了，你不要出面。”一切都準備好后，夏時清坐在壁爐前，用木枝掏他半個小時前放進去的紅薯。

“莫森·安道爾邀請了所有上位始祖來第二區參加聖誕夜狂歡宴。”克里斯特將一個紅色信封推到夏時清面前。

紅薯太燙了，少年不客氣地放到克里斯特手中，讓他用雙手來降溫，然後抽出信封里的請柬。請柬上邀請詞只有短短兩行，右下方蓋着第二上位始祖的印章。

“往年莫森·安道爾有做過類似的事嗎？”夏時清奇道。

克里斯特的回答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