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話 被迫一戰
十條街獸斗場,四周觀眾像瘋了般吶喊,櫻濯靜默立於中央,任由周圍喊叫謾罵,仿若與世界隔離般只是靜靜的站着。
夏玖川握着石籠欄,眼睛直盯着櫻濯,有掩飾不掉的擔憂,也有對四周觀眾的敵視,他們都已非人,他們皆已無做人的底線。
櫻濯微微回頭,面向夏玖川露出抹笑,嘴型似在說。‘相信我。’
“本局賭局開盤!”一侍衛高聲喊道。“墨徒四府首席七青蜀府的法將,對戰冥獸劍峰狼。”
侍衛高聲喊過,四周片刻寂靜后,頓爆發出陣陣怒喊。‘墨徒四府首席的七青蜀府?為何開賭局時未說?我要改賭注。’
“改賭注!”開局時他們不知獵物是誰,都把賭注壓到劍峰狼上,如今得知竟是七青蜀府的人,心裏哪裏肯甘心。
四周鬧哄哄的,初七掀開紅綢露面。“獸斗場的規矩,開局時不講獵物信息,諸位現如此難道是想壞了規矩?”
初七一路面周圍瞬間寂靜,初七雖貌美如花,但她的煞名卻不亞少千魂,如今她露面質問,誰還敢再出言反駁頂撞?
見周圍靜寂,侍衛重敲三聲戰鼓,石籠被打開,一隻兇猛的劍峰狼踏進斗場中,兩隻綠幽幽的眼睛,飢餓的盯着櫻濯。
“是固化期的劍峰狼。”荊鳳陽道。“少說餓的也得有十日,餓急的冥獸最凶,櫻濯此戰怕是難打啊。”
‘劍峰狼。’夏玖川回想黑森林時遇到的劍峰狼群,眼中微閃。
斗場中央,一人一狼僵持着尋找開戰的機會。櫻濯神情慎重,他的息被封,若對戰一隻固化期又是被餓急的劍峰狼,怕是極難。
“吼!”劍峰狼被餓的發瘋,也不再跟他對峙,直接就沖了上去。
櫻濯仰身躲過,揮劍披上在狼的後腿側留下倒傷痕。又餓又被傷到,劍峰狼豎起狼毛,齜着狼牙再朝他撲去。
兩方交戰廝打在一起,塵土飛揚,血泥被翻起四濺,四周觀眾們被刺激的熱血沸騰,扯着嗓子嗷嗷吶喊着。
“噗嗤!”櫻濯後背被劃出道見骨的血痕,重重栽進泥堆里。
“櫻濯。”荊鳳陽同夏玖川一同喊出。眼見劍峰狼又要撲來,櫻濯迅速翻滾避開,下巴磕到一塊石頭,留下道血淋淋的傷口。
息被封,對戰固化期的劍峰狼的那種無力,讓他無比的恨和厭惡。‘殺了它,殺了所有的人。’一抹猩紅染進眼瞳中。
“小藏獒!”一聲喊叫喚回他的理智,恍惚的望進那雙擔憂的眼睛裏,櫻濯瞬間清醒。‘不能入魔,否則……’他不想同他為敵。
櫻濯重新站起同劍峰狼戰鬥,你來我往中,他在狼的身上留下道道傷口,但他自己卻被劍峰狼傷的更重。
“砰!”一抹猩色融進他的息中,兇殘的剜出劍峰狼的一隻眼睛。
“唔?”少千魂稍稍坐直,眼神困惑的盯着櫻濯。‘剛剛是?’
“吼吼!”痛瘋的劍峰狼幾乎以同歸於盡的瘋狂朝櫻濯撲去,櫻濯被撞倒,雙手用劍擋着它的利牙,但身上卻被它抓的血肉模糊。
‘別傷他,放開他……’夏玖川在心裏着急的喊着。
“吼。”劍峰狼鬆些力道,幽綠的狼眼茫然的朝他這邊望來。
見劍峰狼力道稍減,櫻濯猛的坐起把它掀翻,手裏的劍狠刺進它的頸中,直到它的掙扎慢慢微弱,最後停止掙扎死掉。
“這隻劍峰狼挺通人性啊。”少千魂隨口調笑句。初七未答話,畢竟剛剛劍峰狼的‘放水’他們都有看到,它明明能殺死他的。
夏玖川望向倒在血泊里的劍峰狼,眼中閃過一抹黯然。“玖川。”櫻濯回到籠中,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恩。”夏玖川回應他一聲,隨即走到他面前摸摸他的下巴,幫他檢查傷口。“傷口不深,否則你就真破相了。”
“你憐憫它。”櫻濯眼裏似乎隱忍着薄怒。
夏玖川的手微微一頓,並未找借口反駁。“是。”
“我同它只能活一個。”櫻濯扣住他的手腕,神色陰鬱可怕。
“我知道,若是我我也必殺它,但我仍憐憫他。”夏玖川坦白道。“錯的是它嗎?是那群瘋狂的人。”他的手指向四周的看客。
“野獸居於叢林,獵食是因要生存,優勝劣汰同人一樣。若無人類狩獵,它們又怎會在此?它也只是想活着而已。”
“那我呢!”櫻濯扯開領口,露出一身血淋淋的傷口。
“我在意你,因為你是我朋友。”夏玖川道。“殺它是因理智,憐憫是因情感,情感和理智並不矛盾。”因為理智會克制住情感。
櫻濯微微怔忪,那句‘我在意你’讓他心中似被蟄了一下。“玖玖,你的悲天憫人倒同神有幾分相像。”荊鳳陽出口緩解氣氛。
“神悲天憫人嗎?”他這一路所見皆是凄苦,若神仁慈,怎不現世普度眾生?如北寒城地修建神宮般,多少奴隸因神而死?
三聲鼓響,夏玖川的石籠被拉開,侍衛把青鳥刀還他。“玖川,暫且收起你的悲憫。”櫻濯扒着石籠沖他喊道。
“我懂。”夏玖川神情淡薄。“神仙仁慈卻仍吃肉,人雖善卻仍殺生,我悲憫無辜生命,卻是放不下屠刀,這悲憫當真是可笑。”
“本局賭局開盤。”一侍衛高喊道。“十三門門生對戰黑蟒。”
“十三門門生!”四周爆發出更激烈的喊聲。十三門乃歸隱而存的神秘隱勢力,眾人也只有耳聞過,哪裏有真見過?
斗場中央夏玖川傲然的站着。“我並非十三門門生。”
“少俠莫再隱瞞。”初七嘴角噙着溫婉的笑,取出十三門黑牌道。“這十三門的黑金牌可是做不了假。”
“我包中還有塊玉牌,你可曾看到?”夏玖川問她。
“自然。”初七又取出塊玉牌。“諦袖府玉牌,僅法將所擁有。”
“嚯!”眾人驚呼,無論是諦袖府還是十三門,哪一個都是爺啊。
鼓聲敲響,一條四米高的巨蟒游進場中,夏玖川腳錯後半步,眼睛防備的盯着黑蟒。區區黑蟒而已,他曾就斬過一條,何須懼它。
“總覺得他眼熟。”少千魂托着腮面露困惑。
“初見是在北寒城地,他的十三門黑牌估計就是雷一霄給的。”楚錦提醒他道。‘而且把他擄來不就他的爺下的命令嗎?’
“不是北寒城地那次。”少千魂扶額回想。那雙眼睛,那張臉,就像在哪裏見過似的,但就是朦朦朧朧想不起來。
黑蟒圍着他爬動着,而夏玖川前身半伏,腳碾磨着地面的血泥,眼神銳利的盯着它,仿若一隻正獵食的兇狠餓狼般。
五感被他放到最大,黑蟒鱗片摩擦地面聲,它吐蛇信的聲,還有風聲自己喘息聲,都被他收進耳中,狼狩獵時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似乎被磨得煩了,黑蟒急速朝他爬去,粗壯的尾巴直抽向他的面部。夏玖川翻身躲開,青鳥橫砍向它的腹部,但卻被鱗片隔離。
“黑蟒鱗片堅如硬石,普通兵器極難傷到它。”荊鳳陽道。
“那可不是普通兵器。”櫻濯沉聲自言自語,那個人贈的兵器怎能普通,逃離黃金城池時,玖川用這把刀幾次救過他們的命。
夏玖川砍不穿黑蟒的鱗片,而黑蟒也傷不到他,他五感敏銳,肢體靈活敏捷,猶如一隻人形野獸,纏的黑蟒愈發的暴躁。
“砰!”黑蟒的尾巴抽到地面留下一道深坑,可見其中的力量,若真的被它抽中,怕斷幾根骨頭都是輕的。
夏玖川單膝跪地,吐出帶血的濕泥,緊皺的眉間顯出他的不悅。‘生氣了。’櫻濯暗道。有潔癖的他怎能容忍這般狼狽?
夏玖川盯着黑蟒,眼睛精準的確定它鱗片間的縫隙,隨即提起青鳥刺去。“嘶嘶!”黑蟒痛的扭動起來,一條尾巴來回抽打地面。
黑蟒瘋狂攻向夏玖川,其攻勢讓他都有些措手不及,而一時不察,竟被黑蟒的身體纏住。
“玖川!”櫻濯神色大變,用拳狠狠砸着石籠似想衝出去。
黑蟒蜷起身體,瞬間收起的力道碾壓着夏玖川的血肉,內臟移位筋骨斷裂般的痛讓他臉色煞白,差點握不住刀。
一路走到今日,無論再艱難再苦楚他都熬住了,現在若死掉他怎能甘心!夏玖川忍痛握起青鳥,一縷墨綠在掌中轉瞬即逝。
“噗!”青鳥狠狠釘進黑蟒的身體裏,微弱的墨綠刺進它的體內,攪碎了它的筋脈。黑蟒痛的鬆開鉗制,重重栽進泥里扭曲翻滾。
抓住時機,夏玖川衝到黑蟒跟前,用青鳥砍碎它的頭。夾進息中的墨綠色,也隨之瞬間消散,躲開了所有人的眼睛。
四周吶喊聲響起,櫻濯和荊鳳陽都稍稍鬆了口氣,夏玖川脫力的跪下,刺目的陽光在眼前旋轉,讓他感到眩暈和噁心。
待踉踉蹌蹌的回到石籠,櫻濯趕緊隔着籠欄扶住他。“玖川?”
“無事。”夏玖川搖搖頭。“比你傷的要輕。”
“我有事啊。”荊鳳陽皺着臉一副想死的悲傷。“到我了上場。”
三聲鼓響,荊鳳陽的石籠被拉開,一個侍衛高喊道。“墨徒四府首席七青蜀府法將對戰八腳蟻獸!”
荊鳳陽“……”他雖拿着把劍但那是裝逼用的,他只是一個身嬌體弱易推倒的柔弱醫師啊~~